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席城两手端着狙击枪,不断计算着当时的风速风向和子弹打出去的轨迹。
他的旁边驾着一台高精度的声波探测仪和生物识别仪器。
在平时的生活和训练中,他虽然是火爆脾气,但是在执行任务中,他却非常冷静,精神强韧。
他们在这里一动不动地埋伏了两个小时,期间有两辆车通过。但是生物识别仪器告诉他,那都是B国去往D国的民众,不是恐怖分子。
终于,声波探测器再次发出轻微地滴滴声,提示他有车从对面开过来。
他立即将眼睛凑到瞄准镜上。
紧接着,一辆山地越野车轰轰地从对面开了过来。
估计巴古他们觉得自己的逃亡很隐秘,没想到早已被发现,所以心情急躁的他们根本没有掩饰。在崎岖的山路上也将车开得飞快,一看就不正常。
陆席城的枪口跟着汽车的轨迹不断地移动。
当目标进入生物探测仪器所能覆盖的距离时,仪器发出红色的确认信息。
陆席城瞄了一眼,仪器再次确认。
时机稍纵即逝。
于是,陆席城很冷静地扣动扳机。
他连发了两枪,都打在汽车的前轮胎上。
正在行驶的汽车发生严重的倾斜,在黄泥路上滚了两滚,然后停了下来。
路边,方媛像一只蛰伏于白天的鬼魅般轻轻跃起,飞身扑向那辆车。
而陆席城一击得手,也扔掉沉重的狙击枪,一边拔出塞在腰间的手枪,一边向下面飞速奔跑。
山下,穆沙塔法的运气非常不好。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来的破车,在翻滚中,安全气囊不仅没有弹出来,他还被方向盘直接插入胸膛,已经气绝身亡。
而巴古在长期逃亡的过程中,却有着异乎寻常的反应能力。
陆席城才扣动扳机,他便在风声中听到异响,他知道那是子弹破壳而出的声音。于是本能地往开着的窗户一跃,就地一滚,逃了出来。
现在正在和方媛游斗。
斗争的间歇,方媛盯着他冷冷地说:“巴古,你今天是逃不掉的,我劝你乖乖束手就擒吧!”她年纪不大,声音清脆,身上却散发出一种浩然正气,让人不敢忽视。
巴古在刚才滚地的过程中,脸上的面具被地上粗糙的石子划破。
鲜血从他的额头上、颧骨上流出来。
他脸色狰狞,鲜血将他衬得更加阴森恐怖。
“小妞,六年前,你父亲想杀了我,现在你又想杀了我!来啊!你不怕死的就来啊!我看看你们方家到底有多少不怕死的!”他狂嚣地叫喊。
方媛冷脸对着他,“你破坏民族团结、贩毒、枪杀平民、无恶不作,我父亲杀你,那是为民除害!”
“你就那么相信你的父亲吗?”巴古围着方媛在转圈,周围凝滞的空气似乎也被他带得旋转。
“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我姐姐死于车祸!”方媛脱口而出。
事实上,她姐姐是死于一场神秘的战斗。
她姐姐的身份和她一样,都是保密部门的神秘特工。从小接受训练,15岁开始出来执行任务。
在那场秘密的战斗中,她姐姐被炸得尸骨无存。他们是从一大堆人肉碎片中,通过生物技术,才找出属于她的部分。
共和国给她姐姐秘密颁发了勋章。
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对外宣称,姐姐死于车祸。
因为他们的身份是绝密的,永远不可能对外公开表彰。
“哈哈哈哈!”巴古爆发出狂妄的笑声,“这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实际上,你姐姐是被我们活活玩死的!我猜她的身份跟你一样!五年前,你父亲派她化妆成游客,想要渗透我们的组织,但是被我发现了……”
巴古伸出舌头舔了舔流到嘴边的血,目光变得淫邪阴暗,表情中却流露的陶醉,似乎在回忆当时销魂噬骨的感觉。
“不仅我上了她,还有我的手下,以及我养的两条狗和几条蛇,我们都上过她!那时候她多少岁呢,?十五岁?十六岁?眼看着娇嫩的生命在我们的身低下流逝,那种叫声,那种感觉,真是美妙啊!”
“你闭嘴!”方媛大喝一声。
“信不信由你!”巴古无所谓地道。“不过你可以回去问你的父亲,他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狂徒,比我好不了多少!当时,他明明可以救你姐姐,但是为了完成所谓的任务,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被我们强暴!这么狠心,连我都做不到!”
“我不信!”方媛急怒攻心,突然拔出手枪,向巴古射击。
巴古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就地一滚,险险避开,然后猛扑方媛。
这时候,方媛心神大乱,反应比平常慢了一步。
眼看着就要被巴古扑中。
陆席城从后方奔来,想都不想,抬脚从他的侧腰处狠狠一踹!
巴古的身体中响起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的脸扑进泥里,挣扎了两下,脊椎骨被人生生踹断的巨大痛苦让他喷了两口老血。
躺在地上,恨恨地盯着陆席城,再难起来!
陆席城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巴古先生,你知道通常电视剧中的那些反派都是怎么死的吗?反派死于话多!你要是再敢乱说一个字,我就打断你的门牙!”
巴古朝他吐了两口血沫,“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陆席城冷笑了一声,“我让你看看我有没有本事!”
举起枪托,狠狠地朝巴古的下巴一砸。
巴古被砸地牙床迸裂,下巴脱臼。
陆席城又举起手枪,朝他的两个脚踝两个手腕处各补了一枪——
“砰砰砰砰!”四声枪响过后,巴古手腕和脚踝的骨头都被打碎了。
但他实在是硬骨头,即便这样,也一声不吭,只拿一双带血的眼睛盯着陆席城,仿佛要吃其肉,喝其血。
陆席城被他盯得不爽,又狠狠地给了他两脚,才将他丢给石爱国。
这个战场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
陆席城和石爱国将穆沙塔法的尸体和巴古弄上车,但是身为行动总指挥的方媛,却依然呆呆地站着。
面对万年静默的青山,她一动不动。
陆席城看了看她,从昨天下午追踪开始,她就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现在,她以一种异常沉寂的的姿势伫立,仿佛荒野中的一个雕像,周围笼着一层寂静凄清的冷漠,连温暖的太阳都化解不开。
陆席城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问站在他身边的石爱国:“你会安慰人吗?”
石爱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道:“恐怕不行!我的身份不够!”
陆席城一想,也是!
他现在,算是方媛的手下,而石爱国是他的手下。如果打发一个手下去安慰自己的上司,这看上去果然没有诚意。
他只好认命地走过去,对方媛说:“方小姐,你不要相信那个败类的话。方部长被誉为我们国家的第一勇士,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多次击退入侵的违法犯罪分子,保卫了国家领土的完整和人民的安全。他为国家做过杰出的贡献,是一个值得我们尊重的人。”
方媛脸上沉重的哀痛没有收回,她喃喃地说:“荣耀的获得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已经死掉的姐姐,却再也不可能回来……”
陆席城说:“是!所以我们才需要更加坚定信念,握紧手中的枪,将一切恐怖分子赶出我们的国土。我是个军人,如果祖国需要我付出,哪怕是生命,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对!陆队您这些年来战功赫赫,立下过许多重大功劳!我非常佩服您!这次跟你们部门合作,我感觉很愉快。”
方媛虽然受了巨大的打击,但是常年训练的她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振作了起来。
陆席城本来是来安慰她的,现在突然受到她的表扬,破天荒有些不好意思。
“不不,我们做的都是表面功夫,只有你们,才是深入敌后,真正地随时随地才处于危险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