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做不了我的女人，你说凌南国有那么多的美人，你说你这辈子就想这么过了，可是怎么办，我非得要你。”说着，他完全的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小琭和璇漪一样瘦弱，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很没有真实感。

“的确啊，你就只是一个小丫鬟，无父无母没有任何的身份地位，不过这些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你知道，我是个与世无争的人，我不看重那些，所以你是个什么样的身份，于我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低下头去，用薄唇抿住小琭发顶的发丝，随后又放开，小声的说，“所以，只要小琭你告诉我，说你心里其实跟我一样，就像我思念你那般思念着我，那么，以后的事情，我们一点一点慢慢开始。”

他将她抱得很紧，哑着嗓子问，“小琭你说，你的心里有我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已经圈上了他那挺直精壮的腰身，就像他抱着她那样紧紧的抱住他，良久，她那柔软清甜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际，“有，王爷，小琭心里有你，而且，被你装得满满的，一点缝隙都没有。”

于是，某个男人终于笑了，压抑了这么长时间的心，终于得到释放。他轻轻的抚着她的发，小声的说着，“那么，你我二人就于这花前月下，私定终身。”

小琭从他怀里抽身出来，笑着望着他，点了头，然后又说，“王爷，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龙瑾柯眉头一拧，响了半晌，终于还是答应。小琭放下心来，再次贴向他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肩背，说，“谢谢王爷。”

“还这样叫我？”

“那……便叫你小柯？”

龙瑾柯哈哈大笑，欠了欠身刮她的鼻子，“容你这样叫。”

四目相对，眉目传情，再没有比这更温存更甜蜜的事了。龙瑾柯一低头，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这样的暮色里，仿佛，这就是他们的地老天荒。

第二日，两个王爷和尚相国都和皇上一同回宫上早朝，这样的情况这还是第一遭。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都得知昨日皇上在相国府留宿，这是何等的交情与厚爱才会如此，想必那些人都不是傻子，自是知道尚相国是皇上所重用的人。

尚楚瑜确实是，圆滑世故又聪明。

璇漪的脚被蛇咬了，几日都在屋里轻脚轻手来回走动，自从太后寿辰之后，也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有练舞，她怕自己生疏了，便想练练。

小琭刚从外面给她拿了水果进来，见她在摸索舞步，赶紧上前阻拦，“小姐啊，你的脚疼这几天就别练了，过段日子再练吧。”

“我怕我再这么下去，都不会跳舞了。”璇漪听她的话，走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无奈的笑。

“怎么会呢，到时候勤奋一点就行了。再说了，太后最近不也是没有传你进宫去吗。”

璇漪点了点头，看着果篮里的葡萄，伸手拿了一颗，“呀，真新鲜。”

“那当然了，葡萄园里的人刚送来的。

小琭也坐下，替她剥葡萄皮皮儿。剥好一颗，递给她，璇漪挡了回去，让她自己吃。小琭笑了笑，也就没跟她客气，她是知道主子的，向来没有跟她分过尊卑。

“对了，好长时间没有去看娘亲了，也不知道她近来可好。”璇漪突然说。

小琭怔了怔，问，“小姐你想回去看夫人？”

璇漪点头，“早就想去了，我好想念娘啊。其实，我一直琢磨着如何把娘接来相国府，小琭你也知道，娘亲那么爱爹爹，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和他白头到老，可是……哎。”一想起那穷凶极恶的相国夫人，璇漪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小琭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希望沁嫣夫人能得到幸福，可是她真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见小琭也跟着惆怅起来，璇漪拍拍她的肩膀，“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若是实在不行……那我就只盼着爹爹多去娘亲那儿走动走动，给她些安慰也好啊。”

璇漪嚼着葡萄，本是多汁味美的果肉，这会儿嚼起来倒是食之无味了。小琭望向窗外，静静的沉思，心里有了些想法。

晚些时候，待府里的人吃过了晚饭各自回到屋里做自己的事的时候，小琭跟璇漪说突然想学刺绣了，出去买点针线，璇漪也没有多想，只说让她注意安全，别像上次那样。

小琭出了门，到了前些天就与龙瑾柯约好的地点，本想着早些到，可是到了那儿才发现那男人已经早就到了。她心里一紧，隐约的有些说不出的甜蜜。

龙瑾柯见她来了，原本就漾着喜悦的脸上这会儿可就真的笑开了。他远远的向她走来，小琭差点心神恍惚，那么俊美的男子，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殊不知，在她走向他的时候，他心里也想着，这么美的女子，怎是世间所有的？

“王爷。”

小琭羞涩的叫他，龙瑾柯不满意了，睨了她一眼，“还这么叫？”

不是真要叫“小柯”吧，好别扭。想了想，小琭又叫，“七爷。”

龙瑾柯要给她气死，翻了翻眼皮，摇了摇头，懒得再说什么，随她了。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龙瑾柯不由分说就拉起小琭的手，上了马车，让车夫朝着原先就想好的目的地驶去。

不久马车便在护城河边停下，龙瑾柯牵着小琭的手下了车，再带她慢慢走向对面的亭子。

“七爷，这就是……你要带小琭来的地方？”小琭看了看四周，不太以为意的笑着说。

龙瑾柯挑了挑唇，“怎么，不喜欢？”

小琭笑说，“没有不喜欢，只是觉得奇怪，难不成，七爷谈情说爱喜欢来着沉静深幽的地方？”

龙瑾柯伸手揽上她的纤腰，把她搂进怀里，“这里正好清静，你我二人平时难得见一面，是该找个地方安静的呆一会儿。小琭，你说好不好？”

“好，很好，七爷找的地方怎么都是好的。”

龙瑾柯清了几声嗓子，说，“我本来是想着找个客栈，可又怕你想歪了，所以就只好……”说着，笑着低下头去看怀里的人儿，此刻，被他这么一说，小脸慢慢的晕开了一抹红晕。

小琭咬着唇，只管将脑袋往他胸膛靠过去，龙瑾柯使了坏，叫了几声，“哎呀呀，你这样挤我，就快将我挤到河里去了。”

小琭赶快将他放开，可一偏头看到他身后还有那么大一片地方，知道自己被戏弄了，气鼓鼓的不再搭理他。

男人见她似乎是生了气，再次将她抱过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絮絮的话在她耳边轻声说，“好了，不逗你，别生气了。”

小琭仰起脸，皱了皱鼻子，伸手去捏他的脸，“让你使坏，讨厌。”

嘴上这么说，可是另一只手却将他搂得更紧，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笑脸，动了情，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本想着就只是浅尝辄止，可龙瑾柯哪能这么容易就放过她，在她要离开他的唇的时候，手掌狠狠的扣住了她的脑袋，于是，那缠绵便加深了。

坐在亭子的石凳上，龙瑾柯从身后环着小琭的腰，两人静静的望着黑夜河水里倒影的月影，不时的有风吹过，月影碎开来，波光粼粼，别有一番意境。

小琭靠在背后那温厚的怀里，不时的听他说着情话，可突然想起了要紧事。她转过了头，望着龙瑾炀，正经八百的说，“七爷，我家主子可能要麻烦你帮忙办点事。”

小琭回了相国府，见璇漪屋子里的灯已经灭了，知道她已经上床歇着了，本来想着她要是没有睡，就去跟她说明天七爷要过来的。不过幸好她睡了，要不然她真去说了，璇漪不就知道她和七爷有私情了吗？小琭笑着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天空的皓月，可真是明亮呀，七爷你现在是否和我一样在看这弯明月吗？

次日，龙瑾柯一大早的来到府里，璇漪还在吃早饭，忽听外面有下人在叫七爷，放下碗就朝外面跑去。几天没见这七哥，倒是蛮想念的。

“七哥，你怎么来了，今日不用进宫上早朝？”璇漪拉着他的大手，笑呵呵的问。

龙瑾柯笑着说今日他不用进宫，特意来看看她。璇漪挽着他的手一同进了屋，让小琭去添一双筷子，龙瑾柯说不用了，吃过了早饭再来的。说话的时候，轻轻看了一旁的小琭一眼，眼底柔软，小琭自然是将目光转了开的。

“最近几日在家可过得好？”龙瑾柯问，随手扯了扯衣角在椅子上坐下。

璇漪撇撇唇，跟着坐下，“也不还那样，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

“想秦将军了？”龙瑾柯开起了玩笑。

璇漪咬着唇瞪了他一眼，不予回答。小琭在一旁没忍住笑，看到龙瑾柯转眼来看自己，又赶紧的将头别开。

看着龙瑾柯肆无忌惮的笑着，璇漪万分懊恼，可突然想起一件事……对啊，七哥在这里，若是要去看娘亲，让他带着去就是了，那母老虎一定不敢阻拦的。

于是，璇漪下一秒就变得十分乖巧，她笑呵呵的望着龙瑾柯，“七哥……”

龙瑾柯像是知道她那点儿小心思，也没拆穿，装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事啊，璇漪。”

“那个……那个我啊，我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

龙瑾柯挑了挑眉梢，故意皱起眉，“什么事，是不是又灵光一现想着什么坏主意啊？”

“不是不是。”璇漪使劲的摇头又摆手，“是一件正经事，很正经的事。”

“哦？那你说来听听。”龙瑾柯笑了，端着桌上的茶杯小啄了一口。

“呃……是这样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就是我爹，在外面有个女人，他很喜欢她的，可是又带不回来，你知道我娘那个人很强势的，怎么可能让我爹取个小的……”璇漪搜肠刮肚的编着谎话，睁着大眼睛看着龙瑾柯，“但是那个女子很善良很温柔，也很爱我爹，但是没有办法嘛，她不能搬来相国府，我爹就只好偶尔去看看她。而且她对我也很好，我跟她很投缘，所以我想……很久没见了，我想去看看她。”

龙瑾柯静静的听她说着，脸上一直没有表情，时不时的端着茶杯轻啜一口。

“可是我不能出府，娘亲要骂我，所以七哥，你看是不是……”她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你懂的哦”。

龙瑾柯看着他，忍住笑，半天不吭声。其实昨晚小琭跟他说的很清楚，就说璇漪和他说得很清楚了，就说是璇漪和沁嫣很投缘，两人感情很好，所以希望能出府去看她。龙瑾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就想看看璇漪到底要怎么开口求他。

这会儿小琭在一边感叹，真是心有灵犀，她们俩都没有串通过，撒的谎竟然一摸一样。

“好不好嘛，七哥，带我出府嘛，你看我最近都这么乖，哪里都没有去，听你的话不到处乱跑，乖乖在家看书练字的，你就带我去呗。”

“好吧，那就带你去。”

龙瑾柯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弯腰下去，伸手去捏璇漪的小脸，“本来呢我今天是打算过来让你陪我下棋顺便再蹭一顿饭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没事没事，一会儿到……道嫣姨那儿去有很多好吃的，嫣姨可会做菜了。”璇漪站起来，高兴极了，挽着龙瑾柯一脸的谄媚。小琭在一边摇着头，看着这出戏，真是各有各的心思。不过，各瞒各的，都是善意的谎言。

龙瑾柯跟相国夫人打了招呼，说是带璇漪出去走走，她也没多加阻拦，就随他们去了。车上，璇漪和小琭使眼色，小琭隐隐发笑，两人心照不宣。

马车在小院儿门口停下，璇漪很快的下了车让小琭和龙瑾柯走后面，自己一个人先去找沁嫣了。龙瑾柯只当她是太过想念这位夫人，殊不知她是怕一会儿沁嫣说漏了嘴现在正赶去跟她串词。

小琭抬起头笑盈盈的望着龙瑾柯，说，“七爷您先等一会儿，待沁嫣夫人出来就咱们再进去。”

龙瑾柯笑着说，“好。”

满眼的温柔，太过柔软的眼神让小琭心里暖和和的，不一会儿脸上就开始发烫。龙瑾柯唇角一勾，声音低到极点，说，“我说姑娘，你的脸再这么红下去，不用公诸天下别人都知道你跟我有什么了。”

小琭倒吸一口气，赶紧用手去捂着脸，却看见龙瑾柯笑得肆意，心里万分恼火，想着这男人真是不作弄她心里就不舒坦了？

这时，璇漪挽着沁嫣处来了，远远的就喊，“七哥，快进来，嫣姨出来了。”

龙瑾柯蹭了蹭小琭，两人一起进去。

“七王爷，第一次光临寒舍，沁嫣事先没有准备，招呼不周还望见谅。”沁嫣招呼他们坐下，给他们倒了茶，招呼下人去端水果和点心。

龙瑾柯礼貌的点下头，道，“夫人不必拘礼，说起来，也都是一家人。”

闻言，沁嫣微微一笑，坐下，说，“王爷真是厚爱了，把沁嫣当成自家人。”

“我与璇漪兄妹相称，她称呼您嫣姨，你也就是我的长辈。这里也没有外人，自然不必居于礼数。”

沁嫣点点头，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温柔的光亮，心里对这位七王爷倒是有着十成的好感。

不一会儿下人便端来了新鲜的水果和沁嫣自制的一些小点心，沁嫣说大家不要客气，既然都当成了自家人，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一些。

璇漪才不客气，拿起水晶糕就往嘴里放，笑起来一双眼睛清澈透亮，那样纯净的眼神，跟沁嫣几乎是一摸一样。龙瑾柯心里这样想着，赶紧的打住了想法，怎么会呢，璇漪又不是沁嫣的女儿。

“对了，夫人，可曾想过要去相国府和相国大人一起生活？”龙瑾柯突然问。

璇漪和沁嫣都是一愣，小琭趁着大家不注意，在桌下轻轻扯了扯龙瑾柯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多事。龙瑾柯会意，便不再多说什么，望着沁嫣笑了下，便伸手去拿点心品尝，咬了一口，赞不绝口，说宫里的御厨做出来的也比不上。

本来也没再说那件事，可璇漪却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了，过了好一会儿，大家都在说着别的事，她突然的清了清嗓子，对龙瑾柯说，“七哥，其实嫣姨跟在爹身边也有将近二十年了，嫣姨有多爱我爹，璇漪是看在心里的，她自然也是希望能去相国府，一直侍奉爹爹到老，可是……”

“璇漪。”沁嫣拉住她的手，凝着双眸望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龙瑾柯在一旁没有说话，却是将璇漪说的话听进了心的。

“嫣姨，我就要说，今天七哥在这里，我就是要他知道这事儿对你不公平……相国夫人……也就是我娘，她确实是很专制霸道，可是你也是我爹爹的女人，虽不是明媒正娶，但好歹也该有个名分的。七哥你说是吧？”说着，她转头去看着龙瑾柯，一脸的认真严肃。

沁嫣一个劲儿的拉着璇漪，让她不要胡闹了，可是龙瑾柯却开了口，说，“璇漪说的对，夫人您就不想守在想过身边吗？”

这时沁嫣才松开了璇漪的手，缓缓的垂下眼去。所有人都望着她，好半晌，她才轻叹口气，说，“想归想，却不能奢望。其实我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他能让我丰衣足食就已经很不错了，相国他身居高位，公事繁忙，我又岂能为这些小事去分他的心？”

“夫人，这怎么会是小事情呢，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好的归宿就是有个好丈夫，虽说相国到现在还没有公开你的身份，可好歹你跟着他也有些年头了，对他而言，你已经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了，我想，其实相国他也是有心要带你回去的。”

听完龙瑾炀的话，璇漪连连点头，“是啊嫣姨，你就是太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很多东西你要争取，你想要什么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

“可是，老爷他……”

“夫人可是在担心相国夫人？”龙瑾柯问。

沁嫣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她……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同意的。”曾几何时尚楚瑜也跟她说过，等到时机成熟了就带她回家，可是这一等就是十好几年，他跟她坦白，说家里那夫人不是省油的灯，一辈子强势惯了，又怎能接受他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去。

其实孟晴文在这件事上也没有做得太过严苛，明知道沁嫣的存在，却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把人领回家，她就不打算管这件事，毕竟她对丈夫是有感情的，沁嫣为他生了个孩子，她也不能做得太绝，要为后代积阴德。但是，她是断然不能接受沁嫣的，要接她回相国府，根本不可能得到她的同意。

“七哥，你想点办法，我们帮帮嫣姨。”璇漪转身去拉着龙瑾柯的袖子。小琭也紧张兮兮的望着他，生怕他不答应。

龙瑾柯点点头，说，“这事儿我们在慢慢想办法，一时半会儿，也是解决不了的。”

“谢谢七哥。”见他答应了，虽然不一定能真的做得到，但是璇漪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龙瑾炀下了早朝，从金銮殿出来便被龙瑾年叫住了，说是许久没有切磋棋艺了，手痒得很。龙瑾炀诧异为什么这会儿他不回去照顾自己身怀六甲的老婆，偏生要跟他下棋。不过正好他也没事，兄弟两人叙叙旧也是好的。

也不知怎么回事，龙瑾年今天状态不好，连输三盘，到后来龙瑾炀都觉得胜之不武了，索性就不来了。

“三哥，今日是怎么回事，这般的失魂落魄？”龙瑾炀问。

龙瑾年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双手枕着后脑勺，“我呀，像是生病了。”

“哦？三哥一向生龙活虎的，怎么会生病？说说，怎么一回事？”龙瑾炀觉得有缺，看他样子是不像是疾病缠身。

“相思病，算不算是恶疾？”龙瑾年突然转过头，一脸的挫败。

龙瑾炀彻底怔住，半晌才缓过神。他清了下嗓子，问，“三哥可是看上谁家姑娘了，若是真的喜欢，就纳一房妾室，这也不是不可的。”

“问题是那人不成啊。”

见龙瑾年满脸落寞，龙瑾炀忍住笑，“谁家姑娘这么不识好歹，连朕的三哥也不从？

“不是不从，是从不了，人家……早有了心上人，而且都快成亲了。”龙瑾年说完最后一句，猛的站起来转身面对着荷塘。

心里一紧，大致猜到了什么，龙瑾炀极慢极慢的站起身走到龙瑾年身后，拍着他的肩，“什么时候开始的？”

被这么一问，龙瑾年大概也猜到皇上心里是有了底，于是也就不再隐瞒，“有好久了，年前就有这种感觉。那个时候常常跟她在一起，觉得混得熟了大家很亲昵，最多就是兄妹那般，可是，那天去狩猎……她受伤了倒在我怀里，那种感觉……皇上，你说我是不是很混，明明还大着辈分呢……”

最后一句话很明显龙瑾炀不太以为意，直接的跳过了，接他前边的话，“她是哪点好，真就这么多人喜欢？”他声音淡淡的，缓缓的，眼睛望向别处，像是口里说的这个人，真的是与自己毫无一点关系。

“哪里好……”龙瑾年半眯着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要说哪里好我还真的说不上来，我承认，她长得很美，可是我不是因为她美才喜欢她，而是我觉得……璇漪这丫头，跟一般的女子实在是不太一样啊。”

一听她的名字，龙瑾炀眼前一暗，转身走回了座位上，拿了杯子倒茶喝。天气凉，起先的热茶早就成了凉水，喝了一口凉到了心里，莫名的烦躁，大声使唤人过来换茶。

不多时，小太监端了茶壶过来，放在石桌上，揭开盖子，香气扑鼻，龙瑾年远远的就闻到，这是碧螺春的香味。一时贪恋这味道，便走了回来与皇上对坐着。

待小太监走了，龙瑾炀拿着装着茶水香飘四溢的杯子在唇边闻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问，“你有没有告诉她？或者，告诉嫂子？”

龙瑾年差点给茶呛到，“我哪敢说，我是谁都不敢说，他都快嫁人了，而且嫁得还是秦淮越，我这么直说，跟抢亲有什么区别，要给那小子知道了，还不一剑劈了我。”

龙瑾炀唇角一勾，戏谑的笑，“要想夺得美人，再危险的事也可一试啊。”

闻言，龙瑾年沉了沉气，四下看了看，低声的说，“是不是当了皇帝之后，就可以随便拿你三哥开玩笑？”

龙瑾炀哈哈大笑，末了，道，“不过，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都快嫁人了，若是你早些……”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又笑起来，“就算是你早些说要她，也估计是没有戏，璇漪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她不可能与她人共事一夫，而且，还让她做偏房。”

“我也知道，所以这不……这不一直没说吗。”

“行了，就别想这些事儿了，要是觉得最近嫂子怀了孕身子不便，想要纳个小的，朕倒是可以帮你物色，朝中大臣很多家的女儿都没有出阁，若是你说要纳妾，不知道多少人争着排队。”

听龙瑾炀说着这些话，龙瑾年摆了摆手，“免了吧，我也就是最近想她想得烦躁了点儿，纳妾的事我还确实没有想过。哎，我就指望着她早点和秦淮越成婚，省得我在胡思乱想。”

“好了，不胡思乱想就别再提这事儿，快些回去照顾嫂子，听说女人一旦怀了孕性情就会有所变化，不知道嫂子是不是也如此？”龙瑾炀站起身来，与兄长开起了玩笑。

龙瑾年也起身，准备着回家了，同龙瑾炀一起走出亭子，“你还别说，这绝对不是假的，我家那个女人呐，现在都快被一家子的人捧上了天，可还是经常的这儿不对那儿不好，尽瞎折腾，有时候把我给烦的……我都不愿意再提了。”

望着自家哥哥一脸的无奈，其实那无奈中，明明是透着许多欣喜。龙瑾炀一边陪着他笑一边想起了自己，他在想，若是哪一天他也为人父，会不会也跟他有着相同的心情？

那，为他生第一个孩子的女人，又会是谁？

宁和宫内一片安详宁静。在皇上面前较为得宠的燕妃与太和一起品尝着最新进贡的燕窝。

“母后，这批贡品也就瞧着这燕窝最好了，吃进嘴里，融进心里啊。”燕妃那白白嫩嫩十指涂着丹蔻的手端着青花瓷小碗儿，嘴里赞叹道。

太后放下碗，叹了口气，“再好的东西，哀家也是食之无味呀。”

闻言，燕妃也随之放下碗，拧着眉关切道，“母后这是在操哪样心，难不成，是七皇子和三皇子惹恼了您？”

太后摇了摇头，双手叠在一起，放在檀木小圆桌上，“老三倒是一直不让哀家担心的，老七今年都二十二三了也还没有成家立业，着实是让我……最不让我省心的就是皇上。”说着，目光移到燕妃身上。这燕妃何等聪明，从太后这话这语气还有这眼神，她能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燕妃缓缓的低下头去。

“燕妃。”太后叫她，不大不小的声音。

“母后，臣妾听着。”她抬起头，一双聪慧的眸子静悄悄的望着太后。

“你进宫伺候皇上也有些年月了吧？”

“是，已经三年又七个月有余。”燕妃小心翼翼的应着，观察着太后的神色变化。

太后看了一眼桌上的燕窝，已经凉了，唤人过来收拾。

“陪哀家到花园里走走吧。”太后说着便要站起来，燕妃赶紧倾身去扶着。

“好，最近正好有太阳，燕儿陪母后去后花园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燕妃乖巧的应着。太后看了她一眼，慈眉善目，浅浅的笑意。

这话后花园说漂亮也算得上漂亮，光荷塘周围那些个小亭子，当年也是先皇请了多位名工匠前来精心打造。这一晃就几十年了，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当初那修建这建筑的人，早已去了另一个天堂。

走在荷塘边上，想着先皇，太后不禁又轻轻叹息。见状，燕妃挽着太后的手紧了紧，“母后，又在想父皇了？”

“燕儿，倘若你真的爱上一个人，那可就是一生一世。想当初，你父皇和母后在西山一眼定情，那情景，仿佛就像在昨天。可惜啊，时光飞逝，良辰美景却在没有能陪你共度的人。”

“母后……”

“如今皇上已经在位五年了，后宫三千仍旧没有个统帅，你叫我如何放心的下？”说着，太后转过身去看着燕妃，拍着她的手背，“燕儿，在众妃嫔中，你应该知道母后是最为看重你的。虽然……虽然打从一开始哀家心里就有皇后的最佳人选，可是时不待人，璇漪已经要嫁作人妇，而且皇上和她也是郎无情妾无意……这么些年哀家也看过来，能做皇后位置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燕妃说，“母后，燕儿也下个要做皇上的左右臂，替他分忧为他解难，可是，皇上他……”

太后摆了摆手，接着道，“皇上这还没有定性，看似后宫佳丽谁都入不了他的眼，其实那是他没有认真的跟你们相处过。说起来，皇上当年未满二十岁就登了基，还只是一个未成熟的少年，肩膀上那么厚重的担子……他活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整个国家和子民，所以燕儿，这也怪不得他对你们不上心。”

“燕儿明白，燕儿从来没有怪责过皇上，而且，燕儿老实跟母后说，其实我……很早的时候就喜欢皇上了。”说到这里，燕妃的脸红晕至极，咬着唇，娇滴滴的甚是羞涩。

太后倒是乐了，问，“哦？那你倒是说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皇上的？”

“永泰二十一年。那时皇上还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燕儿第一次在府内见到他，他和先皇一起，第一次出现在燕儿的视线里，燕儿就喜欢他了。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做他的妻子，无论他是不是将来的皇帝，我都一定要嫁给她。”

太后笑起来，紧紧握着她的手，不住的点头，“哀家还真想不出燕妃对皇上有这份情谊。皇上知道不知道？”

燕妃摇头，“燕儿从来没有告诉过皇上，而且，每次侍寝……皇上从来不让任何妃子在轩鸾殿过夜，也不会留在任何妃子那里整个晚上。有时候想多跟他说会儿话，他早已经起身穿好衣服回去了。”

“这样……”太后拧紧了眉头，沉默了。

“母后，您可千万别去质问皇上，皇上脾气大着呢，要是一生气，就再也不会让臣妾侍寝了。”

“放心吧，母后啊自有分寸。”

听得太后这么一说，燕妃才放下心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见她这个样子，太后不由得好笑，“你就这么怕皇上？”

燕妃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也不是怕，臣妾就是不希望皇上不高兴。”

“燕妃。”太后严肃的喊她。

“是。”

太后清了清嗓子，说，“想办法，怀上龙种，有了皇上的孩子，就不怕没有机会当上皇后。”

燕妃睁大了眼睛，一时半会儿有些呆滞。

“怎么，有问题？”太后眯起了眼。

燕妃使劲的摇头，“母后，没有问题，燕儿尽快的怀上龙种。”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在叹息。也得怀得上才是啊，别说他临幸她的次数本就不多，而且，每一次……他都不会把种子留在她的身体里。

“说起来呢皇上倒是一直把哀家当做亲身母亲，凌皇后走得早，他自小就跟在哀家身边，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说啊，说不知道的，还以为瑾儿是哀家所生呢。”说到皇上，太后总是满眼的喜悦，那孩子，确实是很疼她。

“那是自然，母后对皇上的养育之恩，皇上是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

太后笑着说，“可是这孩子有时候就是太固执，比如说立后的事，哀家一再的催促他，可是……”

燕妃握紧太后的手，宽慰道，“母后，您别急，不是说了吗，只要有了小皇子，立后就水到渠成了，所以啊，燕儿会努力的。”

“那哀家可就放心了。”太后笑得爽朗，使得原本就晴朗的天气这会儿看起来更为阳光明媚。

“咦？这璇漪丫头可是好长时间没有进宫来陪哀家坐坐了。”太后突然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璇漪的名字，燕妃心里总有那么些说不出的纠结。

“母后想念璇漪了？”她问。

太后点头，“可不是吗，想得紧呐，这么久没听人‘姑奶奶，姑奶奶’的叫，心里痒痒的。”

燕妃干笑了一声，“母后要是想见她了，传她入宫便是。”

“哀家倒是有个想法……璇漪这不是要和秦将军成婚了吗，她偶尔到宫里来和哀家聊天，来给哀家跳舞，哀家倒像给她专门修建一处住所，让她进宫来也方便，就算是，送给她的新婚大礼。”

燕妃应道，“母后说的是，璇漪要成婚了，也是该备份大礼。”

“嗯，我就在这儿想着呢，改天再问问皇上的意见，要是没什么问题，就请个最好的建筑师来设计，怎么着也得给我的璇儿修一所好一点的庭院……皇宫那么大，空着也是浪费嘛。”

太后是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有看见一旁的燕妃脸色越来越苍白。她不知道，其实宫里很多妃嫔都很在意璇漪，觉得她，太扎眼。

燕妃回了翠屏宫，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本想着好好陪太后坐一会儿，没想到被一个名字彻底的搅乱了心情。

璇漪，璇漪，璇漪。这个女人就这么好？

燕飞坐在桌前，心里有些冒烟，拿了水壶倒水，越发的不平静，将水杯推得老远。心里愤愤不平，为什么就是这么多人疼她爱她，连太后，还打算专门的为她在宫里修建一处住宅。

自家的哥哥，每次一提起尚璇漪，那双眼睛就滴溜溜的转，他说什么呢，说这辈子啊，要是能讨到这样的女人做老婆，折寿几十年都愿意。她犹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上次太后寿辰，哥哥作为臣子也坐在台下面，当璇漪载歌载舞的时候，她清清楚楚看见他眼里那抹幽光。事后，他对她说，妹子，尚璇漪那身段儿那脸盘儿，真是人间绝有，要是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此生无憾。

想到那猥琐的哥哥，燕妃就一阵恶心，那尚璇漪就这么让男人噬骨销魂？

正想着，梅香来到跟前，端出了她最爱吃的杏仁酥。

“娘娘，什么事让您这么不高兴呢？”梅香将盘子放在她面前，试探着问。

燕妃抬起头来，收起先前那张失魂落魄的脸，“看得出来我不高兴？”

没想点点头，“非常看得出来，一眼就能看出来。”

于是，燕妃瘫软了身子双手撑在桌上，半晌，她问，“梅香，你见过尚璇漪吗？”

梅香愣了愣，“相国府那个尚璇漪？”

“废话，除了她还有谁叫这个名儿？”这名字，就跟那人一样，妖娆妩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狐狸精转世。

“见过啊，她以前不是经常来宫里陪太后吗，还给太后跳舞呢，每次都很多人跑去偷偷的看。”

燕妃皱起了眉，“大家就这么喜欢她？”

“娘娘，这个梅香可不知道，不过，她确实是个美人儿啊。”梅香望着头顶，如实说出心里话。她完全没有看到主子那失落的眼神。

“不过娘娘，这又怎么了？难不成要招她进宫给皇上做妃子？不可能啊，不是听说要嫁给镇国大将军了吗？”梅香疑虑道。

燕妃叹了口气，“倒不是说要她给皇上做妃子，只是……你不知道太后有多宠她，要在宫里给她修建住所呢。你说说，宫里的妃子，谁有这待遇？”

“娘娘，不是每个妃子都有自己的寝宫吗？”梅香问。

“我不是说这个，你这个笨蛋，我说的是太后很宠她，很宠她，宠到要专门为她在宫里修建房子了，你懂不懂？”真是猪脑袋，她要怎么说她才明白，当时怎么就把她带进宫来了呢，指不准哪天发生了宫斗，这蠢货第一时间就阵亡了。

梅香想了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娘娘，梅香大概是懂了。”娘娘的意思，不就是说太后很宠爱尚璇漪，甚至超过对这些妃子的疼爱吗？

燕妃唉声叹气，苦着一张脸端过茶杯喝了一口。也不知是不是味觉有了问题，今天这碧螺春怎么喝着这么苦。

“梅香，那你说说，我长得美吗？”燕妃突然偏过头去问。

“美啊，当然美，要是不美的话，太后当年会把娘娘您召进宫当妃子？”这话她倒说的是真的。

燕妃沉思良久，又问，“那……和尚璇漪比呢？”

梅香眨了好几下眼睛，最后含含糊糊的笑了几声，似笑非笑的，样子滑稽得很。

她能说什么，说实话又怕主子不高兴，说假话吧，一下子就被拆穿了。还是沉默得好。

“问你话你就老实说，我又不会罚你。”

“当真？”

“当真！”燕妃保证道。

梅香咳了两声，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道，“娘娘，其实这话梅香也不好多说，毕竟女为悦己者容，欣赏您的男人是皇上，只要在皇上眼里你是最美的，其他的都不重要。您看呐，虽说璇漪小姐很美很美，可是她不是皇上的女人啊，皇上对她跟对您是不一样的，所以娘娘你您没有必要跟她比。而且娘娘您也知道，现在宫里的妃子，就只有您

被皇上宠幸得多，那就说明皇上喜欢您呀，这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去跟璇漪小姐比呢？娘娘您说是不是？”

梅香这个丫头，聪慧过人，品行优良好，当年在府上老妇人就看她是个不可多得有才貌双全的丫鬟，所以一直都重用她，就是考虑着以后燕儿进宫之后将她陪着，也好帮着燕儿多长个心眼。

要说装傻充愣这件事如果干得好，那可是大智若愚，没想就是这么一个丫头。

听她说了一大堆，可就是没有自己要的问题的答案，燕妃摆了摆手也懒得再问了。不过梅香说得对呀，自己干嘛要去在意那个尚璇漪，她又不是皇上的女人，对自己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再说了，自己可是真心爱着皇上，就算哪一天皇后的位置被别人占了去，她也不是那么在意的。只要这辈子，能守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那就足够了，可是皇上，你知道吗？

主仆二人在屋子里聊着天，不着边际的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门外有人来传话，说是李公公来了。燕妃猛的站起身，愣了一会儿便和梅香一起出去。

到了大堂，只见李肃站在正中间，看样子一时等候多时了。燕妃在屋里面一番梳妆打扮，不多不少耽误了一些时间。

“燕飞娘娘。”

“李公公，可是皇上今日要到翠屏宫用晚膳？”燕妃问。

李肃上前一步，笑道，“今儿皇上像是心情好，说晚点批阅完奏折就过来和娘娘一起用膳。”

“谢谢李公公。”

“皇上还说，今日在翠屏宫留宿。”

说完，李肃轻轻甩了一下衣袖，说奴才先行告退，然后便转身离开。燕妃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太高兴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梅香很是开心，伸手在主子眼前晃了好几下，“娘娘，听见了没，皇上今夜要留宿，要留下来呃，娘娘，梅香真为你高兴。”

燕妃抬起头，笑着拉起梅香的手，紧紧的握了握，“嗯。”

“那，我们赶紧叫御膳房准备晚上的食物吧，兴许皇上早早的就过来了呢。”梅香提醒她。

“好，我们这就去。”

轩鸾殿内，龙瑾炀认真批阅奏折，不时的伸手端过杯子喝一口清茶。大概是昨夜有些着了凉，嗓子有些不舒服，总是痒痒的感觉是要咳嗽。咳不出来，不舒服，只得多喝水。

刘裕站在一旁，见他已经喝了很多茶了，小声提醒，“皇上，茶喝太多当心夜里难眠。”

龙瑾炀最后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抬起头来看着他，“刘裕，今晚朕要去翠屏宫。”

“是。”刘裕应道。

“朕说，朕今夜要在翠屏宫留宿。”他再次说了一遍，不知道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刘裕抬眼看了看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龙瑾炀笑道，“好像也有段日子没有临幸燕儿了，也不知她是否想念朕。”

“皇上，这后宫三千，只怕是天天夜夜都思念皇上。”刘裕说。很认真的口吻。

龙瑾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身，从桌前走出去。

“太后不止一次的跟朕说是时该要龙子了，可是怎么办，朕一点都不想要。”

闻言，刘裕走上前去，站在龙瑾炀身后，“皇上，这可是皇室血脉，断不得。”

“可是朕……朕真的不想跟那些女人生。”说着，转过了头，“刘裕，你说说，为什么朕想要的东西，那么近在咫尺的东西，就是得不到？”

“皇上……”刘裕心里叹息，有些心疼眼前这个高大却内心深受煎熬的男子。

龙瑾炀突然苦笑，“或许朕真该放下。延续皇室后代的事，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这是必须要去做的。”

“皇上您能明白，这自然是最好的。”

“行了，朕会有分寸。刘裕，以后朕会多些时间和妃子们在一起，你去给朕安排吧。”

“是，皇上。”

听得这话，刘裕心上的那块大石头像是稳稳的落了地。皇上要是早些能这么想，那该多好。

“现在也不早了，我该去翠屏宫了，总让燕儿等，好像不太好。”说着，龙瑾炀回身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转过身来，“走吧。”

刘裕陪着龙瑾炀到了翠屏宫的时候，燕妃早已把一切都打点好了，并且，换了一件皇上以往最喜欢的粉色纱裙。

梅香正在屋子里摆着红色对烛，打算晚上主子能和皇上能在烛光下度过一个情意绵绵的一晚。正满意与自己的杰作，就听见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于是，赶紧的和燕妃一起出去迎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妃和翠屏宫所有的宫女和太监一起下跪，嘴里异口同声。

“起来吧。”龙瑾炀低下头去看脚边的人儿。待她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她今天的妆容透明艳丽，就像一棵刚从树上飘落的桃花。

她很美的，龙瑾炀这么想着，也就伸手去将他扶起来。

“谢皇上。”燕妃随着他手上的力道，缓缓的站起身来。身后的宫女太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出去，硕大的大堂里，只剩下刘裕和他们两个人。

龙瑾炀转头看着刘裕，“你也下去吧。”

“是。皇上。”

刘裕离开后，龙瑾炀牵起燕妃的手往里面走，脸上有着幽幽的笑意。燕妃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发现几日不见，皇上更加清减了，那刀刻般削尖的下巴，好像又少了些肉。心里莫名的疼了起来。

“燕儿，给朕斟酒。”龙瑾炀在凳子上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很是丰富。

燕妃走过去，拿起小酒壶，“是，皇上，臣妾这就为您斟酒。”

粉色长裙，橘红色的胭脂，再加上微微泛红的双颊，燕妃此刻是异常的美丽。龙瑾炀看着她缓缓倒酒的姿势，心下微动，伸过手去握着她的手，丝滑般的感受……这样的感觉，也不只是那个女人才有的。

“皇上。”燕妃心里有些许荡漾，刚叫了一声，就被龙瑾炀揽过去，让她坐到了大腿上。

“燕儿，今晚……你是故意要诱惑朕的是不是？打扮得这么……香艳可口。”龙瑾炀笑着，将唇凑到了燕妃的耳边。

燕妃手里的动作停了停，放下酒壶，转头看着他，“皇上，取悦您，本就是臣妾该尽的责任，只要您喜欢，臣妾都可以按照您想要的去做。”

龙瑾炀哈哈大笑，端起她刚斟好的酒一饮而尽，“燕儿对朕真是迁就之极，好，朕就是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继续倒酒。”

燕妃见今日龙瑾炀心情确实好，自己也真的取悦了他，心里像是喝了蜜一般。于是，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又去给他斟酒。

“这一杯，你喂朕喝。”龙瑾炀大手紧紧的锁住她的腰，双眼满含欲望的看着她。她明白，他所谓的“喂”是什么意思，于是，娇羞的将杯里的酒倒入口中，然后双臂攀上龙瑾炀的脖子，将唇送到了他的唇边。

酒就这样度到了他的嘴里，她想抽身，可是却被他的紧紧的控制住了嘴唇。

直到她快要不能呼吸了，他才放开她，满眼的满足，说，“燕儿，朕突然想吃别的。”

那语气，暧昧，蛊惑，许多复杂的东西夹杂在一起，令燕妃浑身一颤，可是她知道，他是真的想要了。

“皇上，先吃完饭吧，您看菜都凉了。”她咬着唇，小声的说。

他那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唇边，轻轻的勾勒，然后控制住她纤腰那只手，更加大了力道，“朕不喜欢自己说的话再重复一遍，你不懂吗？”

“臣妾知道了。”

“吻朕，像刚才……朕吻你那样。”他命令道，那眼神，像极了黑夜里带领人们走向堕落的地狱使者。

其实，她是真的一秒钟都舍不得与他分开，于是，也顾不得矜持了。

可是，他突然离开了她的唇，在她满眼愕然的时候，他说，“燕儿，咱们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