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如黄莺出谷,说不出的叫人舒服。
“早就听说过苏媚姑娘琴艺高超,来了这里定要听听苏媚姑娘的琴艺,方不枉此行,在下愿闻其详。”
这番溢美之词,听得苏媚的双颊绯红。
就在这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心儿又说话了:“再好的琴艺也能比得过好看的剑法吗?漂亮姑娘个不如舞剑吧。”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苏媚。
“心儿!”这下星流云不得不喝住她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大侠,我说得可是事实嘛!弹琴有什么好看的,我小时候我住乡下的时候,隔壁住的是瞎子张,一没事他就谈他那把破琴,也有时候半夜也弹,真是受不了,他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觉,我听见弹琴就想塞住耳朵,我宁愿听听我们村刘三婆弹棉花的声音……”
那苏媚姑娘自认琴艺天下无双,多少人前来只为听一听她的琴音,这还是头一次让人说不高兴听,免不了有点失落。
星流云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要不是心儿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傻乎乎的,真让人怀疑她是故意的,他说:“心儿住嘴,你听的那些都是乡下的走板荒腔怎么能和苏媚姑娘的绝世琴音吓你,苏媚姑娘,你如不嫌弃,能否为在下抚上一曲?”
总算给那苏媚一个台阶。
“我……”
心儿还想说话,就被星流云被叫了过来:“心儿,过来。”
“是!”心儿果断地跑到星流云身边自愿为他捶起了背。
苏媚坐到琴前,抚起琴来,随着那琴声,唱起了动听的歌曲……
星流云听的很出神。
不过心儿根本没在听,她瞧着外边的大雨,在想着别的事情,比如中午的午饭要去哪里解决?
而星流云想的却是,这苏媚姑娘,虽说长的漂亮,但却不是格外吸引人的那种,那张光滑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色,但却是愈看愈耐看的,细长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诱人的嘴唇,再加上这一手动听的曲子和黄莺般的歌声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她。
再偷眼打量身边的心儿,如果她是个女孩的话……等等,他在想什么?他竟然在想脱下心儿的衣衫后,会是什么样子?
老天爷!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心儿怎么可能是女人,她根本就是男人!
“星大侠?星大侠……”苏媚连唤了几声,星流云才回过神来。
“星大侠媚儿这曲《倾城》弹的如何?”她只当是星流云听琴听的入神,幽幽地问。
星流云赶紧应景似的拍了拍,“姑娘的琴音果然如传言所说,曼妙动人。”说实话,他有点不敢正视苏媚的炙热的眼光,他刚才只顾想心事,根本没有认真听她弹的是什么唱的又是什么?只是抬眼瞧见外头雨变小了,连忙问:“姑娘,可喜欢竹叶青?”
苏媚一愣,“我平日不飲酒,只偶尔喝一点点。”
苏媚的话音刚落,心儿就安奈不住了,连忙请过话头,一举手:“我……我喝!”
“你?”星流云蹙了蹙眉。
“也好,就烦这里的姑娘为心儿泡一壶竹叶茶。”
“啊!”她连忙摆手说:“我不要喝茶,我要喝酒!喝茶做什么,一点意思都没有,要么喝酒。”
说到这她朝苏媚问道:“漂亮姑娘你这里可有花生米借我们两个点。”
“花生米?”
“是啊!喝酒吃花生米那才叫喝酒。当然了。”她呵呵一笑:“如果有牛肉给我们来二斤那就更好不过了。”
“你倒是一点不客气。”星流云淡淡地说。
“那当然了。”心儿凑到他耳边悄悄地说:“不喝白不喝,这姑娘这么有钱一定不会跟我们收钱,先填饱肚子要紧。”
星流云很无语地看着她,“苏媚姑娘,不用给她茶了,给你一壶红高粱。”
“红高粱就红高粱!给我十斤!”心儿一副不服气的口吻,“谁怕谁啊!”
转眼前十斤红高粱送了上来,还有一叠牛肉,心儿就爱吃肉,所以她二话没说抱着酒坛子坐到一边吃喝去了。
而那边,星流云正在和苏媚姑娘聊天:
“姑娘家乡是哪里人士?”
“奴家的老家原是在苏杭一带。”
“那姑娘为何会在永州?”
“不瞒大侠,苏媚原是个苦命的孩子。小的时候家境不算太坏,父母做了些小生意,年景好的时候,一个月也有三五回肉吃,只因我八岁那年洪水泛滥,淹没的小城,家里什么的东西都被洪水冲走了,不得已,便跟着父母一起出来乞讨,到了永州的时候,流民实在太多,娘又生了重病,爹爹无奈之下就把我五两银子卖给了天香苑,从此就苏媚就成了倚门卖笑的风尘女子……”
说着说着不免拿起手帕拭泪。
星流云正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忽见那边正在喝酒的心儿抓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一边大嚼一边说:“过去你是过的苦了点,可是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在羡慕你,就说我吧,我小的时候家里那才叫穷,师父整天就知道喝酒,从我会走路的时候起,我就要出去挖野菜,再大一点就要上山捡柴,反正师父是不会管我的,当然他心情好的时候,没喝酒的时候,赢了钱的时候,也知道往家里买东西,但是买的最多的还是酒,那时候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就偷他的酒喝,因为酒是粮食造的,喝着喝着就睡着了,睡着了就不饿,再长大点,我就学会偷邻居家的鸡啦狗啦,反正我穷嘛,大家看我可怜,就算知道了,也会睁一眼闭一眼,大不了把家里的鸡看的好点,那时候我成天做梦被师父卖了,卖到一有钱的大户人家,那样我就吃穿不愁了……”
“你师父定然是不舍得那样做。”苏媚这一回到是认认真真听她说话了,“要不是逼得没有法子谁会舍得卖儿卖女。”
心儿大手一挥,“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但是我不是穷嘛,有一年最穷的时候,你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吗?我吃观音土度日……”
“观音土?逃难的时候,我也吃过。”苏媚说。
“这个我到是有听说话,但听说吃这个吃多了会死。”星流云皱眉。
“唉!你哪知道穷人的日子难过啊大侠,一看你就是从下在蜜罐子的泡大的,从小就没吃过苦……”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过苦?”
“你看你长的白白净净的,说话文绉绉的,一看就是出生在富贵人家。哪像我们一张嘴就是粗话,动不动就骂人……”心儿又喝了口酒,呵呵一笑说:“骂人才爽,他妈的,日子不好过的时候骂几句娘,倒头睡去,明天醒过来还照样活着。你不晓得,穷人有多难,想死都死不了。那时候我就有个梦想,我的梦想是哪天能吃饱肚子,就是天底下最最美好的事情。不过现在实现了,起码现在实现了。”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举酒坛子:“我师父喝醉的时候,最喜欢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以前不懂什么意思,我觉得他整天身上一股酒味,特难闻,现在我明白了,喝酒就是好,喝醉了,这个世界才美好的。来,喝!”
喝的人只有她一个,那边的两个人越聊越投机:
“听说星大侠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小女子真是好生佩服。”
“自从大哥病倒之后,家里都是由大嫂在维持,看着她为家操劳,我也萌生了退意。”
苏媚为他添上了茶:“听说大侠家的生意重心是在京城,宁州,中原一带也有大小商号若干,一个女人家撑着那么大的家业确实不易。”
“是啊!在下虽不才,但家业都是由父亲留下,家父毕生心愿就是将生意向外推展,在江浙站稳脚跟。”
“江浙……”苏媚轻轻一叹:“那可是我的家乡啊!”
“若有那一天,我想邀姑娘重游江南,姑娘可否愿意?”
“若是真是那一天,苏媚自愿陪大侠游历江南。”
心儿早已睡着,不然她要是听见星流云已经有了退出江湖打算,一定会失望。
自打游湖之后,心儿就找不到星流云的身影了,问了丫鬟们,大家都说不知道,无聊!快无聊死了!
到如今她才知道原来有吃有住有穿,真的还是会觉得无聊。
不过,最让她无聊的,是因为星流云已经两天不见人影了,她想出门吧,家丁们又唯唯诺诺地说:
“二公子交代过,为了安公子的安全,让您务必呆在府中,若是让安公子出去了,二公子回来定不放过我们。”
什么意思啊?难道她是人质吗?心儿郁闷。
早知道这样,那天跟在河边分道扬镳算了,她自己到处游山玩水,不也挺好!现在好了,大侠找不见了,自己还被限制了出门,这不等于自己设了个套子自己往里钻么!
这个流云大侠太不负责了,还说跟他一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结果人影都不见了。
“不行,该想个法子,溜出去玩玩,顺便找找流云大侠,要是找不到她的话就算了,反正,她是不打算留在这儿了。”
心儿干别的不行,歪点子可不少。
她耐着性子等到天黑,三更一过,她偷偷起床,拿起火折子,点燃了蚊帐:
“失火啦!失火啦!厢房失火啦!”
她扯着嗓子这么一喊,片刻之间,那星府里里外外都是人,大家急急忙忙的跑来在救火。
心儿拍了怕手,得意地躲在一旁看大家救火,哦,对了,差点忘了放火的目的的,现在大家都在救火,大门一定没人把守,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主意一定,就要往跑向门口,不过,等等,也别忘了得先去大厅顺点值钱的东西再走。
这年头出门在外,有点银子才好过?何况还要闯荡江湖,虽然心儿并不知道江湖在哪里,但是她觉得肯定要跋山涉水,吃吃喝喝总需要银子,不能没银子。
心儿来到了大厅,果断地收拾了几样她以为值钱的东西,然后用桌布包裹好,往身上一背,正要走,忽然黑影一闪,一把弯刀就架在了她的脖:“站在,若想活命的话,就別轻举妄动。”
心儿一下子定格了,心想,完了,偷东西被逮住了。
“兄弟别小气嘛,就拿了点你们家一点摆设而已,大不了还给你。”说完赶紧将包裹解下来往桌子一放。
身后的人没说话。
心儿只好又接着说,“我猜想你一定是流云大侠派来盯着我的,对吧?”
她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刚好跟黑衣人蒙面人站了个面对面,那位全身劲装打扮,脸上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心儿毫无惧色地说:“喂!兄弟你的刀当心点,别伤着我,我可是你们家二公子带回来的客人,要是你不小心伤了我的话,流云大侠是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听你的话,那星流云倒相当的看重你了?”
“废话,他当然看重我啦!”
心儿说完,感觉气氛有点古怪,为什么听他这咬牙切齿的口气,不像是流云大侠的属下,倒像是他的仇家?
黑衣人一怔:“你倒说说他是如何看重你?”
心儿眼珠子转了转:“老实告你,他可是非常看重我的,他把我看押在府中不让我出府半步,就是怕我出去之后,把他做的那些坏事往江湖上传,那样的话,他星流云的名声将会
比臭鸡蛋还臭。”
“哦?他有把柄在你手里?”
心儿点了点头:“很多,不计其数。”
“那你和他有仇?”
心儿装出一副恨恨的样子:“他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偷偷地告诉你吧,三年前他亲手杀了我爹,抢了我娘,我苦练武功三年来找他报仇,没想到,才打了几个回合就被他抓住了,囚禁在此。这位大侠,看你一脸正气,你应该不会是那该死的星流云的人吧?”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既然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为和你还要呆在他的府中,天天与他见面?哼,你刚才还口口声声叫他流云大侠,我看你定是跟他关系不一般,你这小子想要骗爷爷是不是?”
心儿才不怕他吼:“你以为我不想报仇吗?那个混蛋怕我找他报仇,就先废了我的武功,可怜我苦练了三年武功,一朝被废,如今是手无缚鸡之力了,还怎么和他打?自然只好先假装投靠他,等他对你不在防备的时候,再下手报仇。你以为我就怪怪地呆在府里吗?我卧薪尝胆,认贼作父,我很痛苦啊!看见没,刚刚的那把火就是我放的,烧的就是我住的厢房,我就是想……想……来个苦肉计……”
说到苦肉计,她根本就不懂是什么意思,当然前面的什么卧薪尝胆,认贼作父她统统不懂。
黑衣人一压刀锋:“你既然是星流云的仇人,那你对他来说,也就构不成威胁,既然如此,我留你何用?再者,你既然不能为你的父母报仇,苟活在世上只会是浪费粮食,不如死了去地下跟他们团聚,爷爷今天就送你一程。”
完了!说了半天还是不放过他,这该死的星流云,想跟他闯荡江湖不成,却要因他而死。
就在那人举刀要杀她的时候,心儿一头撞向了他的鼻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招,让黑衣人措手不及,条件反射似的一捂鼻子,心儿乘机甩开他的控制,撒腿就往大门跑去。
黑衣人岂能放过她,提刀就追。
就在心儿一觉刚刚迈出大厅之际,弯刀狠狠地砍在了她的背后,可怜的心儿惨叫一声,一阵剧痛之后,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就在她倒下的一瞬间,她看见了面前出现一个人。
星流云一闪身,眼明手快地抱住了她。
疼!
疼的她直冒冷汗,嘴里却说:“大侠,你……你终于回来了……”说完头一垂晕了过去。
星流云眼里不觉聚起狂怒,喝了声:“江行鹤你胆子不小,那日你明明看见九龙杯我已经交给了冷残阳,为何还要跑到我府上滥杀无辜?”
那个黑衣人正是江行鹤!
他没料到自己如此打扮,还会被他一眼认出,他冷冷一笑:“星流云这都是你自找的,你既不是官府中人,为何要一而再的跟我过不去,那九龙杯是我一心想要得到的心爱之物,我是偷是抢与你有什么关系,你非要与我为敌,那我也就一不做二不休,我不过才伤了你的一个仇家,你就坐不住了?若我杀你的兄嫂……”
“你找死!”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闪过,江行鹤躲闪不及,肩膀中了一剑──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肩膀上的伤口,电光火石之间,星流云的第二剑已经到了他的面门,他头一歪,躲过了脑袋却没把右边的肩膀留给你他,这一件狠狠地刺在右肩上。
“江行鹤,你给我听着,谁敢动兄嫂就是跟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星流云眼神如刀,冰冷如冰:“今天我饶你不死,给我滚!”
“你……你等着……”江行鹤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拖着剑伤踉跄着跑了。
星流云立即抱着心儿直奔自己的房间,沿路吩咐那迎面跑来的家丁:“你,快马加鞭,火速给我去把百知堂的大夫请来,你快点去拿药箱……”
星流云将心儿放在床上,背部朝上。
心儿后背的衣衫都被血染透了,她紧闭这双眼,面色苍白如纸。
老管家看着她的脸色直摇头:“二公子,我看安公子这样,像是快要不行了。”
“出去!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她不会有事的。”星流云紧皱着眉头,“除了大夫,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老管事还想再些什么,但是看见星流云衣服痛苦神色,当下,不敢再多说什么,默默地退了出去。
下来端过来,热水和毛巾,有人将药箱也送了过来,星流云见心儿后背还在流血不止,赶紧封住了她几处大穴。
衣衫上全是血,床上都染到了,他断然将她的衣衫撕开,背上长长的一道剑伤赫然在目,砍伤之处几乎见骨。
他已经顾不上许多了,甚至也忘了嫂子三番四次跟他说的,她是女儿身的事,一心只想擦去她身上的血泽,脱去了她的衣衫,摸抱起她,摸到了胸口处软绵绵的东西……
天!
他赫然呆住。
直到这时,他才相信,她真的是个女孩。不过更让他吃惊的是心儿面前的两块饰物,一块是玉佩,另一块……不正是宫里的东西?!
“流云大侠,你……你在干什么?”心儿半张开了眼,瞧见星流云就在面前,她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这家伙终于回来了终于又有机会缠着他闯荡江湖了;难过的是,全身疼的要命,简直是身在地狱。
“心儿,你醒了。”星流云的脸上掠过一层惊喜,声音极低像是担心吓着她似的。
“完了!完了!我看我这次是……是死定了…...我刚刚恍惚看到两个勾魂的小鬼朝我走过来……我好不容易挣脱了……完了!估计等会再闭上眼睛我的魂魄……就要被他们勾走了……”
心儿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背上太痛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心思关注自己此时正光着上身趴在星流云的满前,她只是觉得整个背后仿佛火烧般的疼,她不是不怕的,尤其是瞧见地上到底都是血,吓的几乎要晕倒,天啊!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吗?
一定是活不了了!
“流云大叔,我还不想死骂我还要跟你闯荡江湖……等会要是……要是我睡着了,你一定……一定要把我叫醒……我还不想死……”
“放心,你是不会死的!”他紧紧的锁着眉头。
“真的?要是那样就好了。可是……可是……我的背好难受……”
“你别怕,先忍着,别睡,大夫马上就来。”
星流云紧捏着拳头,这该死的大夫,为何现在还不见人影?
“可是我好累……”
瞧着心儿那张苍白的脸,星流云不禁握住她的小手:“要是你真的累了,就先闭上眼睛,我会一会叫你一次的,你记得要捏捏我的手回应。”
他何曾哄过人了?!若不是情急之下,真是难为他了。
“我是爷们……”丫头这个词又刺着了心儿的痛处,即便重伤如此,她还是翻着大眼珠子,幸亏她现在没力气,不然早就跳起来了。这个流云大侠真是奇怪,怎么学的跟该死的慕安知似的,想起慕安知,她心里竟然有点儿难过,不管怎么说,他对她还是不错的,如今要死了,以后再也见不着了,等变成鬼之后再去找他吧,也不知道他怕不怕。
心儿定定地想的入神,苍白的小脸更加苍白了。
“闭眼上。”
“流云大侠,你记得一定要喊我?”声音好小,若不细听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看她一脸又痛又倦的模样,竟觉得隐隐有些心疼。
“放心吧!”他拂了拂她的发丝:“我会一会叫你一次的,你也一定要仍住,不然你要是死了,我可就不能带你去闯荡江湖了。”
“闯荡江湖?”
那可是心儿一直向往的;可她哪里她的伤有多重,而星流云也只不过是安慰她罢了,他都没有信心觉得她一定会活下来。
“我不要死,我要跟你……闯荡江湖……我们要一起行侠仗义……”
“放心,你不会死!你会活得好好的,会长命百岁的。”
听到这里心儿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二公子,大夫来了。”管家在门外唤了一声。
“快请!”
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年纪约莫六十上下的老者,看他身上的衣服就知道定是走的急,连扣子都扣错了。
“万神医,我知道你医术高明,请你救救她,我要她活下去,不论花任何代价都要她活下去?”
万神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二公子,老朽定会尽力而为。”
说完赶紧走到床边,仔细检查心儿的伤势,可是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怎么?万神医,有什么问题吗?她严重吗?有多严重?”星流云着急地问。
“二公子你别着急,这位姑娘有救,她伤势虽然严重,不过幸亏封住了穴道,及时止住了血,不然,这姑娘恐怕已经活不到现在。”
“那就好!”
星流云松了口气,忽又想起心儿赤裸着上身,赶紧将她身下的被褥往手臂处拉了拉。
“二公子,你先避避,待老夫清理伤口后……”
“我待在这里。”
星流云果断地说。
万神医似乎会意点了点头。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哦不,应该说在床上趴了半个月,趴的心儿都要无聊死了,不过最让心儿开心的是,现在的流云大侠对她可谓言听计从,她说想吃鸽子汤,当天定会有鸽子汤送来,她说想吃猪心汤,就一定会有猪心汤送来,又一次她一狠心要了八大碗,结果还真她弄来了,让她好不开心!
看来受伤也是有好处的嘛,只怕伤好了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心儿想,一定是星流云觉得因为在他家受的伤所以感到愧疚才这么做的。
这次受伤她非但没瘦还胖了五斤,小肚腩都有了。
不过她是能折腾,就仗着星流云愧疚,每天变着法的想这怎么玩,而且还想一出是一出的,折腾的全府上下的人跟着瞎忙活,还不敢有抱怨。
这不,他刚从外面回来,才一靠近心儿的院子就听见心儿在房间里郁闷自言自语声:“唉,真是无聊啊,整日待在屋子里,什么鸡汤鸭躺鹅汤王八汤,汤都喝腻了,连八大碗都不想吃了,这样的日子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啊!可最最无聊的是流云大侠还又不准我出门,我都快好了,再不让我出门我就发霉了!保不齐哪天忍受不了了,我就偷偷地跑了。”
星流云闻言,不由得暗笑;推开了门,只见心儿正趴在床上,一副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的样。
“心儿,今天过的可好啊?”
心儿一见是他,连忙从床上起来:“好多了,几天前就告诉过你已经好多了,我可以出门了,你再不让我出门我就发霉了。”
星流云见她今天气色不错,也放下了心:“你又想出去玩。”
“当然啊!我都已经在家闷了半个多月了,在这样下去迟早我会疯掉。”
“你还会疯掉?丫鬟下人们先疯掉还差不多!”
心儿吐了吐舌。
“你想出去玩可以,不过得等到伤势彻底好了,才能出门。”
“啊!那还要等多久啊?我现在不是已经好了没,万神医都说了,从即日起不需要上药了。”
“不行!你若真想出去玩,必须再等半月?”他口气坚决。
“再等半月?”心儿叫起来,天啊!那岂不是真的要闷死了。
“就这么说定了!”流星云下了最后通牒。
可怜的心儿简直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不过她才不会自杀,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流云大侠,我呆在家里可无聊了,你想想看,我一大老爷们整天躺床上,跟女人坐月子似的,无聊的我都想数头发了,一想到还要在这样过十五天我就觉得未来一片黑暗,你要是同情我的话,就是市集里给我买点小人书回来吧。”
“小人书?”
心儿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不识字嘛,只能看看图画,你去给我买点回来好不好?不然我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星流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就答应了下来:“好吧,把你想看的小人书名字告诉给我,我给你买去。”
“现在就去买好不好?”
“现在?”
“嗯,我着急想看嘛。”
“好吧!”
老天爷知道,星流云的回答是多么的无奈。
“我要,《说岳全传》,《封神榜》《梁红玉》……”心儿一股脑说了一大堆,她才不管星流云能不能找到,反正,他在外面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有机会逃出去。
果然,星流云前脚刚走,心儿后脚悄悄溜出去了。
她没有从正面走,而是支走了所有的家丁和佣人之后,一个人来到以前就观察的一颗大树边,这颗大树就在她的院子里,长的很高,刚好就在院子边,只要爬上树就成功了,然而当她,刚刚爬上墙头的那一刻,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她看到星流云站在下面。
“流云大侠,你在啊。”她站在墙头样子很尴尬。
“在啊,你这是打算去哪儿?”星流云双手抱肩在围墙外面看着她问。
“我……哈哈哈……”心儿一阵大笑“首先告诉你,我不是偷溜,我只是……只是在房间里呆的腻了,出来走走透透气。”
“透透气?”他还是一副无解的模样。
“对啊,也不知怎么回事,走啊走啊就走上了树,跟着走啊走啊就上了墙头,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我就看见你站在墙外了。”心儿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点没脸红。
“喔,果然是很奇怪,你刚才说你这不是偷溜?”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偷溜?我想走的话大大方方走就是了。”她狡辩。
“你说的对,你想走随时可以走,只要你肯说出你家住何方,有何亲人,我马上松你回去。”
“我……”一说到这个心儿马上变脸:“我为什么要告訴你?”
“因为我打算送你回去。”
“流云大侠你太客气了,哈哈哈。”
“顺便向你父母提亲。”
“提亲?”这个词真的吓着心儿了,瞠目结舌地站在墙头,他他是男的好不好?两个男人提什么亲,不是疯了。
“有何不可。”其实,他更在意的是,如果她是柳居源的弟子,那他自然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我和你都是大老爷们。”心儿瞪大了眼睛。
“可是我看见了你的身子了。”他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
“你胡说,你何时见过我的身子?”
“就是在你伤重的时候,你不记得了,是谁把你抱回的房间,又是谁为你止的血?”他淡淡地道。
心儿努力回想,终于想起了那日昏昏沉沉的时候,好似确实是他为她清理伤口……“就算你为我清理的伤口又怎样?我是男人,看了又怎样?”心儿急的叫了起来:“我安若心,这辈子发誓是要娶老婆的,我是正常爷们儿好不好,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怎么一个个都有分桃癖。”
什么意思?听她话中有话,难道还有哪个男人也喜欢她?
“还有谁说过要娶你?”
“你别胡说啊,再重申一次,我安若心可是正常爷们,就算有人对我有非分之想,我也不会同意的,绝不,包括你。”说到这她果断地上了树:“告诉你,虽然你救过我的命,但是要是你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的话,我可不会答应。”
“那你是有了婚约了?”
“没有,不过不管有没有,我都不会跟你有任何关系,因为你是男人!”
“难道你不喜欢男人──”星流云身形一动,便越过了围墙,站到了心儿的面前,那向来严肃的脸竟似笑非笑的逼近她。
心儿不禁想倒退一步,脫口道:“你干嘛!”
“我只想站到,你到底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不喜欢男人。”
“废话,那还用说。”
面对那愈逼愈近的脸,心儿的心竟然一阵紧张,奇怪了,以前跟阿牛也会靠的这样近,但是就很自然,为何他这么靠近会让她有种全身的紧张感。
心儿怎么也没有想到,星流云竟然将嘴唇贴在了她的嘴唇上。
片刻之间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过很快她就推开了他,转身跑掉了。
心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最最可气的是星流云,竟然一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到了晚上还亲自给她送饭来了。
本打算开门的,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一样,就给他开了门,坐到床边一句话不说。
其实她自己心里都有点儿奇怪,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正常。
明明应该对他很生气才对,怎么样给他开门的?
见鬼!
“心儿,肚子饿了吧,过来吃饭。”
心儿没动!眼角的余光看见他从食盒里拿出一样又一样的饭菜摆出来,都是她爱吃的。本想过去吃,不过想了想还是忍了,说白了,她要是就这么过去了,岂不是就等于跟他服输了。
什么都可以,绝对不可以分桃。
“怎么了?平时这个时候你不都喊着要吃的东西的么,怎么今天却像个闷葫芦似地坐在那儿一声不吭了?”
她身上伤势还没有痊愈,不吃东西是绝对不可以的。
“心儿……”
“别叫我的名字。”心儿的抵触情绪很严重,一指门口:“你先出去,出去了,我就吃。”
星流云回过神,摇了摇头,苦笑:“好吧,那我先出去了,就在门外的凉亭里。”
心儿没说话。
星流云走了之后,她才下了床,她决定了,这个地方是不能呆了,得马上走,这次坚决走,吃饭事小失节事大。
打定了注意,就在第二天乘着星流云去给她找小人书的时候,心儿离家出走了,留书如下,不!具体说是画了一幅画,画上的意思是:“流云大侠,我乃是正宗纯爷们,不能嫁你,后会无期。”
“这这这……”星流云瞪着这张图,心想:这姑娘怎么就认死理啊,她真的真的是个姑娘家,他娶她有何不可,一来能照顾到她,二来也是报了当年柳居源大侠在他家最最危难的时刻出手援助之恩。再说了,你何必要走呢,我不娶你也是可以的嘛,只不过是因为我看了你的身体,吃亏的那个人是你啊!
心儿前脚刚刚离开明月山庄,走出去不到半里地,就被官差给带走了,她哪里知道,在她失踪的这几天,有个人找她就差把永州城翻个底朝天了,不用说那个人除了慕安知,还能有谁。
“太子爷,安若心找到了。”当福公公把这个消息隔着门禀报给慕安知的时候,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慕安知从床上披衣坐起,猛地拉开门。
“人呢?”
“回答太子爷的话,人马上就到。”
“她……可好?”
“回太子爷的话,看气色不错,像是还胖了些。”
听到这慕安知悄悄松了口气,但是……胖?他袖子一甩,暗道:这该死的,走了那么久,整日担心她出了意外,没想到她倒是过得不错。
该死的!
自打被官差抓了以后心儿一路上就没少就饶:“官大爷,我犯了什么法了,为何要抓我?”一边心里嘀咕,不会是前些年头偷鸡的那些事情被大家揭发出来了吧?靠,多过了那么久了!真是记仇啊。
“少废话,上头让抓就抓,至于你犯了什么事,上头没说,我们也不用问。”
“哎呦官爷,我冤枉啊,我可是良民啊,大大的良民。”心儿哭丧着脸。
“你还敢说你冤?你指定做过什么大案,我告诉你,现在全永州在通缉你,就连乡下的树林都贴着你的画像,看,这人是不是你?”说完亮出了一副画像。
不是她还能是谁?
心儿拿着画像看了半天,说:“这不是我呀官爷,你看,这画的是一娘们啊,您在看看我,我可是一纯爷们啊。”
“少废话,快走!”
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锁头一上,押着心儿就走。
一路上,心儿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样,她绝对不出门,打死也不出门,几分钟之前她还满心埋怨星流云,此刻她似乎忽然明白了星流云为何不让她出门了原因,一定是他也看到了满城追捕的告示,这些官兵,会不会就是星流云叫来抓她的?一定是,那上面可是实实在在的写着,若有人举报,赏银一千两。
还是说呢大侠呢,区区一千两就把她出卖了。
心儿一路上都在想,从小到大偷过的那些鸡鸭鹅……一共是鸡60只,鸭50只,鹅十六只,还有两条狗和一头羊,这些东西也不知够不够砍头的……
想着想着抬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原来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竟是太子慕安知,惊的心儿马上跳了起来:“你……你怎么在这?”
慕安知看她没事,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眉头一拧:“你叫我什么?”
心儿大叫:“你是我的太子爷啊,太子爷救我,我没犯过什么罪啊,他们竟然抓我,你快说句话让他们放了我吧。”
“你个大胆奴才,还敢说自己没罪,你身为太子爷的贴身仆人,竟然私自走了那么多天也不知道回来。”福公公训道。
心儿眨巴眨巴眼睛,她好像听懂了,原来不是因为以前偷过东西被抓,而是因为离开这里才被抓,连忙狡辩说:“这可不能怪我,我是被人抓走的……我……我成了肉票了,我没有自由,不能随便走。”
心儿眼都不眨谎话出口。
“明明在树林里有人看见你死活赖着一名黑衣男子不走,又是怎么回事?”
“对啊!”心儿说:“我自然是不能走了,那里离永州城已经很远了,我不赖着他难道要我步行回来吗?那么远的路从早上走到晚上也未必走回来。”
“后来呢,这么多天为什么不知道回来找我。”
找你?回来我就做太监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我……我受伤了。”
“受伤了?怎么受的伤?”
“被一个坏人砍了一刀咯。”她说的很轻巧。
“脱衣服,让我看看伤口。”
他一把将她拉进房间,‘砰——’一下关上门。
“看什么看!已经好了。”心儿没好气地说,“告诉你,跟我保持距离,我一爷们,受点伤算什么?一菜一碟!”
“哼!谁打伤的你?”
“就是那个在酒楼上打架的人咯,叫什么……江行鹤。”
“他?该死的!”慕安知暗暗握了握拳头,“那个江洋大盗武功了的,你如果是他的对手?你这些天跑哪里去了?”
“我自然打不过他了,有人救了我,这些天我在养伤。”想起星流云不由得就想起了他的唇亲在了脸上,心儿的脸红了。
不过这个变化没有逃过慕安知的眼睛,该死的:“到底是谁救了你,他可有看过你的伤处?”
心儿想了想,脸更红了,“有啊!”
该死的!
这回慕安知可不淡定了,“你让别人看了,却不能让我看?”
心儿蹦了起来:“我哪是愿意给他看的,我昏迷了才被他看到的好不好?”
“那可有说什么?”
心儿想起了星流云的话:我看了你了,就要娶你……
见她不说话,脸上满是回忆,慕安知声音低沈冷然,含着不容驳辩的威严:“好了你不必说了,好好休息,明日就向北方出发。”
“为什么?”见他好似要走了,心儿追问,真是奇怪平时他都像橡皮糖一样黏过来的嘛,,不说是贴身仆人,一定要住在吃住都在一起的嘛,怎么这次回来,就像变了人,冷冰冰的。
“什么?”
“你不是说,太后着急见你,你不是应该早就回宫了么?”
“找你。”他冰冷两个字。
“找我做什么?我过的很好。”
“你问的太多了,我告诉你,你耽误了我的行程了,像你这种不知轻重,想走就走,走了还不知道要回来的夏热,得好好打你一顿才行。”他俯下脸,阴阴地看着她。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心儿跌坐在椅子上,俗话说的真对,伴君如伴虎,她又没有求他找她,耽误了行程竟然也怪到她的头上,她的目光盯向镜中的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双颊布满了红晕……
一定是刚才被那帮官差吓的。
“太子爷安若心要如何安置?”门外传来福公公的声音。
慕安知丝毫不犹豫地说:
“那个房暂且给她住,没有我的指示不许去招惹她。”
“可是……”福公公想说这个心儿他偷偷出去,若不惩治如果震慑他人?但才起了个话头,就被慕安知止住。
“就按我说的做。”
“是!”
福公公很识相地退下了。
这该死的丫头,竟然让陌生人看的她的手伤的背,虽然情况紧急,但是……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无端升起无名火!
轻吁了口气,抬头看着天空,天空中却浮现了心儿那张倔强的小脸蛋,看着看着他兀自陷入沈思之中……
心儿一直以为,就算慕安知急着回帝都。也会等到天亮再启程,不料天才蒙蒙亮,她就被人从棉被里叫了起来,说马上要上路。
真是的,连觉都不让人睡!胡乱地往嘴里塞着东西,可睡意一波一波涌来,差点吃着吃着吃睡着。
“安若心呢?”慕安知领着一干人走出大门,目光在仆人中看了半天没找见心儿的身影,只好问身边的福公公。
“心儿她……还在吃饭。”福公公小声地说。
“怎么还在吃。”他刚想转身去找她,回头看见小顺子火急火燎地领着她走了出来。
不过心儿可一点不急,头点得快掉了,眼睛都挣不开了,根本没注意到太子爷正看着她。
旁边的小顺子,连忙叫她:“心儿,心儿。”手轻推了她一下。
心儿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往前走一步,一头撞在了边上的马车上,要不是慕安知伸手的快,指定摔倒。
周围的人全都低着头,忍着笑。不过到底还是有人没忍住笑了出声来。
慕安知朝众人投下警告的一瞥,吓的大家赶紧收住笑。
“小顺子。”慕安知低低叫了声,“你去和安若心共乘一辆马车。”
“是!”
乘马车?她才不要,这次回来,慕安知好古怪,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还是骑马的好,万一出事了,骑着马还跑的快点,乘着马车岂不是随时可能被人瓮中捉鳖,所以她赶忙说:
“我想骑马?”
“你确定你能骑?”他可记得上次她从马上掉下的样子。
“当然能啊。”心儿老实的说。
慕安知眉头紧张,一张脸阴的能滴出水来,无端地心儿一阵紧张,看来他是不高兴她起码了,她一摆手,说:“好吧,上路吧,当我没说。”
心儿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外表素淡,里面却相当宽敞,丝毫不比慕安知的马车差,左右放置着一个小榻,中央的小桌子上放置茶点,各种永州特产的酥糖,芝麻饼,香酥。
刚才没吃饱,现在刚好填肚子。
可吃完了,她又觉得无聊了。
但是,这次车程似乎紧急很多,一直到傍晚十分才停下来,停在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夕阳无限好,可惜慕安知阴着脸,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大家也都跟着噤若寒蝉不敢说话,都在默默做事。
心儿觉得气氛压抑,很闷,她需要透口气。
“心儿,你去哪?”小顺子原本想要跟着她的。
结果心儿来了句:“我拉肚子,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