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牧锦念,眼里噙着泪水,凝视着眼前这个眼眸底浮现浓重阴戾色彩的男人,她完全想不明白,牧音乔到底做了什么事,让这个男人,这么恨,这么折磨她。 但是,不管牧音乔做了什么,此刻都是她牧锦念来承受。
下巴上袭来的疼痛使她立马回过神来:“你娶我,只是因为想折磨我?”
薄唇一扯,嘴角浸出的笑靥虽如花,却也如夺命的撒旦般骇人。
“对,你越难过,我越兴奋。”
满眼恨意的陆铭久看着这张娇嫩的金粉面具,在他的指尖一寸寸变红、扭曲、痛苦,他出口的话字字如冰玑。
“啪”的一声,男人松开了他的魔爪。
牧锦念被他甩趴在地上。
她被陆铭久浑身散发出来的骇人气息吓倒,睁着一对茫然的乌俏俏黑眸,无助岂无可奈何地望着他,在对上他那鸷的冰眸时,她本能瑟缩了一下身子。
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将她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眼神中带着轻蔑与不屑,
如同看着一个小摆设或者一只宠物。
尽管牧锦念很怕他,可是,在心里,她悄声告诉自己,她不能惧怕,不能被他冷咧的气势吓倒,因为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她的外婆还在渣爹与那歹毒后妈手里。
她是外婆唯一的希望,想到这儿,她便挺直了是脊背,就算此刻,眼前这个男人要捏碎她,她也得勇敢坚强,必须完成牧厉交给自己的任务,让陆铭久自愿把钱掏出来。
不然她不敢想象牧厉真的会做出什么来。
外婆的一只手,一条腿,一只眼……那都是她不敢想象的。
想到这里,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牧锦念开口叫住了正欲走出房间的男人。
“不要走,我可以做任何事,但……求你投资牧氏。”
她乞求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门口那个因她的话而回头的男人,她太明白,外婆此次的生死存亡只在陆铭久一念之间。
昏暗的灯光下,他那双黑眸如一汪古波寒潭,神情莫测高深,这是一个喜怒哀乐绝不写在脸上的男人。
男人的沉稳内敛,久久不曾开口,空气里寒冰寸寸凝结,也让她的心慌乱一片。
她的慌乱,与他的冷咧,无动于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渐渐地,她的手脚开始发抖,她后悔了,然后,便怯生生地低下了头。
暗淡的光线,映衬得她凝脂玉肤,白皙光滑,那张脸,如同惊世骇俗的冷玉,又犹如一朵漂亮的凤仙花,在静谧的空气里,独自绽放着她的美丽。
因为恐惧,两排浓密的纤长睫毛不安的颤微着,偶尔不时抬眼看他,惊恐的如小鹿般清澈的眼波,透出惊慌,痛苦和无助。
“我,我求......求你,你投资这个项目吧!”
“投资?我凭什么要投资一个根本没有多大价值的项目?就因为它是我岳父的烂公司?”
陆铭久出口的话很轻柔,然而,讥讽之意却是溢于言表。
他都被她气得差点笑了,牧厉凭什么认为他会心甘情愿掏腰包,去投资厉氏,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他陆铭久的岳父呢。
咬了咬牙,牧锦念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了,颤颤巍巍跪着爬到男人的面前,终于大着胆子伸手扯住他的裤脚。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像是她的主宰者,凝望着满脸如梨花心蕊白的女人,那晶莹剔透的泪珠,纯美而干净,生平,他陆铭久的裤管是被一个女人用这样的姿势抓着,这样的姿势,像是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抓住了母亲的裤脚,在嘤嘤的伤心哭泣。
心口莫名有些疼,这感觉太怪异了,他警告自己,眼前的女人,无论她用什么伎俩,他都不能软弱半分,她的心毒如蛇蝎,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我见犹怜。
弯下腰,握住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剥开,动作很利速,几秒后,他已迈步头也不回地离开。
望着那抹高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牧锦念心灰意冷,“叮咚”一声瘫坐在地,周遭的空气向她袭过来,她感觉犹如腊月寒冬般冰冷。
双手抱膝,瑟缩在房间的角落,静谧的空气,如一只魔鬼的手,好像在捏握着她的脖颈,让她呼吸不过来,她真的好害怕,忽然间,就会跳出一只凶兽,将她啃噬的尸骨不剩。
她什么都做不了,像个受伤的小动物,空洞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焦距。
她的姥姥该怎么办?再也忍不住,她哭了出来。
牧锦念一个人哭得不能自已,姥姥该怎么办啊?眼睛哭泣的又红又肿,却没人理她。
陈安在门外听到女人嘤嘤的哭泣声,走到书房。
“牧小姐哭很厉害,少爷……”
“嗯”
男人低眉,十指交叠,呈塔状,眉心略有刻痕拧起,陈安,没有那个本事,能探得少爷的喜怒哀乐。
依他的身份,是不敢多言的,而且,他也知道少爷的脾气,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陆铭久在书房坐了许久,浑身不自禁地散发着寒意,眉梢紧皱,呈塔状的手不自觉攥成了拳头,因为太用力,骨节泛起了青色。
陈安知道少爷与牧音乔之间的仇怨,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娶牧音乔就是因为要报复她,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牧锦念在绝望中陷入了昏迷。
第二天早上,陈安端着早餐进入牧锦念的房间,见床上没有人,便赶快放下手中的东西找人。
结果在沙发下找到了她,双眼紧闭,面容苍白,嘴唇乌青,人事不醒。
陈安吓坏了,赶紧叫了周余年来。
陆铭久知道的时候,牧锦念已经去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了。
经过抢救,脱离危险,人正躺在床上打着点滴。
凝视着躺在床上的女人,紧闭着的眼睛又红又肿,脸颊上还带着清醒时留下的泪痕,孱弱苍白的面容让人觉得心疼,他伸出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湿意犹存的苍白小脸,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柔情,异常陌生的怜惜。
睡梦中的牧锦念异常的不安,如同受到惊吓般,在梦中依然下意识的偏开脸,“不要啊,放过我吧!”
陆铭久的手指僵在了空气里。
周余年站在一边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牧锦念在睡梦中觉得身体快烧起来了,难受的发慌,她挣扎着,好想摆脱可怕的梦境。
她感觉好疲倦,眼皮沉重啊,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啊。
就这样又昏睡了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身体全靠输着营养液。
再度睁开眼时,仍是熟悉的房间,阳光穿过米色的窗帘,隐隐的透出清晨的光亮,半明半暗的房间里,只透着床头暗黄色的台灯灯光。
她感觉自己浑身没劲儿,岂身体滚烫。
突然又想到姥姥,背后惊起一身冷汗,姥姥没事儿吧?
实在是浑身乏力,想翻身起来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差一点都摔下了床去。
打开手机,打电话给牧厉。
“喂”
“看来陆铭久对你不错,竟然真的签了合约,还真是管用,你就好好做好乔乔吧,不要露出马脚。”牧厉冰冷的声音在那头响起,残忍,冷血,他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个想夺她命的魔鬼。
“等等,我姥姥怎么样了?”牧锦念颤魏魏地问出。
“陆铭久签了字,陈漫也保住了她的东西,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牧厉似乎心情不错。
挂了电话,牧锦念提到嗓子尖口的心才放心,姥姥没事,她就放心了。
可是,为什么陆铭久会签了那份合约。
她想不明白啊,之前,他不是还冰冷无情的告诉她,牧厉经营的是烂公司,他不可能把钱砸进水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