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为皇上办事,辛苦一点又算得什么,若是这次与草原签下了百年契约,那可就是我大贺百姓的福音啊!”杨鹏飞朝着宋将军抱了抱拳。
“此次宋将军率领二十万士兵远赴草原旗开得胜,着实是为大贺立下了一大功劳啊!”段七也是朝着宋将军拱了拱手。
“宋某在军机府设下了酒水为两位大人接风洗尘,关于与草原议和的细节,还请两位大人移步军机府详谈。”
宋将军一抱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段七与杨鹏飞礼让了两番,最后还是段七与杨鹏飞并肩同行。
诸将跟随在后,另有士兵护送着马车去了行军区。
宋将军一路与段七杨鹏飞有说有笑的说着有关这次大战的话题,北城门离着军机府也就五百米的距离,入了军机府侯,宋将军就命厨子上了菜肴酒水。
泾城时边城,在与草原战乱不休的这些年泾城的百姓能走的大多都迁走了,现在宋将军请来的这位厨子的厨艺在泾城已经算得是最好的了。
宋将军引着两人入座了上席后,其他有资格入座的将领也开始入座,沈客作为在这次大战里战功最大的人,自然就坐在了宋将军的手下方。
段七与杨鹏飞在路上走了七天,七日的颠簸,他们一身的骨头都只差没散架,现在得以安定下来,他们也是轻松了许多,宋将军是武将,自然要与杨鹏飞的话要多一些,段七也是一个会说话的人,到也与宋将军说得来话。
席间饮了两轮酒,宋将军就开始与两人谈论起了草原议和之事来。
文人墨客,大多都会饮酒,段七的酒量比之杨鹏飞一点不差,十杯酒水下肚,脸上都未红一丝。
“段大人,杨大人,草原愿意将泾城外十里方圆割给大贺,也愿年年纳贡岁岁来朝,这两方面,皇上是如何说的?”宋将军朝着北面抱了抱拳,目不转睛的看着段七与杨鹏飞。
“皇上的意思,是要泾城外方圆的二十里,草原可汗俯首称臣,年年岁岁需纳贡白银万两。”段七放下手中酒杯,目光对上了宋将军的双眼。
二十里,黄金万两,这都是皇上亲口所说的硬性条件,不容更改。
“这,恐怕有些难度,草原虽有一个大银矿,但产尽量也只有十万两,这……”宋将军之前在草原就与草原可汗有谈到这方面的事情,草原若是要进贡,除了一些草原的珍奇异宝之外,还有一些是必须要年年岁岁进贡的东西,比如金银,比如草原的名贵特产。
“宋将军,你可知为何这次皇上下旨出兵草原会这么突然?”杨鹏飞招手让身后士兵替自己斟了一杯酒。
“这…………宋某倒是不知。”
“因为草原蛮人发现了一处大金矿。”杨鹏飞呵呵一笑摇着食指煞是得意。
“大金矿?何以宋某不知晓?”若是在草原发现了金矿,他这个泾城的大将军怎会不知道?
“此事也是一大机密,现在那金矿还没有开采,草原并不需要多大的金银流通,这一金矿开采出来的金子,必然会成为草原蛮人手中的武器,到时候要打草原,折损的人马可就不止现在这么多了。”杨鹏飞饮尽了杯中酒,看着沈客身侧的李庸笑了起来:“李家几位公子这次在泾城历练,全有仗宋将军照拂了,来,这一杯,我敬宋将军。”
“不敢不敢,李家颜家王家杜家几位公子小姐,宋某都是交给了沈客与依依管辖,若不是有他们,这次,几位公子小姐也不会安然无恙平平安安。”
说着,宋将军与段七与杨鹏飞指了指他身侧的沈客。
“沈客?想必就是这次被封为将军调入洛阳的那位了,看沈将军年纪轻轻仪表堂堂,将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啊!来,这一杯,杨某敬沈将军。”杨鹏飞站起了身,举起了杯。
沈客封将,在朝廷之中也引起过一小圈的旖旎,杨鹏飞与段七来泾城之前,就已经对宋将军手下这些将领有了初步的了解,所以对沈客并不陌生。
“两位大人谬赞了。”沈客起身举杯,恭敬有礼,看不出半点年少轻狂意气风发。
这一姿态,大是让段七与杨鹏飞欢喜,当即仰头饮尽了杯中浊酒。
“至于这位……”段七向着杜依依伸出了手,方才诸将领落座之后段七就在疑惑,一个小孩凭什么落座?
“哦,这位乃是沈将军的亲兵,名叫杜依依,对阵法战术甚是精通,也是这次大战中的有功之臣。”宋将军当即引见。
“哦,看不出,看不出来啊!”段七本是要捧起酒杯,可又觉得与小孩饮酒不适合于是说道:“能获得宋将军这样的评价,可是少有,少有啊!”
“我本也是要将她留在帐下做谋士,但她为报沈客救命之恩愿追随在沈客左右,这倒是可惜了一个好坯子啊!”宋将军摇头唉了一声。
“哦?看不出小小年纪,倒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小孩,宋将军这般夸奖你,我来考考你如何?”段七那是翰林院大学士,才华横溢,要用才学考一个小孩,那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沈客知道杜依依有几斤几两,忙扯了扯她的手替她说道:“她年纪小,哪里会经得了段大人的考验。”
“沈客,你又小看我。”杜依依挣脱了手,站起了身,愤愤的与段七说道:“段大人,你既然要考我,那就出题吧。”
“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既然如此,就让我出一首诗谜来考考你,春雨绵绵妻独宿,醒已戌时月方出。夫曾一人游未返,蝶今破茧任枝枯。四句诗,打一个词语。”
此言一出,坐下诸将,均是低头沉思,细想着其中玄妙。
杜依依咬着嘴角低头思索,心中如明镜一般明亮。段七看着思索的杜依依,笑得煞是得意,缓缓坐下后更是用手轻敲桌边缘替杜依依数着数。
一下。
两下。
三下。
有了,杜依依紧抿了嘴角微微上扬抬起了头笑着道:“第一句,春:“雨绵绵”就是无“日”;“妻独宿”就是无“夫”。“春”字去掉“日”和“夫”就剩一个“一”字。第二句,醒:“已戌时”就是过了酉时,去掉“酉”;“月方出”就是无“日”,去掉“日”字,就剩一个“生”字;第三句,夫:“曾一人游未返”即“一人”未归,“夫”字去掉“一”和“人”,就剩一个“一”字;第四句,蝶:“今破茧”即化蝶,则不再是毛虫了,所以去掉“虫”字;“任枝枯”就是木枯萎了,则去掉“木”,就剩一个“世”字。则答案是:一生一世!”
段七正抬到半空的手一滞,才不过三下,杜依依就猜出了他这个诗谜,这个小孩,比他想象中的可要聪明得多。
宋将军本也只以为杜依依只是受了沈客的影响在阵法上有研究,先前还在为她担忧,现在见她张口即来解了段七的诗谜,脸上也是倍有光彩。
文人向来轻武将,今日杜依依这可是给了段七一个下马威,也为泾城一众士兵长了脸面。
一个翰林大学士的诗谜被这么一个十二岁的小孩简简单单就猜了出来,段七的脸色可好看不到哪里去,杨鹏飞与段七各依附两个世家代表两方势力本就面和心不和,现在见他吃瘪,心中也是高兴。
“段大人,看来泾城,还真是卧虎藏龙啊!我们,是老了,老了啊!”杨鹏飞这一番幸灾乐祸的话,听得段七那一张白脸是白里透红红里发黑。
“肚子里确实是有些墨水,方才我是看你是个小孩刻意相让没出难题,既然你猜得出我的诗谜,那就接好了我这一道难题了。”段七一拂衣袖,笑吟吟的道:“言有青山青又青,
两人土坡观风景;。三人牵牛少只角,
一人坐在草木中。四字诗谜,十敲为限。”
话音方落,段七伸出了食指,轻轻敲了一下桌沿。
一下。
两下。
三下。
四下。
…………
八下。
“有了。”低头沉思的杜依依伸出了手,敲桌沿为号缓缓说道:“谜底就是请坐奉茶。”
段七脸色的笑意一僵,却又假装并不诧异的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看来这泾城,确实是卧虎藏龙,一个小孩,都有着这样的才学,宋将军。”
“段大人,依依平素就有些小聪明,又喜欢与人饮酒,军中没个消遣,一喝酒就是猜谜,段七出了谜题,可正是她最拿手的,若是换了吟诗作对,她哪里对的上。”沈客看着段七那张阴沉的脸,赶忙出头为杜依依解围。
杜依依也是聪明人,眼见段七这模样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今日自己要是再逞强下去,可就真是要为自己在洛阳树立一个强敌了,当下她也是站起了身抱拳道:“段大人才华横溢,我也不过是仗着平日猜谜题多讨了巧,段大人,为示公平,还请出诗词做题。”
“依依,段大人是看你年纪小不想与你较真出了两道简单的题,你莫要涨了意气,段大人若是真出了诗词题,赢了你以大欺小,段大人怎会这么做。”宋将军也看出了段七的脸色不同一般,赶忙出言为杜依依解围。
“唉,宋将军。”有了宋将军与沈客的解围还有杜依依的聪明应对,段七的脸色好了许多。“既然今日是要考你,那我也不能因你的年纪而留情,这样吧,我出一个对子,你若是对上了,那就真是泾城的神童。嗟叹嚎啕哽咽喉,依旧是十下为限。”说罢,段七又敲起了桌沿。
杜依依皱起了眉头,紧要嘴唇,手也探到了后脑勺挠着。
看杜依依做出了这样的姿态,沈客也是松了一口气,宋将军一脸笑呵呵的替段七斟了一杯酒,等着杜依依服输。
“段大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这对子,我对不上来。”
许久,搔首挠头的杜依依嗟叹了一声,抱拳认输。
诸将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
“段大人果然好才学。”
“段大人不愧是翰林院学士。”
“段大人真乃我辈文人之首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