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和你一起睡。”心儿气的要命:“还有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再说我像娘们了,小心我揍的你满地找牙。”
“不过同睡一张床而已,你看你扭扭捏捏。难不成你真是女孩儿?如果你真的是女孩儿,那就不要睡一张床了,男女授受不亲,你去旁边那间睡吧。”
“谁说我是女孩儿了?”
心儿气的要命,明明是他有分桃癖嘛,怎么说着说着他倒怀疑自己的性别了?睡一起就睡,谁怕谁?
想到这,她一把推开慕安知的身子。“我告诉你我可是纯爷们,纯的,我喜欢的是姑娘,我以后可是要娶媳妇的,你少赖我是女孩,不就是睡一起嘛,往里面进去点,我可要睡觉了!”
“你去里面,我要睡在外面。”
“我一向是睡外面的,这是我的习惯。”心儿反抗。
“那就从现在开始,把你的习惯改成睡里面。”
“我不改……我就要睡外面,万一你睡相不好,我还能往外面挪挪。”可不是嘛,要是睡里面,连挪的地方都没有。
“放心吧,我睡相一向很好,如果万一有什么事的话,我也可以保护你。”他说,“睡到里面去。”
恶心的让心儿几乎夺门而逃,不过,她没有逃,因为即便要逃也是慕安知逃,说好的床给她住的。
最后心儿极不太情愿地睡到里面去了。
她宛若心可是个爷们,纯爷们,要他一个娘娘腔保护?笑话!
心儿一躺倒床上,就拼命的往墙边挤,就跟边上躺着个鬼似的,死活想要避开他。
慕安知说:“你这么拼命往里挤是想把自己变成壁挂吗?还是你像个姑娘家似的怕羞?”
“关你什么事。”心儿很不高兴地说:“不准再说我像姑娘家了,再说的话我可要怒了,还有,你最好离我远点,不要紧贴着我睡,我的睡相可不好,要是半夜抡起拳头捶你,你可不要怪我事先没有警告你。”
说完她一握拳头,翻了个身,脸紧贴着墙,屁股对着他。
往里挤,再往里挤挤,整个身子跟床成90°紧贴在墙上。
嗯,这样安全点。
忽然,一条手臂横了过来,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吓得她浑身一抖,大叫:“你要干嘛!”
慕安知从胳膊摸到心儿的手腕:“想看看你睡的舒不舒服,不过你躺的这么痛苦,能睡得着?”
心儿用力甩开他的手:“我高兴睡成这样你管的着嘛,我警告你,不要再动手动脚,否则,我一脚把你踹下床去。”
“你多想了,大家都是男人,你也知道,男人睡觉多少有点小怪癖,再说了,我只对女人感兴趣,对你我可是连半分兴趣都没有。”说完,他悄悄地靠近了她一些。
“真的?”
心儿就是单纯,一听这话,马上翻转过身子,扑扇着大眼睛,一脸认真的说:“真的吗?”
慕安知点头。
接下来心儿好死不死地说了句:“可大家都说你有分桃癖啊!”
“你……”
慕安知默了!
半天,他很认真地说:“重申一遍,本太子真的只对女人感兴趣。”
心儿一拍他的肩膀,大有我同意你的架势:“我跟你一样。”
她一向是个简单的人嘛,慕安知发誓说只对女人感兴趣,她马上就信了,嘴里打了个呵欠,“好了好,不早了,睡了,晚安太子。”
反正她想好了,他要是真敢对她毛手毛脚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客气的,她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打起人来也是虎虎生风,越想心儿越觉得放心,最后她将眼一闭将腿一伸,安心地睡去了。
而慕安知呢?
他有点纠结,他想如果一开始就动手动脚的话,显得太猴急了,他是谁啊?他是当今太子爷岂能表现的猴急的模样,日后岂不是让她抓住把柄。而等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准备跟心儿先聊聊理想,探讨下人生的时候,心儿已经在跟周公喝茶了。
“心儿,心儿。”他连喊了几声没人应他,再一看,好么,已经睡着了。还睡的挺沉,鼻子里呼噜呼噜的跟小猪一样。
慕安知泄气地瞪着她,没错,果真睡着了。
他可郁闷了,要知道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哭着喊着想上他的床,哪怕是跟他一夕求欢也在所不惜,现在竟然有女人在他床上睡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就把自己睡成头猪,说出来只怕没人会信,可偏偏这是真的!
他有点失落!
慕安知郁闷地瞪着她,可.....该死的,偏偏她又睡的那么娇憨可人,真是让他气都气不起来,看着月光下那张嫩嫩的脸蛋,真有一种想要亲亲的欲望。
这么想的时候,他也就这么干了。
俯下身,朝她的嘴唇印了下去,眼看,就要吻到了她的唇,忽然一条胳膊压了过来,刚好压在他的头上,接着腿也压了过来.......慕安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嘴里吧唧吧唧了两声,咯哧一下咬住了他的耳朵。
幸亏他躲避的及时。
等他惊魂普定地坐起身,心儿已经身子一滚滚到墙边,呼哧呼哧继续睡的跟头猪似的。
慕安知惊奇地看着面前睡的很香很香的人儿,有点哭笑不得,可偏偏这时她又翻转了个身,身子朝外,一张小脸正对着他。
那小脸娇滴滴的,看的他又恨不起来了,心里只有一种想要再去吃她豆腐的欲望,可想到她那要命的睡相,还是作罢。
思想斗争了半天的慕安知才低估了一声:“该死的,竟然真把我当成同性了,想气死我吗?算了,看在你白天腿受伤的份上,就暂且放过你。”随后他抱着被子到地上睡去了。
呼呼大睡的心儿,根本没有察觉到有床上少了个人,直到她连翻了两个身,‘咕咚’翻掉在地上,疼的她揉着屁股从地上坐起来!
迷迷瞪瞪地想,靠,什么意思嘛!还说睡外头保护我呢嘛,骗子啊骗子,就知道他是个骗子。
她转头朝床上看去,打算好好骂一顿慕安知,哪知这一看才发现原来床上根本就没有人。咦,那家伙跑哪去了?
她揉着太阳穴,难道出去吃夜宵了?
太不厚道了!半夜吃东西也不叫一起!
想到吃的,心儿很配合地摸了摸肚子,然后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
吃独食当心长成大胖子,心儿心底诅咒。忽然她目光一转,朝不远处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吓的她差点叫起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远处的地上竟然躺着一个人,最可气的是,竟然还裹着被子,似乎睡的正香。
小偷,绝对是小偷,这个时候出现在房间里,不是小偷还能是什么?
遭了,有小偷光顾!心儿浑身打了个激灵,一点睡意都没了。
虽然她浑身上下值不了五个铜钱,但是……但是……她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岂能就这么眼睁睁地被小偷光顾了,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尤其是慕安知知道了,那多没面子。
小偷你太嚣张了,偷完不赶紧走,留在房间里难道等慕安知回来再抢一次?
心儿想了很多,骂了不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有点紧张,有点激动,还有点点小刺激。
她悄悄站起来,随手抓起身边的那只圆凳,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忽地蹦了过去,一只脚踩着地上的人身上,双手高举起凳子,大喊:“你个该死的小贼,大半夜竟然敢跑你心爷房间来偷东西,我告诉你,你心爷可不是好惹的,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不然你心爷怒起来,定会要了你的小命……”
还没等地上的人‘慢’字说出口,手中的凳子就砸了下去。
她那知地上的人是慕安知,其实慕安知早就醒了,他就是想逗心儿玩玩,吓唬吓唬她,没想到没吓着她,却被她来了这么一手,慕安知一时之间也顾不了许多了,身子一弹从地上跃起,伸手接住了砸下来的凳子。
可他忘了,心儿刚才可是一只脚踩在他的身上的,他这一跃起不要紧,心儿脚下不稳,仰面跌倒。
好在慕安知反应快,趁着她未落地之前“捞”住了她。
她以为她是谁?快抓小偷吗?
“啊啊!救命啊救命!”心儿双手乱挥,一通大叫。
“嘘——别叫了,是我!”
听声音很熟悉,心儿停下双手,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人,揉了揉眼,半天才喃喃地说:“啊,是你,怎会是你,刚才的小偷呢。”
“小偷?亏你想得出。”
“不是小偷?”心儿瞪着眼:“你不会想说刚才那小偷是你吧?“
“什么小偷!”慕安知口气很郁闷:“你以为那是谁?”
“啊?不会真的是你吧?”心儿直摇头,“怎么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打地铺呢?你那么自大,自私,自……”
心儿说了一半陡然停了下来,她想起来了,这些话只能在心里偷偷地说,当面是不能说的,他是太子爷,要留点面子给他。当时在慕家堡卧谈会上,大家一致这么说。
“嗯?”慕安知皱眉:“你没事吧?”
“我?我还好。”
“还好?”他的口气颇有些质疑,脑里真正想做的其实是掐死她,当面敢骂他的人,至今只有她一个。
“是啊!你看你不是你接住我了嘛,不然刚才那下肯定摔的不轻,对不?”
“废话!”这点她到是清楚的很。
心儿撇了撇嘴,往床上一倒:“真是的,半夜三更装什么小偷,既然你爱打地铺,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整个人大字型躺在床上,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原本慕安知看见她醒来,还想再去床上好好吃吃她豆腐也好,结果心儿连巴掌大的地方都没留给他,摆明了让他睡地上。
这丫头!
要不是在寺里不方便,他肯定毫不客气地上去睡了她,哦不,跟她一起睡。宛若心,你等着,慕安知暗暗地想,迟早有一天,我不在你床上的时候,你为我等待,为我着急,没有我你会慌张,会紧张,会不安……会吃醋一想到心儿坐在床上可怜兮兮等他的场景,心情立刻好了很多,等着秋后算账吧,发狠完毕,看着床上滚来滚去特没睡相的心儿,他嘴角轻轻勾了勾,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天。
一大早,天下起了雨,起初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没多久,雨越下越大,仿佛瓢泼一般,慕安知只好取消了当日行程,留在寺里避雨。
心儿一觉睡醒,揉着眼睛从床上做起来,抬头看见慕安知正静静地坐在窗边,一身宝蓝色的锦缎绸衫,面前放在香茗,背后是伴随这疏离的雨落下的花瓣,一地的落红,在他旁边,桌子上的小香炉正袅袅地飘来紫檀的香味。
不知不觉中心儿看的呆了。
“你醒了?”慕安知就像脑后长了眼睛似的。
吓了心儿一跳,回过神,悄悄拍了拍胸口,张嘴大了个呵欠:“早啊,太子爷。”
“嗯,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吃午饭,你说早不早?”
“午饭?”心儿眨巴眨巴眼睛,“你又骗我了吧太子,你怎么可能让我老老实实地睡到中午呢,依我看,你顶多也就比我早起了半柱香的功夫而已。”
“你倒是很能会猜嘛。”
“别人我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么,你恨不得每天折磨我,把我折磨的死去活来,你才开心,你比穆家堡的堡主还要小气,比大柱工头还要黑心。”
“嗯?”
“穆家堡的大柱工头,最喜欢拍堡主的马屁了,每天夜里寅时的时候,就偷偷起床跑去鸡窝里学鸡叫,害的我们每天早早就要起床,打着呵气去上工。真是黑心啊,拿我们都不当人看,好在有一天夜里,我闹肚子,这个秘密被我发现了,回到通铺房里,把长弓们都喊了起来,我们悄悄地到了鸡棚里,大柱工头正在鸡棚里学鸡叫呢,憋的脸通红,我们一群人一窝蜂地冲过去,拳打脚踢,狠狠揍了他一顿,打他的鼻青脸肿的哭爹娇娘的,赌咒发誓说,以后再也不做这么缺德的事了,哈哈哈,你知道嘛,太解气了。”
心儿笑的满床打滚。
“太子爷,午膳准备好了。”门外传来轻轻地问话声。
“照例还是端进来。”
“是,太子爷!”
少顷,就听吱呀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前面两名小和尚抬着桌子,后面跟着一名小和尚,手里提着食盒躬身走了进来。
心儿这下无话可说了,她麻溜地从床下跳下来,汲着鞋冲到小桌边,看着一桌子喷香的饭菜,伸手就抓。
一双筷子伸过来,夹住了她的手:“洗漱了吗?洗手了吗?”
心儿抬起头,看着冰着一张脸的慕安知,嘴角弯起,振振有词地说:“肚子饿了,先吃了再洗,大老爷们,没那么多讲就。”
她轻轻抽出手,再抓。
结果再次被筷子夹住,这次没有在跟她废话:“洗脸,洗手,用牙粉刷牙。”
“下次行不行?”
“不行!”
“好吧!我洗我洗。”胳膊拧不过大腿,慕安知有多倔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洗手,洗脸,刷牙……
等她火速办完这一切,重回到房间,小和尚们刚好把碗筷全部摆好。
人还没坐下,手已经伸到了一叠素鸡跟前。
电光火石之间,慕安知的筷子又伸了过来,牢牢地夹住她的手:“以后吃饭要坐好了之后,用筷子夹菜吃,如果再让我看到你用手抓东西吃,你就不要跟我一起吃饭。”
规矩真多!
心儿郁闷地看着他,想抽手但是被筷子夹的牢牢的,疼的她直咝咝,心想,吃个饭吧,用筷子和用手还不都一样,目的都是填饱肚子,真啰嗦。
“行啦,知道啦。”心儿讷讷地。
慕安知松了筷子。
心儿坐下来,拿起筷子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素鸡,往嘴里一甩,甩开腮帮子开吃,呱唧呱唧吃的声音极响。
嘴里还没吃完,伸出筷子又捞起一块,一边嚼着一边跟慕安知说:“你有没有发现,这素鸡做的真好吃,跟鸡肉似的,你说这帮和尚们会不会是用鸡汤烧的?”
筷子还没捞到素鸡,又被慕安知给夹住了。
心儿呱唧呱唧嚼着素鸡,抬头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不给吃了?
“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也不要发出呱唧呱唧的声音。”
心儿艰难地吞下嘴里的食物:“嗯,你说的很对,我以前吃饭的时候就从来不说话。”
“噢?”慕安知有点不信的样子。
心儿说,“真的,因为一说话,饭就吃的慢了,一慢被他们抢光了,所以吃饭的时候绝不说话。”
筷子是竹子做的有些滑,这次心儿轻松地挣脱开,夹起起一块素鸡往碗里丢,又连续夹了两块,又夹了一堆青菜和黄豆芽,堆了满满一碗,正要开吃,就听‘啪’一声,慕安知将筷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冲外面喊了声:
“来人!”
应声从外面跑进来一名小太监:“太子爷,有何吩咐。”
他手一指正在狼吞虎咽的心儿说:“把她的桌子上的碗撤走,重新上个小碗上来。”
“是!”
心儿一听这话,马上护住了碗,吃的腮帮子鼓鼓着,话都说不清楚了:“干什么?我吃的好好的,换碗做什么?”
说完赶紧低头,嘴凑在碗边,往嘴里大口大口地扒饭。
“太子爷,这……”小顺子有点迟疑。
慕安知哼了一声:“赶紧拿走她的碗。”
小顺子伸手去抢,而心儿则一只手死死地拽住碗边,一只手拿着筷子还在拼命地往嘴里扒饭。
等小顺子从她手里将碗夺下的时候,里面已经一粒米都不剩了。
心儿塞的嘴里满满的,话都不能说,瞪着一对大眼睛气冲冲地看着慕安知,心里则暗暗地想,想从我嘴里把饭菜抢走,门都没有。
慕安知看着她那副吃相,哼了一声:“吃饱了?”
心儿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你要是给吃的,我就吃,不给吃,拉倒。”
“小顺子,给她拿个小碗过来。”
“是!”小顺子捧着心儿的大碗走了,不多会,拿着一个小碗过来了,很小的一个小碗,跟醋碟子差不多,里面盛着米饭,往心儿面前一放。
心儿一抹嘴,瞪着面前的小碗:“这么点碗啊,一顿饭岂不要吃七八碗,盛来盛去太麻烦,给个盆子,一个足够。”
“盆子?”慕安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以后你的饭碗就只能那么大。”
“为什么?”心儿不甘心地问。
“吃饭要斯文,你那么狼吞虎咽,别人怎么吃的下?”
“怎么吃不下了?”心儿不服气地说:“吃饭就要是热闹的才好,一帮人子人围着一大锅,每人手里拿个大碗,你争我抢的,甭提多香了,尤其到了冬天的时候,捧着个大晒着太阳找个草垛堆一蹲,条件好的话来点大葱蘸酱,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再说了,爷们儿不就得甩开腮帮子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才叫爷们。”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跟我一起吃饭,就是这个规矩。小碗,慢吃,要斯斯文文的。”
“跟你?”心儿原本不乐意的,小碗吃饭多麻烦,但是一想到回到宫里之后,那太子爷吃的都是人间美味,口水都出来了,心里十万个愿意,表面上却大手一挥,一副你欠我两百的语气:“好吧,勉强答应你。”
接下来的吃饭,让心儿备受折磨,不能说话就算了,还不让嘴里发出声音,吃饭嘛,怎么可能不发出声音?呱唧呱唧的多爽,可慕安知说不可以,捧着碗扒饭也不可以,好吧不扒饭,可他又说不可以大块大块的饭菜往嘴里送,要一小块一小块的,另外还不许捡掉在桌子上的吃。她捡她的,关他什么事,再说了师父从小就教育她要节俭,要节俭,所以每次掉半粒米饭在桌子上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捡起来吃了,别扭地吃完了一顿饭之后,乘着慕安知不注意的时候,果断的伸手将桌子上的米粒捡进了嘴里,然后坐在那拿起牙签吭哧吭哧地剔牙。
慕安知看着她一嘴的大牙花,脸又沉了。
心儿瞥见他看着自己,马上别过头,脑袋掉转向另一边,继续龇着牙剔。
“用手挡着自己嘴。”
“额?”心儿瞥着他。
“当着别人的面剔牙是不礼貌的,用手挡着嘴巴,别让别人看见你的后槽牙。”
心儿反抗:“我们乡下人都是这样剔牙的,如果走亲戚的话,剔的时间越久,说明主人家做的饭菜越好吃。”
“嗯?”慕安知眉头一拧。
“今天的饭菜不错。”心儿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虽说不是大鱼大肉,但是每样都做出了大鱼大肉的味道。”
说完她打了个饱嗝,呲着大牙花子,吭哧吭哧剔牙。
“宛如心……”慕安知的声音充满了杀气。
他简直看不下去了。
“行行行,我挡着嘴还不行嘛。”心儿敷衍着,万分不乐意地用手挡住了嘴,规矩真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人家饭菜做的好吃,一点表示没有,起码拿个棒棒当着人家小和尚的面剔剔牙嘛。
碗筷被撤走了,在心儿和慕安知的面前摆上了茶碗,边上又放了个小钵。
心儿正好有点儿口干,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端起来咕咚咕咚一阵牛饮,喝完袖子一抹嘴,重重砸了咂嘴,然后放下小茶碗。
“以后把你咂嘴的坏毛病改了。”慕安知说完优雅地端着茶碗喝了一小口,在嘴里轻轻漱了漱,吐进小钵里。
心儿呆住!她看了看茶碗又看了看边上放着的小钵,终于明白过来了,感情刚才喝的那是漱口水。
她暗暗骂了句日,慕安知这混蛋太恶了,不该说话的时候乱实话,正紧该他说话的时候他又不说话了。
心儿瞪着他。
慕安知倒好,眼睛压根就没在她身上停留过,拿她当一空气。
小钵和漱口水被撤走了,香茗被送了过来。
小茶几摆放在窗口的位置,慕安知头都没回地空气说:“心儿过来品茶。”
“品茶。”心儿小声地学了一句。这个词她曾在慕管家那听到过,老爷喜欢品茶,所以在她印象之中品茶的都是老头,太子爷年纪不大,却跟个老头似的。
心儿走过去,坐到椅子上,小顺子正小心的洗茶,沏茶,淡淡的茶香飘进鼻孔格外的清香。
隔着袅袅的茶雾,慕安知半卧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淡淡地问:“心儿你姓什么?”
“宛啊。”心儿没好气地说:“我师父说,我娘叫宛儿所以就给我取名叫宛若心,你该不会对我名字有意见吧?”
“像个女孩的名!”
说到名字,心儿格外的泄气,“别提了,这都怪我师父,他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人,叫若心,那时候我还小嘛,他就爱喝酒,喝点了酒,就对着我心儿心儿地叫,据他说,叫我心儿的时候,我就对着他笑,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还说男孩取个女孩的名字好养活,这是什么道理嘛。”
“以后你就冠我的名吧,叫安若心。”他宣布。
“你?凭什么?咱们非亲非故的。”
“自打从你家慕老爷将你送到驿馆的那一刻起,你便是我的人。将来你会跟随我在王宫里生活,所以我冠我名字里的安字来作为你的姓,记住了,从今而后,这世界上在没有宛若心,只有一个安若心。”
“安若心?”
心儿眨了眨眼,低念了好几回,她的小脑袋在飞速旋转着,虽说慕安知有点冷酷,有点麻烦,有事儿多,但是……跟着他吃穿肯定是不用愁的,她这辈子最怕饿的就是肚子,最爱的就是吃肉,最喜欢的就是睡觉,只要能满足这几点,她觉得干什么都是幸福的。
想到这,仰着略带好奇又渴望的小脸,笑的跟朵向日葵一样地问他,“冠你的这个安字,有没有什么好处?”
“你说呢?”
心儿咳了一声,正了正身子:“既然你让说的,让我就说了,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好歹我也要比在慕家堡生活的好,每个月起码给我……”心儿一发狠,开了她以为的天价:“起码给我二两银子零花。”
她伸出两指头,意思是,绝不还价。
“嗯,月份二十两。”
“二十两?”心儿双眼发亮,张着嘴半天没闭上。
天啊,这是她这辈子也没想过的事情,以前在慕家堡做事的时候,说好了一月二十吊月份,她就觉得已经不错了,有的吃有的穿有的住;现在竟然一月二十两银子……二十两啊,那比大柱工头他们有钱多了,比慕家堡里任何一个下人都要有钱,天啊,她发达了,她已经开始幻想起自己躺在成堆的银子堆里打滚的模样,咦,会不会她是在作梦?她掐了一下自己,疼!疼就证明不是在做梦,这一切是真的,天啊!她要怎么花这么多的钱呢?娶媳妇?生儿子?哇哈哈……
慕安知继续说:“记住,你的责任就是跟我在一起,你是我的贴身仆人,吃睡都要跟我保持一致,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吩咐下人去做。”
“他们怎么可能听我的?”心儿从发财梦里醒过来,眼珠一转,“让他们听的话的法子也是有的,我听说,当官的都有官阶级别,我是你的贴身仆人,你是不是也给我官阶做做?”
“太子爷的一品仆人如何?”
“一品仆人!”那还是仆人啊,心儿想,不过她很满足,以后她也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跟慕管家似的,堡里大小听差的都服他管理,以后小顺子他们都得听她的了,想想就觉得爽!
“对了,有没有什么物证啊?我听师父说人家当官的都有官符,给你做仆人是不是也有……”
话还没说话,就看见慕安知从怀里拿出一条金镶玉的铭牌垂着帘子,铭牌上刻着‘安’字,放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心儿好奇地打量铭牌,玉她倒不稀奇,但是这链子一看就像是金的,为了证明真假,她拿过来放嘴角嘎嘣咬了一下,果然是金的,“金子啊,我要是把它卖了……这辈子可就吃喝不尽。”
“你最好别这么想,”慕安知果断地打消了她这个念头:“这个是我娘留给我的铭牌,你挂上了它,你就是我的人,太子府上上下下没人敢不听你的吩咐。不过你要是敢把它卖了,你也就别想活着见到我。”
前面半句话她没注意听,但是后面的话足足吓了她一跳,感情一不小心还会有杀身之祸,她赶紧将铭牌往慕安知面前推了推,“那我还是不要了。”
“嗯?”
慕安知目光如刀地扫了过来。
“算了算了,我还是拿着吧。”她拿过铭牌,忽然又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你刚才说,只要拿着它将来就没人敢动我了?”
他点头。
“不是吧。”心儿一脸的不相信:“你怎么可能对我这么好。”
慕安知哼了一声:“知道我对你好,便好。”
心儿又将它铭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要是将来逃跑了,你会怎么样对我?”先问清楚,免得哪天混不下去了,心底也好有个谱——她可是下定了决心,好歹也得在这儿住个几天,享受享受锦衣玉食的日子,也许一辈子就这么一遭,可将来那就难说了,慕安知太难伺候,说不准哪天她受不了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跑?那你就试试看。”
不会吧!难不成抓回来要杀头?
想到这里心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慕安知问:“跟着我有吃有喝有锦衣玉食,你为何要跑?”说到这他顿了顿,“你若赶跑,定打断你的腿。”
心儿怒,刚刚对他升起的那一丝好感顿时消失无影,坐在那闷头喝茶一句话不说。
“安若心。”
“……”
“你聋了?”
“啊?”心儿这才想起来,是在叫她,刚改的名字真是不适应:“什么事啊?太子。”
“你可知安若心三个字怎个写法?”
“不知道!”心儿瞥着他:“干嘛,你要教我啊?”
“有何不可?小顺子伺候笔墨。”
就这样,原本以为很好写的三个字,心儿练了一个晚上,才勉强学会,而且写出来的字跟狗爬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从没写过字,手染上墨,抹在了脸上她也浑然不觉。
看她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慕安知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又勾。
就这样一直写到了天色渐黑,吃完晚饭又练了几遍才肯罢休。
倒不是慕安知逼她,是她自己跟自己较上劲了,就三字,她就不信写不好。
半天字练下来,腰酸背痛,简直比犁一天的地还要累,心儿放下笔手锤着自己的腰,正准备爬上床去,事情发生了,慕安知竟然不让她上床,让她去洗澡。
“前天刚洗过啦。”心儿有气无力地说。
“以后要天天洗!”
“什么?天天?”心儿瞪大了眼睛,这个天气哪有人天天洗澡的,想她小的时候,一年半载不洗澡也是常有的事,现在竟要天天洗澡,那不得麻烦死,再说了师父说过,身上的灰越多冬天越不怕冷,她抗议:“我不洗!我身上干净得很。”
“你最好马上去洗,不然会有人把你扔到木桶里。”
“为什么要洗澡?”
“因为你是我的贴身仆人。”
“那我不当你的贴身仆人了,我离你远点总可以了吧?”
慕安知冷冷地说:“不行,你要是不想洗的话,我亲自帮你洗!”
“呸!你敢?”
好还没说完,就被慕安知拎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客厅那多了个大木桶,里面正冒着热气,心儿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抛到澡盆里去了。
呛的她喝了口水,才爬起来,全身湿漉漉地朝他大吼:“你存心想淹死我呀!谁像你们有钱人这样无聊天天洗澡,再说了,我师父有交代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洗澡。”
“为何?”
“关你什么事。”心儿还了句嘴,她看着身上湿嗒嗒的衣服,巨郁闷地说:“我就只有这么件衣裳,现在好了吧?全弄湿了!你叫我穿什么?”
她当这衣裳当宝贝了,虽是不怎么合适,但这可是她这么多年来最好的一件衣服。
“一会穿我的衣服便可。”
又是他的衣服,心儿有点头痛,虽然他的衣服料子手工都是极致的好,可问题是他 比她高出很多,衣服穿到她身上,就想小孩穿着大人的衣服。
“让我洗澡可以,但是你得出去我才洗。”
慕安知举步就走。
心儿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做了个鬼脸。
外面雨过天晴月色正好,福公公看见他出门,连忙急步跟在他身后:“太子……”他欲言又止。
“有话但说。”
“老奴,不懂少爷的心思,太子爷才刚刚认识这个放羊小子不久,就让她做你太子爷的贴身仆人,会不会有些不妥……”
慕安知停下脚步,“你认为不妥?”
“不!老奴不敢,老奴只是觉得,太子爷跟他认识尚浅,太子爷又是我楚国的皇储,凡事不得不防,他天天跟太子爷在一起,若他是个刺客,太子爷岂不是很危险。”
“若她是个刺客,我定杀她。”
“是——太子爷英明,那他……”
“我自有主意。”慕安知说完,大步走了。
福公公迟疑了一下,赶紧住了嘴,快步跟上去伺候。
慕安知不过是在湖心小亭里稍微坐了那么一会,等回到房间的时候,心儿的澡早已经洗完,不但如此,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噜呼噜睡的正香。
看她睡的那么香甜,他有点不忍心叫醒她,又跟昨晚一样睡地板上去了,可,内心挣扎,要不要上床去,他可是堂堂的东宫太子,岂能每天打地铺睡觉。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听见屋上瓦片传来一阵“喀喀”声,声音虽小,但绝没能逃出他的耳朵,看来是有人半夜拜访来了,黑暗中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酷的笑意,来的正好,正睡不着呢,倒好,有人送上门了消磨时间,今天算你们倒楣,我倒是有时间好好会会你。
他悄悄起身,无声无息的推开窗跳了出去,足尖轻轻一点上了房。
房上的人,正屏住呼吸专注地在揭瓦,感觉不对,以后已经站了个人。
月光下,慕安知的脸冷酷如冰:“别揭了,我已经上来了。”
声音虽小,却震的刺客差点跌倒,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慕安知拔腿就追,追到后院的时候两个人打在一起。
心儿睡的正香,结果跟昨天一样,接连翻了两个身,从床上‘吧唧’掉地上去了。
等她揉着屁股坐起来的时候,发现慕安知不在房间。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太不仗义的,肯定半夜出去吃夜宵了,也不知道叫她一声,想到吃的她的肚子就很配合,咕噜咕噜叫的特响。
也不知道厨房在哪?
不管了,先出去找点吃的再说。
她一路向北走,穿庭过院,忽然,听见了一阵打斗声,咦,大深夜的,怎会传来打斗的声响?
声音挺小,但她听的一清二楚,要说别的不行,听声辨音,没几人能比得上她,小的时候,师父夜里老是不回家,她一个人害怕,整夜整夜提心吊胆的睡不着,隔着一个林子,都还能听几里外的狼叫。
出于好奇他快步跑了过去。
再往后走是寺庙后面竹林,穿过竹林,心儿停止脚步,她瞧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四个酣斗的人影。三名大汉个个手持利刃,而空拳搏斗的分明正是慕安知!
三个欺负一个,那可恶了,刀刀致命,根本就是想杀了慕安知。
她虽然对慕安知没什么好感,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她才刚刚打算好要跟着慕安知过几天好日子,万一他要是死了,她的好日子不就泡汤了?
想到这里,她低头在地上看了看,边上刚好有根木棍,抄起来就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高喊‘啊——’给自己壮胆,生怕跑的慢了慕安知死在他们手里。
结果白天下的雨,路上太滑,她一不留下,脚下一滑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等她,从地上爬起来,再去摸棍子的时候,一只脚踩在了棍子的另一头,她抬头一看,也不知什么时候,面前站着一个一名黑色劲装蒙着脸的男人。
她深吸口气,大喊:“把你的脚拿开,有种的话我们单打独斗,三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
没想到这话真管用,那人竟然真的松了脚,示意心儿跟他打。
打就打,怕他啊!
心儿捡起棍子就扑了过去,她一边冲一边喊:“劝你们乖乖束手就擒,不然要你们好看!”
这话没吓着刺客,着实吓住了慕安知,本来嘛,跟他们到这里打就是想要打发时间,逗逗他们玩,又担心被护卫们发现,才故意引三个人到了这里,他哪料到心儿会突然闯来。
眼看心儿有危险,他急了,袖子里取出暗器分别朝正在恶斗的二人打去,自己则跃过去狠踢另一名刺客的手腕。
刚才他还一副悠闲的样子,让三人略占了点上风,现在三个人全部中招。
为首的汉子虽然肩上中了一记飞镖,疼的他直吸气,手捂着肩膀,大喊:“捉她作人质。”
刀刚脱手,他猛地从背后抽出宝剑,再次扑向了心儿。
慕安知急了,一个回旋踢,踢中了那人的肩膀,直接废了他的手臂。
那两个人还想再上,慕安知冷一转身:“今天我尚且就饶了你们,但是倘若谁再想打她的主意,后果自责。”
为首的老大,手捂着伤口:“我们兄弟,收了人钱财,现在既然我们杀不了你,你就给哥几个痛快的。”
“要杀你们不是易如反掌,不过,你们还不够资格。”
“你到底想怎样?”
“回去告诉派你们来的人,就说,想杀我慕安知尽管派高手过来,别等我回了王宫,在想杀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
“还不走?若不想活着回去也罢,一个个的自刎在这,明天一早,我会让人悄悄地把你们的尸身送还给派你们刺杀我的府。”
心儿看呆了,平日里只觉得慕安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想到他武功竟然这么高,一个打三个打的这么轻松,刚才她明明看见他好像很危险的样子……见那三个目目相觑,她狐假虎威地吼道:“喂,说你们三个呢,都打输了还好意思活啊,是我的话,早一头撞死了,赶紧赶紧的,一个个排好队自刎。”
她一边说一边朝那三个人走去,就帮他一把罗!反正二个人好过一个人嘛!
她哪知道自己有多危险!
那三人一看心儿自己走了过来,眼睛顿时一脸,做出了困兽之斗的举动,三个人一齐朝心儿抓去。
慕安知一时之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弯腰拾起地上的刀,血光闪过三个人六双手,血淋淋地掉在了地上。
然后双足着地,将正在发呆的心儿拉到了一边,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刚才有多危险。
“你……你好狠啊!”心儿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抬头看着慕安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我狠?”他口气轻柔:“要不是我救你,你可能已经成了人质了?”
心儿想了想觉得也对。
“你们三个,快走吧,我不想在佛门净地杀人。”
那三个人这才一拐一拐地跑了。
等到他们都走远了。
心儿才嘘了一口气,她这时候才发现,慕安知的手竟然放在自己的腰上,这这……她仰起头瞪着他:“喂,把你的手拿开啦。”
慕安知放下手问她:“你怎么半夜跑这来了?”
“还问我,你怎么半夜不睡觉跑这里跟人打架来了?”心儿说:“我醒过看你不在,我以为你吃宵夜去了,就找出来了,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跟人打架,一对三,我看你就要打不过他们了嘛,所以就过来帮你。”
“帮我?”说的好听,她是来捣乱还差不多。
不过听她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当然帮你啊!不然我一边看热闹不就行了?你这人真是奇怪,好好的帮你,你却一个谢字没有,还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啊,早知道这样,我才不帮你呢,我回去拎壶茶过来看热闹,你们打的热闹的时候我拍个手叫个好,那多好玩啊,你看,因为救你我摔了呢,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以后再也不帮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
“看你……不想看见你被揍咯。”
“还有呢?”
“还有什么?你这人真烦!就算看到一只狗被一群狗咬我也要救一下的嘛,不过可没你这么罗嗦。”
心儿一摆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让慕安知哭笑不得。
“以后记住了,你不会武功,再遇到类似今天的事情,有多远躲多远,听见了吗?”
“切,要你管!”心儿丢了他一个大白眼。
“小心儿,你要记住我的话……”
可惜他话还没说话,心儿就跳起来了,“再警告一次,别再那么恶心我了,请叫我心儿!”说完,朝他竖了竖拳头,转身跑回了房间。
然而她不知道,在她的身后,慕安知冰冷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不知为何,这丫头的傻气的行为竟然让他有种暖暖的感觉。他出生皇室,身为东宫太子,这么多年来,有人恨他,有人怕他,有人俱他,有人攀他,却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他。
她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想要帮他,这个想法不错!
“心儿”等等我,他叫了声,大步追去。
现今他挂心的就只有那心儿。
这一夜心儿睡的格外的舒服,等到第二天,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张开睡眠,迷迷蒙蒙的注视天花板好一会儿,小顺子那张放大N倍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起床啦,心儿。”小顺子小声说道。
“又天亮了吗?”心儿呢喃着,一副认命,几许哀怨的样子。
小顺子点了点头:“是啊,天早就亮了,大伙都起床了,我们太子爷都已经起了,用完早膳了,太子爷说今天天气不错,一会要出发回帝都。”
“要是下一个月的雨多好啊!”心儿爬了起来,脑袋浑浑噩噩的,闭着眼摸索着穿衣服。
“你又快睡着啦,心儿。”小顺子轻轻拍开她的手,俐落的接过来,打算替她穿衣。
可惜手刚一碰到她的衣襟,她就跟刺猬似地跳了起来:“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