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驾到——”殿外传来一声尖喝,小落忙拥着修瓶迎驾。
“若烟,你身子薄弱,为何立于院中?”国王带着文武百官浩荡来至‘蕾香殿’,见修瓶行礼迎候,其言其行,确实与往常不同,想起纳允所禀,不由心头一阵悲伤。
修瓶哪知什么规矩,笑道:“我……特意等候,不好吗?”
纳允突然上前,朝她大喝一声:“妖孽!将若烟公主还回来!”
修瓶秀眉微锁,身形微微晃了一晃:“你说什么?”
纳允又恭敬退回,向国王禀道:“国王,平时若烟公主闻人大喝,可会是这般反应?”
“是啊,若烟公主平素,最受不得惊了。”
“威贤将军日夜守护公主,难道也未发现公主异样吗?”
修瓶神思暗转,这帮人,拆穿公主身份,意欲何图?
“你不是若烟,你究竟是谁?为何要侵占公主身躯?你将她掳至了何处?你若肯离开,还孤公主,孤绝不追究!”国王暗叹,她真的不是若烟!
“密洛伊·修瓶,见过国王。我非有意欺瞒国王,只是我也不清楚个中缘由,请国王恕罪。”修瓶见他们兴师动众,料是难以扮演,索性承认了,看能如何。
“俏女王,你不必再演戏了。”纳允厉声说道,“你妖穴压制我岩岵国三年之久,如今杀死大祭师,又侵占公主千金之躯以避风声,到底有什么目的?”
“纳允!修瓶姑娘既已说明身份,你为何还要血口喷人?俏女王之死已传遍西域,怎么可能会变成公主?国王,依臣之见,公主乃是中了‘离魂之术’!”威贤据理力辨。
“就算如此,俏女王横行西域,懂得‘离魂之术’也不足为奇。”纳允依然咬定修瓶便是俏女王。
“孤说过,只要还回公主,孤概不追究!”国王怒目瞪住纳允。公主可是他的心头肉啊!管他什么俏女王,国王只想保证女儿安全!
“纳允,少废话,马上想办法将修瓶之魂换回原躯!”踹不死秘语传音,令纳允暗诧一阵。
“公主体内的魂魄是何人,竟然连踹大使都要为她说话?”
这纳允习得的‘离魂之术’残缺不全,那时施术试验,本来要将公主魂与他的人互换,不知为何却换了个陌生人?
事情棘手了,纳允暗思:那修瓶他完全不认识,若无法将其魂还回去,踹大使必不会帮他降雨;若不将公主之魂安回,届时她灵与肉互噬,伤了公主,国王必会杀他。然轻易还回公主,若国王当真不追究,他扳不倒威贤,岂非一番努力付诸东流?”
纳允无奈,故意盯住修瓶:“俏女王,你要如何才肯离开公主之躯?”
修瓶面无惧色,淡声道:“你们将布尼那戎·鹤冲找来,修瓶自有办法。”
“你认识鹤冲侠士?”鹤冲之名,这几天可吃香得紧。
纳允不想被引离话题,便逼问威贤:“威贤将军,你早就知道她不是公主吧?”
威贤硊地禀言:“国王,这两日公主确实性情迥异,然‘离魂之术’失传甚久,末将不敢轻易断言,还请国王恕罪!”
一名官员道:“国王,威贤一直守卫‘蕾香殿’,发生这等事,又秘而不报,实在居心叵测。”
威贤正声回答:“国王,威贤忠心耿耿,绝无私心!”
“来人,将伊黎·威贤关入大牢!”国王愤然下令,身为国王,自然知晓‘离魂之术’的可怕,换魂之人命不过两宿,如此要紧之事,他竟敢隐瞒!
“国王,此事与威贤将军无关,为何要将他关入大牢?”修瓶抢步拦住押解威贤之人。
“俏女王这般关心威贤将军,莫非,早便与他熟识?”
官员疑问一抛,将众官疑惑皆调动起来。
“威贤与俏女王有勾结?”
“威贤将军,你与俏女王如此行为,令国中干旱,百姓苦不堪言,你居心何在?”
“俏女王,你祸害百姓无数,又杀了大祭师,快快现形出来,我要为大祭师报仇!”
众官愤怒。威贤百口莫辩,修瓶无意争辩,形势越发不利。国王怒容威严,命人速将威贤押走,而护卫步形微动,隐隐包围了修瓶。
“俏女王,你既然有办法破解‘离魂之术’,便也该知道此术之可怕,灵魂一世只附一人,若灵魂互换,则灵与肉互噬,两日内若无法归回原体,灵与人,必陨无疑!”
国王亦以为她是俏女王。俏女王剥皮手段之残忍骇人听闻,若只是施了‘离魂之计’,公主或还有命,若已被她占了皮囊,那他的公主,可就成了妖了!
“是吗?”修瓶轻描淡写,无奈地揉揉额头,道,“竟然这般麻烦?”
“请你千万不要伤害公主!”数名大人惧怕俏女王恶名,忙开口请求。
国王神色不定,无法确定这面前站着的少女是人还是妖,若真是俏女王,他们可能擒住她?
“国王,大祭师曾教臣习过‘还魂之术’,待臣设坛还魂,请回公主,如何?”纳允见劲敌被押走,心下松了一口气,便是要得罪踹不死,也准备将修瓶之魂驱离,使公主安然回体——他自然不会蠢到以为修瓶是俏女王,俏女王身份,不过是他借来设计罢了。
可惜,他亦不知,个中蹊跷,正是俏女王从中引导,他区区皮毛,摆弄灵魂谈何容易?
“你只管施术,且当心些俏女王。”国王低声授言。心下则暗叹,“若是大祭师在,事情如何能这般棘手?哎,大祭师啊……”
“是,国王。祭官,设坛!”纳允长袖一转,掏出一对鸾铃,手足长伸,领着数名祭官于院中跳起了怪异舞蹈。
众人知此乃祭祀之礼,都躬身退开数丈。武将团团围住‘俏女王’,深怕她突施妖术。而修瓶见祭官渐渐围近,不由自主地去摸弓箭,然,这并非她的冥弓银箭,即便拎出箭,也无缚鸡之力。
困意又涌了上来,修瓶都管不着他们会如何施术,危难中,莫名看向那树桃花。
踹不死,在那儿呢,我小睡一会,可行?修瓶正含眸倦笑,身子突然一轻,霎时便被带出了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