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言，你这么晚……”妈妈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正在套外套，林轩恰好也从他的房间出来，他瞅到我身上的打扮，咧开嘴笑了，“出去见朋友呢？”

　　我瞪了他一眼，妈妈因为听到他说的，语气低了几分，“辛言，去哪里呢，这么晚。”

　　“下去买夜宵，晚上吃的太少了。”我垂眼，想装出一副腼腆的模样。

　　“饿了？我去给你做点什么……”说着，她搁下遥控器，准备起身。

　　我只能继续说谎，告诉她我是想去吃烧烤了。

　　她审视地看着我。

　　“妈，我和辛言一起去。”林轩套上大衣，朝她说道，“正好我也想吃烧烤了，今天刚结束考试，稍稍放纵下也没事吧？”

　　在她点头应允的那一瞬间，我看见林轩朝我的方向促狭一笑。

　　“说吧，出来想偷偷做什么？”出来以后，他漫不经心地低头玩着手机，“又是去唱歌，又是晚上跑出来。”他阖上手机，笃定地说，“你不是想吃夜宵。”

　　我没有出声。就在十分钟前，小白兔姑娘打电话，一字一句却又柔声着说，她知道我喜欢牧之洲。

　　我紧张地什么也说不出来，窘迫地想钻到一个洞里。

　　她笑着，“你什么也别问，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我不知道她究竟想告诉我什么秘密，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我秘密的时候，我听到她尖叫了一声，随即电话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有很多人吵闹的声音，还有物体被撞在地上的声音。

　　她的手机也许摔在了地上，又或者被她自己掐断了。

　　嘈杂的声音只持续了几秒，随后便没有了声响。

　　林轩的话将我拉回现实，“和你喜欢的男生有关？”

　　他猜错了，这回可与牧之洲无关。

　　我裹紧身上的外套，抿着唇问林轩：“你知道红叶在哪里吗？”

　　颜小蝉在电话里说，她与朋友在一个叫做红叶的地方，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当即回绝了，她咯咯笑，“你可真是个乖孩子。”

　　我好像还听到了叫做秦枕的男生的声音。

　　我真的很想问，也很想知道他们三个人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没有勇气。

　　林轩皱着眉，神色严峻地借着路灯光线盯了我一会儿，“你去那种地方？”

　　我傻里傻气地嗯了一声。

　　“不怕被妈发现？”他总是能寻到我的软肋。

　　我说：“怕。”

　　“那去那里干嘛。”林轩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仰着头边走边说，“去街边吃顿烧烤，回去你继续做你的乖孩子，不就好了。”

　　我没走，他转过身纠结地抓了两下头发，“那里又乱，人也杂，你都是听谁说的这些地方。”

　　他敛眉想了一会儿，“牧之洲？”

　　“才不是。”

　　他咧开嘴笑，“我猜也是，好学生一般不会去这种地方。”

　　在林轩带我去红叶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只知道颜小蝉在那里，而她也许遇到了什么事情。

　　那是个酒吧。

　　“你确定你要进去？”林轩陪我站在门口，“你那个朋友，晚上来这里……可不是个什么好姑娘。”

　　我头一次认真又严肃地对人说起小白兔姑娘，“她是个好姑娘。”

　　他就笑着看着我，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辛言，好姑娘不会在晚上来这里。”

　　“我算好姑娘吗。”我突然问他。

　　他怔住，两秒后，他说：“算吧。爸妈眼里的好孩子。”

　　我说：“你看，我这么晚不是一样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