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母眼中的嘲弄,在嘲笑我不自量力,在嘲笑我以为找到了靠山,其实在她眼中,这所谓的靠山,只不过是她儿子,一切还是由她说了算,旁人指手画脚不了。 满目震惊,犹如受到重创,趔趄后退,泫然泣下,“公子,是这样吗?您是要这样对妾身吗?”
嫡母眼中嘲讽越发的深:“你以为我做什么事情,恒山会不知晓?一个青楼女子来到我苏府做如夫人,觉得自己便高人一等了?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行?怎么能高人一等?”
苏恒山望着我满目泪水的双眼,把脸撇了过去,我心中冷笑连连,在他房里的时候,他说话可真够好听的啊。
现在对上自己的母亲,就如此变成了一只病猫,他这骁骑营的副统领做的可真没气势!
嫡母见到苏恒山这样的态度更是扬起得意的笑,“瞧见没有,在我们这种高门大户,你进来可以做如夫人,绝不可能……”
在我不抱任何希望,准备自身反击之时,肩头一重,苏恒山手臂环住我的肩头,把我纳入他的怀中,声音沉静:“母亲,你先前不是这样跟我说,我告知母亲,纳一房小妾,母亲说可以,为何母亲,要如此为难她?”
心中冷笑变成了得逞的笑,真是要感谢那天晚上陪着苏恒山睡觉的女子,把他治得如此服服帖帖,倒真是省了我不少事情。
嫡母双眼微眯,“你是在为这个青楼女子,违抗你母亲的话语吗?”
苏恒山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是,先前我以为母亲最多斥责两声,却没想到她全身上下都是伤痕,这些我可以忽略,就当她是不听话,母亲教训,想给她一个深刻的印象!”
“可是现在,我却不这样认为,我认为母亲在极度干涉我的生活,干涉我喜欢的人!”
“啪一声!”嫡母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饭食,都被颠了起来,“苏恒山,你不孝,你竟敢如此说你的母亲?”
我眉梢上扬,语气温和自责:“只要公子爱妾身,妾身便什么都不在乎!”轻轻依靠在他的怀中,把他当成全身心的托付。
我这样示弱的柔弱成功的取悦了苏恒山,惹恼了嫡母,苏宁幽和苏宁双也站了起来与嫡母一道统一战线。
苏宁双有些娇蛮的说道:“哥哥,你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如此伤害母亲,快向母亲道歉?”
“你闭嘴?”苏恒山紧了紧揽住我肩头的手:“身为苏府的嫡小姐,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我和母亲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苏宁双眼珠子一瞪,苏宁幽急忙拉住她的手腕,故作乖巧:“哥哥和母亲有什么话可以私下讲,何必当着外人的面吵得脸红脖子粗?还是坐下来先吃饭吧!”
“这顿饭没法吃了!”嫡母直接喝道:“还有什么好吃的,都被这个青楼女子骑到脖子上撒野了,这顿饭还吃得下去吗?”
空气嘎然间紧张起来,嫡母这泼妇的个性,涉及到她的儿子就直接燃了起来。
苏恒山脸上浮现难过之色,我见状趁此机会,急忙表明自己的态度:“公子,莫要和主母争吵,因为妾身太不值得,妾身也是脾气不好,妾身不要紧,只要得到公子的爱,妾身怎样的委屈都可以受!”
令人恶心的言语,我说出毫无压力,让嫡母不好受,才是我最终的目的。
苏恒山垂眼看了我,“母亲你们吃吧,儿子先回房了。”
他只能冲突到这,我若是想升级冲突,还得来重招,没关系这才是第一天,池面上已经波澜了,翻腾是迟早的事情。
苏恒山说完搂着我欲转身就走,嫡母制止道:“苏恒山,你给我坐下!”
苏恒山头也没扭:“母亲一天不接受她,儿便与母亲抗争到底,儿没有像今天一样如此喜欢一个女子,求母亲成全!”
“她是青楼女子!”嫡母再次提醒道:“一个青楼女子,你谈什么喜欢?你要喜欢的是大家闺秀,是一家嫡女,一个青楼女子出身下贱,当你的如夫人,她已经是上辈子烧高香了!”
“母亲!”苏恒山声音变得冷清:“她出身下贱,那也是儿子的选择,如夫人儿子欢喜就好,至于其他,由母亲做主,我便管不着!青黛,我们走!”
他一点都没有给嫡母面子,拖着我便走,嫡母在身后跺脚,明明那么大声,他没听见一样。
月儿悄悄的爬上天空,散发出银辉,苏恒山一路一言不发。
以前我就在后院,没有进过前院,不知道她们母子真正的相处方式,如果现在看来,不过尔尔。
回去之后,苏恒山很是自责,像一个情深的人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子。
对我倒是满心羞愧,手抚在我的脸上:“让你受委屈了,我以为母亲会见好就收,没想到……”
伸手拿过他的手,用自己的手紧紧的握住,满眼自责:“公子不要这样说,妾身的确出身不好,能进到苏府这样的人家,已是妾身的福气。”
苏恒山用手拍了拍我的手,以示安慰:“你果然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温和的接话:“公子有什么话直接说,什么不情之请的,你我何须见外?”
苏恒山斟酌了半响:“你是一个好姑娘,母亲要顾家里上上下下,必须威严,脾气大了些!”
“妾身知道了!”我对他露出微笑,要多虚假,有多虚假:“从明天开始,我每日清晨与她请安,和她修好关系,定然不会让公子为难!”
苏恒山听到我这样一说,眼底深处一紧,把我搂在怀中,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真是为难于你了!”
我在他怀中嘴角泛起了冷冷的笑,一点都不为难,怎么可能会为难?
苏恒山因为我的受伤,与我分开睡,我睡在床上,他睡在软榻上,他的头枕在手臂上,目光一直萦绕着我。
本来我和他面对面,闭着眼睛受不了他的目光,假装深睡,把头扭了过去。
扭过去的时候对着墙面,睁开了眼睛,在这暗处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睛看着我。
慕倾亦,慕临渊他们两个的人一定躲在暗处,一个看我是如何搅乱苏府,一个在等待我是如何搅乱?
在心中好好思量了一番,思量好明日清晨该做的事情,慢慢的把眼睛重新合上,带着警惕入眠。
清晨天不亮,为了给嫡母一个好印象,我轻手轻脚的起床,为了不打扰苏恒山睡眠,我到外面洗漱。
浅媚打着哈欠,见到我万分不解:“青楼女子不都是起的晚,如夫人起来这么早,舍得公子的怀里了?”
狗改不了吃屎这四个字是有意思的,浅媚当一个清白家的丫鬟,觉得比我高了那么一筹,总是这样有意无意的昭示着她与我这青楼女子不同。
“做人晚辈者,岂能说舍得舍不得?”我微微一笑,凑近了她:“实话告诉你,进入青楼时我的出生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是庶出,对于大户人家的那一套规矩,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浅媚眼神瞬间清明:“你是说你出生良好?误入青楼?”
慢条斯理的擦完脸,我方才道:“你真是一个不安分的人,你总是这样不相信别人,在试探别人,更是急于求成,你不知道急于求成,会得不偿失吗?”
浅媚呼出的气息有些粗,带不甘道:“实话告诉夫人,我并不甘愿做一个丫鬟,当主母把我指给公子做通房丫鬟的时候,我很是欢心,哪怕做一个妾,我也比做一个丫鬟强!”
我用手挑了她的下巴:“你该知道,有些事情需要谋划,不谋划,简直就是在找死,你明白吗?”
浅媚用手拨弄着我的手,我反手一卡,把她的下巴握住,凑近她极近,近的呼出来的热气,喷洒在她的嘴角上,“你长得那么漂亮,应该知道怎么做,应该知道怎么样利用自己的美色,来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不是啊?”
她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直勾勾的点头,我很满意她的反应,松开了手,用帕子擦了擦:“那么现在我们去给主母请安,你找一个人,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告诉公子我们在主母那里请安,懂了吗?”
浅媚脱口而出:“为什么要通知公子?”
我冲她扬起眉头一笑:“你是不是傻啊,主母瞧着我不顺眼,可是她没有瞧你不顺眼,你要趁机而上,明白吗?”
浅媚眼珠子转动,点了点头。
微凉,院子里的草带着滋润的露珠。
走到嫡母的房间外,天还未大亮,嫡母房间里的房门还没有打开,从未有过的乖巧站在她的门前,眼观鼻鼻观眼地在等待着。
天微微朦朦亮,嫡母没有走出来,倒是我的父亲苏维堂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
见他我大吃一惊,很快调整神色,仍然很是谦卑的站立。
苏维堂见到我,闪过一抹惊艳,端着姿态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敛了敛心神,对着浅媚使了一个眼色,浅媚会意向前道:“回禀老爷,如夫人叫青黛,是公子昨日刚抬进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