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她!
颜秀彬。
那个被慕容南迦悉心保护的女人,为了就她,他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自从进宫以来,罂粟一直没见过她呢。
但是她不是应该在慕容南迦身边吗,怎么会来到晋阳宫这么偏僻的地方呢。
既然见到,罂粟就没打算逃避。虽然她要向颜秀彬行礼。
罂粟缓缓踏上石桥,与此同时,颜秀彬也向罂粟看过来。罂粟从她眼中明显看到一丝惊诧。
罂粟心中一惊,难道她认出自己了?
罂粟不动声色,脚步未停,却慢了几拍。罂粟本打算一口气走上桥的,但是步子一打乱,她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没力气了。原打算说些客套话,可这时,罂粟身子冷的就像冰块,似乎连挪动步子都是难题。
“这位是晋阳宫的白氏八子吧。天已经转凉了,你穿这些不冷吗?”颜秀彬一脸疑惑的看着罂粟,就像在看怪物。
罂粟顿时明白为何刚刚颜秀彬会有那样的表情了。
的确,此刻的自己和她相比,就像一个病秧子。可是她现在却穿着单薄的紧身长裙就出来了,连外挂子也没穿。而颜秀彬身上还挂着白色短貂,她们根本就是两个季节的人。
罂粟是想,反正她穿多少都是冷,所以就没费事的武装自己。结果,就被颜秀彬撞见了。
“多谢公主关心,晋阳宫本就离这里很近,我一时贪玩,就忘了穿了。”说着,罂粟还搓搓手,表现了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实际上,若不是她强撑,她早已缩成一团了。
“这个给你。”颜秀彬忽然将自己的手炉贡献了出来。在冷风中带着温度的手炉,罂粟的手已经伸了过去。
紫金浇注的精美手炉,似乎散发着丝丝清香。罂粟将手炉捧在手里,总感觉这个场景很熟悉。
几年前的雪天,她们似乎也曾亲如姐妹过。只不过世事难料,曾经的罂粟已经魂离本体。那么秀彬,你是不是也为罂粟的死添了一份力呢。
想到这里罂粟握着手炉的手骤然青筋暴起。
“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
颜秀彬忽然抛出了问题。罂粟不动声色的收敛了情绪。
“啊,宫中就您这么一位公主,那些教习我们的姑姑自然要告诉我们了。”
颜秀彬认真的看着罂粟,微微一笑。
“白八子,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小心别着凉了。这个也给你吧。”说着,颜秀彬又解下了自己的貂皮短衣给罂粟披上。
“不,公主,这可使不得。”罂粟连忙推脱,可是颜秀彬足尖轻点,顿时掠过了石桥,罂粟根本追不上。
秀彬她,竟然也学会了轻功了,是那个人教的吧。
罂粟抓着貂皮短衣,正准备转身间,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罂粟还是第一时间听出了他是谁。
对岸,几棵枯木的掩映下,罂粟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正站在秀彬面前,似乎在询问什么,忽然他向罂粟这边看过来。
罂粟的心跳顿时加速,她以为他可能会过来吧。怪罪她穿上了秀彬的衣服,可是他只是站在对岸,淡淡的扫了罂粟一眼。
而后,慕容南迦搂着秀彬离开了。而他身上那件黑貂披风,也紧紧的裹在了秀彬身上。
那件黑貂皮披风,她曾经拒绝过。因为那时,她始终记得,她只是一个暗卫而已。
罂粟捧着手里的紫金手炉,忽然觉得,她手里其实捧着一个大冰块。
罂粟有些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罂粟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在慕容南迦和颜秀彬心里,罂粟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死人除了留个念想,还能留什么呢。
可是,罂粟也许留给他们的不是好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