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现代言情 > 贝安瑟
正文 毒潮息没
作者:suannisuanni 时间:2020-10-01 19:20 字数:6233 字

[12]毒潮息没

噫!兹在川上觅食的白绒鸟,那一天傍晚,有一只巨大的白绒鸟抬起头来往西边一望,愣住了。它看见西边的天上有一层血红血红的云潮,就像眼睛上的血翳。它问道:“那是什么?”另一只巨大的白绒鸟也回头看了看,说:“我也不知道。”

天色变暗的时候,云潮更加血红了,血红里面带着血腥的味道,泛出紫色的凶光。这时侯,草地斜坡上的白绒鸟差不多都看见了,一个接一个地猜问:“那里究竟怎么了?”“谁知道呢。”“对了,我们怎不去看一看?”“去看一看,究竟有什么好东西?”

哎哎!原来在这世界上,只要有天地般的大差异,就会有天地般的大巧合。想那蜘蛛,本来也不过是平凡的小毒虫,那些蟾蜍、壁虎、蜥蜴、蚂蚁也喜欢吃它们,但是当蜘蛛群体动用了狂暴风潮来淹杀整个生物界的时候,这些昔日的天敌们就完全失去了优势,反而变成了蜘蛛们的口中餐。发自蜘蛛们共同心目中的yu望,没有什么比吞食掉整个地球更忘情了。

不想,它们的狂潮逆反了白色的飞云。这是一个白绒鸟意气风发的年头,它们才是日月星辰照耀下的优宠,它们的繁荣生活正在铺满全世界,每次环绕地球飞翔一圈,就有天上的十三路星矢紧紧追随,让它们有享受不尽的正大光明。而那紫蜘蛛从天堂坠落的地方,却是在狭窄的偏远地带。以它为垓心,紫色毒潮呈波纹式、涟漪状态向四面八方辐射蔓延的时候,殊不知在遥远的大海洋彼岸,白绒鸟王国正当兴荣昌盛的幸福时代。就在幸福生活中窃窃私语的时候,也议论着这高高耸起的毒雾,究竟是诱人的美食呢?还是一场风雨不测?飞翔的周期正好赶上了毒潮酝酿的高峰,不幸之万幸,它们和它们直面相遇了。正好是在这一天,太阳月亮同时跃升在星空,隐隐约约,也听到滚滚的雷鸣埋伏在遥远的天后。

蜘蛛大军杀上来了,摧枯拉朽。它们被迎面而来的白绒鸟大军挡住了去路,两军对垒,严阵以待!一面如白色汪洋的大海,一面如紫色泛滥的洪潮,大自然的万般生物都屏住了呼吸,密密匝匝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这一切。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史前的大地上,展开了一场白色与紫色的大较量——大片大片的白色向紫色扑去,把紫色撞得粉碎!然后大片大片的紫色向白色扑去,把白色撞得粉碎!白色与紫色激烈地反扑、碰撞着,混和成了斑斓暴丽的巨幅画面!

……你没有亲眼看到那个场面?不要紧,原始的空气留住了它们的声波,地质阶层记载了它们的重量,草木岩石收藏了它们的振动,等到后来某些时刻,有日月星辰一齐照耀的时候,它们可以重新显现出来的,演示给充满了好奇心的人们。

终于终于,最后最后,是大片大片的白色吞没了大片大片的紫色,狂毒泛滥的紫潮倾动了全部风波之后,没能再有翻腾的余力,喷散过最后的零碎的紫点儿之后,被白色埋没了下去……

最终下场,紫色蜘蛛被困在激流污浊的江河边缘,被白绒鸟追逐到了穷途末路。搜穷记忆的奋斗之后,它没有后来的归路,只有一败涂地,彻底的失败。它纵身跳进了自己焚烧的火海之中,在火焰中粉身碎骨、彻底销融。由它挥舞的六条十二腿所画成的图影,画成了一个盘旋的巨大符号,飘扬在烟雾之中,久久不散。

……

当白绒鸟大军凯旋回归的时候,你可知道,大自然里的热切子民是怎样的夹道欢迎啊!怎样的盛情庆贺、歌舞喧天啊!真可是有成就的一生才辉煌,胜利者的家园才欢乐。自从平灭了这一场浩劫之后,它们的繁荣与昌盛进入了颠峰时代,然后再也不晓得天高地厚了……

[13]上帝的家

风色迷人的季节里,白绒大鸟王卧身在青芳草和花绿树中间,暖暖的阳光洒下来,曚曚昽昽。在身边有疏疏散散的鸟儿们,它们喈喈咿咿地轻叫着。困意上来了,它眯起了眼睛,渐渐欲睡。可隐隐约约地,看见地面上的浮土耸了起来,一突又一突。急忙睁大了眼睛仔细去看,果然是浮土耸了起来,这儿一突,那儿一突。于是忍不住跳起来,用脚去踩。可是踩灭了这突,那一突又耸高了。它想:这下面一定有东西。用脚爪来刨一刨,刨开了,却什么都没有。正自奇怪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笑声,它想,这是我的鸟儿们在嘻笑,忽又觉得好象不是,忙抬起头来看看——眼前好一个惊奇的世界!

再回头看一看,那只苍老的白绒大鸟王,还是安详地卧在那儿,身边围着它的鸟儿们,风吹过时,洁白的羽毛飘飞起来。似乎就是这样,白绒大鸟王步入了另一个神奇的境界,看见了清新和明朗,还夹杂着笑语与歌声。

凭步闲走而去,醇醇的芳香扑鼻而来。

迎面出来这样一个人,挡在它前面。这个人头戴高高的白帽子,身穿长长的白褂子,挽起袖子,一手拿刀铲,一手拿长勺,洁白的牙齿,胖圆的脸蛋。世上人当然都认识他,他乃是厨房里的大师傅,庖门工艺大师。

“哎哟哟……您好啊?异路来的客人!您再走几步,就跨入上帝家的门槛了,我们热烈欢迎啦!”大师傅笑口常开,对来客以礼相待。

白绒大鸟王再走几步,果然进入了“上帝的家”。

……噢!不要说白绒鸟不懂人类的语言。其实那飞禽、走兽、昆虫,和人类都是一样,虽然互相听不懂语言,人类有时也互相听不懂,但是当太阳、月亮、天堂、上帝这些事情来临的时候,谁也不比谁苯,都各自明白得很。

上帝的家里来了新人、客人、主人、旧人、大人、小人、人人人……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好兴盛,很隆重,构成了一个大大的宴会。新来入客的白绒大鸟王被邀入席,喧哗之声震耳欲聋。

“哈哈!来了美丽的大羽毛!”

“啊!来饮上醇醇的一口!”

白绒大鸟王在上帝的家里受到了非常的欢迎。上帝的家里有一场盛大的宴会,客人来自洲洲与洋洋,来自上下八千年。当它接受欢迎的时候,惶惶然不知所措,懵懵懂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它举目望去,宴会上到处是人,都是人。它对人类不熟悉、很陌生,不认识他们。因为不晓得人类的勾当,所以它看不出这场面里尽是古今未来的能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跨越了朝代和疆域,哪些是帝王贵族,哪些是名流圣人,有少年英雄,还有诗人、艺人、才子佳人,一技之长者,还有平凡普通的人,也有疯子、酒鬼,也有娼妓、人妖、赌徒、亡命凶手、强盗、恶棍……古往今来人世间一个大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层出无穷。这里的话儿,凡是信得过上帝的,与上帝交情至深的,或者只有一丁点儿瓜葛的,都被上帝邀请到他的家里来。上帝的缘分、人情、威望,在这场面里够大、最大。

大歌唱家耸立在舞台中央,放开了喉嗓,大文豪卖弄起了风骚,伟大人物耍起了威风,功勋者排摆着资格,思想家玩起了深沉,美貌女与情儿郎正在谈恋爱,成功者得意忘形,失败者悲心地叹息,酒疯子狂呼乱号,英雄好汉大打出手,好事之人总是招惹是非,清高者与君子贤人长嘘短叹,患病的人仍然在呻吟,而嬉皮逗士乐开了心怀,无能小辈们照样被抛弃在角落,富贵与贫寒始终在对立,平等、自由和统一仍然是永远不可追求……一会儿灯火阑珊,一会儿歌舞升平……

上帝天堂真好,真伟大,赠与我们一个放纵本性的大酒宴。没有本性怎上天堂?是的,在天堂,在上帝的家里,就是有一场永远不散的盛大宴会,永远都不散。别多问,也不多知,只欢喜你到来。

在天堂时代,白绒大鸟王应上帝之邀,做客不散的宴席上。在天堂里的宴席上,有的是无上无上的美食,调动起每个人贪馋的yu望。白绒鸟也不是例外,也同样被美味佳肴迷住了。可是它没有手,拿不起筷子刀叉,也不能举杯而饮,它就是伸长了脖子探过头来,用长长的嘴巴“叭叭……哒哒……”地乱啄,又快又响。满桌的饭食都被它啄烂了,杯盘器皿也打碎了,它还要跳上桌子,用两只大脚爪刨起来,左一蹬,右一刨,劈劈啪啪,饭桌也翻倒了,食物泼溅到人们的脸上和身上。人们愤怒地冲它大叫:

“这是个庞然的怪物!”

“这是个野蛮的客人!”

它不介意。因为美味的食物可入口,所以放开肚囊大胆地吃,只管好的吃下去,又挤又撞地抢食。吃得高兴了,还要把大翅膀扇一扇,嘹亮地吼唱几声,朝着人群一阵乱蹿,把大家踢翻,直惹得怨声四起。

它又是个完全不懂礼貌的家伙,不讲卫生,随地大小便,丢鸟粪。

[14]天堂时代

渐渐地,它也能对美味佳肴品出含义来。虽然对人道的语言还不熟悉,却也纳闷了:这么好吃的东西,肯定不是土生土长的,是从哪儿弄来呢?哦,也瞧见了,全都是大厨师们弄来的。那么大厨师们从哪儿弄来呢?忍不住的好奇心,它跟随大厨师们一道儿走出去,要看看从哪儿弄饭来。

饭从园子来。园子一分两半,一半是植物园,另一半是动物园。植物园里种植了千畦万垄的蔬菜瓜果,动物园里饲养了万笼千圈的兽畜,食物都是从这里弄来的。伙夫们来到植物园,用镰刀和大剪“咔嚓咔嚓”裁下数不清的红花绿叶,拿回厨房里做菜去了。这些被裁割了的花和叶虽然也疼痛地渗出了泪水,但是没有话儿,只用水来浇灌一会儿,揞一点肥料,它们又慢慢地长出来,等长好了再有下一次裁割。

在动物园里,伙夫扛着斧头刀锯来宰割兽肉了!从狮子老虎狗熊大象它们的身上,砍下一条条大腿来,骨肉淋痕。锯一截象鼻,剁一个蟒头,血涌漉漉。劈下长鹿的脖颈,刳开鳄鱼的肚囊,敲破猿猴的脑壳,撕下珍禽的毛皮,抽出哺乳的骨髓,撕掉雄物的睾丸,掏走怀孕着的胎雏,勒下未熟的蛋……哀号声嗷嗷震耳,那挣扎惨不忍睹!不过妙也妙得很,园子里有兽医,抓了一把一把的药粉,堵在流血的创口上,揞擦涂抹止了血,再用大纱布包扎捆绑,就不要紧了。那被宰割过的兽畜们虽有哀鸣和抽搐,却过不了多久就痊愈了,再过不了多久,新的肢体又重新长出来,长好了再等下一次宰割。

哊唏!美味佳肴之所以好吃,原来是这样,之所以永远吃不完,原来是这样。

走在动物与植物中间,和它们眼对眼地看见了,愔愔然,莫相知。被人砍掉了脑袋,再长出一个来,让人砍,这滋味不好受?烦噪的鸟叫声传来,它寻鸟声而去,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鸟笼。笼子里装得满满的,都是鸟。忽然间,它发现了自己的同类们——白绒鸟!它们一群群地也被装在这里了!啊!这……这不难明白:我们白绒鸟也被人捉来了,要杀了去做桌子上的美味了!

大鸟王跑到笼子跟前,白绒鸟们也拥挤过来,隔着网笼两厢厮见。“叽叽哩……叽叽哩……哩哩叽叽……”鸟儿们可怜地哀叫着,噙着泪水,它们的身上无一不伤痕累累,残缺不全,都在抖抖嗦嗦地打着寒噤。

这还了得?这怎么行?大鸟王恼怒了,一脚踏去,网笼破开了,鸟儿们跑出来,聚集在它身边。

又来了一个操刀手,他扛了一柄大砍刀,来笼子这边打量。他把鸟儿们吓得一阵尖叫,躲藏到大鸟王的身后。操刀手停住脚,抬头张望,“哟!这里有好肥好大的一个鸟呀,砍它哪儿最好吃?”

他低头,看中了大鸟王的两只脚爪,好不惊喜:“呀!何曾见过这样的大脚趾?”一面笑,一面抡起刀来往那脚爪上砍去——大鸟王抬起脚来,“扑”地一蹬,把刀手蹬了个四脚朝天,刀也甩掉了。再上去“扑”地啄一口,啄在他身上。那刀手大声惊叫:“啊呀!不好啦!”翻身爬起来,大声叫喊着逃出了园子。大鸟王随后追赶。

追到厨房里,厨房里烟熏火燎,菜刀声响成一片,火光烧成一片,热气白茫茫一片,大小厨师们正忙成一片。当面的案板上,摆着一排排褪了毛皮的兽肉,定睛一看,正是它们的白绒鸟,已经被掏空了五脏,拆分了肢体,烫洗成白白光光的裸体肉了!大鸟王勃然大怒,火冒三丈,“嗷呜”一声怪叫向厨师们冲了过去,一口叼翻一个,一脚踩倒两个,扇动翅膀,打碎了案板,推翻了厨房……厨师们大吃一惊,慌忙丢下手里的家什,夺门跳窗纷纷逃散。

大鸟王怒急急地追,厨师们惊慌慌地逃,撇撇撒撒,过走廊、闯红灯、上楼梯、下水道……眼看着他们跑进了那个某某人的一栋楼房里,把门紧紧关上了。

大鸟王纵身一跳,跳上了某某人的楼顶,甩开两只大脚爪,哗哗地一阵猛刨,瓦片飞开了,房梁也断了,刨开了一个大窟窿。再刨开一些,它就要探下头去,把人揪出来!

房前房后围上来很多人,指着它大声地叫嚷。它正怒在头上,抖起羽毛冲着人们一阵叫嚣!踏踏两只脚,就要向人们扑下去!忽然一声尖响,有个东西从人群里向它打过来,它瞪圆了眼睛正要躲闪,那个东西已经打中了它,正好打在头顶上,“咚”的一声后,立刻是一种特殊的滋味,然后它就晕倒了,从楼顶上掉了下来。

“用笼子把鸟儿装起来”,是人们对付鸟类的第一种办法,这个办法十分的有效。

苏醒过来的时候,大鸟王发现自己被装进了大铁笼,围着粗壮的栅栏。

它想冲出去,就往栅栏上撞了起来,要从缝隙、空格中间冲出去。它完全不明白这笼子的道理,为什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冲不出去?心急如焚地沿着栅栏跑,再跑、再跑、再撞出去……怎能撞出去?直到把自己撞得嘴巴歪了,羽毛掉落了,脚腿蹭伤了,血丝渗出来,眼睛发了白。

笼子外面围着聪明的人们,他们清楚地观赏一只大鸟的低能愚蠢,哈哈地大笑着,看它的热闹。

“瞧!这谁?这是美丽的大鸟王!”

“嘿,奇异的怪物哈!”

“呗哩……咛哩……啊哩……叫一声!”

“嘿嘿……”“嘻嘻……”“哈哈哈……”

呼叫声和欢笑声不绝于耳,每一个盲目无用的动作都引发一阵刺耳的喧哗,它终于能够听得出来了,这些呼喊声和欢笑声是侮辱和嘲弄!斗志与威风被狠狠地挫掉了,它无力再冲撞了,放慢了挣扎。在人的面前,它失败了。

上帝来了。还是上帝,亲自动手打开了大鸟笼,放它出来。可是,看到上帝主人公是以人的形状而不是鸟的形状、而且穿着人的衣裳并且长得像刚才宴席上见过的那个某某谁似的……来到面前的时候,它什么都不能说了。

此时,大歌唱家率领了酒疯子、诗狂人、歌舞者、美名人把宴会抛起了一个又一个的高潮。有的人来了,有的人去了,轮回又反复,一席落下去,一席又升上……是啊,在天堂里就是有这一场永远都不散的放肆本性的大酒场,凡是与天堂有染的人,都会来这里做客,大饱了口福,大开了眼界。道理上说的是,上帝在天堂里宴请了所有的生命者,包括植物、动物和矿物、杂物,人类当然是其中一部分。可是,自从人类登上宴席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人类反客为主,垄断了宴席,把那些道理上平等的植物动物们排挤到后面的园子里去,把它们贬低为供人们下厨的菜肴。上帝虽是主人公,可又怎么办呢?到了这份上,若不纵容着人们,只怕自己也不好。

白绒大鸟王在灿烂的人群中间被无情地贬低了身份,在这里面没有人情关系,没有共同语言。即使这个盛会上演了一潮又一潮的歌舞升平,它也什么都不懂,格格不相入。人类群体多的是卑鄙诬陷讹诈的人,有促狭鬼、大奸贼、勾结犯之流,陷身于人群中,不幸被这流人物所包围,受尽了他们的迫害、刁难、羞辱、纠缠和捉弄,陷身于困窘无助而遭受嘲笑、奚落。陷身于人群中,它高大而笨重,比例失调,无地自容。由于迷食了宴席上的荤腥酒肉,弄得酩酊大醉了,栽倒在地上昏睡去,昏昏沉沉。

它已被人间烟火熏腻了身心,更加无力适从,只有木木纳纳地走,邋邋遢遢地乱走,往东面碰一头,在西面崴一脚,在这儿喝口水,吃顿饭,又到那儿去卧一卧,睡点觉。孤单独处,无依无赖,一个囚中兽。被太阳晒着了,形影相吊。

忽然这一次,它看见了一个黑洞,乌黑漩漩的,游远若近的,黑洞里面迷魂幻影一般的点儿、麻子、污水、刮风、颜色……或者不是这样。“呜?”它大叫了一声,且不说这叫声多么诧异,多么生疏,那黑洞很慑眼神,很是神秘,它把两只眼球都瞪圆了,也看不清楚——那不是眼睛所能看透的,别说是它,就是无论是谁,也没法再生出第三只眼睛来把神秘的黑洞看透的。

于是,这只大鸟又叫了一声:“呜呀!”这一声人情多了。它定了定神,再瞅瞅再望望,便迈步向着黑洞走了进去——它走进了黑洞。

神秘的黑洞!只能传说而不能解说的黑洞!神秘的地方,有没有可不可以透视的这个黑洞!

Copyright @ 2017-2018 book.pinshuyun.com Allrights Reserved 版权     备案:浙ICP备18010002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