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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峰回路转
作者:令狐酒 时间:2020-10-04 13:44 字数:4430 字

  李一萍从出现到消失,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不到,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不素过客一般,偷袭了周同的情感。也许,这是李一萍的无意而为,可在这无意之中却将周同渐渐充裕的内心世界,打击得支离破碎,剩下的只有满地的荒芜。

  一段时间里,周同的精神状态极差,整天无精打采,都不知道今后该如何活下去!

  “如果再在这个地下室呆着,估计不出多久,他一定会抑郁掉的。”赵继鹏看到这般状况,心里真替周同着急,总觉得是自己给周同带来的这段情感折磨。就在这时,地下室老板对他们毫不客气地催缴房租,赵继鹏见状顺势提出了“离开这里,换个环境”的建议。

  “真的要离开了这里吗?!”周同听到赵继鹏的话之后,似乎从消沉之中醒过来一般,“可是,离开这里,我们还能到哪里去呢?!整个北京城里没有比这更让咱们熟悉的地方了。”

  “回北小营镇吧,你不是有个东北老乡在哪里吗?”

  “回北小营镇没问题。可是,北小营镇离北京那么远,以后有群演戏的话,来回跑很不方便!怎么,你不打算再干群演的活儿了?!毕竟,这么多年门路都摸清了,这说走就走的,我觉的有点可惜!”

  赵继鹏一听就不耐烦了,“连饭都吃不上,还在乎这些吗?他奶奶*的,其实,我早就过烦这种日子了。”

  赵继鹏说得对!生存,毕竟是第一位的。当吃饭都得不到保障的时候,不切实际的所谓的“理想”,就会无法支撑下去……

  “再不走,再不换个环境,也不看看你这个样子,整天打不起精神,很快就会垮掉的!再说,咱不能指望不靠谱的‘群演’一条道儿走到黑吧!”话说到这里,赵继鹏就有些愤怒了……

  不久,两人回到北小营镇来投靠王哥。

  王哥见周同整个人消瘦了许多,精神上颓废了不少,不觉一惊,“兄弟,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王哥,当初还是你看得准!”周同想起王哥见到李一萍后所说“她的心思不在你这里”的话来,不觉感慨一番,就将自己的情感遭遇,说给王哥听。王哥听后,不觉一笑,“‘天涯何处无芳草’。兄弟,这点小波折很快就会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王哥看来,周同完全是“庸人自扰”,“姑娘的心思根本不在你这里,你还伤的哪门子神哪?!”

  王哥找个地方,将周同和赵继鹏安顿下来。

  此时,苏琦的“地下室”摇滚乐队已经解散,周同也不好意思回超市上班;更不想再做游泳池的护池员,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工作,两人整天无所事事地在镇子上闲逛。好在有王哥的照顾,周同和赵继鹏暂时不用发愁吃住。周同内心的创伤,在这打发着无聊的日子里,逐渐地平复过来。

  柳青得知赵继鹏搬到了北小营镇,便跟着找过来。他们的恋情,似乎并没有因李一萍的出现而受到干扰。

  后来,周同问赵继鹏,“柳青知不知道你和李一萍的事儿?”

  赵继鹏忙压低声音神经兮兮地说:“她一点都不知道!你可别给她说。李一萍在北京遇到我,搬进咱们的地下室之后,我就想方设法不让她们俩见面。不然,谁知道李一萍一冲动,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不过,赵继鹏毕竟和李一萍有过一段情感纠葛,说不受影响是假的。有时候,赵继鹏还是会提起李一萍,其中包含着很多的歉意。

  “可是,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你说对吧?!”赵继鹏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展露出他那内心柔软的一面……

  转眼间,到了初冬。

  此时,在周同他们居住的小街上有人准备开家小肥羊火锅店,正在招收服务员、配菜工。周同听到消息后便对赵继鹏说:“咱们总不能这样闲下去,不如到火锅店打打工。”赵继鹏一听,“在理儿”,就同意了。

  火锅店老板是河南人,姓郑,来北小营镇不久。这个小肥羊火锅店是他和老婆两人张罗的。郑老板一看是周同、赵继鹏他们来应聘,知道都在一条街上住,之前郑老板又和王哥比较熟悉,周同又是王哥的小弟,按说这服务员最好是招女生,不过考虑到这层关系,还是接收了他们。

  火锅店需要的人手挺多,周同打听清楚后就联系丙赋和张力两人,看看他们是否愿意过来。丙赋听说周同、赵继鹏都来北小营镇,在火锅店找了份工作,并且让他也过来一同打工时,就辞职赶来。

  张力自从抓了偷车贼之后,没有再来地下室找周同和赵继鹏他们玩,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这次,周同打电话过去,却没能联系到,张力的手机停机并且已经离开了打工的地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赵继鹏知道后就非常生气,直埋怨,“再怎么着,也是朋友啊!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玩消失,真不够意思。”后来,赵继鹏从朋友那里得知,抓完偷车贼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张力就辞掉工作自个儿回泰安老家了。

  刘波是在得知周同和赵继鹏两人搬到北小营镇不久,就离开大兴的京城高尔夫球会所来投靠他们。

  这样一来,分散了几个月,周同、赵继鹏、丙赋、刘波等人,因火锅店招工重又聚到了一起。

  之前,刘波之所以跟着陈雪、柳青她们到京城高尔夫球会所打工,自有他的打算:他对陈雪太过喜爱,想要借到高尔夫球会所打工的机会去追求陈雪。

  周同在带着陈雪到地下室投宿一夜之后,从刘波的反常举动里已经察觉到刘波对陈雪有意思。不过,经过近几个月的穷追猛打,刘波仍然没能打动陈雪的芳心。

  这不奇怪!

  刘波人比较固执、不灵活,再加上他古灵精怪的外貌,身高也不占优势,估计没有几个姑娘会喜欢他。

  而刘波往往容易陷入感情漩涡里不能自拔,这一点比较要命!

  “老头儿,你和陈雪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小子要是真追上她,保准也玩不转。她不搭理你,说明人家不忍心折磨你。反过来说,这也是对你好,你心里得有个数!她不忍心把你折腾的五迷三道,就是要给你留一分清醒,看清楚自个儿究竟是什么样儿。”

  “呵呵,可不!”刘波憨憨地一笑,“俺现在想通了——咱和人家差的不是一条街的距离。”

  听刘波这么一说,周同反倒放下心来。至少,刘波有自知之明。

  “哎,你在陈雪身上花了不少钱吧?”

  “提那干啥,钱算个屁!自己喜欢就行。我这人最不在乎的就是钱了。不过,人家陈雪不是那种太过份的人。”刘波嘻嘻哈哈地说着。

  诚然,陈雪不想把刘波迷得五迷三道,就会和刘波保持距离,自然不会做出骗吃骗喝的举动来。可见,陈雪有着自己做人的本份。周同也许对陈雪有成见,只可惜两人之后就分开了,不在一起,自然就没有时间让他们彼此了解。或许,这就是两人没有缘分的地方。

  火锅店郑老板见周同、赵继鹏又带了丙赋、刘波两人来,长得歪瓜裂枣的,心中不悦,可也没多说什么,就全盘接收了。

  前期准备工作利索,火锅店很快就开张大吉了。

  开业后,火锅店的生意不温不火。人家火锅店里有的,郑老板家的也有;人家火锅店没有的,郑老板家的也没有。总的来说,郑老板的店里没有特别之处。周同帮助高翔经营过翔泰酒店,自然知道郑老板火锅店要想生意上个台阶,得在哪些方面进行改进。

  要说这火锅店用到的原材料,不外乎菠菜、茼蒿、白菜、萝卜、蘑菇之类蔬菜,再就是豆腐、木耳、牛羊肉常用的大路货,没有其他新奇的东西了。在周同看来,靠这些东西也就维持正常经营而已。想要吸引留住顾客,必须开发出新鲜玩意儿来。

  思来想去,周同就在这冷冻豆腐上做起了文章。

  几次试验下来,经周同做出的冻豆腐,确实比一般的无论外观色泽还是口味上要好出很多。鲜豆腐仔细加工后,放进冰柜速冻,拿出来再看时,那豆腐外观晶莹剔透的跟水晶块一般;再经沸水一涮口感特劲道,顾客都喜欢吃。时间一长,水晶冻豆腐就成了小肥羊火锅店的招牌菜,顾客必点。

  并且,周同对火锅店经营管理上提出很多建议,郑老板也采纳了不少,取得不少的成效。这让郑老板对周同刮目相看,认为招周同来,简直拾到个宝贝。

  郑老板这家火锅店规模中等,北小营镇也不是只此一家。随着上了些新品种,改进许多经营措施,生意上就逐渐火爆起来。店里除了周同等四人外,再加几个女服务员,人手虽说不少,可是生意好起来,也忙得团团转。

  每天晚上收工之后,周同一伙人就凑到一块涮一顿“火锅剩宴”。

  当然,这些吃的东西,均“就地取材”。

  一般情况下,客人结账走人,没吃完的蔬菜、牛羊肉之类的,没人打包带走,这跟其他酒店里炒熟的饭菜不一样。周同他们将这些剩下的食物收拾起来,装进塑料袋子暂时放进厨房冰箱里。打烊之后,大家伙再将这些肉菜之类的拿出来一凑,寻个客人剩下的锅底儿,也不嫌弃(用丙赋的话说,加上水一烧开就消了毒),加上水,添上料,一顿“火锅剩宴”就开涮了。

  郑老板见不用他的货,自然不会过问。忙完之后,还会招呼周同他们,“你们去吃火锅吧!不够的话,再加几盘羊肉,咱店里有的是。”往往还会关心地喊着,“哎!你们可以用个新的锅底儿,这花不了几个钱儿。不要光吃客人剩下的,不卫生啊。”

  老板虽然这样说,周同他们都很自觉,没有人真开个新锅底儿。如果实在没捡到剩下的锅底儿了,没办法了才去搞个新的来,尽量想着为老板省点东西。

  整个冬天,一伙人晚上都过着涮火锅的日子。时间一长,把以往饿瘦的身子给结结实实的补了回来。

  火锅店楼顶天台上有座大棚,郑老板在大棚里支上几张高低床,再架上个取暖的炉子,也算是店伙计的集体宿舍。周同、赵继鹏等几个大小伙子就睡在这种简易的集体宿舍里。

  火锅店斜对面,开着一家发廊。

  发廊内的墙壁上,夸张地挂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下面摆着两架桌台,台子上放着一些剪子、推子、梳子之类的理发工具。几把破旧椅子,随意的摆放在桌台跟前。椅子上坐着的不是理发的客人,而是一些描眉画眼、浓妆艳抹等着接客的小姐。桌台上的那些物件,只不过是些遮人耳目的工具而已。

  两家店分列街道两旁,发廊里整天出入年轻貌美的小姐,恰巧和火锅店里周同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青皮后生,形成滑稽的对比。

  不忙的时候,周同一伙人没事儿可做,就在天台大棚里聊天打扑克。出来撒尿的时候,从天台向右下方望去,正好看到对面的发廊。发廊里很热闹,无良男女进进出出的,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就站在天台上往发廊里瞅,欣赏着那些穿着暴露的姑娘们。

  姑娘们见斜对面天台上有人往店里看,往往会发出一阵阵挑*逗的声音。这个时候,两边人员的性别就出现了错位。主动进攻的是姑娘,被调*戏的却是周同这群大老爷们——姑娘会做出各种大胆的下流动作,就让天台上的小伙子脸面上挂不住,像是害羞的少女一样,骚得脸面通红。

  丙赋气不过,做出个提溜裤子的动作,反而引起楼下人大笑。赵继鹏不干了,一推刘波,“日她们娘的,这帮子骚东西还敢作弄咱们,找挨操啊!刘波你下去,干*死她们!”

  刘波的脸一耷拉,憨声憨气地说:“不行,哥!俺没钱……”

  日子一长,周同一伙人竟然和姑娘们有了来往,彼此熟悉起来。其中有位名叫“小小”的女孩儿,像是非常喜欢刘波憨憨的样子,就经常逗刘波开心。

  谁也没有想到,一年不到的光景,有过短暂交往的周同和小小,竟然在乔哥媳妇小茜开的歌厅里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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