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钥匙!方明媚恍然大悟,开始在房间内找钥匙。桌子上,抽屉里,可是怎么都找不到钥匙。方明媚真的生气了,她冲到门口,对站在门口的阿吉吼道:“马上找到张虎子,把手铐的钥匙给我拿来!”
“手铐?”阿吉疑惑。
“快去!立刻!马上!”方明媚的小宇宙真的爆发了。
“是!是!是!”阿吉不敢再问马上向电梯跑去。
慢慢的走回卧室内,方明媚拿起椅子上吴之山的衣服走到床边,吴之山的脸色很难看。
“我已经让人去拿钥匙了,你先忍耐一下。”方明媚不敢去看吴之山的脸,好像做错事情的孩子。
“你这女人真的太可怕了,我还以为你很善良,根本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恶毒不堪,看来我是看错你了。”吴之山的话冷冷说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方明媚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谁都可以误会她,可是之山哥哥不可以。他总是那么的宠她,护着她,连对她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
眼泪在眼睛里拼命的打转,方明媚低头绞着衣角,她委屈极了,从来都没有这么委屈过。
“事情都做了,你还不想承认吗?”吴之山从来都没有这样生气过,他堂堂的吴家大少,从小含着金汤勺出生,说话都是说着上句,从来都没人敢动他一个手指头。
“我没有,之山哥哥,我真的没有让他们这样做,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方明媚跪到床前,看着床上依然无法动弹的人。
“之山哥哥?你闭嘴!这样的称呼不是你叫的!”这个称呼只有小初才这样叫他,他已经多久都没有听到这个这个称呼了。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是自己变的太多了吗?为什么之山哥哥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
“之山哥哥……”
“闭嘴!”吴之山咆哮了,那是他的痛,他不想在这样的女人嘴里听到这个称呼。
“曾经有一个男孩,他说过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会凶我的,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会站在我一边。他是不是反悔了?”方明媚泪眼婆娑的看着吴之山,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着无尽的忧伤。
床上的人被方明媚的话震撼了,她为什么在知道这句话?
记得那是顾小初小的时候,她和学校里的小男生打架,吴之山看到顾小初被扯破的袖子和凌乱的头发,气的向顾小初大吼,然后吴之山把那个男生又打了一顿。当他满身泥土土,鼻子里还流着血的来到顾小初面前的时候,顾小初看了更是哭的厉害。
“小初,没有人能欺负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不会再凶你的,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会站在你一边。”那个时候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吴之山的脸上,那沾满泥土的脸上带着的是满满的坚定。
“你怎么会知道?”吴之山紧紧的盯着方明媚的眼睛,他觉得那双眼睛看着是那么的熟悉。
“之山哥哥,我的可可它还好吗?”她想起了那只鹦鹉,不知道它还好不好。
“小初?”吴之山脱口而出,“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小初!小初已经不在了,她去找她的爸爸妈妈了——”吴之山小声着说着,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门铃声响起,方明媚擦干眼泪去开门,阿吉找来了手铐的钥匙,方明媚拿着钥匙来到床边为吴之山打开禁锢。
手腕的束缚被解除的瞬间吴之山用双手捧起了方明媚的脸认真仔细的看着,他的眼中充满了不确定的光,他在努力的寻找她那个影子,却怎么也找不到。
眼泪从方明媚的眼中落下,滴在吴之山的手背上是那么的滚烫。
方明媚伸出右手,撩开袖子右手肘上一个浅浅的小疤痕映入吴之山的眼帘。那个拇指大小的疤痕是小时候和他爬墙时候留下的,疤痕一点都不显眼,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可是吴之山却是清晰的记得的。
她去掉了身上的所有印记,却唯独这个没有去掉,这个小疤痕就连沈亦然都不知道。
吴之山颤抖着手拉住方明媚的右臂,抬头看向方明媚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方明媚看着吴之山充满疑惑的眼睛轻笑,他还记得她,只是她真的是变的太彻底,他需要一个相信她的理由……
“之山哥哥,先把衣服穿起来吧。”方明媚面色微红微微别开头,不去看吴之山赤裸精壮的胸膛。
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越下越大的白雪,整个世界都已经变成了银白色,今年的第一次雪可真大啊!
吴之山连忙将衣服一件一件穿上,不时的还看向方明媚的背影,那个背影果然是他所熟悉的,还有那天的华尔兹,吴之山终于肯定。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春意暖暖,方明媚走到窗边,露出一个极其苦涩的微笑。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在学校里爱上了她的学长,然后她就开始拼命的追随着那个男孩脚步,用尽各种方法死缠乱打的终于让学长同意和她交往。”方明媚露出一个有几分凄凉的笑,好像回忆到了什么事情。
“当女孩将自己和男孩交往的事情告诉父母的时候,父亲却说他曾经在商界上与男孩的父亲交锋,最后男孩的父亲破产后得病去世。女孩被吓到了,电视剧般的情节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的父亲居然是男孩家的仇家?可是女孩却是那么的爱男孩,她相信她的爱可以化解他们之间的仇恨。”
“女孩选择和男孩结婚,然后女孩放弃事业就是想让男孩生活的更好,可是她却突然的发现男孩根本就不爱她,这个时候女孩收到了自己的病危通知书,她只有几个月的日子了。最后女孩选择了离开,她把家里的一切都留给男孩,算是把当初父亲夺来的一切都还给他,他们就再也互不相欠了。”
“女孩做好安排离开了,她想去一个安静美丽的地方过完余生,在那里一次意外她被当成了别人,意外让她受伤毁容,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诊断有误,自己还可以好好的活着。而那个拿了女孩护照的人却用她的护照买来机票,所以飞机失事上出现了女孩的名字。”
“当女孩在医院中醒来的时候,经过几番挣扎她决定以那个死去的女孩的名义活下去,所以她整了容,做了变声手术,去掉了身上所有的印记,以新的身份回到了这里。”
一双强壮而有力的臂膀将已经泣不成声的方明媚揽入宽阔的胸膛中,吴之山紧紧的抱住她,将那颤抖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
“小初!”原来她的小初还活着,吴之山将头轻轻的抵方明媚的头上,那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样貌变了,声音变了,身上的印记没有了,可是她身上淡淡的味道是不会变的,那是专属于顾小初的。
没有想到,有那么多事情是他不曾知道的,若是知道沈亦然与顾小初家庭的渊源,他是不会放任小初嫁给沈亦然的,他后悔了当时自己为什么就轻易的放手了呢!
“之山哥哥,这世界上再也没有顾小初这个人了,现在的我叫方明媚。”方明媚哽咽着说。
方明媚突然发现,她一直都在努力的变成另一个人容貌变了,声音变了,可是她心里的一切都无法改变,还有很多东西她还是放不下的。
转过方明媚的身体,吴之山小心的将她的脸捧起,细细的看着她的脸,用嘴唇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
他的小初居然又回到他的身边了,他突然万分感激上天,给了他与她再次相遇的机会。
“之山哥哥,以后就叫我阿媚吧。”方明媚的眼睛中依然有着难以抹去的伤痛。
“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沈亦然这么对你,他别想得到顾家的一分钱!”吴之山的眼中变的阴霾。
方明媚真的不愿意回忆那十分不美好的往事,可是有些时候却不得不再一次回忆一下。
人的一生总会被许多难以取舍、困惑不已的事情纠缠着,这时所需的就是断然的舍弃与明智的选择,唯一会限制自己的,是我们自己的决心。该是你的迟早都会是你的,若不是你的即便你再努力的争取也是抓不住的。
方明媚还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一点也不吝啬的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洒满了整个咖啡厅。
她抬头看看天上炽热的太阳,感觉一阵的眩晕,再炽热的太阳顾小初也是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刚刚作出决定。
电话的铃声响起,她心不在焉的随手拿起电话。
“顾小姐您好,我是张律师,已经按您的要求拟好了遗嘱——”电话里传出了一个恭敬的男音来。
“好的,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在你的律师楼见。”顾小初的声音依然淡淡的道。
胃又开始痛了,她连忙从皮包里拿出药来迅速的吃下去。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滑落,胃中的绞痛却让她混乱的头脑渐渐的清醒起来。
“小姐您要点些什么?”侍者行礼道。
顾小初张口本想点咖啡的,想了想改口道:“一杯热牛奶吧。”
她的胃现在已经不能再受到咖啡的刺激,她一直都有胃痛的毛病,却只当成小病,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从来都没有想到胃癌这个词会和自己有任何的关系。
“顾小初——”一个有几分尖利的女生响起。
顾小初抬头看去,穿着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的长发美女正站在面前。
“学姐,请坐——”顾小初礼貌的说。
冯妙灵很不客气的坐在顾晓初的对面,“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冯妙灵不耐烦的说。
顾小初看着对面面容娇好的冯妙灵轻笑,“学姐应该很清楚吧——”
“当年我和亦然在大学的时候大家都说我们很配,亦然也一直都对我很好,如果没有你的介入,我和亦然早就是一对了。”冯妙灵有些愤恨的说道。
“可是现在我才是沈太太。”顾小初平静的说。
冯妙灵鄙视的看向对面的人说:“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样赖皮的女人,怎么可以天天没脸没皮的黏着亦然!家里有几个臭钱又怎样?我告诉你亦然他爱的是我!”
胃又开始疼了起来,看来止疼药也不能止疼了,顾晓初右手轻轻的扶上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