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矿场遇险
作者:山粑姥爷 时间:2020-10-03 23:38 字数:3662 字

  接连两天,盼盼都想着自己报道缺陷的事,也忍不住牵挂田原的安全。第三天下班,田原兴冲冲大踏步走进了她宿舍。

  “明月山采访完成了,稿子明天见报。“

  望着田原恢复了以往的活力,盼盼忍住欣喜,递过一杯冰镇莲汁说:“还不知道效果呢,就这么得意忘形了。”

  田原喝下一大口,说:“估计应当不错。明月山生在湘赣交接位置,如果河西财团创意成功,集合众多社会资金,它那条新缆车线路将开发成亚洲第一流,经济效益、社会效益难以估量。能为这件事写文章吹嘘,怎么不得意?”

  “你认为报社会有什么反应?”

  “财团赞助资金肯定到位,报社所有人只有点赞。”

  “果真这样,值得庆贺。可惜慧敏不在了,要不,我今晚请客。”

  “彭慧敏为什么一定要走?”

  “人家抛出绣球你不赶紧抓牢,像她那样紧俏的人还能赖着你?”

  “如果因为这,那是没法子的。其实我非常珍惜她这位充满活力的好友。”

  “人家为你到了省城,你仅仅作好友看待哪能留得住!——喂,你上次说我那篇自以为不错的报道有缺陷,究竟什么意思?”

  “最近有人提出过吗?”

  “前几天金诗玥说到过,这两天倒没人说什么。”

  “没人说算了,不去想这事。毛前主席就说过“牢骚太盛防肠断”,忧虑多了没好处。以后写文章考虑全面一点,评价的话不要说太满。”

  田原刚说到这里,手机被呼叫,是老社长的声音。

  “听说你回来了,能到我这儿来一下吗?“

  “我马上就到。”

  田原拔腿往外走,“没时间多谈,明天见!”

  第二天,盼盼刚进办公室,就听到田原呼叫:“小学妹,带齐采访器材,同我外出采访。”

  “我得向仇部长请示。”

  “不需要了,是老社长安排的。老社长会和仇部长联系。”

  旁边的金诗玥手快,一把从盼盼手中抓过手机,说:“田原学兄,小妹很想向你学习,带我去行吗?”

  “小金么,很遗憾,等下次吧,这次老社长安排定了。”

  金诗玥最近很窝火,因为打从宜春医院回报社,眼看着盼盼和田原常常亲密接触,自己却无能干预。她曾经给彭慧敏电话说及此事,希望得点援助,不料遭对方泼一瓢冰水:“人家接近是人家的意愿,谁教你撑成这样,没事找事!”

  现在听田原这样拒绝自己,越发恼怒,差一点将盼盼的手机直摔下去。盼盼知道她生气,接下手机走了。

  “什么采访任务,这么紧急?”盼盼将摄像机一类采访器材放在田原的采访车里以后问田原。

  田原开着车回答:“要用个成语做形容,勉强可说成你的东窗事发,想不理也不可能了。我们这是赶去灭火消毒。”

  “我做什么亏心事了,怎么就东窗事发?”

  “小姐,没听我说是勉强吗?不是你有意干坏,是你那篇缺陷稿子的缺陷被暴露了。”

  “有这么严重?”

  “昨晚老社长找我专为此事。他说现在不仅我们早报社,别的报社也有人要写矿场环境保护与治理的文章,对早报社你那篇报道有批评的意思。他要我抢在别人发文前,赶写出见解更全面的文章,表示我们早报社坚持以人民福祉为依归,绝不会沦落到做某个有权或有钱人的家仆。“

  “老社长怎么会让我同你来?“

  “老社长重才,他从湘大选到你,根本不认为你有意替人掩饰。他希望你能自己写出文章,表明你当时其实只是受了视野的蒙骗。“

  “闹了半天,我还不知道我那篇文章缺陷在哪里?“

  “别忙,等一会你就知道。要做好准备,老社长给我们这次行动定的目标是挂着省级牌号的有色金属冶炼企业,冒险色彩强烈,你记住老社长电话,万一危急,得电话告知他。“

  果然,两个多钟头以后,当田原的采访车转过几个山梁,进入一个山坳,车前就显现出相当大的采矿场。那里有几部开掘机在轰鸣,矿石源源不断从矿山里一车车运出,空气中尘土飞扬,忙碌的矿工们在尘土中奔波着。而且,他们的采访车立即被挥动小红旗的保安人员大声叫停。

  田原没有下车,他将记者证向对方亮了一下,说:“我是来报道你们业绩的,请让我进去行吗?“

  “不行,我们很忙,没时间接待。“

  “我们不需要什么特别接待,只到里面看看,最多见一下矿长。“

  “不行,你不要干扰我们的工作!“

  田原还想分辩,车周围已经涌来许多民工。他听不清人们喊叫什么,因为他的采访车并未熄火,发动机还在哄哄响。有一个男高音叫得最尖锐,他几乎声嘶力竭地喊:“救命啰,采访车把我的腿压断了!”

  于是田原将发动机停下,自己打开驾驶室门下车。当即,一个民工口里骂着粗话挥拳打向田原脸孔。田原伸手将那民工胳膊抓住,用攸县口音大声说:

  “兄弟,听口音你是攸县人吧!我们是老乡,我爹就住在攸县乡下。你不要听老板的打自己老乡,打人会犯法的。”

  那民工原以为自己壮实力大,想不到竟挣不脱田原的手,又对田原的攸县口音感觉亲切,和他旁边的几个年轻人都停了下来。田原趁机掏出手机,想给报社打电话。不料手机刚刚掏出,竟被另一个保安从背后突袭抢走。那挥舞小红旗的保安带着另几个民工冲向车后,用铁棍猛砸车门,指着正在车内用摄像机摄像的盼盼破口大骂。

  盼盼干脆手捧摄像机拉开车门站到车外说:“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惹你们这样?”

  “你们冲击了我们工作场地,压断了我们员工的腿,还要怎么错?”那保安对周围民工吆喝,“这女的不是好东西,快把他们采访车砸了,摄像机也给砸了,要他们赔偿受伤工人,不叫他们逃跑。”

  盼盼说:“我们没有压断谁的腿,只是来采访矿场,决不会逃跑!”

  “胡说,这个人的腿是谁压断的?”起哄的人们逼近盼盼。

  田原见情况紧急,拦在盼盼前边说:“我是采访车主,这女孩只是个学生伢子,有事冲我说,别吓唬人家女孩。”

  对采访车一阵乒乒乓乓的敲击砸打盖住了田原的声音,采访车车窗登时千孔百疮,车盖也严重变形。又有人冲向盼盼,要抢夺她手头的摄像机,盼盼不让。

  田原说:“给他们,莫吃眼前亏。”

  这时,一个熟悉身影在盼盼眼前闪过,那不是前次曾经采访的石桥乡乔姓女书记吗,那时她多有风度,多热情!

  “乔书记,请看这些人的行为!”

  听到喊声,那乔书记很吃惊地转过头来说:“小舒,你怎么来了这里?”她走向盼盼,牵着盼盼的手说,“跟我来!”

  “我的摄像机被他们夺跑了。”

  “快走,不要管。”

  “我的同事还被他们包围,要走,得一起走!”

  “不行,顾住你自己就得了。”

  “我们是同来的,要死死在一起,我不走!”

  然而,乔书记又招来了两个女保安,将盼盼强拖向一侧。

  被几个人隔开的田原目睹了这一切,大声说:“走吧,小学妹,我不会有事的。”

  “小舒,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跟我来吗?”在一间门窗密闭的小房间,乔书记对喘息未定的舒盼盼说。

  “我不知道。”

  “你完全不了解你现在处境有多危险!民工们知道你们的采访车压断了他们成员的腿,很快会将你们揍扁的。”

  “我们的车并没有压伤谁,那喊叫的人是讹诈!”

  “你怎么知道没有压伤人?你们急匆匆往矿场里闯,现场人多,民工的腿被你们车压断你能在车上看见?”

  “我现场有摄像,他们应当归还我摄像机。“

  “你那摄像就肯定准确?而且,摄像机恐怕早被愤怒的群众砸碎了,还什么摄像!”

  “乔书记,我希望尊重事实。希望让我和自己的同事到一块去!”

  “小舒,你不能糊涂,我是在保护你!你上次那篇文章报道矿区种植修防林的成绩,我们矿上的人都相当满意,所以我不愿眼看着你去冒险犯错。你面前的这家企业规格高,规模大,有严格的规章制度,一切都会按规则合理地做,最反对外人瞎搅局,搞采访什么的。你这么年轻,又不了解情况,何苦要来冒险?至于你那个同事,我看他捅了那么大篓子,不好收场。”

  “您要把我一直关在这间小屋子里,不去外边?”

  “怎么会呢?等一下事态平息,民工们不再那么暴怒,我会本着对你的关心,与矿场领导联系找车送你回单位上班,你以后也不再冒冒失失闯进这个地界,就没事了。”

  “我没有完成采访,单位领导不会批评我吗?”盼盼一下子想起了田原的叮嘱,开始设计脱身办法。

  “不会的,这样大企业跑省城的人很多,会和你们单位领导联系好的。”

  “您这一说倒让我宽心了许多。——呐,请让我先上个洗手间行吗?”

  乔书记将小房间门奓开,招手对一名女保安说:“带小舒到洗手间去一下。”

  从小房间到洗手间有一段不短距离,盼盼瞟眼看见矿场门口依旧拥挤着许多民工,知道被包围的田原处境十分艰危,着急得像火烧火燎,更加快了进入洗手间的脚步。女保安的步子还没跟上,她已经将里边抽水桶的抽水声拉到最大,然后迅速掏出手机,向老社长发信息:“我们进入确定矿场,车和摄像机被砸,人被扣,田原有挨打可能,亟需援救。”接着,她想到了省记协,又向记协说明身份,发了类似信息。

  这两条信息的作用怎样?她不知道。外面保安已经在催促,容不得她再有其他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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