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沙漠虹遵你之言不近水域,你为何还要寻沙漠虹召唤者?他此生必由沙漠虹来结束性命,否则沙漠虹如何获千年自由?你这般行为,也欺人太甚啦!”沙漠虹身浮黄沙之上,遮了好大一片晴天。
“修瓶小孽乃库拉库召唤之师,人间恩怨吾不管,但战神要杀她,库拉库怎能袖手旁观,战神啊,上回一战,吾三神皆有所伤,这才无几时,战神便是技痒,也寻其他神去打好些吧。”库拉库巨身踏着青石嗡声说道。
三神皆属七重天界,若自己召唤师为其他神所杀,那直能被众神耻笑万年,遂库拉库他们不得不又来迎击战神。
“哈哈……”战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本神受召唤师所托杀修瓶,没想到又把你俩招来,也好,正打得兴起,就再打一场何妨!”
“库拉库,搬救兵去!”沙漠虹哪里肯与他纠缠,蛇头一转便逃。
库拉库亦道,“欲望之神听闻战神归位,甚为欢喜,欲把酒与尔洗尘,战神还是去找他吧!”
战神初回神界就找上他与沙漠虹挑战,致使库拉库重伤,不得不隐落凡尘疗治,如此才遇上了修瓶,启开召唤之途;而沙漠虹缩回沙漠,为鹤冲所遇;战神遗骨因本体负伤,为海浪掀入沙滩,也教纥石烈·贞拾了。
战神下凡历练之时,七重天难得有千年清静,此番一回,天上地下,又将热闹起来了。
“库拉库!沙漠虹!别跑!挡了本神诛杀之人,不留下一招半式就走?”战神浓眉竖直,踏云来战库拉库,库拉库忙化一道青光跑了。
战神自然不会轻易放走他们,化为金光大喊急追。
荒野复得冷清,萧索秋风独扫,呜咽之声一路直划过远处幽谷,飘飘荡荡,终在这碧蓝晴空下散了。
而幽谷另一侧,却是马蹄‘得得’,越跑越急,所过处走兽皆惊,狂草低腰。数只鹤鸟展翅高鸣,没入森林不见。这片森林千年黑暗,此刻红霞突然一闪,窜过古树怪藤,迅速迈向出口。
鹤冲紧搂修瓶,脑中仍一片空白,回想那片刀光,不禁胆战心惊:我如何逃出了生天?
圣马长跋,不知所到何处,鹤冲胸口疼痛,但心中之痛更甚:他寻觅战神良久,此番得见,果然神勇,无怪塞北一直传言:得战神者,得天下!
然,究竟是何人如此好运,将战神收归己用?那人目的何在,要斩杀我鹤冲?
红日暗升,皎月西坠。鹤冲不便细思,怀中娇躯冷彻如冰,只剩一缕弱息绕于心间,鹤冲数次催掌护其心脉,诸般疲累一言难尽,只知疾走了一宿,今天,便是‘侵城粉’药性发作之时了
远方银装素裹,云雾似丝带般萦绕其间,雪势幽幽,一点一滴落在那姿态荒寒的山麓上,那么孤傲险峻,好胜人间绝境。其四周峡谷沟壑,深不见底,较之布洛布峡谷更为惊险。且又白雪漫漫,覆盖天地,听不见一丝鸟唤,闻不出一声虫鸣。晨雾中只余风声啸啸,马蹄声声,偶有呼出的白气蒸腾,瞬间又散入这冰冻的空气。
“圣马!停,前方危险!”鹤冲忽紧缰绳,惊呼了一句。前方云笼绝壁,雾锁峡谷,其莫测高深,显见穷途末路!
“律律——!”圣马去势不减,长嘶着跃起身形,如腾云驾雾般跨过了宽广的大峡谷。
“好险!”鹤冲暗喘一道粗气,圣马也不停步,踏着缈缈白峰,如履平地般奔至一池碧水涟涟的湖畔。
“有客到!有客到!”湖畔倒映树影,一片银叶飞入湖中,鹤冲循声去瞧,原来是湖边玉树上扑腾的一对金刚鹦鹉。
“何人来访?报上名来!”一个似刀割过的声音粗哑的传来。
“一匹马,一条狗,一小儿,一伤。”金刚鹦鹉一言一句,绕着玉树飞上飞下。
西之昆仑,有药之仙!若未料错,此处,便是昆仑山了!
“晚辈布尼那戎·鹤冲,拜见昆仑药仙!”鹤冲抱了修瓶下马,脚步微晃,但即刻定力站稳。
“千里迢迢来老夫昆仑山巅,是为何事?”声音磨得鹤冲的耳朵似沙砾入膜般‘沙沙’嗡响。
“不瞒药仙,晚辈有友伤重垂危,还望药仙施以援手,救她性命!”鹤冲听他未驳尊称,料是药仙无疑,心中十分欢喜:圣马性灵,果然不负所望!
据传这药仙医术奇高,灵丹妙药无数,无论何人,得见药仙,那便是枯木回春,死人亦能还阳,只是他深居险山,常人不可能跨过那绝壁峡谷踏上此处,何况昆仑山常年重雪压顶,山中狮虎出入,令人惊惊悚悚,可望而不可及,加上年月益久,昆仑药仙遂渐渐成为传说中人物,已鲜有人信之。
“你既能前来,必是非常之辈,老夫怎会袖手旁观?”药仙声音捉摸不定,鹤冲扫眼四周,窥不出其藏身之处,闻其允诺施救,忙收神垂眼,单膝一跪,谢道,“多谢药仙!”
“先别忙谢,老夫素不空手治人,你若想救这小姑娘性命,需得拿出交换之物。”鹤冲忽觉手臂遇力,不知何物将修瓶托出怀抱,凌空平放于玉树一侧。
“好,但凡鹤冲所有,尽听药仙索取。”鹤冲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爽快!老夫就喜欢这般爽快性子!好,这小姑娘老夫救了!就拿你一命换一命!”鹤冲蓝眼一愕,来不及反应,胸前便有怪力推来,一招便将他击下了万丈深崖!
鹤冲猝不及防,霎时便如断线风筝般跌落。
峡壁云深雾重,仿佛直达地狱。不过鹤冲曾于声魔界历过这般跌坠,再次遇到也算有前车之鉴。
“风起!”鹤冲扫开茫然灵智,聚了一股真气上来,左手以剑劈风,右手拿鞭缠物,终于绕住一颗横长于崖壁的树。
鹤冲一喜,连忙朝树上荡去,只是它奈不住重压,咔嚓一声断了,鹤冲回旋踏树,如乘舟破浪掠了一阵。
这树毕竟风吹雨淋,早有些朽了,行无多时,树身忽然又裂,鹤冲只得弃树踏壁,以玄铁剑刺过石壁,将下落之势稳住:崖下辨不出高低,不过寂静无声,料无深潭水穴;再往上瞧,天高日远,那昆仑山巅,竟无法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