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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另类争宠
作者:汤一凡 时间:2019-09-27 05:06 字数:3626 字

后来那段时间,西门庆天天在她房里过夜。表面看是离不开她潘金莲,实际上是恋着春梅那身嫩肉呢!那潘金莲不但不肯争风,反而处处制造机会。本来她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床,现在天一亮就出去转悠了。她得把那个热被窝腾出来,有人还等着用呢,自己不能不识相啊。这点时间虽然不算充裕,但用来解馋已经足够了。

冬天的早晨格外冷冽,寒风吹在脸上就像刀割一样。她不停地搓手跺脚,可还是冷得不行。她不能去别人房里,更不能让别人笑话。这世界是有大度女人,但像这样就是下作了。那天她正在花园转圈呢,潘姥姥颤颤微微进来了:“哎呀,五丫头,大清早站在外面干什么?”秋菊连忙汇报:“春梅在娘屋里呢,娘不好进去。”

潘姥姥一听便哭开了:“姑娘啊,我以为你很风光呢,没想到过得这样窝囊。”说着一挥拐杖:“这可不行。姑爷怎么能这样,我得找他评理去。”潘金莲一把拉住了:“你就不要添乱了,这是我同意的。”潘姥姥有点不解:“是你同意的?你怎能这样呢?”潘金莲脸一冷:“不这样还能怎样?难道把他撵到别人房里吗?”

潘姥姥听了也不言语了,只好陪着她搓手跺脚。偏偏西门庆死不知觉,直到睡饱了才叫春梅倒茶。那春梅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这声呼唤呢。可她并没有马上进去,反而故意磨磨蹭蹭的。西门庆一叫就得到:“春梅,你快过来啊。”春梅慢慢挪到床边:“爹要喝什么?我这就去倒。”西门庆色迷迷地说:“我什么都不喝。”

春梅缓缓转过身:“那我去有事了。”西门庆一把拉住了:“你这小妖精,明知我想要什么,还在跟我打哑谜。”春梅扑哧一声笑了:“爹不说,奴婢哪里知道。”西门庆正准备大展神威,却捂着屁股翻了下来:“不行,我要拉泡屎。你先等我一下。”等他手忙脚乱下了床,发现马桶已经不见了,他只好披上衣服往茅房奔。

潘金莲以为已经完事了,便摇摇晃晃进了门。这下春梅不好躺着了,只能无精打采地穿上衣服。等西门庆办完“公事”,也没有办法再续了。此时春梅是浑身不得劲,她懒洋洋地问道:“爹,您要吃什么呀?”西门庆也觉得扫兴:“让她们弄点荷花饼,再弄一个银丝鲊汤。”秋菊听了立即过去传达,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回来。

潘金莲催促道:“怎么这么久啊?我都饿得不行了。春梅,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春梅一步三摇地蹭到厨房,那表情是一百个不情愿。孙雪娥忍不住嘲笑道:“哟,今天怎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想汉子了?”春梅恶狠狠地骂道:“不要脸的骚.货才想汉子呢。”孙雪娥不由冷笑道:“哼,爹都让喊姑娘了,你还装什么纯啊。”

春梅一脚踢翻了凳子:“什么姑娘大娘的,不要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屁话。你赶紧把荷花饼做出来,等会儿爹还去会李知县呢。”孙雪娥一听也火了:“你真是‘骑驴不知赶脚苦’!这锅是铁做的,要吃也得慢慢等吧。熬得好好的粥不吃,又要什么荷花饼。要吃你还早点说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知道你要吃什么!”

春梅恶声恶气地骂道:“你说的全是屁话。这是我要吃的吗?那是你主子吩咐的,你要是不想做,我还不想等呢!”说完扯着秋菊耳朵就走。孙雪娥对着背影骂道:“真是乱了套了。一个奴才也敢这样霸道!”春梅立即折了回来:“有本事你就不做啊?看看有没有人治你。”孙雪娥不敢再和她斗嘴,连忙催促下人加快速度。

她刚要把荷花饼送过去,西门庆气冲冲闯了进来:“你这贱骨头!一早上都忙什么了?到现在还没有弄好。春梅来催催怎么了?你竟敢骂她是奴才?你以为你不是奴才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说着狠狠踢了她两脚。孙雪娥不敢争辩,直到他出了厨房,才小声抱怨道:“你们都看到了吧。其实我也没说什么,他就这样对我。”

来保媳妇鼓励道:“我说你也太窝囊了。你长得也不差在哪里,你就不能和她争啊。”孙雪娥心里也不服气:“刚给汉子睡过就抖起来了。汉子睡过的丫头多了,没见过这样张狂的。”西门庆站在外面还没走呢,听到抱怨又冲了进去:“你这贱骨头!还说没有骂,我都亲耳听到了。”孙雪娥连哭都不敢哭,捂着头任他乱捶!

也许是觉得特别委曲吧,事后她又向吴梅娘哭诉。可她不说春梅不好,反而把责任都归结到潘金莲身上。说潘金莲当初如何偷人养汉,又如何设计害死了武大。还说她如何如何风骚,一夜也离不开男人。孙雪娥正说得激愤呢,玉萧悄悄闪了进来,对着她又是挤眼又是摆手。估计是潘金莲躲在外面,孙雪娥连忙闭上了嘴巴。

吴梅娘装着没看见:“雪姑娘,这就是你不好了。既然你爹要吃饼,那你就赶紧做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性子,他要什么马上就得到手。人家春梅没有错,催催也是正常的。”孙雪娥吓得满脸通红,不知怎么接话才好。潘金莲三步两步跨了进去:“你这贼奴才,你说我害死了武大,那你到衙门去告啊!我等着去坐大牢呢!”

孙雪娥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我没说要告啊。”潘金莲冷笑一声:“谅你也不敢。要是你真有本事,当初就不要让汉子娶我,省得占了你的‘鸟窝’。春梅是汉子自己要的,你不服气就跟他闹啊,我半点意见都没有。”孙雪娥连声叫屈:“娘,你看看她那张嘴,就像淮河行洪一样。我刚说了一句,她就说了几十句。”

潘金莲一跳三尺高,指着鼻子一句一个贼奴才,骂得她是狗血喷头。开始孙雪娥还小声分辩几句,到最后连头都不敢抬了。即使这样,潘金莲还觉得不解气。等到西门庆回来了,她又不断煽风点火,说孙雪娥到处散布谣言。说他们怎么在茶坊偷情,又怎么设计害死了武大。还说他拉拢官府陷害武松,把人一家害得家破人亡。

西门庆最恨别人揭短了!没等潘金莲说完了,他就操起一根短棍,一阵风似的冲到厨房。下人一看全都闪到一边,不敢劝也不敢出声。他薅住孙雪娥的头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抽。孙雪娥自然不敢分辩,只是呜呜咽咽地抽泣。最后是吴梅娘跑来劝住了,不然非打出人命不可。打完了西门庆还不解恨,还罚她三天不准吃饭。

这件事让她地位激增,上上下下都对她敬畏有加。当时潘金莲非常得意,望着那片黑压压的房脊,她不禁豪情万丈。谁说小老婆没有出路了?我潘金莲照样扬眉吐气。她以为从此就可以夜夜笙歌了,没想到第二天就不见人影了。她让春梅悄悄打听一下,才知道是去吃花酒了。本来她没觉得是威胁,结果却迎来一个强劲对手。

西门庆是给花子虚请去的,席间还有两个年轻妓女。一个二十出头,成熟俏丽。另一个才十五六岁,清纯稚嫩。花子虚刚要介绍,被应伯爵抢先了:“哥,这弹筝的叫吴银儿,她可是花二哥的干女儿!这弹琵琶的,便是我跟你说过的李桂姐,是不是比二嫂子当年要漂亮?”西门庆呵呵笑道:“几年不见,竟然长成大人了。”

李桂姐年龄虽然小,打扮得却很冶艳。她头戴银丝鬏髻,身穿藕丝衫,下着翠绫裙,前额还贴着三个翠面花。西门庆不禁怦然心动:“你姐姐好吗?”李桂姐柔声答道:“我姐被荆老爹包了。”西门庆连忙问:“是那个荆忠吧?”李桂姐点点头说:“是啊。人家已经中了武举,现在气派大得不得了,一次就包了三个唱的。”

应伯爵笑着说:“这小气鬼终于大方一回。要是他当初肯下本钱,二嫂子就不是你的了。想想那个场景真是壮观啊,那银子花得跟流水似的。”西门庆不想再提:“桂姐,你们过得怎么样?生意还不错吧?”李桂姐苦着脸说:“我都累死了。家里就靠我出来卖唱,嗓子都喊哑了。爹也不去我们那里了,是不是嫌我们丑啊?”

西门庆握着小手问:“那边没有别人吧?我晚上去如何?”李桂姐有点不信:“爹是哄我吧?爹这样的大贵人,怎肯到那种贱地方。”西门庆在腮上捏了一下:“这张小嘴真甜,就跟抹了蜜似的。”说完送她一条销金红绫汗巾。李桂姐娇滴滴地问:“爹什么时候去啊?我们好先做准备。”西门庆神秘地一笑:“散了就去。”

当晚他连家也不回了,直接就去了丽春院。这两人一个骑马一个坐轿,搞得跟入赘似的。应伯爵没马也没轿,只好甩开短腿紧跟着。老鸨早就得到消息了,拄着拐杖一直迎到门外。本来瘫了的半边身子,也突然活动自如了。她左一个万福右一个万福,一边行礼一边感叹:“天啊!姐夫真是大贵人啊,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

西门庆哈哈一笑:“什么贵人不贵人的,我不过穷忙罢了。”老鸨子把西门庆安排坐下,又赶过来招呼应伯爵:“应二爹,您怎么也不来走走啊?”应伯爵闪闪眼睛:“我也忙着呢。”老鸨子一边吩咐上茶,一边让下人准备酒菜。又叫李桂卿赶紧出来,说家里来了贵客。李桂姐又进去重新打扮一番,这才娇娇怯怯挪了出来。

西门庆高声赞道:“桂姐唱功确实不错,等会儿得多唱几首。”李桂卿连忙插话:“我们桂姐从小害羞,不肯随便唱的。”这妓院也有妓院的规矩。虽说不需要请媒下聘,但礼数一样不能少。什么首饰要几件,什么衣服要几套。说白了,就是要把银子花足,不然连手都拉不到。西门庆自然不会嫌多,立即让玳安回家取银子。

听说西门庆要她侄女,李娇儿反而暗暗高兴。她是管银钱出入的,平常你要一分,她只付九厘。今天玳安刚说一句,她便捧出一锭大银。后来几天,西门庆又是打首饰,又是做衣服,又是摆酒席,那场面比娶小老婆还热闹。而应伯爵之所以热心拉皮条,是因为妓女是公共资源。既然没办法藏起来享用,那他多少能蹭点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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