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北看着眼前的报纸,那是他挚爱着的人,如今却身陷非议非难。他拔掉点滴,从病床上站了起来。这时候有陌生人闯了进来,一把架住了项北。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项北惊慌。
项北的爸爸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眉眼舒展,笑容满面,“带下去吧!”
项北认识那个人,那个人正是戒毒所的老赵,项北的爸爸和他打过很多的交道。
“不行!我还不能进去,莫莫出事了,我还不能进去!”项北一心惦念着莫莫。
“先顾好你自己吧!还有心思管别人。”
“爸,你不能现在把我带走,莫莫她被人陷害,现在正是需要我的时候。”项北一脸惶然。
“带走!”项北爸爸听着项北的话,觉得脑仁疼,他不想要再听这些无谓的话,就他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救得了谁。
项北被带走了,“老赵,我儿子身上有伤,还请你多加照看。”
“项局长,说这话不就见外了吗。”
项北被送到了郊外的戒毒所,他看到赫大的戒毒所名字闪现的时候,心内绞结如焚,莫莫他是救不了了,因为他要赶着救他自己。
莫莫被陆又齐带到了他的家里,“多谢,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不要和我客气了,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只管住着,等什么时候流言退了,我们再想办法。”陆又齐安慰莫莫。
陆又齐接到公司的电话,匆忙的离开了。
雪儿被去见牢狱中的陆东。
许彦亮走到莫莫的身边,“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莫莫挤出微笑,“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人心反复,流言会来的快去的也快。
莫莫看过窗外,不知不觉间已是下午,“你应该饿了吧!我去做点儿东西。”
饭菜做好,莫莫将沈佩佩推到饭桌上。
沈佩佩沉迷过往无心现在,她手中的饭菜难以下咽,二十年前的过往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那是只有她自己清楚的一段噬血旅程。
莫莫拨拉这饭菜,太多的变故她接受的有些吃力。
许彦亮看着莫莫,一脸心疼,他多希望她可以与他一起流浪,这样她的眉角上的愁会少很多。他将菜放在她的碗中,莫莫看了一眼许彦亮,没有说什么低头吃饭。
项北终究是进了戒毒所。陆东这边小混混也已醒来,伤势虽重,性命无忧,故意伤害罪,落在陆东的身上,而陆华澜再没有出现过。
来回的奔波和旧日伤口的重噬,沈佩佩的身体一日不去一日,脸上的血色渐无,身体也越来越沉重,重的像要坠入地狱。她已不能再起身了,就算起身她也不能再坐在落地窗前了,她在轮椅上苟延残喘后半生,终于到头了,她庆幸。
莫莫将早餐放在了沈佩佩的身边,她看着她脸上逐渐凝聚的黑气,她第一次见到那来自地狱里的信号,黑暗无边。
沈佩佩挣扎的坐了起来,“你站住!”她想要进行人生最后一站的忏悔,这是她与人间最后的诀别。
莫莫走到沈佩佩的面前,“还有什么事?”她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毫无装备的情绪。
“我就快不行了!”她自知,“有些话我想对你说。”沈佩佩看向窗外,讲述那很久很久以前如前生般的故事。
九十年代,中国在大动荡中,唐育,唐心的爸爸,就职在一家大型的企业里,沈佩佩凭借其过人的手腕在这大动荡中寻得契机,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可是在乱象的市场中,沈佩佩的公司开始出现力所不支的现象,沈佩佩与唐育商量下,决定唐育挪用公款,挽救危机。当然这样不是办法的办法却活了沈佩佩的公司,只是在市场的危机下,循环往复,她不想放弃自己一手创下的天下,只能苦苦支撑。
在多次公款的流动中,唐育终究是起了歪心,因为他身边已经出现的一个人,蒋婉舒。
唐育在两个女人之间斡旋几年,蒋婉舒已经为其育有女,而唐育却始终不能为她带来更好的生活,所以他准备将钱留给她。
利益熏心不可为,那时的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漫长的逃亡道路即将开始。
唐育与蒋婉舒的事情终究东窗事发,传入沈佩佩的耳中,愤恨嫉妒交织而来。
那日是沈佩佩永远无法忘记的一日,唐育知挪用公款的事情无法隐瞒太久,他决定放弃沈佩佩和唐心,带着蒋婉舒和唐沁离开。
公款已经就位,唐育取了出来,开车带上了蒋婉舒和唐沁,本来以为天衣无缝,就这样顺利的能够离开,只是不知这件事被沈佩佩发现,她开着车跟在唐育的车后。
沈佩佩气极了,夫妻十年,他居然一直在外面有个女人,而且有了孩子。沈佩佩看了看副驾上熟睡的唐心,难道那边是妻子和女儿,这边就不是吗?自己十年的丈夫为何会如此的绝情,她气不过,气不过自己在这十年之间的欺骗与背叛。
车开在了悬崖上,无法回头。沈佩佩气极,她是个强势的女人,既然一家人生不能在一起,不如就死在一起。她将油门踩到了底,加速,撞向了前面的那辆车。
唐育的车翻到在地,沈佩佩的车除了碰伤没有大碍,沈佩佩走下了车,看着倒卧在地的车,她觉得痛快,她从窗口看着唐育,血流满面。
“这就是你对我不起的结果,我告诉你,就算死你也别想离我而去。”
唐育看着身旁倒在血泊里的蒋婉舒和唐沁,又看了眼如恶魔般的沈佩佩,艰难的吐字,“求求你!”
“现在才求我救你,你不觉得晚吗?”可是沈佩佩清楚,如果当时唐育求她救他,她一定会救,只是他没有。
唐育血痕满脸,“求求你,救救她们母女吧!”
沈佩佩无法相信,到死他都要的是她们而不是她和唐心。
沈佩佩擦去脸上的温热,“凭什么?我凭什么要救她们,我要杀的就是她们。”
唐育伸出血手指着沈佩佩,“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这个可怖的场面沈佩佩没有敢忘过。
“我本来想陪你一起死的,可是现在我觉得你不配我死,你可以在地狱里咒骂我,不过你要记住你对我的薄情。”薄情可以让一个女人变得如此歇斯底里,如此的恶毒。
沈佩佩捡起地上装满巨款的包,最后看了一眼车内,有那么一刻她心内一软,想要把唐育救出来,可是只在下一刻她看见了蒋婉舒与唐沁她决绝的放弃了。
她离开了车里,那翻转的车燃起了火焰,那是沈佩佩心中怒意燃烧的妒火。
沈佩佩上车,看到一脸惊惧的唐心,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着火的地方,“妈妈,那里着火了,那是爸爸的车,快救爸爸啊!”
沈佩佩踩下油门,离开了。
沈佩佩没有看见,从燃着的车底下爬出来一个女孩,蒋婉舒用尽全力将她推了出来,“快走!快走啊!”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她要她女儿活着。
唐育握着蒋婉舒的手,燃在火海,共赴黄泉。
沈佩佩停下了车,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她感到解气,看着副驾上的女儿,她感到了愧悔。她抱着唐心,“妈妈知道,这一切有多么罪恶,可是你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说!是他对我们母子不起,是他!”那时的唐心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