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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恶毒报复
作者:汤一凡 时间:2019-09-27 05:07 字数:3627 字

等到来保和来兴从东京回来,西门庆又神气活现地出门了。现在他不是提督的爪牙了,现在他是太师的门生!他先去见了那帮哥们儿,又去会了各位相好,最后才想起要安慰安慰李瓶儿。他刚到狮子街巷口,正好看到冯妈在闲逛。冯妈不但不过来招呼,反而鬼鬼崇崇地躲了。西门庆连忙打马上前:“冯妈,你家二娘好吗?”

冯妈不好再隐瞒:“您还问呢。本来煮得香喷喷的饭,现在连锅让人端了。”西门庆失声叫道:“此话怎讲?”冯妈便一五一十说了,还怪他不知道珍惜。西门庆恶狠狠骂道:“你不要替她辩解!有她后悔的时候!这个水性杨花的yin妇,竟敢背着我嫁人。”说完怒气冲冲地回家了。一路上咬牙切齿的,盘算着怎样才能出气。

潘金莲几个正在跳绳,一个个嘻嘻哈哈的。其她人一看不对就溜了,唯有潘金莲舞得更欢了。西门庆上去就是一脚:“小贱.货,你是闲得难受吧?要不要抽你一顿啊?”潘金莲也不敢叫屈,只好收起绳子躲到一边,眼睛里全是泪水。西门庆也没有真抽,只是骂骂咧咧去了书房。他正想躺一会儿,玳安来说吴典恩和贲四求见。

西门庆跳起来就是一脚:“谁让你说我在家了?”玳安刚要转身出去,又被叫住了:“算了算了,你让他们进来吧。”西门庆突然有了主意,那个贲四长得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有把子力气。至于吴典恩瘦是瘦了点,但他鬼点子不少。让这两人去收拾蒋竹山,那是再合适不过了。这东西真是色胆包天,竟敢谋他西门庆的女人。

想到这里,西门庆装出烦躁不安的样子,在书房来来回回地溜着,那模样像是得了失心疯。一会儿说茶太热了,一会儿说风太小了。吴典恩一见这情形,哪里还敢进屋说话。倒是贲四大声问道:“大官人有什么烦心事吧?如果用得着小人,大官人只管吩咐。”西门庆摇摇头说:“我确实有点烦心事,只是你们帮不上啊。”

贲四咚咚擂了几下胸脯:“我贲四别的没有,就是有把子力气。谁要敢恶心大官人,我一定要他好看。”西门庆苦笑一声:“这件事说来丢人啊,搞得我窝囊死了。不过,也不一定非要打架,只要吓唬吓唬就行了。”贲四立即表示:“大官人你就明说吧,我们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吴典恩不好沉默了,只好站出来请战。

西门庆便把事情说了,还掏出五两碎银子,让他们买点酒喝。吴典恩笑着推辞:“都是自家兄弟,还给什么银子啊。”西门庆按住他的手:“你大概是嫌少吧?”吴典恩有点尴尬:“大哥这是哪里话,这不是小弟应该做的吗?能为大哥效力,那是小弟的荣幸。”西门庆哈哈一笑:“那你就赶紧收下吧,不然就是不肯帮我。”

吴典恩立即跪下:“既然大哥给了,那小弟就收下。”西门庆拍拍肩头:“你打算怎么做呢?分寸要把握好啊,不要弄得没法收拾。”吴典恩微微一笑:“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包管让那个蒋竹山乖乖离开。”西门庆哈哈一笑:“这主意好!事成之后,你们都到当铺做事。”吴典恩就等着这句话呢,不然凭什么替他卖命。

两人简单准备一下,便找到蒋竹山的铺子。药铺的生意还不错,蒋竹山又会看病又会开方,确实有点竞争力。贲四进门往柜台上一坐:“喂,你是大夫吧?店里有狗黄吗?”蒋竹山一看来头不对,赶紧过来敷衍:“先生开玩笑吧?这药典里只有牛黄,哪有什么狗黄啊?”贲四啪地一拍柜台:“没有狗黄,就来二两冰灰吧。”

蒋竹山还在表现风度:“先生又说笑了。药典里只有冰片,并没有什么冰灰。”吴典恩冷笑道:“晾你这个小铺子,也进不起什么好药。”蒋竹山有点不服:“先生差矣。小店虽然不大,但药材还算齐全。上有人参、鹿茸,下有柴胡、板蓝根。”贲四高声骂道:“算了算了。不要跟我扯什么JI巴蛋了,你快快还我银子吧。”

蒋竹山瞪着眼睛问:“先生,您这是哪里话?小人什么时候欠您银子了?”贲四眼睛一瞪:“你还敢跟我赖账?三年前你死了老婆,没有钱下葬,不是我借给你三十两银子吗?”蒋竹山大声叫苦:“我们连面都没有见过,哪会找你借什么银子?”贲四一听便要动手,被吴典恩假意劝住了:“蒋兄弟,你这样说就不厚道了。”

蒋竹山还在忍着:“什么意思?”吴典恩捏根人参狠嚼几口:“当初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贲兄好心好意帮了你。后来看你穷困潦倒的,贲兄就没有逼你。如今你发达了,也不能赖账啊?做人总要有点良心嘛。”蒋竹山腾地火了:“既然我少你银子,那总有欠条和证人吧?”吴典恩掏张纸条晃了一下:“我就是那个证人。”

蒋竹山再也忍不住了:“你这狗东西,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竟敢讹你蒋大爷。”贲四单手一撑跳进柜台,对他脸上就是几拳。蒋竹山刚要开口喊人,却被塞了一嘴的当归。这下蒋竹山慌了,又是打躬又是作揖:“二位爷饶命啊,二位爷饶命啊。”贲四狠狠揣了一脚:“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你要是识相,就快点还银子。”

蒋竹山不敢再犟了,只好假装去取银子。出了门却喊起了救命,路人一听纷纷奔了出来。贲四一看更气了,一把将柜台掀翻了。然后操起箩儿匾儿,把药材泼得满街都是。那些路人本来是看热闹的,见有便宜了一哄而上。你抓一把我捡一捧,一会儿便抢走大半。等到地保闻讯赶来,好抢的已经抢光了,剩下的都踩成了泥巴。

那蒋竹山哭天抚地的,央求地保一定要给他作主。贲四他们并没有逃跑,一口咬定是来讨债的。地保好像知道怎么回事,当即把他们押到提刑所。夏提刑长得高鼻广额,一副青天大老爷的模样。蒋竹山扑通跪倒在地,连声高呼“小人冤枉”。那夏提刑只是长得有点正气,私下已经收了西门庆的银子,正等着他来自投罗网呢。

夏提刑也不看欠条真假,便认定是蒋竹山赖账不还。还把蒋竹山狠狠打了一顿,责令他立即还清本息。然后让几个公人押着,要他回家取银子。到了这时候,蒋竹山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只好哭哭啼啼来求李瓶儿。李瓶儿乘机开出条件:“银子我可以帮你还掉,但你必须立即搬出去。”蒋竹山哪敢讨价还价,现在是保命要紧。

那吴典恩和贲四拿到银子,兴高采烈去了西门府上:“哥哥,这是弄来的三十两银子,还给您老人家吧。”西门庆哈哈一笑:“我要这个干什么?你们拿去分了吧。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吧,保证你们吃香喝辣的。”说着又把陈敬济叫了过来:“当铺都准备好了吧?准备好就开业吧。”陈敬济躬身回道:“爹,早就准备好了。”

西门庆手一挥:“那就选个日子吧。你先去翻翻皇历,看看哪天是黄道吉日。再找吴道士算一下,好了再来告诉我。”陈敬济刚要退下,他又指着吴典恩说:“这两位就在当铺帮忙了。他们都是行家里手,你一定要多多请教。小孩子家家的,不能太张狂。”吴典恩一听,赶紧拉着贲四跪下。谢完了西门庆,又与陈敬济见礼。

虽然出了一口恶气,可他还是觉得窝囊。李瓶儿这小贱人太可恨了,竟然不声不响给他戴了绿帽。现在是要还是不要呢?要了吧有点恶心,不要又舍不得。他让玳安先去打探一下,发现那个生药铺已经关掉了。西门庆正盘算怎么惩罚李瓶儿,冯妈押着一大担礼物过来赔罪了。说蒋竹山已经被赶走了,还说李瓶儿想嫁到他家。

西门庆恶狠狠地骂道:“这个不要脸的贱.货,现在想起我的好了。我有那么容易倒吗?我西门庆强着呢。”说着便命令玳安:“明天你带几个小厮过去,把那个不要脸的给我抬进来。”冯妈赔着笑脸问:“那二娘过来住哪儿啊?那个玩花楼好了吗?”西门庆不耐烦地说:“什么玩花楼玩叶楼的,不让她住马圈就算不错了。”

第二天一早,玳安便领着几个小厮去搬东西,什么床帐箱笼一样都没留。李瓶儿也是自己上的轿子,一路上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只听到沙沙的脚步声。等她到了西门府前,外面连个接的都没有。李瓶儿心里怕得要命,不知将有怎样的灾难。现在已经回不去了,只能硬着头皮慢慢等。况且这事确实怪她,谁让自己委身他人了。

潘金莲几个都想看笑话,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唯有孟玉楼有点心软:“大姐,你是一家之主!你不出去接一下,她怎么好进来呢?”吴梅娘冷冷一笑:“不进来才好呢。这个李瓶儿也太势利了!当初拼死拼活要嫁的是她,后来不声不响反悔的也是她。如今见我们家没有遭灾,竟然又撵了过来。你们说这女人还要不要脸啊?”

李瓶儿一直捱到太阳偏西,才见吴梅娘慢慢踱了出来。到了也不言语一声,站一下就转了回去。李瓶儿只好自己下轿,抱着银瓶跟在后面。吴梅娘把她领进花园就走了:“玩花楼还没盖好呢!你先住在耳房吧。”这耳房是下人住的,现在却给她做了新房。李瓶儿不敢计较,只好让丫头铺床叠被,可西门庆竟去了李娇儿房里。

第二天晚上,他又去了吴梅娘房里。到了第三天晚上,他刚在孟玉楼身边躺下,迎春突然慌慌张张跑来了:“爹,爹,娘上吊了。”西门庆呼地坐了起来:“她,她怎样了?”迎春哭着报告:“已经救下了。”西门庆一听又躺平了:“没死来烦我干什么?”孟玉楼柔声劝道:“你还是去吧。你这样冷落她,她能不寻死吗?”

西门庆依旧怒气未消:“你不要废话了。等过了三朝再说。”孟玉楼继续开导:“新人头三天不能空房的,不然不吉利。再说了,你这样糟蹋她,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啊?”西门庆恶狠狠地骂道:“像她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贱.货,就得给点颜色瞧瞧,不然不知道我的厉害。”孟玉楼也不好再劝了,只好自己过去安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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