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难题,比期末考试数学科目最后的那一道解答题还让人困惑不解。
我握着手机站在洗手间的过道里,垂着眼盯着脚尖。偶尔有女生进来,我就侧过身子给对方让路。
她们看向我的目光大多奇怪,穿着校服站在KTV的洗手间里,是有那么一点格格不入。
索性我没有纠结太久。
敲下这间KTV的名字之后,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松了一口气,但在回去的路上,我又有点忐忑,如果她知道是我告诉的牧之洲的话,那么我们一定不会再是朋友了。
颜小蝉没有注意到我脸上的异样,她看见我回来,招了招手,“辛言,你去了好久啊。”
我因为说谎,而有些结巴,“嗯……”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而是拉着我,这时我发现房间里好像多了一个男生。我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她却已经开始介绍起来,“喏,这个就是秦枕了。”
我不知道秦枕是谁,所以只是点点头。但是那个叫做秦枕的男生……似乎比我们大了不少,也许大了两三岁,也许是四五岁。
他坐在颜小蝉的另一边,微微笑着,“新朋友?”他指着我问道。
颜小蝉点点头,将麦克风递到他手里,“不唱一首?”
他们似乎很熟,我看到叫做秦枕的男生习惯地接过,“你的生日,是该唱一首。”
我忘了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昏暗的房间内,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大家离开的时候,我也没有见到牧之洲。也许他与我一样,摸不到地方。
可是我踏出KTV的那个瞬间,就看到了牧之洲,他与我,与颜小蝉一样,穿着学校的蓝白色校服,背着书包,靠在马路边的一棵树下。
他看到我的时候,黑色的眼睛怔住,刚开口似乎想问什么。
他究竟想说什么?
我刚想问,就听到后面有人喊我的名字,“辛言,这么晚了,要不要……”小白兔姑娘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停住。
我转过身看到穿着校服的好姑娘与那个叫做秦枕的人站在一起,我蓦地想起了什么,侧身看到挺拔地像是一株松柏的男生,他起身,安静地走到他们的面前。
他当然不会注意到我。
他也许在生气,但是只是翁动了几下嘴唇,声音平静地像是他每周一在国旗下演讲,他说:“小蝉,是他吗。”
他们三个人像是一台戏。
而我是一个观戏的路人。
我没有胆子看完这出戏,我真的太怕有的时候,戏的内容会超出自己的预料,所以我懦弱地在他们发生争执前跑掉了。
我回到家已经很晚。
妈妈问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搁下书包,脱掉校服外套,搁在屋里的椅子上,“朋友过生日,我就在外面吃过了。”
她将信将疑地说:“以后记得打个电话告诉家里。”
我嗯了一声,翻身趴在床上。
我脑子里很乱,而颜小蝉的短信更让我还没有平静下来的脑子再度停止了思考。
辛言,是你将我们在唱歌的事情告诉了他吗。
我看着她的短信,还没有来得及回复,她的电话已经来了,我犹豫了片刻,接起电话。
“辛言。”她的声音柔柔的,“你回家了吗。”
“嗯。”我说道,“是我将……”
我话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了,“我知道是你告诉他的,是他先问你的吧。”
小白兔姑娘猜得很准。
她柔软的声音通过手机传递到我的耳中,“你是喜欢他吧。”
我愣了一下。
她又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一点都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也就只有他那个木头才不会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