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挑起贺楠的衣角,就那么贴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在纤细的腰间摩挲着。 细想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真正触碰怀里的人。
带着薄茧的手指游移,冰凉的温度激得贺楠浑身一颤。反应过来后,便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摆脱束缚。
眸色一凉,顾北手下的力度带着不满与怒意,在她身上留下青紫。
身上酥麻的感官刺激下,贺楠咬着牙,却没忍住喉间不受控溢出的嘤咛。
“你再动一下,你担忧的事就是事实了。”顾北微张开唇瓣,轻轻含着她单薄的耳垂。
贺楠浑身一僵,不敢再有半分挣扎。
耳边隐忍的呻吟让顾北很是满意,唇瓣离开。
不带着任何的情欲和爱意,甚至连抚摸着贺楠身体的掌心,似乎从头到尾都是带着寒意的。
许久,抬头垂眸看着她,刚好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诧异,蓦地笑了,“外人眼里干干净净的贺家大小姐,骨子里到底是贱的——”
在贺楠回过神想要后退的时候,顾北眼里汇聚着笑意,却没有半分温度。
用力一甩,贺楠浑身的重力直接倒在床上,疼得她心脏都抽搐了。
转身离开之前,顾北没有看她一眼,“我来过的事情,如果让第三个人知道……”
贺楠趴在床上,耳边还有余音,她却弯了弯嘴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还记得,应该差不多初中吧?她第一次见他,是在顾家后院,那个很少有人会去的偏僻角落。
贺楠没有想到,金絮其外极注重颜面的顾家,大宅子里竟然会存在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平房。就连不远处的狗屋,都比这里豪华。
而后却得知,那里是顾北生活多年的家。
当年的贺楠怎么都想不到,顾东远的儿子,怎么就过得那么凄惨。
一想到这里,贺楠眼里的温柔竟然都快溢出来。那个时候,她是顾北唯一的朋友,那时候的贺楠,等同于顾北的一切。
一时间她竟然想不起,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欧雅回国的那一天吗?她想不通。
那晚顾北离开后,她似乎也能自由出入了。
贺楠身体养好,已经是半月后。
她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食材,做了顾北曾经最爱吃的乌鸡山药汤。
当时的顾北说,他妈妈给他说,要补身体,健健康康的才不会生病。
而此时的贺楠,提着保温盒,站在顾家别墅门口。
抬手想要敲门,耳畔却传来清脆的笑声。
僵硬地转身,目光落在隔了一个花圃的院子里。
浅蓝色裙子的女人垫着脚尖,手臂勾着顾北的脖子,嘟着嘴不满地说着什么。
顾北垂眸,眼底蓄满了温柔的笑意,偏头在她耳边不知低语了什么,引得怀里的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却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贺楠心尖上,疼得她浑身发凉。
有人看见她,跑去给顾北说了。
其实从贺楠刚踏进院子,他就看到了,只是没理由让欧雅不开心,便故作不知。
“北哥哥,既然楠姐姐来了,就让她和我们一起玩啊!”欧雅扭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眸底闪过微光,仰头更贴近顾北,笑容灿烂。
顾北搁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扫了那人一眼,“去吧。”
黑色中山装的男人走近,眼里很明显地带着不屑,“雅小姐请您过去。”
欧雅在的时候,这座宅子里的人,连平素对她的称呼都免了。
贺楠弯了弯嘴角,抬脚走了过去。
刚走进院子,顾北眸子都不抬,语气中的不满很刺耳,“你来做什么?”
贺楠吸了口气,笑得眉眼弯弯,“我知道你喜欢吃点带了山药做的汤,特地买了做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顾北终于松开欧雅,转身看着她,眸子里恍惚间竟然有那么一丝温柔存在,“打开看看。”
心底里渐渐蔓延出满足,贺楠笑得更开心了,揭开盖子,带着暖意的清香洒到空气中。
“北哥哥,这都是什么啊?好难闻!我对鸡肉过敏,闻着都是会难受的!”欧雅看了顾北一眼,垂眸隐去眼底的不满,倏地抬头,捂着鼻子退开。
顾北当即抬手,贺楠手里的保温盒陡然被打翻在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这种东西,你以为我会吃?还是你明知小雅过敏?”
滚烫的汤汁尽数洒在贺楠之前被烫出血泡的手上,低头紧咬着牙关,忍着被痛意激得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欧雅眸里闪过笑意,抓着顾北的胳膊撒娇,“北哥哥,楠姐姐肯定是忘了,她绝不是这样阴毒的人。”
眸色一深,顾北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捏着贺楠下巴的手倏地一紧,仿佛要将她整个捏碎了。
贺楠被迫与他对视,看着他眼底毁天灭地般的恨意,觉得莫名极了,也心痛极了。
她和顾北,究竟是为了什么,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显然刺激了欧雅。
狠狠咬了咬牙,捏紧手指,眼底闪过狠光。
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倒下,眼见着就要倒在洒了鸡汤的草地上,却被顾北眼疾手快地捞起。
“小雅?!”
眸底的慌乱,声音里的颤抖都让贺楠很是难堪。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了。
欧雅苍白着脸颊,抬手无力地握着顾北的大手,“北哥哥,小雅觉得好难受——你千万不要责怪楠姐姐,她绝不是有意的!”
话一说完,竟然就晕了过去。
顾北将她抱起来,离开前的目光狠绝得让贺楠通体冰凉,“若是欧雅有个万一,你知道后果的!”
贺楠咬紧了嘴唇,看着顾北一步一步走远,连着背影都写满了焦急。
浑身的力气被抽离,贺楠终于跌倒在地上,痴痴地看着和她一般狼狈的保温盒。
许久,笑着将鸡肉和山药捡起来撞进保温盒。
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提着盒子,像来时那样,走得悄无声息。只是没了满心期许,多了几分萧瑟的荒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