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日沈碧落便满十四岁了,她告诉公子徽这个喜讯的时候,公子徽装出一脸的茫然,说了句:“恩,十四了啊。”
见公子徽如此反应,沈碧落十分极其的不高兴了,重复了一句“恩,是十四了。”
“••••••”公子徽还是一脸茫然。
“我喜欢吃糖葫芦,喜欢兰花,喜欢钱••••••对了,我还一直想要一头华南虎当我的坐骑,鉴于一日的时间找来一头虎对你来说有些难度,我还是喜欢其他的吧,可还有什么呢••••••那你喜欢什么?”沈碧落一脸理所当然的对公子徽说着自己喜欢什么,一副明日你不把那些东西送给我我便和你没完的样子,最后实在想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便问公子徽喜欢什么,她觉得公子徽见多识广,他喜欢的必然都是值钱的,自己也不用再费心想要他送自己什么了,他说喜欢什么,自己就问他要什么,准没错。
“你问我喜欢什么?”公子徽还是装作一脸的茫然,心里憋着笑,他早就看出沈碧落是想要自己送她礼物。
“对!我问你喜欢什么?”沈碧落眨着水汪汪的大眼,渴望公子徽说个值钱的东西。
“你真问我喜欢什么?”公子徽装出一脸的为难。
“对!真的,无比极其的真,你喜欢什么?”沈碧落觉得自己要发财了,公子徽都露出这种割肉的表情了,想想那东西得多值钱呀。
“我喜欢你!”公子徽淡淡的说,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你喜欢我,那我••••••什么?喜欢我?”沈碧落顺其自然的要说出早就想好的台词,向公子徽讨那件宝物,听见那句“我喜欢你”,将她吓得不轻,抬眼瞧了瞧公子徽,见他一脸的平静,没有半分羞怯,自以为他这是在开玩笑,也想顺着和他开个小玩笑,便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弯下腰,只在他耳边轻语了一句,却见公子徽弯下的腰僵了一僵,低着的头也看不出表情。
“小徽徽,我也欢喜你,我还想同你困觉。”沈碧落将那语气把握得真是恰到好处,娇羞中透着无比真诚,真诚中还透着一丝魅惑,看来她平日里看的那些话本子也不是白看的。
公子徽自然是没想到沈碧落会这样说,弯腰的时候是带着笑的,可此时••••••她的声音就环绕在耳边,她的嘴就在自己耳朵边上,不时还感觉得到她的呼吸,闻得到她身上的女儿香,两张脸靠的极近,只要转个角度便可以亲到她的脸颊,公子徽缓缓的转过脸••••••“呀,我想到了,我最想要的是那离国的玉玺,那可是红玉雕的呢,铁定值钱。”沈碧落一把将公子徽推到眼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那般的暧昧瞬间消失殆尽,她是没有发现公子徽刚才的动作的。
公子徽看着她一脸兴奋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好个一亲芳泽的机会就错过了,真的是罪过啊罪过。
沈碧落以为他这是在说不行,那玉玺也不是常人能随便见的,便也点点头说:“是呀,我也觉着不太现实。”
“你明白和我困觉的意思么?”
“啊?••••••”
显然他们两个现在不在一个平台上思考问题。
等沈碧落反应过来,她拍了拍公子徽的肩膀,豪气的说道:“咱这不是开玩笑么。”听完公子徽眼神有些许黯淡,但面上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的。
“你真想要那玉玺?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师父那里便有一块,你何不问他要。”公子徽总算反应过来沈碧落说想要什么,一双眼里看不出情绪。
“啊,你怎么知道,果然啊,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你知道••••••”沈碧落本想问他还知道什么,自己是一枚野生的帝姬一事,还是少些人知道的好,但如果要是公子徽想知道,她还是会告诉他的。
“你可知那玉玺在何处,要是他实在舍不得,我偷来送给你,可好?”公子徽这时却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有些说笑,可那双眼睛却是深邃得不像话,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多年之后沈碧落想要是此时他不打断自己的话,他们的结局或许会不一样,若有些事你早些时候便知道了,就不会再傻傻的陷进去,那些个恩怨情仇或许也不会再愈演愈烈,也可能自己当即便被公子徽杀了,也胜过后来的万般心伤。沈碧落后来曾对着他的背影流泪:真的痛,总是来的很轻盈,没有声音,它从背后慢慢缓缓的抱着我,就像你,当我感到疼,想要推开的时候却发现早已舍不得。
沈碧落告诉公子徽天机手里那块玉玺的事想不得,只说被用来陪葬了,并没有特意说是给自己母亲陪葬了。
“陪葬?拿那玉玺陪葬?”公子徽显然有些震惊,随即便想明白那坟墓里葬着的是什么人,面上一脸的平静,可手却是早已紧握。
“恩,师父说我既然这么想要那玉玺,倒不如明日去那人的墓前拜上一拜,也权当是满足了想见一见那玉玺的愿望了。”沈碧落说的时候脸上露出一种幸福感,她想要在易阑珊坟前说说自己这些年,说说她过得很好,让母亲不要担心。
公子徽自然是不知道她心里是如此想的,也不可能知道她便是那个人的女儿,只是看到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倒还真以为她十分想要见一见那玉玺。他自己也是想要见一见的,看看那墓中的和那金銮殿里的到底有什么不同,即使是掘墓也要看看那女人到底是有什么不同,想到这里,公子徽的脸色有些暗,一张白皙的脸上透着不合时宜的笑容,沈碧落看着他,心里想虽然这个人长得倾国倾城的,那笑容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让人总也看不透。
“咳咳咳••••••”天机老人故意咳嗽了几声,站在房门口看着这两人,公子徽听见声音立马站直了,还退离了沈碧落几步,整了整衣衫,沈碧落就站在原地,嘴角带着笑看着他做这些动作,心想你刚才不是说那玩笑话么?现在还装什么正经,心里有些鄙夷。其实沈碧落往往总是忘记自己之前和段青衣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般,在天机老人和段夜白他们面前总是一本正经的,只剩段青衣一个像猴子一样皮,其实内里他们都是一样的,有时沈碧落还会怂恿段青衣去做坏事,一般这时候被抓住都是段青衣挨打,而她就站在角落里看着,被段夜白教育说千万不要学段青衣,看着段青衣恶狠狠的看着她,她心里在偷笑。这个案列告诉我们,其实家里的孩子每个都是调皮的,只是总有一个要显得更为逗比,一个显得正经一点,而有时那个看似一本正经的孩子才是罪魁祸首,所以不要总是教训那个逗比,这一点上段青衣想必是极其同意的。
“几日来,你都有事,今日可空?要不我们下一局,正好老夫我手痒了。”天机老人确实等了几日了,他还是头一次邀请别人和他下棋,主要是这公子徽的棋艺确实有些超凡,高手嘛,总是惺惺相惜的。
“额~我这几日都没事,倒是您不是近日不喜下棋么?”
“••••••”
“好了,好了,你们快去吧,我去给你们做饭。”沈碧落眼看自己的谎话就要被拆穿了,赶紧打断他们的对话,便将他二人推出房门,看着他们坐在棋局前,还给他二人沏了茶,才安心的离开。
“落儿今日有些奇怪。”天机老人看着桌上沈碧落给沏的茶说。
“确实是有些奇怪。”公子徽也点点头。
公子徽一手端起那茶,那手指极其修长,动作也是优雅至极,轻轻吹了一口气,那茶水面上便泛起一片涟漪,他浅浅的喝上一口,嘴里有些苦,却是芳香四溢,恩,那丫头沏茶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天机老人见他喝茶的模样像极了某个人,还有那一身自然流露出的贵气,便决定开门见山,摸了摸那白的不像话的胡子说:“太子是为天下而来,还是为那丫头而来?”
公子徽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如果我说都是呢?”
一阵风吹起,那院中的兰花都抖了一抖。
天机老人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他以为公子徽已经知道了沈碧落的身份,只觉得一切都是孽缘,只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了。
公子徽也不再说话,手执黑子,落子天元。
天机老人显然一愣,然后院中便只剩下落子的声音,一个时辰过后,天机老人一声叹息结束了整个棋局。
“明日你来,我将签给你。”天机老人站起身对公子徽说,说完便转身走了。
这时沈碧落正好叫他们吃饭,只看见公子徽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喝着茶,公子徽抬眼看着沈碧落说:“你师父今日怕是吃不下饭了。”
“哈哈,那老头输了,小徽徽,你真棒!”
“明日,我来找你。”公子徽也没有说其它的,便走了,沈碧落看着屋里的饭菜,摸了摸肚子,心想这下又要积食了,再看看公子徽的背影,有些难过,你怎么就走了呢,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想出来呢,你到底要送我什么啊,还有,你到底送不送啊?
委实公子徽没有辜负沈碧落的期待,在她十四岁生辰这一天送了她一个大礼,还是一个让她终身难忘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