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红颜未老恩先断
作者:冰宸 时间:2019-09-29 02:36 字数:5412 字

  "“那小子着实令人生恨些,可是怎么就不晓得怜香惜玉了,非要与你好好的一个姑娘结仇?”

  美人依然喋喋不休地尽情发挥想象,凤宸闻言真心呕血,不想在听到更惊世骇俗的言语,她轻声而淡然的口中挤出几个字

  "“他是我夫君”

  尽管凤宸不想承认可又是在找不到更好的说辞来制止美人强大的想象力。

  “那小子娶亲了”美人似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般,眉角藏笑,一副不可信却意味深长的表情。

  “不是,只是他的小妾而已”凤宸闷闷道,到却又不知心里那种缺失感从何而来。

  “哈哈  ··哈哈,却是那小子的行事风格”美人这种毫无美感却又些骇人的笑,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便是花枝乱颤,即便如此,仍旧美得不可方物,美得惊心动魄。

  所以我们不得不承认一条亘古不变的道理,便是人美做什么都是美得。

  “丫头,你肯定好奇我是谁了吧?”

  美人一本正经地盯着恍惚的凤宸,对上那双如皓月当空的星眸,凤宸想说不感兴趣却无从下口,其实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对于东方旭与这个美人之间她一点都不好奇,只因她已学会与樊人生一样自欺,不想清晰而残酷的真实,只要迷糊朦胧的幸福。

  “那我们玩个游戏可好?”美人望着一旁呆愣的凤宸,心中无数的疑问似无数煮沸的热水,咕噜咕噜的冒着声响,可她还是寻求比较婉转的方法。

  “就是你问我答,彼此问对方最想要知道的”

  美人坐直身子,眼眸晶亮的像是望着情郎一般地望着凤宸,而在听到美人的提议时,凤宸的脑海突兀地想起那低沉而如琴弦拂过清风一般飘渺的嗓音

  “我只换不卖”

  “如果凤侍郎有兴趣的话,可以与在下交换”

  “丫头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那就是交换了”凤宸俨然是那种清淡的性子,答非所问。

  “对”

  游戏初始,凤宸知道眼前这个美人有一个如她人一样美得名字,却不符合她所认知的性子,美人名讳花静初。

  而她也知道美人与东方旭是什么关系,虽说没有想象之中的那样,可比想象更令她产生无以名状的沉闷之感。

  青梅竹马,俩小无猜,是多么纯洁而又美好的情感。望着眼前美人说着东方旭年少的事情,说着他们如何亲密无间,如何互通心灵,凤宸再也没有听下去的兴趣,她闷闷道

  “既然你是他的师姐,为什么会在这?”

  “丫头,你欠我俩个问题呦”花静初笑着道,本来这次是他提问的,可是凤宸总是捺不住想要发问的性子。她想自己一向不是挺沉得住气的吗?

  “那你问吧,回答完就问”

  “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人讨道一丝便宜的丫头,跟那小子如出一辙,既然你问了,我就答”

  花静初好看的眉角越发惊艳,淡然从容地说着那些一直深埋心中的过往,对于旧事每个人都想做到从容释怀,有些人选择藏埋于心,只字不提,随着时间的越长久而越深种,而更有些人选择豁然开朗,说起往事就如说着今天天气真好一般,且还带着淡淡而恬静的笑容,而花静初就是后者。

  “其实我不仅有一位师弟,也还有一位师兄,那时我们几个很要好,许是年纪与师兄相仿,我总是喜欢粘着他,而师兄却总是温柔并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那时我就在想,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有师兄那般好看,那般温柔, ”

  故事听到这里令人不仅会想到本是一个温馨浪漫的言情小说,尽管会有一些曲折,可结局总会令人为之欣喜。

  可并不是每一个故事都如言情小说般那样美好,而且也并不是每部言情小说都是已皆大欢喜结束的,何况微妙而惨淡的人生。

  “那年我如花一般的年纪,师傅说女孩子总要成亲嫁人,就问我可有心上人,那时在我的世界里总共遇到三位男子,一个是师傅,一个是师兄,还有师弟,那时师傅已年过半百, 一个糟老头子不是我的良人,何况还是我的师傅,另一个师弟也不过只是孩童,就算性子再怎么沉稳如海,他依旧是个孩童,只有师兄,翩翩佳姿,恰如其分的刚刚好。最重要是我早已沦陷那春风化水的温柔笑容里,壮着胆子,跟师傅表明心事,可不料想那句花花最想嫁的人是大师兄,被突如其来的当事人听到,而他斩听截铁清晰地落在我的耳伴,我不能娶师妹”

  “你能知道那样被人当面拒绝的感受吗,”

  凤宸望着依旧笑得淡然的花静初,那时的她肯定也笑着这样美,只是那是一种凄惨而颓废的美,不似此时明艳照人。

  有人说,每个女孩都有一颗琉璃般的心,虽通透但也易碎。而花静初那颗琉璃般的心在那一刻俨然是支离破碎的一塌糊涂。

  可也有人说,在那颗琉璃心破碎之后,聊以只慰的会缝合,可却再也不能爱任何人了。

  而那时的花静初并没有学会这种冷莫示人,尽管伤心欲绝,她想出谷走走,心情肯定大好,不然每次师兄回来时总是那副满面春光,而且她也知道师兄拒绝她不是她长得丑,也不是她不会惹人怜爱,而是在山谷之外的世界里,有一个加阿七的姑娘,牢牢锁住师兄的心,那种想出谷的想法更折磨她寝食难安,辗转反侧。

  果然,外面世界比山谷要热闹许多,也危险许多,尽管有一身好武艺,可在某些有心人的眼中还是那样微不足道,刚踏上这个繁华街道没多久,便被几个猥琐的流氓团团围住在深巷中,那时她想这些人只要一个飞袖,便可全然趴下,可是她竟然不知怎么回事,头晕晕的,脚软软的,浑身都使不出一点力气,眼前那些丑恶的嘴脸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她心中大骇,这下真的死定了,早知如此就不要出谷了,心中将自己咒骂了几次,可回想不对,如果不是风清扬那混蛋,她怎么会出谷,心中转念又问候了风家数代祖宗,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不孝子世孙祸害她,而且还不负责任。

  待她无力地认命时,便听到几声哀嚎声,她想努力睁开眼看清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时,她被搂进一个温暖而广阔的怀抱,便晕了过去。

  朦胧间,睡梦时,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的出现一张眉眼冷峻,但异常俊秀的脸,他会附在她的耳边与她呢喃,他会附在她的唇边与她亲近,她想就这样让她一直睡下去,一直;可在梦中反复那个春光无限的梦,她心中有些不满足仅此在梦中,她想知道那人是怎么样的,她想知道现实于梦中的差距到底有多长,而且最重要的是一个无伤无病一连接躺在床上十来天也不是好的形象,弄不好还会被送进医官剖析身体,做实验。

  在一个昏黄如血的黄昏,花静初缓缓睁开眼,几缕碎金一般的昏黄洒在他的身上,单手撑额,床边的茶几上放着一碗药汁,蒸腾着袅袅云烟,氤氲热气横放着青翠竹子,她想这些天他就是用那个竹子与她喂药,思及此,花静初的脸颊突然也如那晚汤汁一般红,红得难以化开。

  细细打量眼前男子的眉眼,真的如梦中那么清俊与冷颜,她的那颗琉璃般的心又重新跳动,又重新富有生机。

  “你醒了”男子应是被她灼热的目光惊醒,在对上她秋水含情的眸子时也是微微一愣,花静初展开最惊心动魄的笑,配上她倾城的容颜,那怎么用绝色就能了得,那时她想那是她最美的时候。

  后来她知道救她的这个男子是北魏的皇子,那时东陆分三国,北魏,南燕,江中陈,

  三国虽成鼎足之势,可谁都想一统大业。

  也许上天就偏爱北魏些,北魏虽说是蛮荒之地迁徙,但他们善于治理,国事日渐强大,最重要的北魏祖宗繁衍也过于强大,每个后妃所生都是民心所向那般是个皇子,因而北魏皇室出现地少人多的奇景,所以不得不往外发展。

  相较于燕陈俩国,虽处于江南富足地区,许是暖饱思隐喻,燕陈的国主都想要享乐,但燕国的国主更是越发淫乱,后宫佳丽无数;而陈国身为一方小国,没有燕国那样任性,陈国国主一生只娶一位国母,子嗣也只有俩位女儿,他就守着那一方天地好好过活,有妻有女,齐人之福。

  同是喜好美色,燕国国主却落得淫乱荒政,而陈国国主却是专情的美名。

  “丫头,你有没有讨厌过你的身份?”

  花静初突然发问,将听得如痴如醉的凤宸惊醒,虽那些前朝旧事也早被人传开,可是从她的口中流出那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难道喜欢一个人还跟一个人的身份有关?”凤宸知道花静初的第二段情史是有关北魏皇子,她想一个皇子怎会娶一位山野丫头,可是花静初的这句

  “可惜我不是一位公主”

  着实令她心疼,那时一种无奈,一种难以改变的身份,一个人一生早就注定他出生在哪个人人家,出生在哪个地方,除了这些她都能改变,如果她的心上人嫌她丑,她可以让自己变得漂亮,如果嫌她穷,可以通过努力让她变得富有,只是当你有漂亮又富有时是否还喜欢那个心上人已是另当别论了。

  可是那种出生背景是无任如何也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而改变的,就如你无法选择你的父母是谁。

  凤宸静静地听着,静静地想着,在她想来有些爱情不是来的太早就是来的太迟,而花静初的爱情就是这样,没有一个刚刚好。

  她最温柔的师兄喜欢那个阿七姑娘,那时觉得她对师兄不是一种喜欢,只是少女情怀的依赖,不然她怎么会轻易地有喜欢那个名叫宇文昊的男子,

  可是有一天,她心爱的男子对她说

  “花花,我有喜欢的女子,她是陈国的公主”

  “公主啊,与你还真相配呢”

  “对不起”

  这一场无疾而终的感情就以这三个字结束,他心中虽有万般不甘,可还是鼓起勇气对她说

  “其实我不介意,只要你让我呆在你的身旁”

  她想,这是她十来年说的最没脸没皮的话,可是宇文昊还是在她的自尊心上狠狠地蹂躏一番。

  “我答应锦儿,今生只有她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可你将来是要继承大业,怎么会有一个女人?”

  “如果江山与她,我会选择她”

  那时花静初觉得这是宇文昊说过做动听的话,可是听在她的耳中就如一把利刃,将她切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

  “你滚,给我滚得远远的”

  花静初淡淡地说着,凤宸双眸有些潮湿,连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觉得眼前这个白发女子有些可怜,不是她情路坎坷,而是她的逞强令人生疼。

  凤宸挑起几缕银丝,安放于手心,望着这散发淡淡银光,她想只有这样一个女子才能拥有如此好看的头发。

  “头发是那个时候白的?”凤宸轻轻地道

  “不是”

  花静初闻言,唇角荡晕开来的笑,令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

  那个时候虽伤心,可没有理由也没有时间容她再伤心了。

  彼年冬天,燕国国主突然驾崩,燕国大乱,此消息一出并与花静初没什么关系,可是那个令他神伤的大师兄喜欢那个阿七姑娘是燕国的第七位公主。

  知道这消息后,她不由得苦笑,今生她就是与那些个公主相冲,原来大师兄的那个阿七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公主。

  花静初重拾心情地跑到燕国,那时他在想如果只是看热闹,就容易得多,可那次她是去偷燕国皇宫的地形图。

  那是她第一次的任务,却完成的无比狼狈,最终她与大师兄的所有情分全在那个雨夜冲刷的干干净净,没留一丝牵绊。

  “花花,你来这里干什么?”大师兄质问,

  “大师兄,我奉师命而来,不像师兄有美人在怀那般逍遥”

  “花花,回去”

  “如果我说不回去呢”

  “那就休怪为兄手下不留情了”

  凤宸听着花静初说着与他师傅决裂的那一段,除了满心的酸楚,听不到其他的情绪。

  花静初又是缓缓的说着过往,那些沉痛有重新在心里倒影一遍,日边已然慢慢下沉,云吞霞光,月影灼灼。

  “也许你早就想到了结尾吧”花静初斜斜的盯着地上缓缓后退的一地碎金,就如她快要枯竭的情愫。

  “没有,结尾不重要,过程才是美好”

  凤宸清眸望着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眸,可在听到凤宸的话语时,就好似重燃一般,异常火热,异常的璀璨。

  “那时我也这样安慰自己,觉得过程很重要,可是越长久越明白,不管你所经历怎样的过程,那你所经的结尾也还是怎样,就像一重浪灭一重生,还是在原来的地方摔倒”

  花静初一生情路,只是他永远也学不会的淡然,这是凤宸心里所想的,如果她在第一次受伤之后就再也不出谷,再也不爱上宇文昊,也许她就少痛苦点。

  “你又重新回到宇文昊的身边?”

  “嗯,不过那时他已经是北魏的国主,也真娶陈国公主,”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凤宸心中一紧,对于北魏皇室之事,她所知道的少之又少,那时母妃不想让他知道,而宇文泽与她都极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那时宇文昊身边跟着一位名叫凤裕的青年,起初,宇文昊让那名凤裕假装称自己,他们互相交换身份后,凤裕与陈国国主周旋,宇文昊四周游说陈国大臣,希望陈国大臣能一面倒戈,本来他们配合的天衣无缝,可谁会料想,陈国的二公主看上了凤裕假扮的宇文昊,一心想要嫁给他,而陈国国主一向是宠妻宠女的好男子,女儿看中的岂会不答应,而且北魏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联姻,所有陈国国主说明缘由,那时凤裕有些迟疑,毕竟被一位公主看上是何等荣幸,心中想着如果与那位公主结亲那以后的仕途可就广阔多了,那时的想法是因为当时凤裕并没有心上人,觉得不就是人女子,以后他会纳很多妾室便可,想想象总是美好,现实很残酷,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见到陈国大公主陈凝锦时,他才知道他那种瘦如新月的灵魂是多么匮乏,而且大公主知道她的妹妹凝脂喜欢他,所以从没给过凤裕好脸色,人总有这样一个诟病,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得到了就又弃之如婢。”

  凤宸从花静初的口中听着母妃与父亲的故事,心中有些动容,她一直都在怪母妃对于凤溪的事情做得过分,毕竟她们都是母妃的孩子,何故要将凤溪遗弃,现在他终于明白,只是为了那个少的可怜的恩宠,一个女人都想要得到丈夫的恩宠,何况她是一国公主,这种脸面还是必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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