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啊,这次在琼州呆这么长时间,不会是被柳姑娘迷住了心吧?哈哈……”一向交好的礼亲王二公子秦竖拍着商韫的肩头意有所指。周围的贵胄子弟们也都会心大笑。
“柳姑娘再美不也没把我们四少留住嘛……我看四少是念想着月如姑娘了才是……”丞相之子,御林军副统领李泽也开口调侃商韫。
商韫只是笑得神秘,两边都不否认,却也不肯定,“女人再美,也不及兄弟重要,不是吗……”
“哈哈……那倒是……”众人大笑,皆一副好兄弟之状,只是不知道这笑中,有几分真心,几分做作。
“还是四少会说话呀……看看这,一下子层次便高了。”秦竖拍着商韫的肩头赞道。
“过奖、过奖……”商韫谦让着。
“太后娘娘到,甄妃娘娘到。”长声唱诺让整个大殿瞬时安静下来。
“臣(臣妾)参见太后娘娘、甄妃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甄妃娘娘万福。”
“平身。”
“谢太后娘娘。”
年老的皇太后由甄妃掺着向前行去。一身正黄宫装,云髻步摇,翠玉珠钿分饰两旁。一身威严之气。而甄妃,这个如今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亦是一身张扬的艳红宫装,琉璃金饰细微地点缀在发边,几缕流商自耳际垂下,明艳而不浮奢,自是一副高贵气质。即使是站在皇太后身边亦没有被压制住,气场不可谓之不强。
皇太后与甄妃刚坐下不久,皇帝便携皇后与众妃入殿。
年宴的场所,自然也是众妃嫔争红斗艳的绝佳场所。皇后身着与皇帝同色的明黄宫装。除了按品级应戴的三十二枝珠钗,并几支温玉翡翠,并未有过多的雕饰。但仅仅哪一个独一无二的凤冠就足以令多少将自己打扮得似活动珠宝行的妃嫔们艳羡、嫉妒的了。
十年来,不知有多少女人使尽了多少手段将取而代之,可,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从后宫到朝廷之上,没有一个女人……即使再受宠……能成功将她从皇后这个宝座上拉下。十年的后宫生活,让这个一国之母如浴火凤凰般涅磐重生直上九天云霄,以俯瞰的姿势注视着一个个,一轮轮在后宫中来来去去的人。国母的大气与磅礴在她的身上尽显无遗。
“臣(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大厅内除了太后之外的众人又一次的拜倒在地。
“平身。”皇帝脚步缓缓向龙椅行去。
“谢皇上。”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吉祥。”走到太后面前,皇帝和皇后一起向端坐在椅子上的皇太后行礼。
“皇儿免礼吧。”太后手向前虚扶了一下便收了回去。
“今个儿过年,君臣同乐。大家放开点别拘束了,陪朕一起过个开开心心的年。”皇帝的兴致明显不错,说完便一杯酒下肚。皇后坐在皇帝身侧细心替皇帝备菜。
见帝后二人其乐融融,底下的众人也便慢慢放开,边欣赏歌舞边品尝佳肴。有大声谈笑敬酒的,有小声拉着家常聊些趣事的。而女宾席也是和谐并进的样子。众位夫人小姐优雅的进著,边小声与旁边的人说着什么。整个大厅一派和乐兴荣之景。皇帝在主位上看见下面的情景满意的点点头,与皇后相视而笑。
“云英啊,这么多年苦了你啊。”皇上看见皇后发鬓中一缕掩藏不住的白发,感叹道。
“皇上严重了,臣妾是自愿的。”皇后,孙云英温婉的一笑,竟皇帝的空酒杯斟满。
“云英,十年了。”明了惶惑为何这样说,皇帝突然有些感慨,“云英,如果,我说如果,十年前没有发生那件事。你,你会愿意进宫来替我执掌后宫吗?”
“皇上怎会突然有此一问,云英已经进宫为皇上执掌后宫了不是吗?”孙云英垂下眼睑,不让人看出她眼底深处藏着的,那抹自嘲和无奈。
“云英,你始终还是怨朕的吧。”听此一言,皇帝又何尝不知曾经一心只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上阵杀敌的这个女孩始终未曾心甘情愿地被这华丽的牢笼锁住。
“秦略,都十年了。现在提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孙云英直视眼前的天子,“还有意义吗?”嘴角隐隐的冷笑直直刺入明宣帝的心底。他略带狼狈的移开眼。
“还是说,秦略你准备换了皇后给我自由了?”眉尖轻轻一挑,孙云英自顾斟酒,一饮而尽,不想再去纠缠,也不愿再让这个天子继续难堪下去。
十年前的纠缠让她付出了十年的青春。现在再去翻旧账,算清谁欠谁又有什么意义呢?谁能将她这十年的青春给补回来?谁能还她一个最好的姐妹?谁能呢?呵呵,谁都不能!
帝后席上一阵沉默,也似乎没有人愿意再去打破这个沉默。而一旁的甄妃却是将帝后的互动一丝不漏的看在眼里。她虽然不知道帝后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不过,就刚刚那一幕也足以证明帝后并不如寻常所见到的那样恩爱缱绻。
甄妃轻啜了一口酒,嘴角泛上隐隐的笑,或许,这正是她的机会。眼中精芒闪过,甄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情大好。
“儿臣祝父皇母后新的一年身体安康,福禄双至。祝我大明国泰民安,日益富强。万岁万岁万万岁。”以大皇子为首的皇子皇女们轮流伤钱敬酒打破了帝后席诡异的沉默。帝后二人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愉快的接受了敬酒。整个宴上又是一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合家欢之景。
一时间,互相敬酒的、恭祝的人络绎不绝。商家四兄弟自然也在其中之列。四个风格各异的男子齐步上前,顿时成为一道风景墙。
“哈哈……好好好。”皇帝看着底下四个青年才俊心情大好。“皇后啊,你看他们商家兄弟格格都是人才啊。”
“是呀,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望皇上能成全。”皇后顺势接过话。
“哦?皇后请说。”皇帝抚须询问。
“臣妾想为朝阳招个好驸马。”皇后笑了笑,目光落到龙座下的商家四位弟兄身上。
且说这商家四兄弟商遂与商泽已有妻妾,自然是不能尚公主的。不过若是公主真看上他们中的一位了,那就只好正妻下堂做妾为公主腾出正室之位了。再者还有商离和商韫两个至今未婚娶的白金单身汉在,故应该成为主要被挑选对象了。
一时,大少、二少置身事外,心中暗笑。商离那小资从没把女子放在眼里过,而商韫那小子风流满天下,不知眼里装了多少女子。这会要尚公主了,看他们怎么办。“哦,好呀。咱们的朝阳也大了,是该为她找个好额驸了。不知可有让皇后中意的小伙子呢?”皇帝看似询问却让大臣们都看出了名目。这公主招额驸早不提晚不提却偏偏在商家四兄弟祝酒的时候提,偏偏商家又正好有两个单身的人中之龙。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得嘛。只是不知帝后二人是看中哪一位了。
席上的大臣福晋们都在私底下暗自揣测,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五一不为这份恩赐为何不落在自家而暗自叹气。却不料,这对商家兄弟来说确实躲之不及的事情。若不是在这酒宴大庭广众之下,保准四个人都溜得比兔子还快。
“臣妾觉得本朝优秀公子实在是不少,看这商家就一下子出了四个。真真是好福气呀。”皇后对商家四位少爷的喜爱溢于言表。
“那可是,皇后有所不知。这京城内外的小姐们个个都想嫁给他们呢。这四个小子呀,可是众多千金小姐心目中的‘优秀郎君’呢。”
“哦?竟然这样抢手?那臣妾可霸道的想替咱们家朝阳先定下一个,不知皇上可允了臣妾?”
皇上皇后联手唱着双簧,你来我往的终于表明了他们的真正目的……招商家公子做他们的乘龙快婿。
“哈哈,朕倒是可以允了。不过皇后还要问问定下的那个同不同意呐。”皇上抚须,目光落在了商离身上。
“启禀皇上娘娘,臣妾有一请求望皇上娘娘成全。”就在这时,商家老大商遂突然开口。
“爱卿请讲。”
“臣三弟商离与抚鹰将军之遗女柴若霜小姐情投意合,奈何家父家母常年在外,难以为三弟去下聘礼。还请皇上一旨早日成全了我三弟和柴小姐这对有情人儿。”商遂边说边向女席深深的望了一眼。
“哦?还有这等有情人儿未被成全?柴达的女儿若霜,来上来给朕瞧瞧。”皇帝皇后对视一眼,心中慢慢盘算着。
“奴家柴氏若霜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只见一个红山似火的女子从侧席中走向大殿,举止大方不扭捏,颇有巾帼风范。
“这就是柴将军的女儿了吧。来,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皇后看着柴若霜点了点头,“不愧是柴达的女儿,虎父无犬女。这小小年纪已有巾帼大将之风,皇上您看呢。”
“嗯,听说柴达可是将他这个女儿当儿子在养,还只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把她带到战场上历练了。”
淡淡的听着帝后的评价,柴若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既不理会商遂投来的暗示,也不顾周围人或羡或妒的目光。垂下的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其实,像若霜这样没有权势依附的“功臣。”遗孤能被邀请参加国宴是很少的。即使曾经有过无上的权势,在死后若与朝堂之上再无与之关联紧密的“自家人。”,那么那些遗孀、遗孤们在这个斗争残酷的地方也只有被渐渐淡忘冷却掉。
或许是出于对柴将军生前战功赫赫的敬意。鄂毕每年都会记得柴家的这么个孤女,毕竟现在柴家上下皆为老弱妇孺,鄂公公不免想多加照顾。而商家四兄弟也是少有仍与柴若霜称兄道弟的人之四。
“皇上皇后过奖了。若霜不过是好动而已,上战场一事实属巧合。”不卑不亢,人如其名的冷淡。
其实,这位将军之女原本也是个火爆的脾性,但自从其父逝世,这几年看尽人情冷暖,尝遍世态炎凉之后,性子也慢慢冷了下来。
“哈哈……看这还谦虚着呢。本宫就喜欢这种爽朗不扭捏的姑娘。不自大自骄自傲,识大体懂进退。若是谁能娶到这样的姑娘,那真是她的福气哪。”皇后说笑着招手让若霜上前。
“这福分不是被商家三小子占去了嘛。”皇上接过皇后的话,“商离,朕问你是真的想娶柴丫头为妻吗?”
大厅内一片御静,众人都望着沉默着没有表情的商离,和同样反应冷淡的柴若霜。若是别的女子,怎可能这样淡定竟然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说起来这两人在这方面还真是挺像的。
“是。”沉默良久之后,商离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声音却丝毫没有与他回答相符的情绪,仍旧是冷漠得没有丝毫语调起伏。
就在众人长吁一口气时,皇帝又接着发问,不过这次被问的人换成了柴若霜,“若霜,你心甘情愿的想嫁给商家那小子吗?”
“皇上,您这是挑拨呀。”还不等若霜开口,商遂就先一步开口埋怨,“若是臣的二弟娶不到夫人,那都要怪是皇上挑拨的。”
“哈哈,商遂,我问的是他们两人,你着急什么呀。莫不是想逼婚不成?那朕可……”
“奴家愿意。”若霜的回答打断了宣弟的话,“哈哈,看来朕这回事枉做了一回坏人呐。”
皇上眼中冒出精光,“既然是桩美事,那朕就成全了这对小儿女。皇后,你说呢?”
“这二人郎才女貌,两情相悦。当然臣妾是欢喜的。只是看到他们哪,臣妾就想起咱们朝阳,也和若霜一般大啊,唉……”皇后扶了扶髻头,画外音昭然若揭。
“臣以为皇后不必为朝阳公主伤神,臣有两全其美之法。”突然,久未出声的商韫上前一步。
他的话也大大激起了众人的好奇,皇帝皇后更是兴味盎然,心中也难免因为商韫的话有了些期待。
“哦?说来给本宫听听。何来两全之法?”皇后开口问道。
“臣以为丞相之子,御林军副统李泽年少有为,是京都有名的青年才俊,长相也是一表人才,为人谦和不失为公主良婿。娘娘以为呢?”听了商韫的话有人欢喜有人愁,皇帝在心中暗骂,这个臭小子朕还以为你要自荐呢。
“嗯。本宫见过这个小子。确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皇后点点头。
“臣也这么认为。臣还以为右将军刘统年纪轻轻却战功显赫,为我朝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也不失为一公主良婿。”商韫趁势乘胜追击,把目标从他身上转移到京都各个青年才俊的身上。
“恩,刘将军是我朝不可或缺的一员虎将呐。”皇后也兴致高昂的与商韫讨论了起来。
“可是……。”商韫话音一转,显出犹豫的样子。
“可是什么?”皇后果然追问道。
“可是刘将军曾在两年前曾在众人面前与臣约定过在五年之内均不可嫁娶。若谁违背则为无信之徒将受到众人唾弃,永世不能与他人结交。若是尚了公主……”商狐狸狡猾的真面目总算露了出来。
“哎呀,这婚姻大事岂能这样玩笑戏说得算的呢?你们年轻不懂好玩乐,朕说了,你们这不算什么弃信之徒,少时玩笑岂可当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万人之上的皇帝还怕谁不成,皇帝豪迈的挥挥手径直下了定论。
“恕臣难以从命。”商韫掀开长袍下摆单脚跪地,“臣以为人之立信非可因年少便可作玩笑之语为自己背信弃义找借口。若世上皆为玩笑之语,那臣斗胆想问‘信’在何处?”又以何与人相交?皇上是将刘将军与臣置于不义之地。恕臣难以从命。”商韫大胆将皇帝一军。
“嗯。皇上,臣妾也认为商韫小子说的在理。人之立信不应该以年龄作为是否可靠的依据。这立信之事如同婚姻之事一样都是大事,不能草率便决定或是说一个玩笑就能过的。有些不该立的信呐,就不能仗着年轻气盛什么约想立都能立的。皇上以为呢?”皇后一席话明褒暗贬的说商韫行事太过轻率,既缓解了皇帝的尴尬,又表明了自己的不满,用意之明确……正是商韫小子,本宫无论如何要招你为婿!
“嗯,还是皇后明理。朕今天真是上了一课啊。”温存地想拍拍皇后的手,却因皇后手腕巧妙的一转而落空。
“皇上过奖了。”皇后淡淡的笑,表情是一片温存。
“皇后娘娘说的对。臣定谨记娘娘的教导。以后不再做此番轻率之事。臣以为公主婚事应该更为慎重的考虑。不能像臣一样轻率的做了决定一面日后像臣一样后悔就来不及了。”
“臣以为四弟说的极是。普天之下俊才众多。皇上、娘娘应慎重为公主择一佳婿。”久不言语的商家老二商择出言帮着自家兄弟。
“望皇上、娘娘慎重考虑。”一批亦不愿做“乘龙快婿。”的青年才俊怕商韫再把他们也拖下水。赶忙趁机进言。
“公主还小呢,自然是需要慎重挑选的。今个儿我们这跟前不正有一对良人美眷吗,臣妾越攒,催一下皇上和娘娘快给人家小俩口定下个大吉的日子。大家可都等着喝喜酒呢,不是?”甄妃抿嘴轻笑,一双琉璃眼珠含娇带媚。
“哈哈,那是当然。鄂毕,今年有哪些个好日子呀?”
帝后和众人随着鄂毕报的日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自己的意见。最后终于选好三月十八为商离和柴若霜的大喜之日后,商家四兄弟便返回桌边,看其他的人陆续向皇帝和皇后敬酒。
“五年不嫁娶?”商遂夹了一筷子翠仙夏耕慢斯条理的说,“四弟,你这若是遇见了着意的姑娘可是自己吃亏啊。”
“多谢大哥关心。小弟这不还没遇到嘛。三年而已,又不长,不是吗?”商韫说的意味深长,“现下还是恭祝三哥即将喜得美眷。狐狸般细长的眼中满是调侃。
“韫,你欠我一回。”仍旧端着没有表情的冷面孔。,商离只轻飘飘的一句便让那细长的媚眼瞬间瞪圆了。
“这……三哥,这次又不是我卖的你。为什么又是我呀。三哥……”哭丧着一张脸,我们人见人爱的商四少满脸的委屈。
“呵呵……韫哪,那你的意思是?”听商韫这么一说,商遂、商择皆不怀好意的盯着这个最小也是最滑溜的小弟。
看这架势,只要他再说错一句,恐怕这三个哥哥是得联合起来收拾他了。商韫连忙见风使舵的转口说:“我是说为哥哥们效劳那自然是小弟义不容辞的呢,能帮到哥哥们小弟真的不胜荣幸啊。”
“哈哈……”故意无视商韫口不对心的模样,商择毫无同情心的拍了拍商韫的肩头:“乖弟弟,哥哥还真有事得找你帮忙。本是怕麻烦你了。不过既然你这么热心,那做哥哥的若是不满足你的‘不胜荣幸’还真是说不过去呢。回家我就把东西拿给你。”
“二哥……。”就知道这群人只会趁火打劫,哪有一点儿兄弟情义啊。商韫腹谤地偷偷瞪了商离一眼(商韫小子难得也有怕的人呀……),这个哥哥就喜欢算计他。转而哀怨地盯着商择,“二哥,你知道的。弟弟最近很忙很忙很忙的啊。”
在这群哥哥面前,风度翩翩的少年佳公子立马变成了哀怨的小狗,委屈地呜呜摇着尾巴讨好主人。
“恩恩,二哥知道。四弟能力一向是超强的。放心,二哥给你的不是难事,对四弟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难得能有机会抓住这个滑得比什么样的弟弟,不好好“剥削。”“剥削。”怎么能行。
举手之劳。商韫的心彻底的凉了。上一次二哥跟他说这个词后,他在荒山里呆了半年才完成这个“举手之劳。”,上上次是边疆大漠,上上上次是苗族瘴气丛林,再上上上次……每次不让他死去活来二哥就绝不罢休呀。
“大黑,趁最近连家人员出入繁多,人多事杂。咱们把宫主交代的差事给办了吧。这样就能早日回到我的美人怀里了。美人儿呀,是不是想公子了呀?”正躺在美人儿怀中舒服的接受美艳侍妾服侍的地留白边与美人嬉闹边向桌旁那正襟危坐独自喝着闷酒的黑影说道。
“天堂三十六名精英已有超过半数人失败而归。地堂五十余名探子竟无一人被成功安插到连府内部。这回连府是玩真的了。”挥手将一旁服侍的侍妾都赶了出去,地留白难得正经的说。
“不难,宫主也不会交给我们去做了。”天易黑瞥了地留白一眼,“二白,你也有认为完不成任务的时候?”
“切,大黑。你什么时候见我地堂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英俊潇洒风流智慧聪明绝顶英明神武文武双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地堂堂主地留白有完不成任务的时候?”显然没抵抗住天易黑的这么一刺激,地留白马上变得斗志高昂信心百倍。
“臭屁。”天易黑的两个字更以概括地留白现在的状况。
“哼,是臭屁还是香屁大黑你就等着看吧。十日之内,我地堂若不能完成任务,地留白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劈手夺过天易黑手中的酒瓶,将瓶中酒悉数倒入肚中,地留白衣袖一展便跃窗而出直奔地堂总部去布置任务了。
天易黑耸耸肩,那小子这样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拿这个起誓,一点儿也不负责。起身回天堂将众人召集起来开始分配任务。
“风一、雨一听令。”
“属下在。”
“明日你二人随我潜入连府,主要负责连菱袖身边的人。”
“是。”
“孙军师。”
“属下在。”
“剩下的人全交给你,明日在刺杀之前给我安排妥当。”
“是。属下遵命。”
“记住,明日天堂这一行动只能胜不能败。听见没有?”坐在主位上的天易黑看着堂下天堂的精英们沉声说道。
“属下明白。”整个大堂听见齐声的回答。
“好,各位都下去准备吧。”挥退众人,天易黑沉坐在主位上思索究竟连菱袖身边哪路高手竟让他半数精英铩羽而归。更让人难以捉摸的是,这么多次交手竟无一人看到那人长相。甚至连他从哪儿冒出的都没有看到过。这样一个对手,实在是够有挑战性的。
“堂主。”安静了良久的大堂突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
“孙军师,你还在?”天易黑思绪被打断,抬眼发现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只除了他的军师孙先生还站在大厅,眉目间有些担忧的情绪。
“堂主,天堂排名后二十六名精英在前几次行动中悉数败于同一人手下。无论是一对一还是多人围攻,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属下唯恐明日天堂倾巢而出也不一定能完成任务。而且……。”孙军师略微沉吟。
“而且什么?”天易黑问。
“而且,很有可能会暴露天堂的实力。如果这样……将是不可预测的后果呀。”
“孙军师,你想的这些我都想过。我问你,天下有几人能接得住我和留白的合击?”
“这……。”孙军师在脑海中搜索挑选,“据属下所知,恐怕不超过10人。”
“那明天只需由我和留白缠住那名武功据说深不可测的那个神秘人。我们只要杀了连菱袖就算完成任务了不是吗。难道我天堂的精英连这么小小的一个任务都无法完成了吗?”天易黑扬起嘴角,眼中是志在必得的决心与信心。
“还是堂主想得周到。属下自愧不如。不过难得又能看到您和天堂堂主合力出击了。上一次看到还是在几年前呀。”孙军师抚须。上一次看到两位堂主合力出击还是在灭岐山青门的时候。那样恐怖的配合,真是叫人惊叹两人的默契。
“呵呵,孙军师,你只是低估了我们对这次行动的重视和必胜的决心。天堂自成立以来还没有过倾巢出动只为去对付一个毫无武功傍身的小丫头呢。”天易黑的眼睛有着一股子莫测的烟雾。
“是呀,宫主这次为何……?”孙军师亦是好奇。
“宫主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便是了。与其问这么多为什么,不如多问一下自己怎么做才能完成宫主交代的任务。”天易黑淡淡地警告,“军师是聪明人,就不需要本座多说了吧。”
“属下知罪。谢堂主提点。”孙军师猛然一惊,自知失言,连忙躬身谢罪,暗怪自己一时太过好奇失了分寸。竟然忘了宫中规矩。
“明天的事情很重要,你先下去准备吧。”挥手让孙军师退下,天易黑身体放松向后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说:“出来吧。”
“唉,怎么又叫你发现了呢。真不好玩。”之间一白影不知从何处“飘。”进了大堂。
“我说大黑,你每次就不能多配合我一下吗?每次都这样,可真是伤二白我的心呀。我这颗脆弱的小心肝哟,每次都被……”不错,能这么随意的“飘。”进天堂的白影也只能是我们这位顽童习性的地堂堂主地留白了。
“闭嘴。”天易黑的语气满是不耐,没有丝毫的好态度。
“啊……你……你……你竟然……。”地留白听到天易黑的呵斥,一手做捧心状,一手惊颤颤的指着天易黑,像被相公抛弃了的弃妇一样的颤抖着,“你竟然叫我闭嘴?叫我闭嘴?”整个受委屈小媳妇模样。
“等着我再把你丢出去吗?”天易黑丝毫不为之所动,淡淡地威胁着。
“哼,你要是敢把我扔出去,明天就没人帮你一起缠住那个神秘人了。”地留白一副“我知道你不敢。你快求我,你求我啊。”的欠扁表情。
“不需要。”瞥了地留白一眼,天易黑毫不受威胁。
“嗯?你想干什么?”
“那样说,只是为了安弟兄们的心。那个人,我要自己去会上一会。”显然那个武功高强的神秘人大大的引起了天易黑的兴趣,竟然让他这么多精英铩羽而归,真是很想早点会会呀。
“木欣,都安排好了吗?”
连府书房,菱袖看着手中整理出来的资料,问刚进门的木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