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女生捂着嘴轻笑，“一看就是乖孩子，老老实实的。”

　　“别开她玩笑了。”颜小蝉松开牵着我的手，“小心一会儿人家害羞跑了。”

　　她知道，我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玩笑，便会害羞地逃跑。相反，我很少害羞，哪怕曾经面对牧之洲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点紧张，但是并不害羞，我敢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交谈。

　　不过都是曾经的事情了。

　　颜小蝉唱歌的样子很动人。她虽然穿着学校那套宽松的运动服式校服，但这并不阻碍她的好看。她稍稍将宽松的袖子挽起，露出一小段白色的皮肤，手里握着麦克风，轻轻地晃动着身子，声音从她一开一合的嘴唇里飘出，谱成悠扬的曲子。

　　也许她更适合做一名歌星？

　　我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这个念头来。

　　她唱完后，将麦克风递给我，朝我笑笑，笑完后，她柔声说：“辛言，要不要试一试？”

　　我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我不会。”

　　我从来不听流行歌曲这件事暴露在几位女生面前，包括颜小蝉在内，她黑黑圆圆的眼睛怔住，过了一会儿才笑成了一弯月牙。

　　“哈哈哈……我这回算是相信你的话了。”刚才那个说我是乖孩子的女生忍不住地笑出声，“这是个活化石，古董级别的。”

　　我有点尴尬，想钻进裂缝里。

　　颜小蝉立刻帮我解围：“人家的英语成绩比你们几个人加起来的还高呢。”

　　她不说还好，一说就更显得我除了学习以外，一无是处。

　　昏暗的室内里充斥着各色光束形的光线，没一会儿，便耀得我有点头晕，“我去下洗手间”我轻轻对旁边的女生说。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我摇摇头，她就附在我耳边悄悄地告诉我：“出去，往右拐，没多远是了。”

　　走廊上的光线是暖色的，我走出包厢的一瞬间，长长地舒了口气。

　　就像颜小蝉告诉我的，洗手间很近，我捧着水洗脸，想要将瞌睡劲一起带走。

　　校服裤子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响了。

　　我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滴，又擦了擦手上的，才翻出手机。

　　在看到来电显示的一瞬间，我似乎停止了呼吸，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发现没有看错，就是他的。

　　我握着电话，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几周前，一个大课间，我在看书，颜小蝉转过身问我，辛言，辛言，你是怎么想的报的文科班啊，我看你的理科成绩怪不错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撒了个谎，“女孩读文科好。”

　　她想了想，点头说，也是呢，牧之洲也说过。

　　“我说过什么？”他路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颜小蝉趴在桌子上，仰脸，“你不是说过‘女生读文科好’吗？”

　　我微微抬头，看到他认真又仔细的神情。

　　“是啊。”他说，只是这一次他的路过，不是来找颜小蝉的，而是来找我的，他拿出手机，问我：“辛言，你的联系方式？”

　　我怔了下，“我的……联系方式？”

　　他点点头，复看了一眼重新趴会桌子上的女生，轻声说，“你是小蝉的好朋友，多一个联系方式，也方便。”

　　我傻傻地点了点头。

　　颜小蝉说，我是她的好朋友。

　　牧之洲说，我是她的好朋友。

　　可是只要我才知道，一开始这份友谊并不纯洁。

　　我叹了口气，挂掉了这通电话。我不想再任由自己的情绪蔓延下去，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拨了一通电话，我想了想，纠结地掐掉了。

　　他发了一条短信：辛言，你知道小蝉去哪里了吗？

　　很快，第二天短信：今天是她的生日。

　　这些我都知道。

　　一个是我曾经喜欢，现在究竟还是不是喜欢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男生。

　　一个是刚刚告诉别人，我是她的好朋友，乖巧到根本让人无法嫉妒的女生。

　　我不知道的是，小白兔姑娘介不介意我将她在KTV的事情告诉牧之洲。

　　我很犹豫，似乎告诉了他，就背叛了小白兔姑娘。

　　如果不告诉他，又背叛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