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温泉拥吻
作者:暮色妖娆 时间:2019-03-14 18:17 字数:5079 字

  慌乱间,我伸手想要将他推出去。

  虽然,这次全仰仗他相救,可如此情形下,我也顾不得他恩公身份。

  事实终究是事实,男人与女人相比,不止高大的是身躯,还有力气。

  他将我紧紧地扣在怀中,低下头,将脸埋进我脖颈里,闷声粗喘着压抑道:“别动!”

  我也不想动的啊,可在他蛮力下,我俩的身躯去是愈发地紧密贴在了一起,更显切合。

  这姿势……委实让我想保持镇静亦是不可能的。

  心乱如鼓,砰砰直想要跳出胸膛。

  我再次挣扎,他却发狠道:“再动出了问题就别怪我……”

  如此这般,我真真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动不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紧揪着披风僵硬着全身任他如此紧拥,不敢再动。

  宫里的老嬷嬷们私下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越再这种时候,越不能以硬碰硬,得智取……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一度让我错觉是到了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他突然将我打横抱起,吓得我想尖叫却又生生地逼回了喉咙,怕将秋色他们再次引来。

  “砰!”的一声,水花溅起,迷蒙了我的双眼,我俩双双倒入温泉,不过姿势任是,他揽着我的腰,我脸贴在他胸前。

  一浸入温泉水中,我顿时感觉安全了一半,背后的冷气减了一半,面前所抵的灼热却丝毫没有降得温来……

  “你……你……你可以……先放开我了……”我结结巴巴地趴在他胸前道

  低垂着眼眸不敢乱瞅,更不敢去看他的脸。

  我想,此刻如果有面镜子的话,我定能瞧见自己的脸那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的窘迫表情。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将我放开,我一个不慎,抓住披风咚的一声,落入水中。

  扑腾了好几下仍没抓住可以稳住自己身子的东西,猛喝了几口水,我又被他提了起来。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他沙哑着声音道。

  我再次趴进了那具滚烫的胸膛,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吊在他身上,低头狠狠地咳了好一阵。

  咳着咳着,我感觉,所有的声音都被卡在了喉咙间。

  因为,原来围在我俩身上的唯一一件披风此刻正漂在不远处的水面上……

  我张嘴欲叫,饶是我平素淡定非常。

  但亲身体验,那又是另一码事儿。

  何况我,原本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他低咒一声:“该死。”

  迅速伸手抬起我的下额,低头,略带冰凉的唇准确无误地狠狠箍获了我的唇瓣……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施把米?!

  我现在是深刻体会了,何况我并没有偷鸡,去失了一箩筐想捡也捡不回来的东西。

  “啊嚏……啊嚏……”

  “娘娘,先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秋色不停地往我身上加被子,落霞端着大大一碗熬得像锅底的炉灰泡出来的姜汤给我。

  “啊嚏……”我拿着一条绢巾,不停地擦着鼻子,泪花儿鼻涕的流个不停。

  “啊嚏……落霞,啊嚏……你确定,这个是姜汤?!”我擦掉眼泪花,再次不确定地看了看。

  这个抹漆麻黑的东西,我估计,我是决计喝不下去的。

  都怪那可恶的……呃,臭男人登徒子!

  笨女人?

  从小到大,还没听过谁敢这么叫我的。

  自然,小时候没人会叫我女人。

  长大后,笈笄前后又一直在宫中,位于贵妃权倾后宫。

  谁敢那么大胆叫我笨女人呢?!

  再者,我不认为皇甫哲会先一个笨女人做棋子!

  他以为他谁呀,居然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呵!

  他估计还不知道他轻薄的到底是谁吧!

  皇帝的后妃,权妃,宠妃?

  可是,我似乎并没有对他的轻薄感觉到有多厌恶,甚至愤怒。

  居然还回了句:等到那时再说吧……

  现在想想,真真想回去淹死算了。

  “娘娘……娘娘……”

  “啊嚏……啊……什么?!”我茫然地看着落霞,人果然不能生病。

  生病的人果然会变迟钝,而且多愁善感,容易想多!

  落霞为难地看着手里的姜汤:“奴婢看娘娘着凉得如此厉害,所以就加大了火候,又怕秋色忙不过来。跑回来了趟,结果看火的小丫头居然在打盹……”

  落霞愈说愈委屈,活似我就是一大坏人,大恶棍把她的劳动成果当恶行看。

  看看门外天色,远处已然将翻鱼肚。

  想想算了,这事本怨不得她们。

  “好了,啊嚏……端过来吧。”再太医药没煎好前,就先喝点姜汤御御寒。

  喝了药,才闷闷实实地倒下打算睡一会,又放心不下隔壁的小蚕,于是迷迷糊糊地对秋色道:“小蚕醒来的时候,一定要赶紧来告诉我哦……”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作用,我很快睡去,甚至连秋色的回答都没有听见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早已是天光大作,阳光明媚。

  鼻息间,尽是小蚕那带着药香奶香的味道。

  小小的身子,正叭在我身上拿着什么穗子在我脸上扫来扫去地作恶。

  我没有开睁眸,顺着那痒痒呼呼的去向,伸手一抓,一只瘦弱得软绵绵的小手被我柔柔地握在了掌中。

  “怎么不多睡会?”

  我沙哑着嗓子开口,掀开被子,将小蚕小小的身子纳入被中,自己则起身、下床。

  “姐姐不要走。”小蚕捉住我的袖口,可怜惜惜地喊到。

  “姐姐不走,姐姐着凉了,离小蚕太近会传给小蚕的。”

  我下了床来,秋色上前服侍着我将衣服穿好,落霞又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我皱皱眉,极力排斥着这浓浓的苦味。

  “姐姐。”小蚕从被子里支起身子,又扯了扯我的袖子。

  “怎么?”我顺势坐下,将他的手放回被中,双扯高被口,将她脖子以下的地方都捂了个严实。

  “药不苦的,姐姐要乖乖把药喝了哦,小蚕有奖励给姐姐的哦。”小蚕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长而卷的睫毛像极两把小扇子,扑烁扑烁地上下扇动。

  我柔柔地笑开,笑得苦涩而心酸。

  小蚕身子从幼时便瀛弱,再至后面我们在外颠沛流离了近一年,从未好好地调理过,便更加虚弱。

  我入宫后,有足够的权力给他派最好的御医,给他用最好的药,却终究是没什么大效果。

  反反复复,不得善好。

  我虽长年在宫中,与他不得相见,却并未因此而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

  “好。”我轻声应下。

  拿过落霞送上来的药,闭息,眉眼也未眨一下一口气喝得绢滴不剩。

  将碗递给小蚕看,小蚕笑得好不开心,又从被窝中爬出来,捧着我的脸香香地吻了下。

  又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油纸包里包着几粒白色的糖粒,小蚕小心地掂了颗放入我口中。

  藕糖!

  糖粒一入口,我便尝了出来,泪水也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下。

  “姐姐不哭,不苦的,不苦的。”小蚕以为我被苦得泪都流出来了。

  “现在是不是不苦了?”小蚕轻柔无章地伸出那软棉棉的小手在我脸上糊乱擦拭一通。

  我点头,泪更是如雨般落下。

  这是我们家乡最普遍的甜糖,小时候小蚕每次生病都不肯吃药。

  每次他都会喊着姐姐姐姐,药药好苦的。

  良药苦口,他吃了药,我便奖励他一粒藉糖。

  我从未告诉过别人,其实我不爱吃糖。

  第一次吃的藕糖,是小晨哥哥给的……

  “姐姐先出去办点事,现在还早,等暖和一点的时候姐姐带小蚕出去玩好不好?”我轻柔地将小蚕整个人圈了圈,裹在被子里塞进床榻中内。

  “好。”小蚕缩在被子里天真纯澈地笑将开去,好不烂漫。

  “秋色,你留下来,好好照顾小公子。”我起身,对侍立一侧的秋色道。

  昨天晚上的刺杀,不能就此做罢。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我却不能连累小蚕。

  “娘娘……”才踏出厢房,海公公便如影子般不知从哪个旮旯角落里跑了出来。

  “记住,在这院子里也就算了,到了外面,一律称我为主子。”出了我住的西厢,确保小蚕不会听见。

  我才停下步伐,厉声对随后跟出来的一大堆奴婢侍卫道。

  昨天晚上的事,是个教训。

  在这国法寺里,娘娘只有一位,但主子却是众多。

  各位权臣的妻子爱女,王公的妃嫔郡主。

  每年十一月十日到二十日,是年忌。

  为即将过去的这一年感谢神佛的庇佑,对即将到来的这一年做风调雨顺的祈福。

  原本,这本该是皇甫哲率领文武百官前来忌拜的,却因我的得势而演变成女眷们的祈福。

  我入主景阳宫三年,便代替了皇甫哲领着众人上这国法寺来祈福过三次。

  虽然,这也是我所想的。

  可却未曾想到,在我做了如此详密的安排后,居然还是在这里出事了。

  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

  “是,主子。”

  我甩袖,直接朝国法寺的大殿走去,该走的过场,该过的秀,一步也不能少。

  “叫禁卫军统领即刻来大殿见我。”在即将进殿时,我对落霞道。

  进了大殿,殿内莺燕群舞,一众子的贵夫小姐们都恭敬地垂手两侧,整齐划一地朝我行礼。

  我挥手,自是命她们各自归位,在方丈等一众弟子的诵经声中将每天一忌的祈福顺利完成。

  大殿外,禁卫军统领薛离已然等候在此。

  “出宫在外,一切礼仪该免则免,你随我来。”

  我冷冷地瞥了薛离一眼,声音平缓而沙哑,不起波伏却更显威严,转身朝温泉池走去。

  护卫周全的国法寺有刺客出现,那只能说明是刺客武功太高,行事太过慎密。

  可除了刺客外,居然还有不知名的男人出现在此,这便是真真不能饶恕。

  离温泉池愈近,我便愈发缓慢,慢慢的行程,以我不会武功的人都能感觉出薛离那愈发沉重的步伐来难道他会不明白我想要做什么?!

  “本宫很想听听,薛统领对于昨晚本宫遇刺一事的说法。”温泉池旁,我停下,面朝一池水气氤氲,听着山涧叮咚的池水问得漫不经心。

  身后的薛离铁甲一阵脆响,跪了下去:“娘娘恕罪,属下保护不力。”

  “哦……”我轻哦一声,一字音调百回千转,沙哑的嗓音尤如风中残叶,凄楚悯然。

  伸手,摘了一朵旁边盛开正艳不知名的花儿拿到鼻息间闻了闻。

  嗯,真香。

  “可是呢,本宫昨晚在这里泡温泉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陌生男人……”

  我愈发地说得漫不经心,声音渐低渐转,似缥缈不定。

  回过身,面上却是巧笑倩兮地对薛离说。

  “娘娘恕罪!”薛离的脸色白了三分,头亦越发地低了下去。

  我蹲下,面朝薛离,闭眸,深深嗅了下手中的白色小花朵。

  昨天晚上居然没有发它,这味道,真好闻。

  “帝妃在洗澡的时候,被男人窥视,这个罪呢……”

  我睁开眼眸,眸光单一而纯澈地看向薛离。

  这个距离,这个高度,饶是薛离低垂着头,敛着眸。

  以他的身高,我的蹲势,他想不看见我一脸凄楚纯真,外加仰慕的眸光也难。

  薛离何其聪明的一个人呀,我会把他单独找来这里说话,自然是,话中有话。

  他如果连这点也听不出来,那他也就不偑我以此事来迫他了,更不佩这禁军统领之位了。

  “请娘娘恕罪,卑职愿为娘娘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薛离抬眸,镇定无比地看着我。

  与其说他先前在请罪,不如说他在完成一种开式。

  而此时,他那直视不讳的目光倒让我真真觉得,此刻的他才是真实的薛离。

  我伸手,将他扶起,弯腰为他拍了拍甲衣下摆上的草叶。

  “娘娘。”薛离惶恐起来,紧退一步,赶紧避开。

  “我怎么会怪薛统领呢,别人不知身为帝妃想要在宫中待得安宁是多么的不易,薛统领怎可能不知呢?”我眸中含泪,楚楚欲滴,半是做戏,半是认真。

  不甚明亮清晰的声音因昨夜泡温泉造成的沙哑在此时听来却是那么地让人心酸,心怜以及心生痛惜。

  “我只是想要更好地活下去,薛离,你明白吗?”泪水若珍珠,盈盈楚楚地越眶而出。

  薛离愣然伸手,竟将它们接入掌中,深深叹了口气,“娘娘的难处,卑职怎会不知。娘娘放心,有卑职在一天,便确保娘娘无虞一日。”

  薛离呀,我等的,就是你这句。

  可我要的,却完全不止是你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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