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梦幻童年 第十四章 倔强二姐
作者:石缝小草 时间:2020-10-04 06:11 字数:2075 字

自从大姐出嫁后,二姐胜雪就成了母亲的主要帮手。

二姐性格很倔强,听妈妈说刚生下她来的时候,爷爷很沮丧,很不喜欢这个不该来的孙女。在二姐胜雪的前头妈妈还生了一个大哥,但生下后不久就夭折了,老爷子因此很失望。

爷爷本来就盼孙子望眼欲穿,盼来了的却不幸走掉了,接着来的却是个孙女,这对爷爷的精神打击很大。可有什么办法呢?也许是老天爷的安排吧?爷爷有些怨天尤人,对二姐别样看待。幸亏我的父亲不歧视女孩,总是护着二姐,父亲说现在是新社会了,男女都一样。

其实,当时我的父亲心里还是盼望着家里一定要生男孩。不是后面还有生的吗?因此并没有爷爷这般丧气。我的母亲呢,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那都是自己身上掉的肉,淘气受累也心甘情愿。

尽管小时候的二姐在家里不受重视,也没人娇惯她,可据说她的脾气却很大,而且只要发起脾气来谁都哄不好。如果有不如她意的事二姐非要拗赢,哭起来没个完,一直哭到昏睡过去。谁要是惹恼了她,她就会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打滚,一直从屋里滚到外面禾场上。

在二姐生下后的一段时期,父亲正忙着在外面帮人家织布,爷爷又不管孙女,妈妈本来就有一堆的家务事要做,又摊上这么个脾气不好的二姐要招呼,真是忙翻了天。

但是,在我的印象里,二姐可不是一个脾气大又不好招呼的人。也许是这时父亲去世了,二姐的性情渐渐地发生了变化,也许是人大了有改变的必然性,妈妈说的二姐那般倔强,我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出来。

我知道的二姐在家里很温顺,从来不和我们三兄弟斗嘴打架,有时姊妹们由于观点不同争起来了,到最后她都会让着我们。

父亲在世时,二姐读过四年小学,在本村女孩中算得是有点文化的人,有时候还能为生产队社员记个工分,当个记工员什么的,在队里算个能人。

虽然二姐在家里表现很温顺,但倔强的性格在参加生产队集体劳动的时候还是明显的表现了出来,这使我对妈妈描述的以前的二姐有了一些可信。

1962年夏天,我的家乡遭大旱,池塘里还剩下一些水,但已经不能从“底封”里放出水来了。生长正旺的禾苗不能断水,眼见着处于灌浆期的稻子开始发黄,全队人都很焦急。如果不能尽快给稻田浇上水,将严重影响当年产量,这关系到全队一百多口人的口粮。

生产队决定用三部龙骨水车进行提水灌溉稻田。一部龙骨水车需要三个人同时上到高高的水车架上蹬踩才能使它正常转动,少了人蹬踩水车会转得太慢,提上来的水在半途中就会漏掉。为了赶在稻田没有开裂前浇上水,需要日夜三班轮换用龙骨水车提水。这样一来,队里的男劳力就不够用了,需要女劳力也上架车水。

队里的女劳力都不敢答应干这个又累又有一定危险的活,但我家二姐不信这个邪,同意上龙骨水车。

这个车水的活儿不太好干,弄得不好万一踩踏了脚,人就有可能从架子上摔下来,有一定的危险。

二姐开始也有些胆怯,没有上架前,二姐要求同班的两个男劳力慢一点蹬踩,两个同班的男劳力满口答应。于是,二姐开始上水车架。

二姐上到龙骨水车架上后蹬踩的脚步很稳健,这使两个男劳力都感到惊讶:

“没想到胜雪还真行,一点不比男人差!”

于是,两个同班的男劳力加快了蹬踩的脚步。这一快不要紧,二姐没跟上,踩空了一步。真是好险!幸亏二姐反应快,第二脚她没踩下去,立即收起双脚,整个身体悬在了车架子上,没有甩下来。两个男劳力不得不将水车紧急停下。

大家以为二姐从此以后会打退堂鼓,但没想到二姐仍坚持继续上龙骨水车架。

“我就不信干不了这活,再来!”

二姐说着,又爬上了高高的水车架。这次二姐使尽蹬踩,水车也转得越来越快,搞得其他两个男劳力向二姐请求放慢脚步,不然他们要掉下来了。

由于二姐人长得漂亮,做事又泼辣,当地有不少小伙子追她。其中卫生所的小周一表人才,又有文化,写得一手好字,还跟着老中医在诊所学医。

小周很有意思与二姐相好,二姐也对小周有好感。小周的家里还托人前来我家说过媒。

但母亲对这个小周很不放心,亲自去他家所在的邻村作了一番详尽调查。

妈妈调查了解的小周家庭情况很不理想。小周家里有八口人吃饭,他还是家里老大,考虑到今后二姐嫁过去后日子会不好过,因此,妈妈没有同意二姐的这门亲事。

这时的二姐完全没有了小时候的执拗的性格,同意了母亲的意见。

后来二姐经亲友介绍认识了后来的姐夫。姐夫家庭情况不错,两个人也很般配,最后由母亲做主,二姐也很同意,定下了这桩亲事。

二姐结婚后一个多月,姐夫就参了军,后来在部队提了干。虽然姐姐姐夫也出现过一点小小的感情波折,但由于二姐的贤淑品格及两人的爱情牢固,婚姻没有出现大的变化。

二姐在家吃了不少苦,但那时我们还小又要读书,家里负担重,出嫁时家里也没有打发她多少嫁妆。二姐并不计较这些,他知道父亲不在了,妈妈的负担很重,家里拿不出钱来为她置办嫁妆。

二姐出嫁时,妈妈自然是恋恋不舍,我们三兄弟更是忘不了姊妹兄弟在一起共患难的日子,忘不了二姐对我们三兄弟的关爱和谦让。二姐出嫁那天,我和大哥还有大姐、常哥作为“高宾”一起护送二姐到了婆家。

我们全家人都暗暗地为二姐祝福,希望从此以后,二姐会生活得更好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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