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生活比较单调,一句话、一件事老师不知道要重复地对学生说多少次。为了学生的安全、为了他们的学习成绩的提升、为了他们彼此之间的和睦相处,老师都要想到、说到、做到。
人们天天见面、天天有话说。
阿红在收拾完了办公室后,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说:“昨天晚上,我看了一本本书,书名叫《人生畅想曲》,都是作者的单篇短文,写得不错。虽然这样的书现在拥有的读者不是很多,但我觉得人还是应该有理想、有抱负的。这样的理想抱负从小就应该培养,不应该张口闭口总是成绩高低的。”
正在批改作业的阿娇停下手中的笔接茬说:“是啊,现在的人就是缺少理想、缺少抱负,哪像我们那个时代,每个人都胸怀一股热情、一种抱负,现在人们的确缺少一种信念、缺少理想抱负。”
阿红又说:“现在做什么都得托人、花钱,就是你有理想也不会轻易地让你实现。
我这人一向很有自知自明,没有撑腰的官员做后台老板,也没有聪明的才智和伶牙俐齿,更没有与人交际的溜须拍马的本能,我的一切都是凭着我的所能获得的。因为这些,我才一老朴实地竭尽全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虽说功劳咱没有,可是苦劳还是沾一点吧。但是,现在人哪一个不这样,捧着‘铁饭碗’,看着碗里的饭,还埋怨着给他饭的人,说三道四;吃着碗里的饭,还在糊弄给他饭碗的人。”
阿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我在学校工作了近20年,这20来年,人们的思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人们从精神走到了物资。过去,我们参加工作,根本就没有人谈论这个活爱干,那个活不爱干的,只要有活,大家就有了干劲,现在不是这个工作不好,就是那个不爱干的,挑肥拣瘦,要不就先讲价钱。”
“是啊,过去学校老师根本就很少有文凭,但是他们教生有方、热情高涨、工作刻苦,现在人们的文凭高了,可是管教学生的技能却低了。我们中间也有的人批评学生时,不是所谓像妈妈的感觉用温柔的语气,而都是用那种嚎叫的语气去说,不,不是说,而是训人的语气。你说一个几岁的孩子犯得着你用那么大的力气去说吗?爷爷奶奶在孙子的面前总是显得低三下四,虽然有点太溺爱了,也许长大了,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可是,你用老虎的威风、野狼嚎的语气对一个几岁的孩子说话就一定管用吗?不见得,也许是适得其反。”
“我小心翼翼地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尽可能和孩子们打成一片,我教过的许多学生至今见到我还是热情洋溢地打招呼,现在五年级学生,在他们一年级的时候,我给他们上过卫生课,其中的内容现在孩子们还记得,见到我仍然学说我当时的话语。我觉得孩子的天性就是好动,一旦他不动了,也许他就有身体上不自在的地方了。尽管我小心翼翼地和学生共享学习的快乐,但是,不如人意的地方任何人也避免补了,还是遭到个别学生家长的非议。”
“学校每个期末都要进行学生、家长测评,给所有任课教师评分,就拿学生的测评票来评价老师的工作情况。有的学生可能因为在课堂上淘气、不守纪律,遭到老师的批评,这样的学生对老师的评价肯定是不好的。我们有些教师一学期的工作就因为这张纸而落得不得人心的恶名,你说现在这个出力不讨好的工作,真正能够理解的人到底能有多少呢?”
“按理说,教师这个行业还算不错的,没有风吹雨淋的,也不至于下岗待业,可是学生可真的不好摆弄,说浅了,不起作用,说深了,不愿意。现在的孩子还会翻白眼呢,你一说,他就用白眼翻弄你,对你不满意。有一次,我找一个学生的妈妈来学校,向她反映孩子的情况。一说到她的孩子不好的地方,就用眼睛翻弄我,孩子这样也是受父母影响的。咳,真的。怪不得现在人都不爱当老师,多难啊!”
“其实,很多现象是人为造成的。就拿我们评职称来说,看的是文凭、业绩,什么省市论文、优秀教师等等,你说这活儿,谁少干了,哪一个考评不是优秀啊?你说高职称的人是多上一节课还是比谁的文章写得好啊?都是在报纸上抄几句、杂志上整来几句汇编成自己的论文。高职称的人不一定课就比我们上的好,理论就比我们高多少,我看有的人还不如我呢。”
“你不管他怎么不如你,可是钱就是比你多。你没有地方讲理啊。我有一个同学,在水厂上班,他10多年前和我说过这样的事情,他的这个厂承包给了一个法国公司,就是老板是老外,干活的还是我们中国工人。人家到了年终,不评什么先进、劳模,不都是场内工人吗,干的一样活。所以,在年终,他们就采取抓阄的公平形式来得到奖励,奖品有电视机、洗衣机、冰箱等等,谁抓住就给谁,那就看你的手气了。我觉得这样的奖励还是很公平合理的。”
“其实,外国人的管理方法有很多是值得学习的。你刚才说的就很好,我们都是上那么多的课,干的都是一样的工作,可是,我自从走进学校的大门就没有享受过先进劳模的待遇。要都是凭着本事谁怕谁啊?可是就怕有拉关系的,要是有领导出面,恐怕我的优势就全没了。”
这时老海走进了办公室,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看起来,这是一本《当代工人》杂志。这本杂志还是不错的,老海经常阅读它来打发时间。现在上网的人多了,看书的人并不多。看书的时代让老海已经翻过去了。他曾经也是书迷,四大名著、林海雪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春之歌等老海也都拜读过。现在他没有时间再拿起长篇小说、废寝忘食地阅读了,他只能过目欣赏一些短篇文章。
阿红和阿娇的议论还在继续。
阿红说:“我现在有一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阿娇问:“什么事情让你百思不得其解呢?”
阿红看看老海,老海还在低头看书,并没有注意听她们在说什么。
阿红说:“就拿老海来说吧,本来是学习英语专业的,非得让他做体育老师,还教过健康课、思品课等,你说这不是人才浪费吗?”
老海一听在说自己,就把眼睛从《当代工人》杂志中移开,看了看她们俩说:“别拿我说事。我这个人一向听党的话,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要给钱就行,不就这点事嘛。”
阿娇很同情地说:“是啊,咱们不就是为了这点工资养家糊口吗,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把钱赚回家。老海现在也没有什么负担,不教正课更好,省多少心啊!你看我们,每天划勾、划叉得用去多少时间?你看,你看,这道题昨天我讲完了以后,让学生做的,还有错的。真气人!”
阿红说:“对错倒是正常。关键是有的学生怎么指点也不开窍,但玩起来花样还很多,没有老实的时候。”
是啊,在教育战线上工作的人的确是很不容易,要想把一个无知孩子的大脑装满知识,老师的心血是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