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觉得是不甘心,但还是去了一个小药铺,跟那些的师傅大概说了一下吴素元的症状,抓了几服药,给吴素元服了下去,这吴素元才稍稍感到舒服了些。
“大哥,这小女娃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了…”那个跟班小混混在吴素元喝早最后一碗汤药之后,用力拽过吴素元,在她小胳膊和额头上粗鲁的摸了一下,感觉起来是不烫了,心想大概是没病了吧。
“这可不得好,狗娘养的,费了老子我不少钱呢,这小祖宗,可得好生找个肥水多的下家,不好好捞一笔,可对不起老子的药钱。”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一脸郁闷的倒在了床上。
“大哥,你且好生睡着,那个王员外家的管家虽然烦人但是他说的也是在理,那小姑娘要是卖作侍婢确实是糟蹋了,咱要是能找到个收童养媳的…那可就是两倍的价钱啊…”那个混混小跟班说的眼里都闪着光,估计都能心馋到掉哈喇子了。
“当真?!要真是你说的这般爽…倒也没辜负了那些药钱…得了…老子困了…明儿再说…把那小祖宗给我绑牢了…她要是跑了…我就打断你的狗腿!”那个被叫做大哥的侧躺在床上,冷眼狠狠地瞪了小混混还有吴素元一眼。
“是是是,大哥请放心。”说完,小混混跟班更是狗腿地将吴素元的双手和双脚绑的更紧了,为了防止吴素元到了半夜忘记了自己答应过什么,胡乱地叫喊,那就麻烦了。
所以,在给幼小的吴素元使劲打了几个结之后,又恶狠狠地补了句,“小女娃,你识趣的,就给爷安生点,否则惹了大哥生气,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说完,那个跟班小混混,便翻身上床,很快也就打呼噜睡了过去。
吴素元在坚硬的地板上挪动了几下,也试着用手挣扎了几下,奈何也是无济于事,吴素元知道,逃跑实在是一件不可行的事。
好在这两个老混蛋,还在旁边放了一席被子,吴素元虚虚地躺了下来,抬头正好看见了,窗外的月亮很柔和地洒了下来。
小孩子,对于月亮这么美好的东西都是很喜欢的,吴素元记得以前听过很多关于月亮的传说,都是从府上的丫鬟那里听来的,也不知道青儿他们现在好吗?
每逢中秋,和父亲还有娘亲,大哥二哥,一群人在月下畅饮,吟诗,一派欢乐的光景还历历在目呢?现在却不知道父亲和大哥为何不来找寻他们,自己也与二哥和娘亲分散了。
自己孤苦伶仃地一个人在异乡望着这轮月亮,以前,教书先生总说,等到月亮变圆的时候,就是普天之下,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
现在,吴素元,看着这月亮圆的倒是挺美满,倒是人不圆满了,看来教书先生的话,果然不能尽信。
而二哥和娘亲现在过得好吗?找不到自己一定很焦急,他们是不是也在这片月亮底下啊,吴素元是第一次恨不得一夜之间长大,才能有力量反抗这两个坏蛋。想着想着,吴素元竟然也在这陌生的环境下睡着了。
而另一边,吴谨言看着自己的母亲不但病情也不见好转,反而好像更加严重了,有时候还将吴谨言认成吴砚言。
有时候,看着自己的母亲拿着吴素元以前最爱玩的纸鸢,一个人在屋外自言自语,吴谨言,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吴谨言心想去请大夫这一条路是行不通了,初来到这个小地方,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对咯,那天,给元儿看病开药的老人家倒是个面目慈善的医者,带着自己的娘亲过去,倒是比较安心几分。
“娘亲,咱们带着元儿,去集市上走一走吧?您也知道,元儿她啊,是最喜欢热闹的。”吴谨言,轻轻地扶起自己的母亲,他知道若是执意劝说自己母亲去看病只会是适得其反,还是顺着母亲现有的思维,编这通心酸的瞎话吧。
“好啊好啊,我们元儿素来最喜闹了,来,元儿,咱们和哥哥一起去市上玩,好吗?买元儿最喜欢吃的马蹄糕。”吴夫人满脸欢欣地对着空气讲话,看得吴谨言心里好生不是滋味。
吴夫人选择性地过滤掉很多记忆,也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到了一个荒落的小院,也不记得吴家的人是不是在被官府追捕着,所以对于去人多的地方,也没有以前那么敏感,烦的倒是吴谨言了,也不知道母亲这样只记得一些自己愿意记得的事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吴谨言给母亲披了件衣裳之后,两人便往集市上走去了。
一路上母亲倒是表现得很兴奋,除了会对着自己假想出来的“吴素元”讲话之外,其他的还是没有什么异样的,吴谨言凭着那天的记忆,找到了那位大夫的医馆。
今天倒是相对那天冷清了些,吴谨言看到那位老先生在石桌旁边捣药,赶忙牵着母亲迎了上去。
“小生周木拜见前辈。”吴谨言双手作揖向那位老先生行了个礼。
“哦,,,不必多礼。”本来坐着的老先生闻声站了起来,“你,,,好生眼熟啊,你不是前几日方才来过,老朽还记得,你身边跟着个精灵的小女娃。”老先生还在努力回想着。
“,,老先生真是好记性,每天就诊这么多人,还能认出小生来。实不相瞒,小生今日来此的目的,也是与我家的小妹妹有关。”吴谨言也是不愿细想那日的种种。
“哦?!可是那日我开的药方未起作用,那小女娃尚未痊愈。”所谓医者父母心,老先生一向最紧张自己的病人。
“,,,这倒不是,”吴谨言低头叹了口气,“老先生,这回我想带来让您瞧瞧的是我的家母,娘亲,您快过来。”吴谨言喊了喊在不远处的吴夫人。
“来,元儿,你哥哥喊我们过去了,别再玩了,一会你谨儿哥哥可该跟你置气了。”吴夫人一边朝着吴谨言走过来,一边对着空气说话。
“夫人这可是犯了痴傻症?!”老先生行医多年,瞧着这样子,倒也能猜出了个七八分。
“正是前辈您所想的,小生就实话跟您说了,那日我与小妹来到市镇,因为我的疏忽,小妹与我们走散了,,至今,,至今都尚未找到,家母得知了这个消息,当场便昏厥过去了,第二天早起,便是这个样子了,,。”吴谨言望着自己的母亲,悔恨不已。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没有见着那个小女娃呢,甚是可惜啊,那个丫头看起来可是很有慧根的模样,冀北倒也不是什么大地方,若是仔细寻找应该是能找着的,怕是怕,别落到了人贩子的手里。”老先生也为这一家苦命人家的遭遇感到叹惋。
“前辈,您方才说什么?人贩子?”吴谨言紧张地追问。
“你可能有所不知,像我们这样的小地方,若是收成不好的时候,大家都图口饭吃,倒是有人会生了这样的歹念,只愿菩萨保佑,那小女娃只是走散了而已。
吴谨言这样从小便在府上长大的人,又是在阖门这样的安宁祥和之地,倒是未曾听过这样的事情。
“那,,,那可如何是好啊?”吴谨言可是头一回碰到这一档子事,自己的妹妹若是落入那些歹人的手里,指不定会怎么样呢,吴谨言真是越想越心焦,思之恐极。
“这样,若是你们信得过老朽的话,若是你的小妹妹还在冀北的话,倒是有一个法子。”老先生沉思了一会说道。
“还请前辈相助。”吴谨言当然是觉得在这陌生的异乡,能得到别人的慷慨相助是件不容易的事,自然是感激都来不及的。
“老朽在冀北待了大半辈子,这镇上的人我几乎都认识了,那日我虽只见了那小女娃一面,但是倒是留下了挺深刻的印象的,老朽闲来无事也鼓捣些丹青笔墨,将她的画像画下来,以后来寻医问诊的人,他们倒也是会卖老朽个面子,也能仔细留意着,小兄弟,你看这法子如何。” 那位老先生说着便桌子的底下拿出了笔墨纸砚来。
“极好,极好,想不好老先生不仅医术高明,还有一颗菩萨心肠。”吴谨言自然是感激涕零。
“哎,过奖了过奖了,医者父母心,况且,小兄弟,你不正是为了你的母亲的疾病才来找老朽的吗?实话说,夫人的病是心病,心结未解,这病是好不全的,而夫人的心结正是在你家的小妹妹身上,早日找到你的小妹,方能让你的母亲早日康复。”老先生,一边说着,一边执笔小心仔细地描绘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画好了。
“小兄弟,你姑且来看看,画得如何?”老先生轻轻将为散开的墨迹吹开。
“像!真像!想不到老前辈只见过我家小妹一面,便能勾勒得如此惟妙惟肖,真乃世外高人也,小生好生佩服,晚辈替周家上下谢过老先生。”虽然想说的是吴家,但是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机,不是每个人都像老先生这样的善良,所以还是不便暴露真实身份,只是很真诚地向老先生行了一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