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明白,以白梅现在的地位来说,当初他也是个很聪明的人,那为什么你没有邀请他当捕快?”花不羡问。
“有些人天生就是不爱被管着,我没邀请他当捕快是因为这样更有利于我,他这样灵通的消息要是换作当捕快可能就没有了呢。”闫独行很了解白梅。
“唉,人的关系还真是奇怪啊。”花不羡又叹了叹。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彩霞红了半边的天。远方的游子无论在哪都喜欢此时望着美丽的彩霞,黑暗开始吞噬天空,火焰的颜色没有半点燃烧的热情,彷徨的人也好,明确的人也好都会开始怅然一天又过去或是在假设,在如果。最孤单的不是夜深人静,而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欣赏余晖最后的绚烂。
人总是喜欢未知的东西,所以总喜欢假设自己假设别人。而就是因为这样忘记了此时的自己就在曾经自己其中的一个假设里面活着,好好的活着。
“老头子,我们回来拿衣服了。”花不羡大声喊了一句。
两人又回到了那家衣店,店中还是一样的清静,花不羡看了看柜台,那黄桥并不在,应该还是在后面做衣服。似乎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清静,黄桥的店铺是这样,白梅的阁楼也是这样。
“花捕头来的刚刚好,老夫正好为你做完了一件新衣。”黄桥手中拿着一个包裹从内房中 出来。
“唉,我这个人平时喜欢女人给我做衣服。今天算是破例了。”花不羡一伸手快速拿过了包裹。可是当他打开时又是一脸的无奈。无奈的并不是做工,而是闫独行提出的要求。
“老头子,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穿灰色的衣服为什么还叫另一个老头做,你是成心要气死我吧?噢,我知道了,你定是看上了哪个少年想要把翩若惊鸿悉数传给他又怕我知道以后和你没完没了就想办法先气死我吧?”花不羡说了一大堆,的确,以他的性格此时必须说一大堆。
“穿不穿由你决定。”闫独行慢慢的说。
“这破衣服我才不穿嘞,今天就当我心情好陪你玩一天了。”花不羡抓住衣服向闫独行一扔。在外人看来这是随手一扔,但实际上花不羡用了十分的气力。那普通的衣服内含着千斤的力道。
闫独行面不改色,他很了解这一招花不羡所用的功力。衣服飞到他眼前时他也不过是出手一抓就接住了。表面上,一人随手一扔,一人随手一接,但实际上确实内力的比试。当然,花不羡的内力与闫独行相比还是要差了些许。
只听到“呲”的一声,由于力道太大,闫独行接住的时候力道也过大衣服有几处撕裂开来。
“花捕头果然有个性,这刚做好的衣服就被你撕裂了。”黄桥说完接过闫独行手中的衣服进屋去缝补。
当他再次出来时看见花不羡还在店中,黄桥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了。
“老头,把我换下的衣服保管在这里,我还会回来拿的。”花不羡对黄桥说。
“原来你穷到没钱买衣服了。也对你这么久没回来到哪里拿钱。”闫独行说。
“老头子,这个不用你担心,就算我花不羡从此离开平天府,我也不会愁钱花的。我只是不喜欢丢掉还没有穿旧的衣服。”花不羡从容的去换下衣服。
那一日他和叶星宇说过关于旧物的事,那确实是一个有趣的话题。
“你的酒量怎么样?”闫独行突然问这个问题,他好像没有要带花不羡去见那个会翩若惊鸿第十式的人。
“吐过,但是没醉过。”花不羡轻松的说。
“那你是怎么和叶流川分出胜负的。”闫独行说。花不羡与叶流川比试已经是平天府众人皆知的事情。当然,无论是比轻功还是比喝酒每次叶流川都胜过花不羡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他也没有醉过,只是喝到最后我喝的没他快,酒喝没了就算我输了。”花不羡说的很坦然。虽说他很想赢,但是面对多次失败他还是无所谓,这就是他应战的准备,并不在乎前面的输赢。
“哈哈,年轻人就是有活力。”闫独行听到这有趣的比试也不禁笑了一下:“那咱们去喝一些,这样晚上你也能跑的更快一点。”有时候我们并不太知道对方是怎样了解自己的,因为我们不知道对方了解的其实是他们自身,就比如此时闫独行说喝一些酒可以跑的很快,他并不知道花不羡 只不过闫独行也年轻过。
酒馆里,花不羡正畅快的喝着。无论怎样的酒他都能喝的很开心,何况这次是闫独行请他喝。
“我年轻是也和你一样喜欢喝。非常喜欢。”闫独行慢慢的品味。
“现在呢?”花不羡说,他大口大口喝着酒。
“酒喝多了也有很多不好得地方,何况我也老了。”闫独行说。
“老人家就是没激 情。”花不羡边说话边吃着菜口齿有些不清楚。
“哈哈,花捕头说的有理。”闫独行敬他一杯。
“老头子,你年轻的时候在抓犯人,现在老了还要和黑道三大家族分高下,求什么呢?这样活着太累了。”别人说这句话还行,但是身为捕头还是江湖四捕中的花不羡说这句话就感觉不可理解,他自己也是捕头,说的好像不是一样。
“求什么?求个公平正义啊。”闫独行陷入了沉思。
“还好有你这样的人,很少人有你这样的觉悟了。”花不羡说。花不羡说的没错,黑道现在如此猖獗就是因为胆小的人和觉悟高的太少。
花不羡吃着酒菜没有发现闫独行陷入深思。没有人知道他求什么。但是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一直在求一样东西,一样
夜,枝头不再停留飞鸟的夜,月亮时而躲藏时而出现的夜,星星点点闪烁的夜。
闫独行告诉花不羡,两人分别从成东和城西用轻功飞往一处屋顶,他还告诫花不羡要蒙好面用最快的轻功飞过来。花不羡不明所以,以为闫独行又在耍自己。
两人到了闫独行指定的地方,分别现在了屋顶的两边。一柱香的功夫,两人没有动,也并没有说话。花不羡在向还好是晚上自己穿灰色的衣服也没人看见。闫独行在想那日他就是用鸽子约自己师弟来此处,而那个黑衣人在屋檐下偷听了两人说话,那定是被人监视着。他在赌今天那黑衣人会不会来。
风在吹,草再动,蛐蛐没有在叫,月亮时隐时现。两个人又等了一柱香,花不羡也是名震八方的捕头,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步,所以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四周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突然,闫独行听见了“沙沙”的脚步声,他知道那黑衣人的武功也不低,只有认真听才能勉强发现他来了。那一日只是因为闫独行与他师弟对掌时惊动了黑衣人,他自身出了乱子才被发现的,所以那日师兄弟两人其实并不知道黑衣人是何时躲在屋檐下的。
闫独行看了看花不羡,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花不羡并没有发现屋檐下多了一个人。这能说明那黑衣人的武功修为在花不羡之上。
闫独行笑了,使得花不羡不知所以然。
“你想要见的人就在下面啊。”闫独行说。
“老头子,别以为我在发呆,我也在听周围有没有动静。”花不羡并不相信闫独行说的。
他这么一说,那刚刚来的黑衣人知道自己上当。本来以他的功力可以骗过花不羡,不过他担心闫独行会追过来所以在准备跑时发出了声响。
花不羡听到了声响觉得有些尴尬,他看看闫独行,他正在笑,他应该笑。
再一个瞬间,花不羡追了过去,他发觉那人要跑。
那黑衣人见只有一人追来,闫独行并没有抓他的意思也就没有马上用翩若惊鸿第十式,只不过是稍微与花不羡保持距离,想看一看他想干什么。
花不羡见前面这人轻功的确不凡,而且身法气定神闲并没有用全力的样子。他大喜一番,在他的观点里面轻功好的人都非常有趣,因为她自己轻功本来就不赖,他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有趣的人。
此时两人都用上了上乘的轻功,再外人看来仿若两位优雅的舞者再翩翩起舞,翩若惊鸿本来就是从古时舞者那优雅的舞步中感悟出来的轻功,所以向来是以优雅著称的。
花不羡见前方那人用的也是翩若惊鸿,虽说没用使出第十式,但是前几招也看得出比自己运用的好,翻墙跃顶,飞檐走壁都比自己流畅一些。
看到这里,花不羡酒性一上来 大叫一声用出了翩若惊鸿第九式,加上他刚刚喝的酒 这已经是他最快得脚步了。他没有向能不能追上,因为他没功夫去想。
只见前面一人脚步也是一变,开始是翩若惊鸿第九式,眨眼间一变,花不羡的脸色也是一变,他虽不识翩若惊鸿第十式,但他看出那人的脚步确实变快了许多,脚法也更加奇特更加翩翩。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了,花不羡知道再这样下去也许再也追不上,可是自己时追人的那个,本来就是被动,实不知该怎么办。
突然那个人脚步一停,他轻功快,停的也快,足以见的已经能熟练控制丹田的气。
花不羡见状也马上停了下来,不过她没有这么自然,还啷当走了两步。
两人距离一仗外。花不羡不知对方有没有敌意,所以他保持了距离,如果自己是被追的那一个,他到是有信心能凭借小巷子和黑夜甩掉对方。
“老头子说你会翩若惊鸿第十式 看来不假。”花不羡说。
那人没说话。
“嘿你和谁学的?”花不羡没有先问对方是谁,而是先问对方功夫哪里学来的,很明显他更在乎这个。
此时,见那黑衣人缓缓转过身子。那人有一双深邃的眼睛。花不羡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是敌是友就在这一刻,这也是决定他能不能学到翩若惊鸿最后一招的一刻。
夜色开始变得迷人,风散开了云,月光皎洁明亮,让仰望的人无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