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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节 山谷毒影
作者:梦娴 时间:2018-05-17 01:38 字数:6945 字

念儿嘟着嘴,飞快地在路上走着,也不管昨夜刚下了雨,天黑路滑,她想起刚才陈起看她的脸时那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就气得不行,更坚定了一定要治好脸上那块黑斑的决心。一路紧赶,天快亮的时候,她已经赶到了一座小山的脚下,只要从这里翻过去,就能到达莫离山山谷中了。这时她感觉有些累了,气喘吁吁地坐在山脚的草地上,清晨的露山沾湿了她的裙子,她的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忙打开包裹,想找点吃的出来填填肚子。可等她打开包袱才发现,前晚的那一场大雨,早把包裹里面的东西都淋湿了,那些干粮,也湿溚溚地粘在一起,挤起了一团,又经过高温一发酵,酸味四溢,已经不能吃了。她心里暗暗叫苦,原本的计划叫一场雨彻底打乱了,她得另外去找吃的,可是,这荒山脚下,连一户人家都没有,又去哪里找吃的呢?念儿坐在草地上冥思苦想,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心里愁苦极了。

正在她愁肠百结的时候,突然“呯”地一声,一大坨绿绿的东西掉在了她的面前,她疑惑地抬头望了望四周,什么异常都没有,那这东西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呢?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一根小棍子捅开了那包绿绿的东西,原来是几片大树叶包裹着的一大块烤肉,她心里一喜,赶紧捡了起来,却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大笑,她回头一看,只见陈起正坐在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树杈上,一边往嘴里塞烤肉一边向她做着鬼脸。她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我又没让你跟着!”“唉,都饿成这样了还斗气……”陈起摇摇头,从树上纵身跳下,一边拍着身上的树叶渣子,一边说,“你要赶这么远的路,没东西吃咋行?先别管我咋来的了,先管饱自个的肚子吧。”念儿还想说什么,陈起指指她手里的烤肉说:“这是我早上刚烤的,涂了盐巴,比前晚的可好吃多了,不信你试试。”念儿忍不住低下头去,闻了闻手中的肉块,顿时一股香喷喷的肉香把她肚子里的馋虫全勾了起来,她忍不住用手撕了一小块下来,塞到了嘴里。“哈哈,这样才对嘛!”陈起笑着,又把手里的那块烤肉扔了过来,说道,“这个,你先装到包袱里,饿了的时候再吃。你现在吃完手里的烤肉,吃完后咱们就赶路。”“咱们?”念儿惊讶地望向他,问道,“你也要去吗?”“哦……是这样的,”陈起咳了两声,搜肠刮肚地找着说辞,慢慢地说道,“我早就想去山里采几种珍贵的草药,刚好听说你也要去,我想有个人同行好些,那咱们就一起去吧。”他原本想这样就可以搪塞过去了,可念儿却不依不挠地问道:“你说要采草药,是哪几种草药呢?”陈起挠了挠头,顺口说道:“当归、狗杞、白术……总之很多。”念儿皱了皱眉,不再过问,埋头又吃了几口肉,这才把剩下的烤肉装进包袱里,用手背轻轻抹了下嘴,对陈起说:“我吃饱了,现在就走吧。”“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一直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一路上我总不可能老是‘喂喂’地叫你吧。”陈起问她道。“你叫我念儿就好了,家里人都这么称呼我的。”念儿看了看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在包袱里翻了一阵,找出一块白纱,系在额头上,遮住了黑斑,这才转身朝山上走去。

陈起顺手从山路边扯了根狗尾草,百无聊赖地叨在嘴上,边走边问念儿:“我说你为了那块斑,费那么大劲干嘛呀?还要遮起来,就不嫌麻烦么,你遮起来怎么看得见路啊?要是你就这样一直低着头走,前面来一头野猪你都看不见。”念儿哼了一声,也不理他,低着头仔细走着路,突然身子一歪,被路边伸出来的一截树枝戳到了脸,一下就摔倒在路上。陈起拍手笑着说:“你看你看,我话还未落音呢,你这就倒下了。唉,快把那纱拿下来吧,怕什么,这里又没旁人。”说着就去拉她起来,一手扯掉了她的面纱。念儿被路上的小石头硌得生疼,也顾不得去抢面纱了,她只得一边用手揉着自己的脚,一边挣扎起来又往前走。陈起见她这个样子,叹了口气,伸出手道:“来,把你的包袱给我吧,你这副样子,我怕你把里面的烤肉给摔坏了。”念儿瞪了他一眼,解下包袱一把甩过去,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要背的,背累了可不要赖我!”陈起接过包袱,哈哈笑道:“背累了我就吃烤肉,一直到吃完为止,哈哈,多爽啊!”念儿翘着嘴哼了一声,也不理他,自顾自往前走去。

两个人紧赶慢赶,将近中午的时候,他们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山谷里,“莫离山”已抬眼可见,就在不远的前方了。此时山路已经渐渐湮没在荒草中了,只剩下依稀可辩的路的痕迹,两边的树木越来越茂密高大起来,树叶把天空细细地遮住了,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散落下来,变成一点一点的金斑洒落在两人身上。念儿有点害怕起来,她停住脚步,忧虑地说:“这里路都没有,野草有半人高,可怎么走啊!”陈起吐口气,淡淡地说道:“这才开始呢,再走半天才能真正到莫离山脚,毒物都是藏在深山里,你要是觉得受不了的话,现在就转回去算了,莫离山里危险重重,你肯定面对不了。”念儿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道:“再难我都要去莫离山,没有面对不了的事,我早就想好招儿了。”陈起问她有什么招儿,她说:“我学过些巫术,只要先采些草药,我就有办法对付毒物。”陈起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咦,没想到我还遇上了个小巫女呢!看来以后不能小瞧你了,哈哈!既然你决心那么大,那咱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先吃点东西,再慢慢打算。采草药我在行,吃完后咱们在附近找找。”说完,陈起把路边的野草弄倒一片,两个人坐在草地上,开始吃起烤肉来。才吃了几口,念儿就觉得嗓子里冒烟,本来走了这么远的路,就口渴得很了,再加上烤肉干口,一下子就觉得口渴难耐了。她望了望陈起,只见他也正皱着眉头费力地吞咽着,吞了半晌他说道:“真是他奶奶的大笨蛋,我忘带水了,这可咋好?来时想着山上总有溪水,可这一路走来,连半滴水影子都没看到!唉,看来得去找找了。”说着就站了起来,把剩下的烤肉扔到念儿怀里,说道:“你在这坐着,我去那边找找水。”“去哪边找啊?你咋就知道那边有水呢,万一迷路了可怎么办?”念儿问。陈起笑道:“哈哈,这下害怕了?原来你不是还打算一个人来的吗,还赶我走来着?我说你呀,就是天真,你以为上山采药是件很好玩的事啊?得了,你不用怕,我从小在山里乱跑的,迷不了路,你就放心吧,在这里好好呆着,哪也不要去,万一找不着水,至少也得想法带几个野果子回来。”念儿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看着他闪了闪身子,就跳进旁边的树林子里不见了。

念儿在草地上坐了很久,陈起仍然没有回来。此时太阳已经偏西了,树林里的光线也渐渐暗淡下来,山里的蚊虫好象闻到了美餐的味道,纷纷从四周向她围攻过来,不停地叮咬着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念儿折了几根长长的野草,一面不停地驱赶着一波又一波地蚊虫,一面不住地扭头望着陈起走的方向,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正在她痛苦难熬之际,忽听身后隐隐传来一片“嗡嗡”的奇怪响声,随后又是一片树枝折断的声音,她扭头一看,只见陈起正飞快地往这边跑来,顺手把前头挡路的小树枝一一折断,他边跑边对她叫:“念儿,快,快拿出你的纱巾来,蒙住脸,快,毒蜂来了!”念儿来不及问他,赶忙打开了包袱,把纱巾拿出来,蒙在脸上,又拿出一件衣服,扔到正跑来的陈起手里,喊道:“你快拿这个包住脸!”她话音刚落,一大片黑压压的毒蜂就涌了过来。陈起只来得及拿衣服盖在头上,然后就抱膝蹲在地上,将脸和手都埋在膝间,任由狂蜂爬满了全身。念儿也抱头蹲在地上,但是她没有陈起保护得严实,半只手还是露在了外面,瞬间那里便爬满了毒蜂,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上直传到了心底,她不由得双手抱住脸大叫着在地上打起了滚。听到她的叫声,陈起心里一惊,急忙用衣服把头和手蒙住,飞快地跑到念儿身边,俯身压在她身上,紧紧抱住她,用身子抵挡住那些蜂涌而来的毒蜂。念儿被他压得透不过气来,可又不敢动,只有任他这样拥抱着,她感觉到他的气息贴着鼻子传来,隔着衣服,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强劲而激烈。她那覆盖在白纱下的脸已经羞得通红,身体僵硬,浑身热汗直流,一时间竟忘了被毒蜂蜇过的痛疼,而他却似乎没有觉察到,只是一心一意地抱紧了她,覆盖住她身体的每一部分。不知过了多久,那蜂群大概觉察出无隙可击了,慢慢地开始散去,直到它们消散得干干净净,陈起才一把掀开头上的衣服,从念儿身上爬了起来。他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脚,回头看了一眼念儿,只见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忙推了推她的身子,问道:“怎么不动了,是不是被压坏了哪里?”念儿转过头去不理他,他感觉很奇怪,就去掀了她脸上的白纱,只见她绯红着脸,闭着眼睛,樱唇微微颤着,象一朵初绽的桃花般美丽。陈起看得呆了,也忘了再问她,念儿躺了半晌,慢慢地用手撑着地,想站起身子,突然一阵刺骨的疼痛从手上传来,她不由得“啊”了一声,重又躺了回去。陈起赶忙拿起她的手仔细查看,只见那几处被毒蜂蜇过的地方,已然肿起了很大的包,而脓包里隐隐透出了青紫的颜色。“呀!你中毒了,快别动,我去采点解毒的草叶。”陈起说完,转身急忙去寻找解毒的草药。幸好山谷里别的东西没有,各种草木却种类繁多,应有尽有,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些解毒的草叶子,将它们用牙嚼碎,细细地敷在念儿手上的脓包上,然后用那块白纱,将她的手紧紧缠了起来。念儿转头看着正在忙碌的陈起,只见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一对浓浓的卧蚕眉因为焦急而拧在了一起,倔强挺立的鼻子下,薄薄的嘴唇紧抿着,方正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地往下掉,他也顾不得去擦拭一下。念儿扯起自己的衣袖,稍稍犹豫了一下,就放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擦着他额角的汗水。他抬起头,看着她的脸,嘿嘿地憨笑了一下,说道:“已经包扎好了,应该没事了,明天就会消肿的。”念儿垂下眼帘,点点头说:“你也累了,歇歇吧。只可惜我还没采到草药,没有准备好,不然,刚才肯定不会被毒蜂蜇到的,我还要取它们的毒素呢,唉……这下错过机会了。”听到她这么说,陈起想了想,立即站起身来开始在草地上寻找,边找边说:“你刚才这么一滚,说不定有被压死的毒蜂还在呢,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两只。”“别找了,死的不行,要活的才能挤出有用的毒素。”念儿道。“那,残疾的行不行呢?”陈起问。“你说啥?”念儿奇怪地向他看过去,只见陈起用两根草杆夹起一只毒蜂,笑着对她说:“嘿嘿,我找到一只被你压得半死的毒蜂,腿断了,翅膀断了,不过还活着,在动弹呢!”听了这话,念儿惊喜地跑过去,看到那只毒蜂果然还活着,她急忙说:“你别动,我来取毒素。”她从包袱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小竹筒,再找出一根银针,小心地把针刺入蜂体内,然后将毒蜂创口对准竹筒,再用布包着它的身体,用力挤着,很快,几滴黄色的液体从蜂的体内滴落下来,落入竹筒内,念儿赶忙用一个红色的布塞封住筒口。做完这一切,她轻轻叹口气说:“总算弄到了一点毒素,可惜还是太少,要是多有几只就好了。”陈起道:“别急,咱们再找找看。”于是两人又在草地上找到了几只同样半死状态的毒蜂,把毒素全挤到了小竹筒里。挤完所有的毒蜂后,太阳已经完全西沉了,山谷里顿时黑了下来,树叶间只有几点清冷的月亮透下,黑暗里所有的草木岩石,全都变成了黑黝黝的大小怪物,远处,野兽的嘷叫声清晰地传了过来,念儿听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慢慢地移到了陈起身边,低低地问:“那咱们……晚上住哪呀?”陈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这里又没有山洞树洞,为了安全起见,晚上咱们还是睡树上去,免得睡着了,野兽啊什么的过来把咱叨走了。”“树上怎么睡啊?”念儿问道。陈起拉着她的手,说道:“你随我来,我白天去找水的时候,看到过一株树杈特多的古树,很结实,适合做床。”

念儿被他拉着手,跌跌幢幢地带到一株特大的古树前,黑暗中也辨不清这是棵什么树,只见三人都不能合抱的的粗树干上,纵横交错的枝干彼此缠绕,密密匝匝,树冠宠大,遮盖四周半里以上。念儿来不及惊叹,陈起已经猴子一样灵活地爬到了树上,在那里寻找着适合睡觉的地方。不一会儿,他就跳了下来,对念儿说:“念儿,我看了一下,树冠左边有几个枝杈交错在一起,刚好做床,我们就去那里睡一觉吧。”念儿躇踌地垂下头想了一会,才低声问道:“可是,这树这么高,我怎么上去呀?”陈起笑道:“还能怎么上去,大不了我抱你上去呗。”听他这么说,念儿翘起嘴唇,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陈起叹口气道:“好了,这样吧,你站在我肩膀上,自己抓住那枝最低的树枝,爬上去,做得到吗?”念儿点了点头,陈起弯下腰,让她踩在自己背上,然后两手抓住她的双脚,慢慢直起身,问道:“够着了树枝了吗?”念儿道:“差不多够着了。”陈起就慢慢放开她的手,说:“你快用双手抓住那树枝。”念儿赶紧伸手抓住,陈起抱着她的腿往上一送,她就翻到那树杈上了。随后陈起也翻了上来,拉着她的手,两人在树杈上小心地爬行,他把她带到先前找到的那片树杈上。那里,几根树杈纵横交错,中间微微往下凹下去,形成类似摇篮一样的形状,刚好可以睡下一个人。陈起把包袱放在那树杈上,说:“这个给你当枕头。”念儿问:“那你睡哪呀?”陈起指了指旁边的那根大树杈,道:“我皮厚,就在那里对付一晚就行了。”说完一手吊住头上的树枝,敏捷地跳了过去,半躺地树杈间,闭上眼休息起来。

念儿躺在“树枝摇篮”里,头枕着包袱,睁着大眼睛望着头上遮天盖地的树冠,在那些黑黝黝的层层叠叠的树叶间,稀稀落落地漏下几点清冷的月光。她不习惯睡在这样仿佛危机四伏的山谷里,远处,狼的嘷叫依稀传来,树下不时传出奇异的声响,她猜可能是一些小动物路过的声音,更可恶的是,那些山中的长脚蚊子不停地在她耳边嗡嗡叫着,不时在她脸上叮上几口,她只得从包袱里找出片纱巾来蒙在脸上,以抵挡蚊子的袭击。她往那边看了看,陈起貌似已经睡着了,她能听到那边树枝上发出的轻微的鼾声,山野里的这一切仿佛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她的心揪在了一块,被这山野的气息弄得心惊肉跳,无法入睡。到半夜的时候,念儿渐觉眼皮沉重起来,头也开始昏昏沉沉的,不由得闭了眼,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浅睡中有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梦境,她梦见自己还是几岁时候的样子,躺在爹爹的怀里,爹爹摇着大蒲扇,不停地扇着风,她感觉脸上被风扇得痒痒的,而且风中有一种腥腥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嗅觉。这种味道越来越浓,浓得她都有点呼吸不畅了。念儿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这一看不打紧,她立即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只见就在她头顶的正上方,悬下了一颗三角形的扁扁的蛇头,那蛇头足足有大瓦罐那么大,蛇眼如灯,正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长长的蛇信子吐了出来,在她的脸旁不停地吸溜着,那股浓浓的腥味,就是它嘴里发出来的。念儿吓得一动也不敢动,魂魄出窍,呆若木鸡。良久,大概那大蛇没觉察出什么异常,慢慢地收回蛇信子,迅速地窜动了身子,随后树枝一片响动,那蛇很快就不见了。念儿呆了半晌,魂魄才又慢慢回到了身体里,她后怕得浑身颤抖,双手捂脸,厉声尖叫,那边正睡着的陈起猛然惊起,忙向这边爬过来,急急地问道:“念儿!你咋了?出什么事了??”念儿捂着脸放声大哭,身体害怕地蜷缩在一堆,不停颤抖。陈起也顾不得什么了,赶忙一把抱住她的身子,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安慰道:“念儿别哭,别哭!出了啥事?快和我说,不用怕。是不是做恶梦了?”念儿一个劲地摇着头,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不是梦……是蛇,蛇,好大好大一条蛇……”说着,她抬起手,颤抖地指着刚才蛇头垂下的那根树枝,不停地抽噎着。陈起朝她指的方向走了过去,拽着那根树枝看了看,说:“这上面有蛇的粘液,刚才是有蛇来过……别怕,它走了应该就不会再来了。今晚咱们也不睡了,就在这里聊聊天,等明天天亮,我们去采一些驱蛇的草药,睡觉时放在衣袖里,就不怕了。”念儿抹了一下眼泪,抬起头,嘟着嘴,用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望着他说:“明早咱们就去采我要的那些草药,把它们制成药丸,准备好了才去莫离山。有了那些我就不怕了,我可以念“迷兽术”,它敢再来才好,我正要取它的毒呢!”陈起笑了起来,点着头说:“我相信你,你是小巫师嘛,肯定不怕这些毒物的,哈哈!”他一边笑着一边走过去,挨着念儿坐下来,两个人就这么依偎着,漫漫地聊着天。陈起问念儿想家么,念儿点了点头,垂下了眼帘,心里浮现出爹爹慈爱的脸庞,淡淡的后悔开始在她脑中蔓延,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陈起叹口气道:“你呀,就是不懂得珍惜眼前的幸福,你有那么好的家庭,那么爱你的父亲,可还是一时冲动就离家出走。

你看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想要一个家而不可得……我要是有一个家,甚至有一个亲人,我都不会想到离开他,永远不会……”听他这样悲伤的语调,念儿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的脸,在那少年还带着点稚嫩的脸庞轮廓上,已经有了坚毅分明的线条,浓浓的卧蚕眉此时散淡地横着,浓眉下明亮的凤眼带着淡淡的落寞和忧伤,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没有了象平时一样的倔犟,而是嘴角微垂,有种说不出的寂寞。念儿在心底叹息着,美丽的大眼睛里有种隐约的心疼,她不自觉地偎紧了他,轻轻地说:“你别想那些伤心的事了……一切总会慢慢好起来的,要不等我完成换颜术后,你就住到我家去吧,我爹爹肯定也会欢迎你的。”陈起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是散淡惯了的人,一个人的日子习惯了。咱不谈这些了,说些好玩的事吧,我和你说说我以前在地里偷西瓜的故事,那一次呀……。”念儿好奇地听着他说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经历,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害怕地睁大眼睛……夜,就在这样的轻语中,渐渐地过去了,不知不觉中东方已经开始发白,一轮红日慢慢地在一片霞光中浮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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