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玫瑰歌舞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钟左右。郑晓晓还要去吃点烧烤，万紫荷坚决反对，说今天太累也太晚，什么也不想吃了。郑晓晓又建议打车送万紫荷回家，万紫荷也拒绝了，说自己慢慢溜达着回去。郑晓晓说了句“真他妈邪门了”，就不知给谁打了电话，就自己打车走了。万紫荷的耳朵并没有闲着，他顺风听出那边接电话的是女的。是谁？黄秀芬？刘春梅？管桂花？电话的声音毕竟很暧昧，他只听见郑晓晓说句在家等我的话，出租车就消失在夜幕里。

顺着光凯大道上兴业路，再转过一个路口，就到了他租住的小区。

夜晚凉爽的清风轻轻扶过万紫荷的脸胛，他感到浑身上下一阵清爽，在歌舞厅里冒出的热汗也渐渐消失掉，只是身上小姐遗留的浓重的香水味还在阵阵飘香。这是什么品牌的香水？高级的中级的低级的国产的进口的他根本不知道，他只知道那香水的味道很特别很浓郁很香溢很诱人，他真想回去再和那位小姐亲密一下，好好享受享受扣扣摸摸的感觉。那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粉嫩粉嫩的。她不仅脸蛋美，那乳房之圆挺，腹部之柔软，臀部之圆翘让万紫荷欣喜万分。尤其是手抚摩着大腿中间那个部位时的毛茸茸湿漉漉的感觉让万紫荷浑身痒痒。右手中指伸进阴道时，那窄窄的紧紧的湿湿的热热的阴道一个中指伸进去还没够着底儿，食指慢慢插进肛门时的那种紧胀感让手指都感到舒服，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呀？简直舒服极了。万紫荷就这样翻山倒海般地和小姐折腾了几个小时。而郑晓晓居然和小姐玩起了口交，嘶嘶咧咧的声音让人听着就冲动，冲动得直想来真格的。万紫荷禁不住举右手到鼻孔嗅着，除了食指有股腥臭味外别的什么味道也没有。他舔了舔中指，没什么感觉。他索性把整个手指伸进嘴里裹了一下，拿出来仔细看着，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相互挤压了一会儿，感觉粘乎乎的，腥骚骚的。“亏这小丫头不是处女或没来例假，要不还不得满手是血？”万紫荷呲呲地笑着。“既然不是处女，那一定也不是妇女。说不定和多少个男人睡过。这些小女孩怎么都变成了这样？”万紫荷不解地问自己。他拿出湿巾，将右手的手指挨个擦个遍，顺手把纸向路旁的草丛一扔，好象遗忘刚才的一切似的，快步向家走去。

一边走，他脑子并未闲着。他在琢磨着不同男女的不同性爱关系。在他经历过的和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中他总结出这么几点体会：和小姐的亲密象餐纸，擦过就扔；和情人的亲密象报纸，看了还想；和妻子的亲密象手纸，用完还有。理顺出这么几条体会后，他自己都“呵呵”地笑出了声。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有才，总结提炼出来的东西是这么的在理、生动、精确，用堪称一绝来形容也丝毫不过份。他认为自己当科长实在是屈才了，当处长都富富有余。看看局党委书记、副书记的讲话水平，看看局长、副局长的那副德行，他在心里不服。但表面上他是恭维的，谦虚的，毕竟人家当权，管着自己。寄人篱下，必须低头，这个道理他万紫荷比谁都清楚。可是眼下到底应该怎么办呢？刚刚来到这个城市的他两眼摸黑，即接触不到市委领导，也和政府领导靠不上边，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进步是不可能的。同时自己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朋友圈子，信息还不流畅，根本掌握不了市委和政府的动态，想提拔，真的很难。然而郑晓晓却敢理直气壮地想当副局长，他靠的是什么？是钱还是背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万紫荷认为统统值得考虑，不可错过任何细节。“这个郑晓晓还真敢想事儿。”万紫荷默默地盘算着，进入小区的大门。

忽然响起的手机声把想着心事的万紫荷吓了一跳。他连忙掏出手机看。是苏天放。“这个神仙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难道有什么重要事情？”万紫荷这样想着，便接了电话。

“喂，天放，怎么了？这么晚怎么了？”

“咳，什么怎么了，弟弟就是想哥哥了呗。你在哪呢？”

“我刚进小区。”

“哎，你出来出来。我在乾清花饺子馆呢。就自己。你来咱哥俩儿喝点，我有点事儿想和哥儿商量商量。”

“什么事儿啊非得晚上谈。明天不行吗？”

“你少罗嗦，快点快点。”

这话一出口，让万紫荷不好意思不去了。他叫来一辆出租车，直奔北山路上的乾清花饺子馆而去。

乾清花饺子馆的门前停着许多车辆，别看这么晚的夜里，这里的生意依然很火，透过橱窗可以清晰地看见大厅里就餐的人依旧络绎不绝，门厅上的霓虹灯招牌交替辉映地闪烁，显示着它的辉煌。

一进大厅，万紫荷就看见东北角的一个很隐蔽的位置上站立的向他挥手的苏天放。他在心里说着“这小子真会找地方”，就快步走过去。

万紫荷还没靠近餐桌，苏天放就已经热情地伸出手等待与他握手。

“哎呀，真是谢谢紫荷大哥，咱这几个哥们儿我就愿意和你交往，那几个人牛逼哄哄的招人烦。呵呵。”

万紫荷笑笑说：“有时候我也挺能装牛逼的。只是你没看见。哈哈。”

苏天放说：“哥儿那是有意装出来的，这和他们的那一出不一样。”

万紫荷直奔主题：“这么晚了找我出来什么事儿啊？”

苏天放打起埋伏：“事情先不提，喝酒要紧。晚上你在哪喝的？”

万紫荷顺口说：“和晓晓在一起喝的。”

苏天放眼睛一亮：“你俩儿喝的？他没说别的？”

万紫荷心中一惊，说：“说了，怎么了？”

苏天放“噢”了一声，说：“我猜他也得去找你出主意去。就他那猪脑子，他知道什么？就他妈知道玩女人。”

万紫荷被苏天放的直率感染了。他说：“是啊。他脑子里总是想着女人。我就纳闷了，那女人有什么好玩的？真是奇怪。”

苏天放略有所思地说：“也别这么说，这小子还是能想点大事儿的。他现在不是想当副局长吗？我看够戗。”

万紫荷一皱眉：“怎么呢？”

苏天放不屑地说：“就他那德行、那素质、那水平，当处长之后还不把社会风气带坏了？中国的社会风气怎么变坏的？不就是这些败类的领导干部弄的？所以，我说他是白扯。”

万紫荷认同苏天放的观点，但他更相信当今的事实。他感慨地说：“没有办法啊，现在的社会就这样。现在是谁有能耐谁就使，别管用什么招儿，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用人机制不正常啊。”

苏天放说：“象你这样的就应该提拔重用。”

万紫荷一呲牙，说：“我那有那个本事儿啊？”

苏天放神秘地说：“我说有你保证就有。昨天你猜谁来找我办事儿了？”

万紫荷纳闷地问：“谁呀？”

苏天放不无不渲染地说：“市委组织部干部管理科科长，林、道、朋。他小舅子养车找我帮忙。中午喝酒的时候他说市委年底要动干部，现在是审核处级后备干部阶段。这个时候，你不想努力一下？”

万紫荷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但他现在还不是处级后备干部，他又有些失望。他有些沮丧地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啊。连后备干部都不是。”

苏天放“咳”了一声：“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找刘春梅帮忙啊？她对你那么好。这点事儿找他哥，让你们局把你报上去，什么多一个少一个的，剩下的咱们就攻林道朋，让他多给出主意想办法，这样，事儿就成了。”

万紫荷欣喜地笑了。他伸手握住苏天放，坚定地说：“是啊。就这么办！谢谢老弟。”

苏天放也很高兴。他美滋滋地说：“能帮哥们儿的忙，我也高兴。这个忙我帮定了。不过，哥儿，你得帮我个忙。”

万紫荷大气地说：“什么事儿？说吧，只要哥们儿能办到就行。”

苏天放严肃起来：“是这样——”

他把和席子梦、闵婷婷商定的关于自己工作调动的事儿如实说了一遍。

万紫荷听罢沉思了半天。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万紫荷首先打破局面开口道：“你这个事儿其实是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光听他们说这儿说那儿，但是什么事情都没办。对吧？”

苏天放眨眨眼，点头承认。

万紫荷说：“如果他们谁都没出面的话，你这个事儿岂不是落空了？所以，我说你的事儿八字没一撇。”

苏天放几天来的兴奋顿时无影无踪，心里的愁云又弥漫过来。他默默地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万紫荷冷冷地说：“你现在应该自己出马。”

此时，苏天放已经没了主意。他傻傻地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万紫荷静想了一会儿说：“现在的时候，你应该让局领导了解你的能力，甚至让市政府主管领导了解你的能力。这样对你的提拔才有力。目前的情况是，咱哥俩儿两眼摸黑谁都不认识，所以，就应该自己推销自己。”

苏天放好象听傻了似的只顾点头。

万紫荷忽然灵机一动，说：“我注意到你们交通系统正在开展振兴城市交通大讨论活动，这是个机会。我也看了报纸上的几篇文章，写的不怎么样。中山区是梅城市市委、政府所在地，是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搞好中心区交通规划发展事关重大，所以，你抓住这个主题写篇有价值的文章发表出去，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文章写完后我帮你修改。之后，送报社和你们局领导手中，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送给你们的主管副市长谈帮明。正好通过工作关系我认识报社的记者、编辑，让他们尽快见报。同时，子梦和你们组织人事科长再帮帮忙，事情会有好结局。但打铁还需自身硬，你自己要多努力。同时，还要防止出现意外。”

“是啊。”苏天放“啪”地拍响餐桌，豁然开朗地叫起来。他接着说，“这些事情我早就考虑过，而且想得很周全很超前。只是没想到把它写成文章。我今晚就开始写，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出一篇高质量的文章。”

万紫荷听了很高兴。他说：“那你抓紧啊。这样一来，咱们双管齐下，你的事情就应该没有事儿了。到时候你别说调走，让你当中山区交通局局长，提个正科级，独霸一方，不也不错吗？正职总比副职强，而且你也能活动开。”

苏天放开心地笑了。他端起酒杯，重重地撞向万紫荷的酒杯，大喊一声：“大哥，干！”

两个人又同声喊着“干”，一大杯白酒，“哗哗”倒进嗓子里。

放下杯子，苏天放感慨地说：“跟哥儿在一起就是长本领长见识，我算彻底服了。以哥的头脑，你不当处长谁当？什么郑晓晓，快拉倒去吧。虽然咱们水平不怎么样，但比他们强多了，至少咱们知道塌实工作，干点正事儿实事儿。用咱们这些人总比用那些窝囊废好。”

“呵呵”，万紫荷笑了。

苏天放还要再喝点啤酒，万紫荷摆手拒绝了。万紫荷干脆地说：“回家。回家赶快干正事儿。”

苏天放也表示同意。两个人干了杯中的白酒，相互抱着膀子，走出乾清花饺子馆。

站在餐厅前的停车场上，苏天放晃悠着，但他神志还是清晰的。他说：“晓晓的事儿你趁早别管，想办法应付一下。咱忙咱自己的。”

万紫荷说；“我得想个万全之策。”

接下来的几天，万紫荷忙得不可开交。席子梦、苏天放、郑晓晓、夏景臣轮番找他，他还要马不停蹄地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他觉得很累，但也很有意思。不过事情总体上办得都比较顺利。

然而他自己的事情倒一点都没去办。这也不能怨谁，怨也只能怨他自己不主动去找刘春梅。咳，这刘春梅怎么找才合适呢？

至从和刘春梅有过一夜情后，他念念不忘那消魂的一刻。但事后总有负罪感尾随着自己。这负罪的感觉就象一个影子，撵不走，擦不去，忘不掉，时时陪伴且折磨着他。应该说，万紫荷还没有想好怎样和刘春梅具体谈这个事情。万一刘春梅拒绝呢？万一刘春梅因此要挟呢？万一刘春梅把话传出去呢？万一刘春梅——万紫荷为此想了许多可能出现的结局。但这又是唯一可以使自己成为后备处级干部的途径。事情终归是要办的，他在筹划好谈话路线后，那天下午给刘春梅打去电话。

“嘿，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还没等万紫荷开口，刘春梅就抢先亲热地说。

“怎么啊春梅，我难道就不可以给你打个电话？”

“不是啊，人家觉得很突然的嘛。”

“呵呵，其实我很想给你打电话的。只是怕你不高兴的。”

“什么话啊，你以为我刘春梅谁的电话都爱接啊。至从和你睡过后，我谁的电话就都不接了。真的。”

“真的？我不信。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也比不上晓晓他们，你怎么能这样啊，呵呵。”

“别伤我心了好不好啊，我说的是真的。”

“好。我信了。晚上有事儿吗？一块吃点饭，我有事儿求你帮忙呢。”

“求我办事儿？什么事儿？”

“到时候再说，好吧？”

“不嘛，你说。”

“好吧，是我工作上的事儿。肯帮吗？找你家大哥？”

“好。没关系。我帮你，说吧，晚上吃什么？我请。”

“哪能呢？我请。”

“那你得谢谢我。”

“行。说，怎么谢？”

“我想好好折磨你，吃你。”

“好。一切随你。”

“就这么定了。不许反悔。”

这天晚上的饭吃得很丰盛。盐水猪蹄、手扒排骨、酱爆三样、红烧梭鱼，喝的是长城干红。刘春梅说，我说今天请你就请你，你别跟我争。你今晚无私奉献了就行。万紫荷满脸通红说，好，一切随你。两个人一直喝得有些醉意才回到万紫荷的住处。

第二天早上，还在被窝里，刘春梅紧搂着万紫荷，娇滴滴地说：“紫荷，你的事儿我今天就去找大哥，说什么也得让他把你例上处级后备干部。他不同意我就闹他。只要我一闹，他就没辙了。”

“你也得注意方式方法，别把事情搞僵了。”万紫荷提醒着。

“知道。怎么办我懂。不过，你不许亏待我。”

“你说，怎么样才算不亏待你？”

被窝里又掀起一阵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