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蓝夜国相府里里外外就开始忙碌起来。
里院子的屋里,幺鸡满心焦虑地将躺在床上的主子扶起来。即使是闭着眼睛,她也必须将人给架到梳妆台前坐下。
而,身体被移动,刚刚坐下的人儿醒了,刷一下睁开眼睛,目光呆滞地看着镜子里的面孔。
幺鸡被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声音抖了抖道:“小姐,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要是您真出了事,相爷非生吃了奴婢不可!”
还未等人回过魂,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幺鸡慌忙把门打开,随即就见进来个心急如焚,骂骂咧咧的女人。
“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给小姐梳妆打扮?我看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知道死活了!”女人满心焦急,进门看到小主人坐在梳妆台上,看向身后的下人,大声吼道:“动作快点,误了时辰,相爷怪罪下来,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坐在梳妆台前的凤鸣月感觉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发生了什么?
她明明就死在了牢里,是的,那个女人怎么会放弃那么好的机会,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震惊地看看陌生的四周,陌生的面孔,实在无法跟那可怕的地牢联系在一起。
难不成为了得到那个秘密,那对狗男女又想对自己做什么?
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身边丫头和女人的对话,都只是说着大婚需要注意的一些细节,再看那这些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尊敬。
难道是在梦境之中?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力一下掐了一下大腿。疼痛感让她眼眶湿润,顿时感悟到眼前真实到不能再真实。
于是,一个大胆的念头从脑海里划过。
难道重生了!
不!这肯定不是真的。
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她使劲地揉了揉太阳穴,凌乱的记忆渐渐地浮现出来。
这具身体的原主金灿灿已经去了,脑子里的记忆告诉她,身后梳妆的正是原主的丫头。刚才那个骂骂咧咧,心急如焚的女人是原主的奶娘。她如今身在金家大院,是蓝夜国相爷的独生女,金万千的掌中宝。
金万千权倾朝野,手握兵权,而且富可敌国,连皇上都要畏惧三分。可,即便是这样,他宝贝女儿的婚事,依旧成了皇上权衡势力的棋子。
几天前,蓝夜国国君宇文铭将她的宝贝女儿金灿灿赐婚给了有名的混世魔王,身为六皇子的宇文玄。
听闻这个宇文玄生性残暴,脾气古怪,嫁入后院的那些女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而,他成天都泡在吹杏楼里。
吹杏楼是个什么地方?
那是蓝夜城里非常有名的妓院,男人们奔放的地方,这样的男人嫁过去,简直就是往火坑里跳。
皇权的国度,向来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金万千没有选择,金灿灿也一样没有选择。
咳咳……
心口闷疼得难受让她忍不住咳嗽,以曾经的经验告诉她,身体里有残余的毒素,恐怕原主的死因没那么简单。
看着镜子里的这张脸,黑多白少的双眸,长长的睫毛,高挺而精琢的鼻子,性感的双唇,还有那白里透红的肌肤,简直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就算不施任何胭脂水粉,恐怕也能迷倒一片男人。
只是,脖子上一条清晰的勒痕看上去很是碍眼。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划过那个痕迹,幸好不算很深,一些水粉应该可以抹掉。看来动手的人是先下了毒,又怕被人怀疑,才弄出了一副悬梁自尽的样子。
幸亏这叫幺鸡的丫头来得及时,否则,刚刚重生过来,有可能再次成为吊死鬼去见阎王了。
稍微理清楚脑子里的记忆,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幺鸡。
“小姐,您怎么这么想不开,若是您死了,我们这些下人就完了。”幺鸡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她还没胆量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给说出来,幸好小姐活过来了,否则,这院子里的命都得陪葬。
看着镜子里那哭红的双眸,凤鸣月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毕竟,这是个陌生地方,好不容易活过来,她得尽快熟悉这个环境,还有这具躯体。
这叫幺鸡的丫头倒是跟着原主许多年,对原主忠心耿耿,就是胆子有些小,做事有些笨拙,不是什么做大事的人?
如此,让她不禁想起那个曾经跟了自己多年的丫头青芽,那芊芊细指紧紧地拽了拽,眼底划过一抹浓浓的杀气。不过,很快就被平淡代替。因为,她不能轻易的暴露自己,哪怕已经换了一身皮囊,在没有强大之前,依旧得小心翼翼。
咚咚咚!
敲门声过后,家丁催促的声音响起:“奶娘,王府的轿子到了,老爷问这边准备好了吗?
“快好了,快好了!”奶娘回了一声,扭头又催下人们赶紧检查一下,别拉下什么?
检查完毕之后,她换上往日温柔的语气,拉着主子的手苦口婆心地说道:“大小姐,万事想开点,相爷也不容易。若是六爷真对您不好,相爷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对上奶娘温柔的目光,金灿灿没有回应,感觉到手掌传来的热流,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暖意。
眼见小姐一直没吭声,幺鸡有些心急,但是奶娘在旁边,她又不敢多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奶娘热泪盈眶,故意撇过脸去擦了擦泪水,回头看了幺鸡一眼。幺鸡明白地上前,拿出一套漂亮的首饰为主子戴上。
原主记忆中的相爷爹倒是把原主捧在手心里,可,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毕竟是没经历过事事,否则不会这么快就被干掉。而且,还是在新婚的前夜,显然目的没那么简单。
脑子飞转,金灿灿扫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一时间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地方,扭头,目光落在幺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