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门关上,我跟一口气吃了一颗青柠檬,酸涩无比。 我就不该回来。
捂着嘴,仰着头硬是将不争气的泪憋回去,这才拧着行李箱一步步下楼。
夏季的天真是多变,我才刚到楼下,就下起了雨点,还没出巷子,我的衣服就已经紧紧的贴在了身上。
风一吹,冷冷的。
突然,天空轰隆一声巨响,接着劈下一道闪电,我吓得蹲在地上闭着眼睛,不曾想,下一秒,我整个人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下这么大雨,怎么不知道躲?”
我喉咙一梗,一个字都发不出。
又是一道响雷,他条件反射的用手护住我的头,将我半个身子都按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那一瞬间,我像是溺水的人,贪婪的抓取着这份温暖。
直到他将我整个抱起来塞进副驾驶,我才想起来问,“你不是走了吗?”
“突然想抽一根烟。”
他说着,递给我一条毛巾,“先擦擦,我带你去个地方将衣服换了。”
“给你添麻烦了。”
“你说的我们是契约关系,终止前,我有责任。”
到了地方,是一套复式的三居室,楼上两个房间,楼下一个是锁着的。陈设都很新,只是落满了灰尘。
“这是以前买的,平时我很少来住,你先住这,我找你方便。”顾北霆说着将我带到楼上主卧,自顾自的开始脱衣服。
我脸立刻就烫了起来:“你干什么?”
“你不是看见了吗?”他反问,默了一下,有些好笑的看我,“你什么地方没看过,这个时候害羞,是不是晚了些。”
他好似终于捉弄我够了,走到衣柜边打开取了一套衣服,拆开防尘套快速换上,见我未动,摇摇头出去了。
等他走后,我这才打开行李箱,找衣服的时候,看见了原本属于乐乐的东西,心里的伤口猛地就被撕裂开来,我怔怔了许久,才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挑了出来,放到了衣柜里空着的地方,行李箱也被我塞进了柜顶的空间里。
难过够了,剩下的便是要报复。
我换好衣服下楼,顾北霆一个大男人竟然挽着袖子在收拾东西,动作不像是个新手,更像是经常干,脚下的地板明显刚刚已经拖过。
“你家里不请佣人吗?”
顾北霆摇摇头,解释道:“我当过兵,整理内务是必修功课。”
我有些震惊,他竟然当过兵,可一深想也就了然了,难怪他给人的感觉沉稳中还有一股军人的刚毅。
“我来整理吧?”
“我是男人,你去煮点吃的。”
可同样是男人,萧飞非但从来没有打扫过卫生,还经常说我扫的不够干净。现在想来,自己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那么多的追求者,偏偏选了一个最渣的,苦涩的笑了笑,我打开冰箱,冰箱里倒是有一些事物,不过大多都坏了,倒是有几桶方便面还在保质期。
我去厨房下面,顺便烧了一壶水。
煮方便面并不需要太多的技巧,不大会我就做好了,将放凉了些的水递给他,“喝点水,洗把手过来吃面。”
“好。”
见顾北霆看着手里的素面一直没有动筷,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冰箱就剩这了,今天只能先将就些,明天我会去超市买些的。”
说完,我就意识到自己这话可能会让人产生歧义,忙解释说:“我绝没有把自己当做是这的女主人。”
解释完,又觉得不妥,忙又道:“我的意思是我要在这住下,我买些瓜果蔬菜算是报答你收留我的恩情。”
半晌,没听见顾北霆搭话,一抬头就见他正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的面,好似根本就没在意我说了什么,我有些羞窘的再度垂下头,食不知味的扒着碗里的面。
实事求是,这清水面真的不好吃。
“你想报仇。”
我心一惊,吞下嘴里的面,老实的承认了,“是,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鲁莽到以命换命,而且我我答应会替你做三件事,也绝对会做。”
顾北霆放下筷子,“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想亲自来。”我从来都不懂得如何去反抗,这一次我不想再倒回去走以前的老路,逆来顺受。
“我很满意。”
他莫名其妙的说了四个字,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不早了,休息吧。”
“大夫说...我...现在是孕早期,不宜...”
一句话,我憋了半天也没有说利索,之前是为了出来,我可以拿自己的身体交换,可现在出来了,我不想在他的面前继续卑微的承受,我试图拯救我那已经撵进尘埃里的自尊。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是太矫情,又或者我在过河拆桥。
不想这句话直接逗笑了顾北霆,他笑的时候,脸上的线条不再那么僵硬,让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了,我看的微微一呆,而顾北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我跟前,带着似若有若无的戏谑。
“苏南,原来你还没吃饱?可惜了,我今天还有事。”
“啊!”
我真是既尴尬又尴尬,人家根本就没有孟浪,原来污的是自己。
顾北霆重新绷直身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在我手里,慵懒一笑,“这几日我可能过不来,这张卡你收着,买些小东西,密码是你生日。”
“我还有钱,够花,真的。”
“傻女人钱多扎手吗?”他并没有收回卡,而是继续道:“若是觉得拿的心不安,大可不必,因为这是报酬。”
“报酬吗?”
“对报酬。”
“可你已经完成了契约上写的救我出牢狱,不需要再给报酬。”
似是看出我的疑惑,他关门前,嘴唇抿出一个弧度,“我不是奸商,只是等价交换。”
不是奸商?那是好人吗?
我不敢断定,他太过神秘,救我的方式又太特别,我已经不敢轻易地给一个人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