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珊被他问的愣了一愣,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 “先生是给小姐说了什么吗?”
顾凌萧皱眉想了会,声音有些沉。
"最后一句话,她问我,她是谁,我自然回答了。"顾凌萧抬手揉揉眉心,有些费解,这么些年,丫头还从未让他这般费心过。
听到他这话,岳珊就了然于心了,她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顾凌萧,有点为自家小姐抱不平。
"敢问萧先生,爱的到底是你的丫头,还是我们家小姐?"
顾凌萧怔了怔,许久,他才轻叹了口气,转身大步向楼上走去。
他怎么突然忘记了,丫头在这里,已经不叫丫头了,那么对她来说,他口口声声的丫头,不过是另一个人。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收留了他这么久,任他叫了她这么久的丫头。
原来她......骨子里还是那般善良。
顾凌萧深吸一口气,推开紧闭的房门,房间里有些暗,床上小小的蜷缩着一个人,看着很是心疼。
顾凌萧叹了口气,抬步走过去,拉开被子,整个人挨着她躺下,将她揽入怀中。
低头看到她一颤一颤的睫毛,顾凌萧明白,她在装睡。
“抱歉。”他低低的嗓音打破了一室安宁。“是我考虑欠缺,没能想到你的感受。”他摸了摸她的长发,有些无奈。
怀里的人微动了一下,接着转身背对她,继续装睡。
“别淘气。”顾凌萧覆上她的肩膀,手微用力,白郗彤又被他揽进怀中。“给你讲个故事,想听么?”他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后。
白郗彤颤栗片刻,睁开眼睛,眼底还是有些不爽。
“什么故事?”她倒想看看,他一个活在故事里的人,还能编出什么样的故事。
顾凌萧揽着她,昏暗的灯光下,缓缓启开嗓音。
“倾元21年,是我出生的日子,作为凌轩国的三皇子,从小习武,习文,做一切皇家孩儿该做的事。”他的嗓音低哑磁性,很是好听。白郗彤抿了抿嘴,不忍心打破他,任他继续说下去。
“那年,父王驾崩,我和太子拼尽全力,带领三十万大军血战整整三个月,才摆平了塞外那些反军,我们带着血痕累累的将士们回去时,皇位却被二哥趁机夺去了。”顾凌萧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往下说。
“新皇登基,我被封为萧王,太子不想再争,便自请出宫,去南边守护一方百姓,我则去了塞外镇守,带着我的夫人。”
“夫人?”白郗彤敏感的捕捉到一个词,看了看他,扯动嘴角轻哼。“是那个丫头?”
顾凌萧看到她满是醋意的脸,有些失笑,又有些无奈。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明白,她就是丫头,丫头也是她。
“你给我说说丫头的事吧,你那些家国天下的事我不感兴趣。”白郗彤突然坐起身,一时来了兴致,扯着他的胳膊道。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丫头在这故事里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好。”他点点头,给她掖了掖被角,再次陷入回忆里。
“我和丫头相识,是在一年寒冬腊月,她的家人患病尽亡,她在街道被我的马车撞倒,我将她带入府邸,从此便成了我身边的丫头。”
窗外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顾凌萧眯着眼睛看着怀里的人,眼底尽是温柔。
“她的性子很是欢脱,经常我惹麻烦,以至后来,被我宠的无法无天,父王驾崩后,我在外征战了整整三个月,她便去佛堂为我祈福了三个月,新皇登基,封王之后,她便成了我的王妃,跟我一同去边远的塞外。”
“塞外寒冷风大,经常漫天飞沙,条件极差,她却总会苦中作乐,从未埋怨。”
“后来呢?”白郗彤忍不住问道,心里不觉得有一点点落寞,看来,这故事里的丫头,性情还跟她蛮像的,难怪顾凌萧会将她认成丫头。
“镇守塞外一年,朝廷却屡屡传来消息,新帝昏庸无度,心狠手辣,除尽了皇家兄弟,我被五弟带兵包围,拼搏之时,丫头拼死为我挡了一剑。”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眼底尽是懊悔。
白郗彤分明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力道更紧了,她抿了抿唇,轻声问。
“她死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