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那时许习然的相貌在记忆里已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稀记得是一张很清秀耐看的脸到现在变化不大,大概是长得像妈妈多一些吧,脸部线条在男生中来说显得很柔和,一身浓浓的书卷气,圆脸圆眼,在年龄上极具欺骗性,明明是一样的年纪,和他站在一起总觉得自己老得很快。
在这个学校里他和同学们相处一如从前,人群中不深不浅的印象淡淡的存在那,张望感觉得出来他对自己是不一样的,总是毫无防备的亲近,虽然是同学和朋友的关系,但不自觉地就会把他当做弟弟来看待照顾,许习然太过漠然,不喜欢人多热闹,虽然没什么,但终究不是一件好事,真心希望他可以多些交际,所以自己或是和同学一起出去玩,都会叫上他。
周末许习然躺在宿舍的床上准备睡午觉,从外面回来的张望来到他床上和他玩闹,这种恶趣味玩笑已不是第一次,许习然还是不太习惯轻而易举地就被张望压着,浑身动弹不得,然后在他身上上下其手,而自己一点反抗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想想就有些气馁,同为男孩子,自己体魄怎么就生的那么差劲。
次数多了许习然知道如何应对,那就是不要反抗,越是反抗他的恶趣味就越浓,求饶最有效,这些习惯持续久了,许习然习以为常,在心里偷偷的把这些当做是张望待他比别人不同,比别人亲近的一种形式。
玩了一会,许习然真的觉得累了,“别闹了,你不睡午觉吗,我好累啊,你让我好好睡一下吧”,这时压在身上的张望身体不在乱动,懒懒的声音在他颈项边传来,“我也睡,就在这睡”,看着压在自己半边身上的张望,慵懒的身体没有力气推,无可奈何,就不管了,闭上眼睛先安心睡,只要他不乱动影响自己睡觉就好,一会儿没趣了他就会自动离开。谁知张望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半趴在他身边也睡着了,宿舍里的其他人,周末很少白天能在宿舍呆一整天,一般晚上才会见到人,今天也不例外。
两个合衣而眠的男孩睡在一张窄小的床上,显得有些拥挤。晚秋的节季室内已有些凉意,挤在一起的身体暖暖的,让熟睡的人不禁贪恋,越靠越拢。睡在外面的张望侧身躺着,头就放在里面平躺着的许习然的颈项边,一只手搭在他因呼吸轻轻起伏的胸膛上,手掌覆盖的位置下正好是许习然那颗跳动的心脏,听人说掌心……掌中也有一颗“心”,不知道是不是,不知它是否对它贴近的那颗心有反应?
午后的阳光照在阳台上慵懒安逸,栏杆上的衣服随风轻轻摇荡,窗外树上的黄叶被秋风吹啊吹,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然后一片一片脱离树枝,飞散在空中优雅的旋转慢慢落下,无声无息。
醒过来的许习然看到睡在自己身边的人,头就靠在自己肩上的位置,均匀的呼吸就喷洒在颈上,动了动身体,旁边的人没有睡醒的意思,不知什么心情,看着这个人的睡颜,有股暖暖的东西在心间流淌,轻轻起身下床洗澡。
醒来的张望看见衣着整齐的许习然坐在桌前看书,眉眼低垂很安然,周围很安静,专心看书的人听到动静,转过头对他说,“你醒了”,张望的声音还带着床气懒懒的声调,看着对他温言的人说,“恩,”顿了顿,又说“晚饭出去吃吧”,许习然微笑点头,“好”。
大咧咧的张望就在许习然面前把衣服脱掉,直接扔到他的床上,只剩下一条裤衩。不是许习然想看张望那高高凸起的下身,只是他的身体就挡在他视线前方,而且张望还若无其事地扒开裤衩又用手握起那直直挺挺的玩意漏出来,对着他笑笑,“真疼”,这下不想看也看得清明,“无聊啊你这人,赶紧洗澡去吧”,虽然同为男人,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又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最后张望对他炫耀般的说了句,“我的很大吧”,这才走进浴室,不一会浴室的门又被拉开,张望就这么赤裸着身体走出来拿忘了的沐浴品。也只有和许习然一起的时候,他才会这么随意,比如人都在的时候,他不会在外面脱光衣服进浴室,忘了拿东西会把门开一点然后叫人帮忙,不会这么赤裸着身体走来走去。
并排往校外走去的路上,许习然注意到张望又高了一些,身体很壮,孔武有力,充满刚毅的气息,这样的身体自己无论怎样也达不到的,有些硬条件也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张望知道许习然的家庭状况,所以他能理解许习然的节俭,不随便吃馆子,大多数都是自己的要求,他才会去。
从入学到现在,附近的小餐馆基本上都已经吃过,没什么新鲜了,就随便选了一家,以往只要是和张望出来吃饭,都是他抢着买单,长时间下来,了解了他的脾气后,就不和他争了。但饭后许习然就会买上张望也喜欢的水果一起吃,张望有阻止过,许习然听了,但偶尔还是会买一些,今天也不例外,张望没有阻止,一人一个梨子,比起张望出的饭钱便宜多了。
张望看时间还早,就提议去街上逛逛玩玩,玩那可是张望的拿手好戏,电玩,射击,台球,跳舞,唱K,什么都能来,这五彩缤纷的世界可真是美到爆,张望玩的东西许习然只会其中几样,大部分都是看着张望玩,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开心。玩乐的世界,没有烦恼,所有的人在这里尽情狂欢。
玩够了,一人一瓶啤酒边喝边走回学校,宿舍的同学看到满脸高兴回来的两人,有人开口说到,“又到哪里鬼混去了,玩的这么嗨,怎么不叫上我们啊”,开口的是一位胖嘟嘟名叫廖伟的同学,“叫你们?今天你们几个我何曾看见一点影子,也不晓得去哪里混了,说不定比我们还潇洒呢”,张望出口反问,“你们两到哪都形影不离的,我要重新审视一下是不是有奸情”,张望走过去,把廖伟扣手摁在床上,嘴里念念有词,“奸情?我操,我现在就奸了你,也让大家看看,这才是真的奸情”,经不起张望的一顿揉搓,廖伟满口哀嚎地告饶。
这天晚上到了大半夜许习然仍然无法安睡,原本只是几句玩笑话过了就算的,但话中的一些字眼听进许习然的耳朵里,他突然开始审视自己对张望的态度,结果越想越有些后怕,这让他的心不安起来。人有的时候遇上无法预料到的一些事,态度未明不知如何面对或者不太敢去承认的时候,总会极力找一些理由来安慰自己,许习然就举了很多的例子来正明自己对张望的感觉没有偏离,他只是欣赏这个人喜欢这个朋友所以很珍惜,而且这个朋友对自己也很好,就愿意付出一些真实的感情来维护仅此而已。
“习然……习然……等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听到后面有人在叫自己,是张望的声音,转过头,微笑着看他向自己跑来,心中在轻声呼唤,“阿望……我的阿望”,人就这么怔怔的站在原地,等着张望跑到他的面前来,拥抱着他,“习然,我们一起回去吧”,昂起头努力克制眼里的泪水,轻轻的点头。张望轻轻擦去他脸颊的泪水,疼惜的口吻,可以融化所有,“傻瓜哭什么”,看着张望的嘴唇向自己慢慢的靠近,许习然突然像被泼了一盆冰水,狠狠的打了个激灵,一声大叫,“不,不可以”。
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熟悉的事物,意识渐渐恢复,坐直身体,心神逐渐安定,原来是一个梦,定了定神,然后在心里默念……也只可以是梦,也只能是梦……只能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