禾曦摇了摇头,气愤的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一个人都没有,直到方才你被人丢进来,这才算看到个人影。”
画矜看她的衣角缺了一块,便了然般道:“你可是被一老婆子弄昏的?”
禾曦怔了下,复不甘心的撇撇嘴,“是啊,那会天快亮了,我在一步停后院有些无趣,就从后门出来上了街,结果碰到一个黑衣老婆子,她非缠着我买鸡蛋,我一想她大早上赶集也不容易,就寻思买两个,谁知……”她声音渐小,有些不好意思。
画矜替她说完,“谁知篮子里有毒气,你就中招了。”
禾曦讷讷的问:“你怎么知道?”
画矜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我也是这般中招的。”
禾曦:“……”
画矜有些哭笑不得,禾曦耿直倒不说什么,可她却一直自命聪慧,然而竟被一篮鸡蛋给蒙了,可谓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今想想,那老婆子破绽甚多,就冲那副鬼祟的长相,就肯定不是善类,唉,谁说不能以貌取人的?
良久,禾曦费解的道:“你说这夜书白为何要抓我们?”
“我若知道就不会在此了。”
禾曦沉默片刻,甚是愤恨的道:“这夜书白是不是有毛病,他不是正忙着选亲么,抓我们来作甚!等姑奶奶出去一定要找他算账!”
此话有理,可画矜也想不通是为何,只能无奈的道:“眼下我们术法使不出来,门口又有人把守,算账之事还是等出于再说吧。”
禾曦幽怨的叹了口气,“唉,这毒到底怎么回事?身上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可就是使不出术法来!”
画矜语气不自觉一冷,“噬绝散,圣阴宫独有之物,中毒之人先是无力昏厥,而后无法使出术法。”
禾曦怔了下,复疑惑道:“你怎么这般了解?还知道这里是圣阴宫?”
画矜不动声色的道:“我以前常去明镜宫,从岑须老君那学了不少药理,至于这圣阴宫……当时那老婆子施毒时,说出了噬绝散的名字,我便由此推测出来。”
禾曦了然的点了点头,夸赞道:“小初当真是渊博!”
画矜干笑两声,“呵呵,一知半解而已。”
禾曦惆怅的叹了口气,“唉,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画矜目光有几分幽深,“我给帝神他们留下了线索,希望他们可以尽快找来,而我们,瞧这情形一时半会应该没什么危险,就先等等看。”
禾曦欣喜的道:“还是你厉害,知道留下线索!”
画矜却陷入了沉默,只盼玄衍和司泽能看懂她留下的印记……
这厢,玄衍与司泽正在一步停的大厅里,只是玄衍的脸色有些阴沉,司泽有一丝怯懦的上前劝慰:“她夫君,你别担心,或许小初是找到了曦儿的线索,一个人追去了,没准再过会就回来了。”
他们已经在此等了两个来时辰了,若她真的寻得什么,也该会回来传消息,她不是莽撞之人,这般想着,玄衍站起身,语气微沉的道:“我去寻她。”
司泽也有些担忧的皱着眉,“我跟你一起去。”遂跟上玄衍的脚步。
玄衍与司泽二人沿着之前画矜走的方向寻去,还是逢人就打听,问了一路,却没人见过画矜。而玄衍一如既往的唤出一个纸鹤来探寻,只是他却也亲自开了口,他冷着脸拦下一个路人,“有没有看到过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
被拦的男子一怔,复嗤笑道:“这城里多得是好看姑娘,你问的是谁?”
玄衍脸色又沉了几分,一身寒气渐渐散出。
司泽额上一汗,连忙比划着道:“这女子大约这般高,穿着个桃粉衣裳,一双眼睛甚是美艳。”
那男子想了想,憋了半天,“诶……好像……没看见。”
玄衍沉着脸冷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去,而司泽也没给他好眼色,气愤的瞪了他一眼便去追玄衍的步子。
……
圣阴宫外面乌漆墨黑,却想不到里面也是这样,墙面地面皆是灰黑色,且这房间连个窗子都没有,若不是还有几抹红色存在,画矜甚至都怀疑这里是个墓穴。
虽然不知眼下是什么时辰,但从门上影影绰绰的余光来看,日头应该已经西垂。画矜走到那扇门前,隐约看到外面两个守卫的身影,她思量了一番,遂回身附在禾曦耳边说了什么,禾曦了然般点了点头。
半响,禾曦用力的捶打着门,“快来人啊!这有人不行了!救命啊!”
“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
“吵什么!”外面终于有人回应了。
禾曦迫切的道:“刚进来的这姑娘口吐白沫脸色发黑,好像要不行了!”
外面的守卫犹豫了片刻,道:“你等着,我去叫大巫过来。”
禾曦继续有模有样的急促道:“啊!来不及了,她吐血了!喂,你怎么样了啊!”
画矜蹲在门旁边,煞有其事的干咳几声。
门外另一个守卫有些急,“要不先进去看看吧,毕竟是大巫要的人!”
前头说话的那个守卫想了想,还是把门打开了,而画矜正好躲在门后,那两个守卫一前一后的进来,先进来的那守卫没好气的道:“人呢?”
禾曦担忧的指了指鼓起来的床铺,“她方才咳的太凶,一仰头就倒了下去。”
这守卫有些谨慎的盯着她,朝另一个守卫说道:“你看着她,我过去看看。”
禾曦好似急躁的一跺脚,“还看我做什么,快去看看,这人就要死了!”
这守卫连忙迈步走到床边,作势就要掀开被子,而另一个守卫一动不动的背对着门盯着禾曦,忽地,画矜抱着茶壶“蹭”的一下窜到禾曦旁边的守卫身后,照着他的脑袋猛地一砸。
“你……”那守卫两眼一翻就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床铺被掀开,这守卫也听到身后的动静,猛地回过头,却被禾曦一把抱住,禾曦大喝一声,“快!”
画矜大步朝前一跃,再次将茶壶砸到这守卫的头上,他瞪大了眼珠,身子往后一仰就栽到了床上。
画矜舒了口气,朝禾曦举起右手,禾曦笑眯眯的与她一击掌,俩人默契的相视一眼,贼兮兮的走到门口。
门外是一片假山石林,门两侧分别有长廊小路,左右既然都有路,这要怎么走?画矜犹豫了下,想着赌一把,便指了指她这侧的方向,禾曦点了下头。
她俩跳到长廊下的草丛边,顺着长廊弓起身子前行,画矜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绕过被关的宫殿,长廊偶尔经过巡查侍卫,她俩则屈身躲入草中,就这样一路曲折的摸索前行,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瞧见了一处城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