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你怎么帮呆呆找起老婆来了,难道你真的不喜欢呆呆?怎么这么急着要把呆呆哥哥送出去?不过那女孩确实很漂亮,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你,到时不要哭鼻子才好!”豆豆虽小,然九妹这段时间的行为实在很怪异,却也让豆豆看出了一点眉目,豆豆虽小,尚不知男女情爱之事,然心中实在舍不得把从小就宠爱自己的呆呆哥送给别人,只愿永远就这样呆在他身边,让他一辈子宠着自己,只是爷爷说兄妹之间不能结成夫妻,幸好不做夫妻、还只是晚上不能陪他睡觉而已,对这种事,豆豆倒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两个人挤一张床确实没一个睡得自在:“那些娶了老婆的人真是笨死了,难道多卖一张床的办法都想不出来吗?也许大多数世人没我们家这么有钱吧,也不知一张床倒底有多贵?世人真是可怜,那么热的天,还要两个人挤在一起睡。”
豆豆心中很是怕呆呆娶了别的女人之后,便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宠着自己,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呆呆要娶老婆,在豆豆心目中,也只有九妹最合适,那时、自己晚上不用和他挤着睡觉,白天仍可以像现在这样天天开心的嬉闹着。唉!这小孩子心中尽是些荒唐可笑的想法!
豆豆忽又想起九妹刚才说得那句“夫妻之实”的话,对九妹问道:“九妹,什么是夫妻之实啊!是不是大人们说的可以生小孩那种?呆呆刚才也没做什么啊,不就是摸了一下她的胸脯,亲了几下嘴吗?难道这就是夫妻之实?我那年贪玩,掉在潭中闭了气,捞上来之后,被呆呆哥很是亲了十几口嘴,按了数十下胸脯(人工呼吸),我怎么没生出小孩来?幸好没有,不然我那么小,身上还要扛着一个娃娃,累也累死了!”
九妹一惊,恍然大悟:“豆豆那么小,怎么生得出小孩,只是这女孩,恐怕勉强能够生了,若真的生了,这可怎么办啊!”九妹禁不住指着呆呆,双手发抖,眼中流泪不止地说道:“辕哥哥,你!你!这可怎么收场啊!”口中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伤心大哭不已。为了成全豆豆,九妹心中虽早已有退出的打算,然真的事到临头,却也禁不住心如死灰,伤心绝望。
众人此时真是啼笑皆非: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家人啊!顿时九妹刚才所说的那句大话,众人倒也没在意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半大女娃娃,口中之言怎么可以当真?定然是气极之后的胡说八道罢了!只是这女娃,对那男孩的心思,众人却都已明了。
此时那妇人想到:这些小孩大的也有十来岁左右了,却还不知道这种事,可见这户人家平时家教甚严,定是书香礼仪之门,却不知为什么会让他们流落在此,真是可怜。就是那女娃娃若真是喜欢那男孩,让她做个小的就是了,自己正愁家中人丁不旺呢!这么可怜又家教有方的娃娃们,不能再让他们流落江湖,受人欺负了。
想不到那妇人不但不为此生气,反而因此怜惜起他们来了。
孙辕此时脑袋一片空白:“难道我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吗?看来爷爷把那些书放在书房的用意,自己全都猜错了,只是现在一切都晚了,这可怎么办呢,我可不想和豆豆、九妹分开,真要娶她,也须他家答应、不能让我们分开才行!”心中既然已有了定论,孙辕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惊惶不安了。
那老者见孙辕这么快就恢复常态,心中称赞不已:“此子将来肯定是个能干大事的人,我家的娥儿终身无虑了!不过话也说回来,娥儿之美貌天下无双,那个男人见了不想娶她,他此时恐怕心里早已乐翻天了,但是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心平气静,确实是可造之才!”
那妇人见九妹还在啼哭不已,忙走过来心疼的抱住九妹,口中说道:“可怜的娃娃,这么小便没娘亲在身边宠着,连身家大事都没人操心,婶娘已知你心头之事,定会像你亲娘一样好好疼你,不会让你伤心难过一辈子的。”
九妹见自己如此胡闹,这妇人不但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反而因此疼惜自己,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没爹没娘的苦难身世,禁不住双膝跪地,双手抱着那妇人的大腿放声痛哭,口中叫了一声:“娘亲!”
“这娃儿真是聪明懂事,不枉我刚才一心疼她!”她妇人急忙把她抱起,放在自己怀里,用手绢细细的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心中不停的赞道:“真是一个天生丽质的好娃娃,看这性子,比起我那娥儿,不知要强多少倍,有她和娥儿在一起,娥儿将来定然不会受什么委屈,真是老天有眼啊,帮我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个闺女!”
那男子见这妇人这么疼九妹,趁机上前说道:“嫂嫂和这女娃这么投缘,不如就由小弟做个见证,认了做亲女儿如何?”那妇人笑道:“我倒是满心欢喜,就不知这娃娃乐不乐意?”
九妹一听,赶紧起身,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晌头,口中说道:“娘亲在上,女儿给您磕头了!望娘亲不要嫌弃女儿出身微贱,不知礼数!”
那妇人忙把她扶起来,对她说道:“宝贝心肝,娘亲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说这种浑话,快去给你爹爹也意思一下,免得他将来说你偏心,没把他放在心上。”
九妹赶紧过去,也重重的给那老者磕了三个晌头,那老者把她抱在怀里,心疼地说道:“随便表示一下就行了,怎么这么较真,你看看,把额头都弄青了,这不是要让爹爹心疼么。”
豆豆见九妹认了爹娘,一家人团聚,忍不住扑进孙辕的怀里,大哭道:“哥哥!豆豆也要娘亲!哥哥!我们的娘亲哪里去了?我要我的娘亲!......”一时孙辕想起脑海中那双流满血泪的双眼,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边哭边说道:“豆豆乖,我们不哭,娘亲每天都在天上看着我们,保佑着我们,豆豆要坚强,要快快长大,长大后哥哥答应你,哥哥一定会扫尽凶恶,为娘亲报仇,为全天下所有无辜的苦难者报仇雪恨,还给每个不幸之人一个太平清静,安乐祥和的新家!”
“我这女婿口气好大,也不知到底什么来头,不过看得出来,他们双亲早已不在人世了,定然先前遭遇了极为悲惨之祸事,以致年少气盛,口无庶拦。这天下是这么好打的么,这百多年来,出了那么多盖世豪杰,却一个个最终含恨而去。真是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唉,如此之小,便家破人亡,也难怪他口出不平之言。如此一来,我心头倒少了一桩忧心之事。”
那妇人见豆豆哭得甚是伤心,心中颇为不忍,又见她双眼大而有神,充满灵气,樱桃小嘴,小鼻微翘,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一身粉嫩嫩的肌肤,直是一个人见人爱,恨不得抱起来亲上一口的粉娃娃。
那妇人越见越喜欢,禁不住走了过来,不住的盯着她看,却见豆豆把孙辕抱得死死得,口中哭道:“不许你抢走我呆呆哥,你们抢走了我的九妹妹,还不满足,还要把我的呆呆哥也抢走吗?你要再过来,我就跟你们拼了!”说完拨出一把小木剑,气鼓鼓的挡在孙辕身前,样子实在滑稽不堪。
众人一阵哄笑,那妇人越来越觉得豆豆淘气可爱,却也不敢再上前一步,以免激怒于她,适得其反,于是耐心地哄道:“乖宝贝,谁说要抢走你的呆呆哥,你的九妹妹了?对了,你这么小,怎么叫她妹妹,给婶婶说说看,你多大了?九妹妹多大了?”
“只要不抢走我的呆呆和九妹,一切好商量。”豆豆放松了刚才紧张的神情,想了一下回答道:“我八岁半了,九妹妹?应该有十岁了吧?”
“那你为什么分不清大小,叫她妹妹?小丫头,你应该叫她姐姐才对!”那妇人笑道。
豆豆却蛮横地答道:“这个我不管,反正我喜欢做大,她就得做妹妹!”
那妇人一愣,心中想道:“看不出来,这么个粉嫩嫩的小娃娃还是一个蛮横不讲理、刁钻古怪的小魔头,不过!我喜欢,简直淘气的太可爱了!”
那妇人耐心的继续哄道:“你和哥哥的娘亲虽然不在了,但我可以当你们娘亲啊,我一定会比亲女儿还要疼你!不如你和九妹一样,也做我亲女儿好不好?”
豆豆歪着脑袋想了一想,说道:“那呆呆呢?”
“真是个不开窍的傻丫头!”那妇人笑道:“呆呆要娶了我两个宝贝女儿,我就比亲娘还要亲了,哪还要再认娘亲,你做了我女儿之后,我们一家人从此再也不用分开,你说这有多好!多亲!”
“也算是勉勉强强达到我的要求了,虽然多了个什么娥儿,但她以后也是我妹妹了,但是笨笨怎么办,我得问问他的意思。”于是豆豆对那妇人说道:“我一向很疼我笨弟弟,我还要问问他的意思,如果他也肯认你做亲娘,我倒也很开心。不过,我笨弟弟性子高傲,恐怕很难说服他。”
“怎么又多出了个弟弟,哦,还有一个小孩在那里。”那妇人看见了一直蹲在墙角的男孩,见他年纪与孙辕差不多大,倒也浓目大眼,只是满脸凶悍厉气,让人一看生厌,又一直呆在那里闷不作声。
“若是在晚上,还不让人以为见了只野鬼,把魂都吓没了!这男孩的年纪肯定比豆豆大得多,豆豆却叫弟弟,定是这小丫头做大做上了瘾,不知从哪里招来了这个瘟神!”因此心中颇为不喜,但为了眼前这心肝宝贝,却也勉强对家人说道:“叫那孩子过去换件干净的衣棠吧,以后要多教他一些正常的礼仪举止,不要让人笑话了我们嫦家,唉,也是一个苦命的娃,看在丫头的份上,我也就认他做个干儿子吧,免得他在外受人欺负,让我的心肝宝贝为他心疼。”
豆豆见那妇人认错人了,正要出言阻止,却又想道:“这个小哥哥好可怜,若真能给嫦家当儿子,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只是看娘亲的口气好像不太乐意,也许以后会有所改观吧!嗯!我一定要把哄爷爷的那套绝招教给他,以免我们走后,他会在这里天天受气。”豆豆心里也确实想要个娘亲来疼自己了。
那男孩一听到这话,立马冲了过来,口中大叫道:“我才不要你们这种假心假意、为富不仁的人家可怜!我堂堂男子汉,就是在外面饿死,也不会丢宗卖祖去当别人的干儿子!”说完,掉头大步走了出去,豆豆见状,急忙追了上去。孙辕从那老者那里借了一百俩银子,也跟着追了出去。
跑出嫦家庄,孙辕对那男孩道:“兄台之气概实定我钦佩万分,我一见兄台,便好像见了自己亲人一样,不如我们结为亲兄弟,一起闯天下好不好!”
那男孩见他如此一说,仔细的打量着他,越看越觉得眼熟:“难道我白日见鬼了,怎么这么像?会不会他还没死,不可能,我和爹爹亲眼看见他掉下去的......”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五岁以前的事?”
“你是不是以前见过我?我一直想不起五岁以前的事了,快告诉我!你在哪里见过我?你是不是见过我娘亲是怎么死的?我娘亲是被谁害死的!”孙辕越来越激动:“也许自己脑海中那一直都看不清的血雾,也许亲娘那双眼满含血泪的双眼之迷,今天都着落在这个男孩身上了。”他一直都牢记着鸿钧说过的那句话——他脑海中还有一段极为强大,却被自己的潜意识深藏的神识:“那一定是有关娘亲的血泪之迷,爷爷肯定是怕我承受不了,把一件有关于我娘亲的天大秘密、瞒着没告诉我。”
豆豆见孙辕像疯了一样,紧紧的抓住那男孩瘦骨如材的双臂,把那男孩痛得直咬牙,忙大喊道:“呆呆你疯啦!我们的妈妈是被南湘狗贼害死的!爷爷早就告诉我们了,我们的仇人都死了,你还找谁报仇去?”
孙辕一听清醒过来,赶紧松开双手,口中道歉不已:“对不起,兄台,我一时想急于知道真相,太过激动,昏了神,不知有没有弄伤你!”
“原来是我认错人了,但他说他一直想不起五岁以前的事了,是不是那次伤了头,把过去都记忘了,不过也不对啊,他哪里有什么亲妹妹,难道?......不可能,从那么高的地方,又是那么急的浪滔,就是神仙也活不了,就算真的是他,也不能让他再想起来,真相对他太残酷了。”只是那男孩却实在忍不住那段儿时的感情,忍不住问道:“你记不记得小弯村?”
孙辕苦苦想了一会儿,然而毫无印象,口中却对那男孩说道:“多谢兄台今日之言,我一定会牢记在心!”
那男孩忍不住提议道:“兄台刚才所提之事深合我意,我也是与兄台一见如故,兄台若不嫌弃,我们就此结为亲兄弟如何?”孙辕欣然应允。
豆豆甚觉此事有趣,也要过来凑个热闹,只听她口中大叫道:“我也要和你结拜,以兄妹相称!”
那男孩心中实不愿和豆豆以兄妹相称,却看了看孙辕,叹了一口气道:“如此也好!”
三人各自报出姓名,年龄。
那男孩叫秦豪,比孙辕大三个月,居长为兄,孙辕排行第二,豆豆最小,排在最末。
秦豪一听孙辕报出真实姓名,心中大惊不已:“自己真是认错人了,想不到他竟是如今新立夏国的皇太孙,与自己所想之人风马牛之不相及。”心中复又对刚才与豆豆结为兄妹后悔不已,但事已至此,却也无从反悔:“一切都是天意!她这么好的女孩,我怎么配得上呢?不过,就是丢了我的性命,我也要让她将来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孙辕此时对那男孩说道:“兄台既不愿去嫦家庄,我也不便勉强,以免堕了大哥的志气,不如就在这镇上找一家旅店,住上几日,待我善后了那里的麻烦事后,再一起上路、同上黄山,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秦豪说道:“不瞒二弟,我此去投亲,有要紧之事,本来不应耽搁,只是路上盘缠用尽,靠野菜充饥,以致支撑不住,昏倒在水沟边,被人踩断了腿骨,幸得二弟和三妹相救,此恩此德,大哥没齿难忘,他日若能遂意,定与弟、妹共享富贵,同驰天下!若无他事,愚兄就此告别!”
孙辕说道:“兄台此去何方,不如告之小弟,以后有空之时,也好前去相聚。”
秦豪答道:“不瞒二弟,愚兄此去九夷,要去投靠昔日一长辈,顺便给他带去一句急为要紧的口讯。”
豆豆好奇地问道:“大哥那里远不远?有没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事?”
秦豪笑道:“离这里大概有二千里左右,那里的人都信魔神,有一个很大的魔神殿,供着魔神蚩尤大帝,每年的魔神节都会有九夷之人前去朝拜,相传,只要能被魔神相中,就能得传魔神无上法力,成为新一代魔神蚩尤大帝,只是千百年来却从未发生过此事,不过是九夷之民的一种心里寄托罢了。”
“那若是真的,你想不想做蚩尤大帝?”豆豆问道。
“若真能成蚩尤大帝,称霸天地,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不过有所得必有所失,恐怕要是真成了魔神,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祸事。”
豆豆想道:“说道也对,神仙不是那么好当的,呆呆当神仙那会儿,不就成了一个傻瓜。”
孙辕拿出那一百俩银子,塞到秦豪的手里,说道:“这是我兄妹数人靠救命赚来的干净钱,却不是那嫦家的施舍。请大哥收下,沿途省着点用,勉强也能够路上花费,希望大哥早日平安到达九夷。大哥此去、一路保重!”
却见豆豆拿出一块玉佩递给秦豪,说道:“这是小妹最为心爱之物,望大哥好好保存,不要忘了小妹,若大哥一路上确有不便,就把它卖了救急吧,听爷爷说它是一块极为贵重的宝玉,应该可以换很多钱的,大哥不要像我们一样,被人骗着给贱卖了......”
......
三人就此别过。
回家的路上,孙辕好奇的问豆豆:“你那次究竟把它藏到哪里去了?能不能告诉哥哥。”
豆豆大声说道:“女孩子藏东西的秘密怎么可以告诉男孩子!”停了一下又说道:“还有!玉佩的事不能让爷爷知道,就让爷爷以为那次真的丢了。还有你!像爷爷一样了小气,才拿这么一点钱出来,让大哥怎么去走这么远的路啊,弄得我把最喜欢的宝玉都陪进去了,我本来还想将来把它送给你呢!”
孙辕口中喃喃道:“我哪知道他要走这么远的路啊,而且又不是自家的钱,你以为想拿就拿啊,他就是愿给,我还不好意思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