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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报仇报恩
作者:汤一凡 时间:2019-09-27 05:06 字数:3629 字

有道是,“乱世兵多,盛世妓多。”妓女是太平景象的点缀,少了她们就不和谐了。大多妓女都有点才艺,吹拉弹唱只是基本技能。有的还会填词、作诗呢,其风雅不亚于真正的文人。这就让单纯的皮肉交易,多了几分浪漫气息。酒宴上叫几个唱上一曲,那个档次马上就提高了。这就是所谓的“花酒”,既有情调又有情意。

别看西门庆不会吟诗作赋,但他却颇具文人情怀。无论是朋友聚会,还是亲戚上门,都要玩点高雅。今天叫的是郑爱香和韩金钏,这两人也算色艺俱佳了。郑爱香今年十九岁,长得端庄清丽,弹得一手好琵琶。韩金钏今年二十岁,长得高挑白皙,弹一手好月琴。只是大热天的搂在怀里,多少有点辛苦。时间长了会生痱子的。

此时武松揣着一把牛耳尖刀,正到处寻找西门庆呢。他先到西门府前探了探,结果被大黑狗挡住了。那恶物又扑又咬的,挣得铁链子哗哗直响。武松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踱到门房问了问。来永并不认识武松,瞪着眼问他找谁。武松假装有事:“小哥,请问大官人在家吗?”来永也没有撒谎:“不在,老爹早上去药铺了。”

药铺生意非常之好,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武松躲在墙角盯了半天,突然翻身冲了进去。傅主管刚要喊救命,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刀。武松厉声逼问:“你是要死,还是要活?想要活命就说出西门庆下落,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傅主管只好老实交待:“他,他在狮子街大酒楼呢。”武松把他往地上一扔,转身朝狮子街奔去。

西门庆正好坐在窗口,武松刚到就被发现了。西门庆并没有声张,借口方便悄悄溜了。李皂隶一看机会难得,把两个妓女全搂了过来。武松三步两步冲到楼上:“你这狗东西,原来是你通风报信的。”李皂隶已经吓傻了,连话都说不出来。武松一脚踢翻了桌子:“你还敢拖延时间?”这下李皂隶吓醒了,转身就朝楼下逃去。

武松飞起一脚把他踹倒了:“快说,西门庆去哪儿了?”李皂隶连连求饶:“武都头饶命啊!他去后面方便了。”看他又是磕头又是作揖,武松一扬手扔到了楼下。武松前后找了一大圈,也没有看到什么西门庆。他转身又奔到了楼下:“你还敢跟我撒谎?”说完兜裆就是两脚。酒店伙计看到打死人了,连忙跑到县衙去报案。

这下西门庆不用再躲了,他选了一副黄金酒器,让来保、来旺送给李知县。又给县丞、主簿、典史、司吏等人,一人又送了十两银子,要他们务必整死武松。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回他想活也活不了。第二天,李知县就升堂审案:“武松,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昨天你诬陷好人,本官就没有追究了,没想到你竟敢杀人?”

武松也不辩解:“李皂隶是小人打死的,我情愿一命抵一命。可知县大人也要替小人作主啊,小人哥哥确实是西门庆害死的。”李知县锐声叫道:“到现在你还敢胡说?你分明是和李皂隶争风吃醋,争抢不到才打了起来。现在你打死人了,反而把西门庆扯上。看来今天不打你,你是不肯老实招供了。”说着便喝令左右用刑。

武松梗着脖子叫道:“知县大人明鉴,小人从来就不近女色,怎么会和他争风吃醋呢?小人是去找西门庆报仇的,只因为李皂隶不说实话,才一时失手将他打死了。”李知县根本不问什么前因后果。昨天他就想惩治武松了,只是苦于没有借口,没想到他自己造出了乱子。现在关他打他杀他都是正当的,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李知县喝令左右先痛打五十大板,然后取面大枷给他戴上了。武松直着脖子大叫冤枉,结果被一步一棍打出了大堂,硬是扔进了死囚牢。至于酒保、妓女那几个证人,便临时关在了门房。县内官吏也有同情武松的,因为都拿了西门庆好处,谁也不敢出面说话。说了也没有用!知县大人要徇私枉法了,自己何必去找不痛快呢。

事后,李知县又装模作样勘验了现场,还详细检查了死者的受伤部位。他又让两个妓女重新出了供词,证明武松是争风吃醋才开打的。那郑爱香、韩金钏都是西门庆相好,自然要向着老主顾说话。至于那几个酒保,就更不敢乱说了。估计能糊弄过去了,李知县便草草下了判词:宣称武松是争风不成,一时兴起误杀了李皂隶。

好在知县无权处死人犯,还得把武松解到东平府。这陈府尹可是清官,平生最恨的就是贪赃枉法。尽管李知县把文书做得滴水不漏,可陈府尹一眼就看出了破绽。等他把武松提出来一审,马上就明白其中原委了。他当即发出文书到清河县,声称要提取恶霸西门庆,以及yin妇潘金莲、媒婆王婆、小厮郓哥、忤作何九等一干人。

西门庆不敢再向陈府尹行贿,只好差来保连夜进京去求陈亲家。陈亲家又去求他的亲家杨提督,杨提督又转央当朝太师蔡京。太师的面子谁敢不给!这回花的就不仅是银子了,他还送了幅吴道子的仕女画。蔡太师是当代书法名家,平生最爱收藏文物古董。蔡太师也没有太当回事。那陈府尹是他的门生,写封信就万事大吉了。

陈府尹果然不敢违抗,这关系到自己前程啊。念及武松有些冤屈,便赦免了他的死罪,只打了四十大棍,刺配二千里充军。至于武大的冤屈就无法昭雪了,那忤作何九已经逃掉了,又找不到武大的尸体。至此,“潘金莲杀夫”一案就算结了。表面看陈府尹一两银子没拿,实际上他和李知县是一路货色。一个徇私,一个枉法。

得知武松刺配孟州,西门庆自然拍手称快。只是没能弄死武松,让他多少有点遗憾。这场官司打了好几个月,前后花了上千两银子。为了庆祝来之不易的奸情,他让小厮把芙蓉亭打扫干净,再拉上围屏挂起锦幔。然后领着大小老婆,聚在花园里饮酒作乐,又把郑爱香、韩金钏叫来助兴。上天她们受了惊吓,这回要多赏一点。

就在他灌得快活的时候,花家丫头领着小厮进来了。那小厮捧盒果馅椒盐金饼,一盒新鲜的玉簪花,说是他娘让送的。吴梅娘赏了条汗巾:“你叫什么呀?今年多大了?”那丫头脆声答道:“他叫天福,我叫迎春,我们都是十六岁。”两人又站了一会儿,这才一前一后离开了。到了人少地方,竟然拉上手了,其状极其亲密。

西门庆不禁有点眼馋:“这丫头快赶上她娘了。”潘金莲连忙问道:“那花家娘子叫什么?”西门庆立即介绍:“她叫李瓶儿。”潘金莲笑着说:“这名字很新奇啊。”西门庆笑着解释:“李瓶儿原是大户人家女儿,生她那天别人送了一对银瓶,所以就叫了‘瓶儿’。后来因为家道中落了,才给大名府尹梁中书当了侍妾。”

潘金莲有点怀疑:“那她怎么会嫁给花子虚呢?”西门庆继续解释:“那梁中书老婆嫉妒心特别强,凡是得宠的女孩,都被整死埋在花园了。梁中书老婆是蔡太师的女儿,打死人就像捏死苍蝇一样。后来梁府被梁山泊贼人攻破了,一家老小被杀了一大半。李瓶儿乘乱逃了出来,之后被花太监收留,便嫁给了他侄儿花子虚。”

潘金莲多少有点嫉妒:“你这样猛夸花家娘子,那她到底有多漂亮?”吴梅娘插话道:“花家娘子不但五官长得好,皮肤更是白得像玉一样。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们几个都比不了。”这让潘金莲有点自卑,她的皮肤确实不算出众。于是便把春梅搬了出来:“我们春梅肯定不会输给她。你们看看这手指,那比葱白还要嫩些。”

吴梅娘没好气地说:“我们说的是娘们的事,你把一个丫头扯进来干吗?”潘金莲也知道不妥当,只好讪讪笑了笑,算是自我解嘲了。倒是春梅听了很是不忿,自己长得比谁差了?就这样随便比一下,难道就辱没了她的主子身份?不过,这种场合轮不到她说话,她只是一个使唤丫头。除了供人驱使消遣,没有半点人身权利。

西门庆回头扫了一眼,才发现这丫头非常出众。那春梅额头高高的,皮肤白得几近透明。眉毛平而直,显得妩媚又干练。眼睛又大又黑,看上去有点忧郁。鼻梁直而俏,鼻尖微微有点上翘。嘴唇略厚,却让人生出无限渴望。这让他有点喜出望外,没想到身边还有这等风景。他是要饭的摆不住半碗剩粥,看上了就得立即到手。

西门庆勉强举了几杯:“五儿,我头脑昏昏沉沉的,想去你房里躺会儿。”说完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潘金莲赶紧扶他回房,还让春梅留下来伺候。她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又没有别的办法。要想留住他的心,就得留住他的身体。要想留住他身体,就必须把春梅贡献出来。西门庆对她可谓恩重如山,她不能连个丫头都舍不得吧。

西门庆本来闭着眼睛的,一副酩酊大醉的糟样。等到潘金莲出了门,他马上坐了起来:“来来来,你快点坐过来,让我看看哪里最白。”春梅扭扭捏捏蹭到床边:“爹,你不是已经睡了吗?怎么娘前脚刚离开,你眼睛就睁得跟铜铃似的?”西门庆没有正面回答:“你这小丫头,皮子果然很白啊。”说完把住衣袖往上推了推。

春梅还是觉得委曲:“我拿什么跟人家比啊?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娘,我不过是个粗使丫头。”西门庆也没计较:“来,朝我跟前坐坐,让我好好看看。”春梅假装生气道:“一个粗使丫头有什么好看的,爹要看就去看娘吧,她们可是一个赛一个地白呢。”西门庆一把将她拽倒了:“什么娘不娘的,让我睡得痛快那才是娘。”

春梅还在推辞:“爹可不能这样说,丫头就是丫头,娘就是娘,一辈子都变不了。”西门庆往里就攻:“谁说变不了?在我家里,我让谁当丫头,谁就是丫头;让谁当娘,谁就是娘。要是不中我的意,我让她连丫头都当不成。”春梅闭着眼皱着眉,心里凄凉无比。西门庆小声慰问:“疼吗?”春梅强作笑脸:“疼!但我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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