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擦吗?这里,这里还有一件!来呀,擦呀!”周子健身上赫然露出一件雪白雪白的跨栏背心,他一本正经地低下头去,两臂交叉撩起衣角又是一个要脱掉背心的动作。
骆沙嘟着嘴在一边看着,竟然要抢过来再擦,哪知道,周子健又是一个甩衣的动作,却什么也没甩出来,只露出两排雪白的排骨在肌肤下面调皮地滚动。原来,那雪白的背心是他尚未晒黑的肌肤,那浅棕色的肌肤,竟然全是太阳的痕迹。
骆沙恼羞成怒追打起子健来,子健欢叫着一步三个台阶向坡上跑去,终于因为步子太大,一脚猛然踢在台阶上,一个跟头杵在地上。终于被骆沙一把抓在后屁股的短裤上,抓个正着,一张俏脸凑近了子健的脸孔嗲声嗲气地说:“别跑,骆沙有话对子健哥哥说。”
周子健再也不敢挣扎了,生怕那个松紧带的裤腰出卖了他的男人的秘密,一双细眼睛苦巴巴又变长了,毫无办法,只得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好,您说!”
骆沙硬是不撒手,尾随着坐在子健身边,俯下身在子健耳边清清楚楚地嘀咕了一句。
“子健哥哥,骆沙喜欢子健哥哥——”
“嗯哼?我的苍天哪,大地呀,我们周家兄弟咋就这么命苦啊,哪位神仙肯救救我呀?”周子健差点哭出来,那一脸的苦相够十五个人瞧上半个月了。
终于,他忽然下了决心,非常正色道:“好,你撒开手,朕就答应了!”
骆沙松开了手,脸上浮现出璀璨笑容。
周子健举起右手做了一个指天发誓的手势:“苍天作证:我周子健一定会娶骆沙,日子就是……就是天地洪荒之时,诺亚方舟上,只剩下我周子健一个人和一头公狗的时候,为了人类的繁衍生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那时候,天地万物,务必要给我明示。太阳啊,您务必要从西面升起!江河啊,您务必要倒流!大海啊,您务必要枯干,石头啊您务必要腐烂!”
又是诗意纵横的朗诵腔调。
起初,骆沙还静静地喜滋滋地听着,听到最后,突然梦醒,气的嘴唇都白了,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地来抓周子健,却被他一溜烟跑向坡下,抓住潇潇的手臂从另一面台阶直奔天池去了:“潇潇快走,看天池怪兽去,有毛毛怪兽比没毛毛怪兽乖多了——”
日落黄昏住宿在山脚下的一个小镇子里,叶潇潇依旧和骆沙分一起,骆风和周子健一起住了邻房。
一进房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几只蚊子轰炸机似的俯冲下来,撞在脸上。
骆沙劈手抓住一只蚊子恶狠狠地捏死在掌心里,不住声地抱怨起来:“呸呸,怎么这么简陋呀?是人呆的地方么?连双拖鞋换都没有。”
潇潇也不言语,伸手要去开灯,骆沙立即嚷道:“别开灯了,蚊子太多!”说着目光来来回回扫了两圈,挑了靠窗的一个看起来比较好的床位把包扔了上去。
叶潇潇也不吭声,只好把包放在那张由一张木框上搪了一张沾满水泥的盒子板的简易床上,把潮乎乎的被褥整理平整,从包里拿出一件湖蓝嵌白格子的轻轻薄薄的大披肩铺了上去,用自己的一条白色小丝巾衣物把枕头包上,床铺转眼便漂亮干净起来。
潇潇疲惫地坐了下去,从包里翻出一件水白色丝光睡裙换上,美腿美肌便雪团一般展现出来。骆沙在瞪她的同时也不觉吐了一下舌头,没好气地说道:“走,吃饭去啦!”
“不吃,睡衣也换好了,我先歇会儿!”叶潇潇眼皮也不抬,径顾着忙活自己的事。
“吃晚饭还要下楼篝火晚会,大家还要跳舞去呢,别磨叽行不!”
“不会!”
“哟哟,奇了怪了,这么一个漂亮妞还不会跳舞?谁信呢!让我这个未来影后教你!”
“麦当娜来了也不去!”
“哎哟哟,好像谁会死乞白赖求你似的?不去拉倒!”
潇潇连理也不理一下,干脆“扑腾”一下躺在床上。
“真没劲!是你自己不去,告诉你可别后悔啊!”骆沙抹搭一下眼皮无趣地嘟嘟囔囔着出了门。
“带好钥匙,别等我待会睡死了喊不开门。”潇潇追出去把钥匙往骆沙裤兜里一塞,锁好了门回来,鞋子也没脱躺在床上,原想等水热了洗漱一番再睡,谁料想,一连坐了四五天的火车,连日来又是爬山又是越岭,早累的疲惫不堪了,头一挨上枕头,就沉沉地睡去。
午夜,轻轻薄薄的月光白纱一样筛进窗棂,把房间照得半明半暗朦朦胧胧的,映出潇潇在床上修长秀美酣睡的身影。
朦胧中,潇潇觉得骆沙回来了,弄了一条湿毛巾给自己轻轻地擦手,慢慢地擦脸,把露在外面的胳膊也给细细地擦了。
潇潇心里骂道:“显哪门子的殷勤,不劳驾您好心了!”不耐烦地挥手挡一下。怎知没有挥动,猛然睁开眼看了一下,竟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毛巾缠了几道,死死地捆住,一下子惊醒过来。
定睛瞧去,发现骆沙把脸凑到自己的鼻子尖上,正怔怔地看着自己,热乎乎的呼吸直喷到自己的脸上。
“干什么骆沙?”
“什么眼神啊?看仔细了,我是骆风,头发比较短对不对?”
骆风满脸含笑一脸得意,继续殷勤地擦拭着潇潇的脸颊和脖颈,“洗漱一下才睡的舒服对不?嗨,这么一个娇贵的小女孩,竟然睡在这样一个破烂不堪的地方,真是委屈了你。”
“走开!这是女寝,你进来干什么?”
“别害怕!我要是做坏事还不是早就做完了?我只想让你安静地听我说话。要回去了,要是不说就没有机会了。知道么,我喜欢你,在还没见到你人的时候开始,那次见到你之后,就更忘不掉了。”
“哪次?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在……哦,对不起,说错了,是——是这次。”
骆风半蹲在床前,把潇潇的手攥在掌心一边摩挲一边温声细语地说道:“知道么,你和子豪的信是我偷走的,一开始是为了姐姐,后来是为我自己,你的字还有你的照片真漂亮,怎么说呢,真是叫做‘勾魂摄魄’。你对子豪说的情话让人骨子里痒酥酥的麻醉了,我的骨头也酥了,太迷人了!”
“真卑鄙,你不觉得偷别人的信件是犯法的吗?”
“哟哟,多大个事儿啊!芝麻绿豆的。再说,都是为了情吗。还有,你得死心了,周子豪现在是我姐夫,你们俩已经没有可能了,和我在一起不会委屈你的,是不?”
说罢,半蹲起身,把一条腿委蹭到床沿上,看看潇潇并未作出剧烈反应,干脆两腿搭到床上,慢慢蹭到潇潇身边,脸对脸紧贴着躺到潇潇的行李上。
“滚开!”潇潇连耸两下想把他推下床来,哪知自己纤弱的手掌被骆风攥得死死的,根本没有半点反击的力量。
“滚什么滚啊?我哪点比周子豪差呀?论长相他就是个奶油小生,没有阳刚之气。论家境咱老子是军区司令员,那个松江市的罗书记是他部下的部下!一听说我姐喜欢周子豪,乐的屁颠屁颠的忙活,想不成都难。想不想去央视啊?首都啊!只要是嫁给我,准成!”
“我让你滚开!”潇潇拼力抽出手,被系在一起的两掌猛然向骆风的脸扇去。两腿猛然用力就往骆风腿上踹,却发现两只脚被鞋带系在床栏杆上,一时气的大声吵嚷起来:“抓流氓啊!”
骆风猛然拉下脖子上面白毛巾的团了两下捏住潇潇的下巴趁着潇潇开口骂他的时候猛然塞进她的嘴里。
“别嚷啊,潇潇,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看咱么几个小青年,我姐和子豪,骆沙和子健,我和你,多好啊,我姐想带骆沙嫁给子健的,一家人永远不分开的。”
骆风腾出一只手慢慢摩挲着潇潇吹弹可破的脸颊,“哎哟,真光滑,煮蛋清似的白,身上白的像雪团,我开灯看看行不行啊?哎呀,求求你,让我看看行不行啊?别拒绝我行吗?”
潇潇口里“呜呜”地左躲右闪,看看无法躲避,只得安静了下来。
骆风一见开心起来,立即凑上去,用嘴巴叼下毛巾甩在一旁,两片嘴唇紧跟着印在潇潇的唇上,嘴里呜呜地说:“周子豪没碰过你吧?只要今晚让我看见白毛巾上有处女血,你就是我一辈子的爱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纯洁的小女孩,那些送上门来的东西本少爷还真是瞧不起呢!”
“滚一边去!”潇潇大喊一声,猛然向床栏踹去,只听见“扑通”一声,床栏倒了,连人带床板一起砸在楼板上,整个楼都跟着颤了一颤。
“干什么你们!”骆沙打开房门瞬间开了灯,见两个人滚在地上的狼藉模样,转身就要退出去,却见周子健从后面飓风似的冲进来进来,薅住骆沙的肩头把她甩在一边,一个箭步冲进来。
看见仓皇地爬起的骆风,嘤嘤哭泣的潇潇,立即怒火中烧起来,抓住骆风的衣领把他提过来,飞起一脚照着骆风的脸就是一下,登时,骆风的鼻子窜出一股鲜血。
“你踹我干什么,你踹死我我也喜欢他!怎地?有错吗?”骆风从地上半跪着爬起来,梗起脖子大声吼道。
“我不许——”周子健大吼一声,上去又是几个飞脚,一顿拳脚雨点似的砸在骆风的身上,骆风自知理亏抱着头蹿出门去。
周子健慌忙蹲在地上,把潇潇轻轻扶起坐起身来,连忙解开捆住潇潇手臂上的毛巾,把她被缠出几道勒痕的臂腕揉了又揉搓了又搓,把她脸上的泪痕用自己雪白的西装袖子擦了又擦。
见潇潇仍然止不住哭泣就气愤愤地说道:“潇潇,今晚我陪你,看哪个王八蛋敢动你一根汗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