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看一个死人一样,盯着她,她瞬间不敢看我的双眼,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轻了。 “真的吗?”我轻轻的反问着她。
她垂着头点头,言语中害怕:“当然是真的了!”
“原来是这样?”我意味深长地撑起身子,从她手中接过帕子,边擦拭自己身上快干的血,边道:“本来我还在想,我受如此重伤,一时半会儿伺候不了公子,向公子举荐与你,看来现在完全没必要。”
坐在床上浑身生疼,眉头紧锁,到底是容忍不了自己的全身是血腥味。
浅媚偷偷的望着我,眼中升起希翼的光芒,不确定的问我:“夫人您是说,向公子………”
嘴角露出冰冷的笑意,话题岔开:“我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不熟悉,等一下第一次到主厅与嫡母吃饭,都不知道穿什么衣裳好了!”
浅媚反应极快,“夫人,公子早就给夫人准备好,奴婢现在就去给夫人拿!”
我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用太过艳丽,我现在身受重伤,不宜浓妆艳抹,得面色苍白才好!”
浅媚连连应声:“奴婢知道了!”
一袭乳白色的衣裙,衬托我的更加赢弱不堪,被她搀扶着,我很深刻满意的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脸倒还好。
“我现在伺候不了公子,只要你好好的不过分的话,我会向公子,说尽你的优点!”
浅媚双眼微聚:“谢谢夫人,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夫人,以夫人马首是瞻!”
看了她一眼,抬脚往外走,主屋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妥当了,苏恒山找我出来看了一眼,直接对我伸手。
我就算抗拒他的手,我还是伸手放进他的手中,他道:“下回莫要和母亲硬碰硬,母亲……其实……”
“妾身知晓!”我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善解人意的说道:“主母只不过过来瞧妾身一眼,是妾身不好自己不小心打坏了瓷瓶,脚下无力摔倒,主母随意叮嘱几声,理所应当!”
“到是主母不怪罪妾身打翻了一屋子的东西,妾身真是感觉到幸福,公子的母亲和蔼可亲,妾身感觉很幸福!”
苏恒山欣慰的点了点头,握着我的手紧了又紧,千言万语落在咽喉,带我慢悠悠地来到主厅。
苏家还有其他姨娘,也有其他的妹妹,像这种在主厅吃饭,除了过大年,吃一顿团圆饭,其他的时候姨娘们是没有资格,庶出的其它妹妹们更是没有资格,曾经的我,连进前院的资格都没有,连过大年都没有资格来到前厅。
嫡母坐在主位上,两旁落座着她的女儿,苏府两个还没有及笄地嫡小姐,苏宁双,苏宁幽!
没有瞧见苏维堂,苏恒山带我过去边道:“母亲,父亲今日还是忙吗?”
嫡母眼中闪过一丝对我的憎恨,随即变成慈母模样:“你父亲一直以来都是忙,还好有你每日回来,不然,母亲的日子,都不知道如何过下去了!”
“是啊哥哥!”苏宁双有些乖张的叫道,清脆的声音带着如针一般的尖锐:“哥哥娶的小妾,真是漂亮,叫青黛吧,这让妹妹想起了那个连猪狗不如的青黛姐姐!”
苏宁幽随即接话的:“刑部尚书府失火,把她的尸体都烧没了,她真是死有余辜,一点都不想着为家里谋取更多的好处呢!”
别人讨论我如阿猫阿狗,我慢慢的把手掌拽紧,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眼睛看着苏恒山,似我再通过眼神告诉他,我现在能仰仗的只有他了。
苏恒山眼中闪过责怪:“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再议论,到时你们两个,琴棋书画,没见得精通,嚼着舌头根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厉害!”
“哥哥啊!”苏宁双嗔怪的叫了一声:“你怎么可以当着外人的面说你的妹妹?我们是一母同生,最亲的嫡亲兄妹!”
“就是因为你是我嫡亲妹妹,要换着他人,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苏恒山面如沉水的说道。
“哥哥……”苏宁双欲叫,苏宁幽拉了她一把,对她使了个眼色,瞬间乖巧的冲着苏恒山甜甜的笑说:“哥哥说的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没有必要再讨论,哥哥的如夫人青黛姑娘,可比我们家的青黛漂亮千倍万倍,也比我们家青黛姐姐有福气万分!”
苏宁双拉扯着自己的衣裳,有些恼怒……
苏恒山是一个武官,对女人之间的小心思没有揣测的那么深,苏宁幽话成功的取悦了他,他冲她温和一笑,携着我走到桌前。
没有我的板凳,苏恒山直接让浅媚去搬板凳,浅媚害怕的看了看嫡母,嫡母微微额首,浅媚才去搬板凳。
板凳搁在苏恒山下手边,我的下手边就是苏宁幽,苏恒山落座,我等到凳子,略微提了一下裙摆,准备坐下来的时候。
就看见苏宁幽对苏宁双挤了一下眼睛,心中顿时警惕,眼睛余光看见她的脚伸了过来,对着我的凳子又快又猛的踹了过来。
我已经弯下了腰,触碰到板凳,哐当一声,板凳被踹倒,而我的手抓住了苏恒山,苏恒山条件反射般地反手一拉,我跌落在他的腿上。
苍白的脸瞬间通红,是羞愧靠近自己嫡兄别扭地通红。
苏宁双瞬间口气,讥笑:“青黛如夫人真不愧出生于青楼,吃饭都不安分,无时无刻都不在展现自己的魅力呢!”
“可不就是啊!”苏宁幽接话极快:“这有什么悄悄话,你们两个回房说就是,非得当着我们两个未及笄女儿家如此你侬我侬,也不怕教坏我们,娘,你说是不是啊!”
嫡母目光落了过来,嘴角带着一抹笑,慈祥而又温婉:“青黛今日受了伤腿脚不利,不慎跌倒,情有可原!”
心中一惊,挑着眉头,苏恒山垂着眼帘问我:“可还好?若是身体不适,我们可以回房!”
他的腿很热,热的让我越发别扭的羞愧,摇了摇头:“刚刚一时腿软,不小心绊倒了凳子,到多亏了五小姐递了眼色提醒,不然的话,妾定然摔相难看,掀了这一桌子的吃食!是不是,宁幽五小姐!”
苏宁幽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我笑容得当,慢悠悠的站起来:“既然已经来到苏府,怎么可能不识五小姐呢?五小姐天姿国色心地善良,我心里当时就想着,要与五小姐好好相处,果不其然,五小姐心地很善良。就如我的亲妹妹一样亲切呢!”
“啪!”苏宁双手一拍桌子,指着我便谩骂道:“你出身卑微是一个青楼女子,谁要当你的妹妹?莫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臭不要脸的!”
还是嫡出的小姐?说话真够粗鲁不堪的。
我佯装受到了惊吓,连连后退,紧紧的靠着苏恒山,手中拿着帕子绞着,“我……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六小姐您千万不要误会……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慌里慌张语不成调,似急忙解释,越解释越不清楚,急得汗都出来了。
苏恒山脸色严肃:“苏宁双,你好歹是官家小姐,什么时候粗话连篇,脱口而出了?”
嫡母见状,急忙打着弯,把当家主母的气势一拿:“都在做什么?不用膳了?恒山,青黛初来乍到有很多规矩不懂,下回在你房里教好了规矩再带出来。宁双,宁幽,你们两个把脾气收一收,对待长兄,要恭敬,下回再如此,我定然不留情面的把你们关进柴房,让你们好好收敛脾气!”
苏宁幽和苏宁双两人眼神齐刷刷的射向我,把这番责骂,全部归功在我的头上来。
而我,乖张的直接跪在嫡母的面前,搅乱苏家,就从这一刻开始搅乱,我要速战速决,不能逗留太久,看见她们,着实让我心中仇恨燃烧着。
我这一跪,让苏恒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弯腰就要来扶我,我哪里让他扶,直接一抽手,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声泪俱下:“主母,青黛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可是我对公子一往情深,为了公子,我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做!恳请夫人不要赶走我!”
“谁要赶走你?”苏恒山声音凝重的问道:“你是有事瞒着我?今日母亲还对你做了别的事?”
嘴角勾起一丝极小的幅度,泪如满面,犹如受了天大的委屈,昂首看着苏恒山,“公子,您莫要再问,都是青黛的错,青黛不舍得公子,主母今日在公子述职之时,带人过来……说给青黛银两,让青黛自动消失。若是不愿,明日公子述职时,主母说会找人奸污于我……”
“我本不愿意说这些,可是……我真是害怕,害怕公子明日不在,青黛清白不保有愧公子!”
嫡母坐如泰山,眼中尽是嘲讽,在我话音落下了,冷笑了一声:“看来你是不知道,我打了你,我儿是知晓的。你还不知道,我教你规矩,是我儿特地叮嘱我这个当母亲的,要把你这个青楼女子好好调教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