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矜摇了摇头,不对,不能说是饥不择食,好歹她也是有两分姿色的人嘛!
但一想到玄衍可能是去了那藏珠掩月楼,她这心里莫名有些犯堵,可是转头又一想,不自觉讷讷呢喃,“他去哪里跟我有什么关系?”
画矜嘀咕完,又倒下了身子,可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玄衍好歹是帝神,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有这种心思,真是龌龊!禽兽!污秽……
如此这般,她在心里骂着骂着,终究还是敌不过困乏,渐渐合上了眼……
翌日醒来,玄衍还是在她身侧,手依然搂在她的腰间,可这次她诚然没什么好脾气,一把推开他的手,起身就把被子一掀。
玄衍其实从她身子微动的那一刹便已经醒来,本想看看她要做什么,却没想她是这般好似发火的举动,遂有些不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画矜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也觉着做的略有一点不妥,便在脸上堆满了笑容,“呵呵……帝神,您别见怪,我还以为这是在自己床上,一时习惯了。”
玄衍当她是不满又与他同睡,便无所谓般道:“无碍,躺下吧。”
画矜怔了下,讪笑道:“那个,这时辰也不早了,该起床了。”
“我昨夜没睡好,再小憩片刻。”
没睡好!那肯定啊!吃花酒还能睡好?
画矜心里又生出几分莫名的愤恨,不冷不热的道:“那您再躺会,我起来。”作势她便要下床。
然玄衍突然拉着她的胳膊往床上一带,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正好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她顿时惊住,刚欲再起身,玄衍的手臂却紧紧的覆在了她的腰上。
“别动。”他轻声道。
她紧张的身子一僵,却也知道强行挣脱不开,便怯怯的道:“帝神,那个司泽他们估计在等着,还是快起来吧。”
“那就让他多等一会儿。”
“……”
她身子僵硬的盯着头顶上方,却是一动都不敢动,因为玄衍的容颜就在她的脸侧,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
呃……鼻息?若是吃酒该是有酒气,可是她好像并未闻到。
半响,玄衍呼吸渐稳,且半天没动静,画矜将脸扭了过去,瞧着他闭上了眼,便稍微自在些,遂轻轻的嗅了嗅鼻子。
她又稍稍凑近他的嘴边,再仔细的嗅了嗅,也没有脂粉味儿。
这么说来,他没去藏珠掩月楼?
不知为何,她眉心一展,心里突然略感舒坦。
“闻出什么来了?”
玄衍突然开口,她倏然一惊,怔怔的与他四目相对,憋了半天,十分尴尬的道:“……我没闻啊。”
“那你是想亲我?”玄衍唇角轻轻一勾。
她连忙反驳,“不是!”
玄衍却认定了是这么回事,“想亲便亲,不用偷着。”
她欲哭无泪,“真……不是。”
兀地,玄衍轻啄了她唇瓣一下,“给你。”
待他话音落下,她才讷讷的回过神,对上他那双略含笑意的双眼,她猛地推了他一下,飞一般的爬下了床,二话不说就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道:“司泽可能等急了,我去看看。”
玄衍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眉眼染上一抹清浅的笑意……
画矜跑出来的时候,一步停厅堂里的座位皆空,而门口处却挤满了人,纷纷抬头张望,嘈杂之声响彻一片。
她疑惑的踏出门槛,恰好看到人群旁边的司泽,她拉了拉他,“怎么回事?”
司泽抬手指了指,“你看。”
她纳闷的顺着一瞧,霎时惊住。
圣阴宫高耸而立的宫墙竟然倒塌一片,放眼望去犹如废墟残骸。
“怎么会这样?”她诧异道。
还不待司泽开口,站在一旁的老伯便道:“我说什么来说,昨夜我都听到有地动了,可我那老婆子就是不信。”
“才不是,真要有地动,那我们家怎么没事?”一个大娘接话道。
“那你说不是地动是什么?昨夜又没打雷没下雨的。”
“不对,昨夜打闪了,我瞧见光了,左一下右一下的,可亮了!”
……
司泽看了看这两位,又拉过画矜,低声好奇的道:“你怎么看?”
昨夜打闪……地动……玄衍外出……
她脸上恍惚了几下,但心底有几分揣测,用手挡住嘴边,“好像……是玄衍拆的。”
司泽点了下头,“我之前猜中了半分,现在确信了。”他又贼兮兮的道:“你说他为何要拆了这宫墙?”
“……可能是看夜书白不顺眼。”她大抵觉得是这样。
司泽却一脸深意的道:“那你说他为何看夜书白不顺眼?”
“……因为夜书白太张狂?”她有些不确信。
司泽眼神暧昧,饶有意味的笑笑,“我倒觉得是因为你,昨日你说夜书白的手停在你胸口,他那脸色可甚是阴沉。”
她愣住,一时摸不着头绪,心里却又开始泛起丝丝异样。
这时,禾曦突然回过身,新奇的问:“你们说什么呢?”
画矜不自然的扯了下唇角,“没什么,说这拆建的手法不错。”
禾曦没懂,“你的意思,这是夜书白自己拆的?为了重建圣阴宫?”
司泽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画矜轻笑了下,这禾曦果然一根筋。
……
枯牙沼林就在陵方城外西南几十里处,虽说玄衍起来的稍晚,画矜后来也稍稍梳洗了番,但有玄衍驾云,再加上司泽指路,他们一行四人不到半柱香便到了林子的入口处。
尽管此刻是青天白日,但这林子里却渗着浓郁的阴森之气,半空之上更有几只黑羽鸦来回盘旋。
司泽谨慎的朝林中看了一眼,回头嘱咐禾曦,“眼下你没有术法,进去之后一定要跟紧我”又看向画矜,“还有小初,你也是,小心一些。”
禾曦也知轻重,凝神点了点头。
画矜亦是轻颔了下首,目光锁在那幽深的林子中。
司泽又道:“这段路我认得,我在前面带路。”说着他便朝那狭窄的密林小路迈步,而禾曦紧随其后。
画矜刚欲迈步,却被玄衍一个胳膊拦住,她不解的看向他。
玄衍徐徐将手摊开,“手给我。”
画矜看着眼前那白玉般的手掌,有些不解的愣住。
玄衍见她不动,便直接拉起她的手,拽着她往前走。
她回过神,有几分了然,便略有不自然的道:“那个帝神,我自己没事。”
玄衍顿了下脚步,略微侧眸,“你走丢过。”
呃……他说的应该是之前在荒山找甪端那事儿,可那是她故意为之啊!但她又不能说。思及至此,她略感无奈,只能任由他拉着。
不知为何,这只牵着她的玉手格外温暖,她不由稍稍握住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