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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落鸣声起
作者:木栖冉冉 时间:2021-04-12 16:25 字数:3503 字

“等等,你不能喝!”杜肜一个箭步冲上去,想夺过顾菲可手上的瓶子,却被她灵活地躲了过去。

她站定身子,目光如炬:“你说不说。”

“我……”顾菲可身体灵敏,杜肜不敢和她硬抢,“我会留一部分药水,交给驰骋疆场的药剂师研究它的成分,然后做出解药!”

“那你大可把整瓶都交出去,何必非要喝掉它?”

“演戏要演足套,我若不喝根本骗不过祁绍南!”

“那让我来也一样,就说你准备了一壶茶,让我抢着喝掉了,一滴不剩,反正你也不爱喝茶。”

“绝对不可以!”杜肜又伸手去抢,“我身体素质比你强,这药不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你受不了!”

顾菲可丝毫不让,一掌隔开他的手:“那你就受得了了?你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就是不把驰骋疆场当回事!”

杜肜顺势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就要将药水抢到手:“那也比你强!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爸妈交待!”

顾菲可抬起脚踹在他的胸膛上,借力将胶着的两人分开,发泄地大吼一声:“那你说怎么办!”

这药谁也不想让对方喝掉,但必须在明天之前做出选择,保证祁绍南不会起疑,不然桑行天的这步棋就废了!

打了一架,两人早就气喘吁吁,顾菲可大半是被气的,杜肜是不敢下重手,又处处受她限制,硬是让出了一身汗。

桑行天、安韵和重明围观,愣是不敢上前阻拦他们,低迷的气压笼罩在他们之间。

“我说,我们能不能先坐下……”桑行天舔了舔嘴唇,试着去拉开他们,打破这诡异的气氛,“有什么事我们心平气和地……”

“闭嘴!”两人同时吼道。桑行天平生第一次尝试劝人劝架的行为,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重明觉得这样僵下去不是办法,遂把一脸茫然的安韵推了出去。

“唉?”莫名其妙被重明带去战场中央,安韵不解地回头,看到重明向她打着手势。

意思就是,让她来劝架?确定她不会被其中某个人掀翻吗?

顾菲可和杜肜原本确实打算把突然冲过来的人再丢出去,然而看见来的人是安韵,双双停了手。

“安韵,你先出去。”顾菲可最不想伤到的人就是安韵,“有什么话等我们解决完再说。”

“你还想和我拧到什么时候?”杜肜皱眉,拉住安韵的胳膊就想把她向外带,“小韵你还是先退到一边去。”

安韵为难地看着二人又有争吵的迹象:“你们不要再打了好吗?”

“啊呀小韵你不懂,我不想打。”杜肜无奈地说道,“是小顾不肯把药给我,我只能抢。”

“你还有脸说!”顾菲可美目一瞪,“你就问问,在场的谁能赞同你这样的做法!”

桑行天和重明连忙点头,这种无异于自杀的做法,他们是万万不同意的。

被大家一致反对,杜肜还是挺憋屈的,但他还是不肯死心:“那你把它给我,我先不喝行了吧?”

“谁知道你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顾菲可倔脾气一上来,就是不松口。

“你再不给我我可就动真格的了!”杜肜威胁她。

“你来呀,有本事你就来呀!”刚刚杜肜怎么恐吓桑行天的,顾菲可就怎么刺激他。她还就真不信了,杜肜敢对她怎么样!

眼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剑拔弩张,安韵跺跺脚,小脸憋得通红,迈开腿再次跑到两人中间,大吼道:“你们两个真的够了,这药谁也不喝不就行了吗!”

安韵难得的爆发,让全场都陷入了死寂。

顾菲可和杜肜同时身子一顿,表情呆滞而又默契地看向安韵。

安韵也被自己刚才那一声吼吓到了,害羞地捂住脸,头上还隐隐约约冒着气:“我的意思是,这药不一定非要有人喝下去啊,只要祁绍南看到结果不就好了嘛。”

两人听了安韵的话,同时转过头,大眼瞪小眼,仿佛都从对方的脸上看见大写加粗的两个字——智障!

“还不都怪他!”顾菲可撇撇嘴,“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把药往肚子里塞,如果不是桑行天用的假药,你现在就该躺在医院,作死也不带这样的!”

她真是气急了,才没有想到这一点。

“好啦,是我错了,我脑子短路了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杜肜苦笑,他说不过顾菲可,也知道自己不占理,“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冲动了,什么行动都在事先都和你们商量,别气啦,好不好?”

“哼!”顾菲可无视他,气鼓鼓地错开他,牵着安韵就向外走。

杜肜不得不提醒她:“小顾,药水!”

顾菲可用后脑勺对着他,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装着药水的瓶子在她手里转了个圈,然后被扔到了重明身上。

重明随手一捞,两指把瓶子夹住,放在自己眼前打量,最后会意一笑:“放心,我不会让他找到机会喝下去的。”

顾菲可认真点头:“嗯,一定要看好他。”

杜肜长叹一声,这一个个的都把他当成啥了,这么提防他?

“怎么觉得我在这个家的地位要不保了?”他郁闷地说道。

重明把药水收好,打趣道:“你的地位一直很稳的不是吗,永远在姑娘们之下?”

杜肜一脸苦相,一双漂亮的凤眼黯然失色,他无处发泄,只得将胳膊搭在桑行天的肩上,硬勾着他出去,一边走还一边怪腔怪调地说:“你小子有长进了啊,敢阴我?”

桑行天觉得自己,甚是无辜。

他想弯腰绕开杜肜的胳膊,却被杜肜发现他的意图,收得更紧,把他死死勒住:“你还敢跑?”

“里、里放馊啊,偶快被里勒死惹!”桑行天吐出舌头,翻着白眼做给杜肜看。

你放手啦,我快被你勒死了。

杜肜把他模糊不清的话理了一遍,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然后还是不管不顾地把他拖出去。

反正家里就这么一个能给他当出气筒用的小子,不用白不用。

杜肜理直气壮地想着。

当杜肜带着桑行天来到外面的指定地点时,顾菲可正插着腰,一只脚啪嗒啪嗒地拍着地面,大老远看见杜肜过来,哼哼地把头偏向一旁,弄得安韵好生尴尬,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杜肜也见到了顾菲可的态度,知她有一通火气没发出来,一直憋在心里,也知道她发火的原因不光是今天的擅作主张。

只是他理解,却不能说,有些事情是真的很危险,不可以让她们牵扯进来啊。

自己尚不能全身而退,又怎敢把她们拖进深渊,所以那些事让他一个人面对就够了。

杜肜心情沉重,仿佛心口被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让他喘不过气,可他却没办法将这巨石撼动一分一毫,只能暗暗吐了口浊气:“桑行天,开始吧。”

桑行天望了望周围:“你确定这里安全吗,我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盯着我们。”

“这里是驰骋疆场后面的空地,你说安不安全。”杜肜睨着他,“你说的那些都是我们的人,守在外面,没人能探到这里的情况。”

杜安交给他的人,他花了今天一天的时间,把他们安置好,其中二十人被他调出来专门守着这里,一是阻止外界的人渗入,二是万一御同轩发了狠,不顾后果地打过来,驰骋疆场也好有个防备。

“可是……”桑行天捏着落鸣,踌躇不定,“万一我用落鸣把人叫来,被你们吓跑了怎么办?”

“哪来那么多话,他们看见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杜肜作势去抢落鸣,“你再磨磨蹭蹭的,那就让我来,反正都一样!”

“不要,这个我自己来!”桑行天被他吓到,连忙把哨子放在自己嘴里,深吸一口气,用力把哨子吹响。

落鸣之所以被称为落鸣,是因为它的声音如同濒临死亡的小鸟,在疲惫绝望时落泪含血,拼尽全力发出的凄惨鸣叫,尖锐的声音穿遍这片空地,穿过每个人的耳中心里,穿破如墨的深邃夜空,带有冲击性地散开。惊得人们被迫捂住震得发麻的耳朵,惊得栖息在树上屋檐上的麻雀醒来四处逃窜,惊得如水的皎月隐在云层中不敢露面。

等哨声散去,几人放下捂着耳朵的手,抬头凝望着天空,桑行天更是在吹响落鸣的时候,就满含期待地看着头顶的夜空。

几分钟过去,云层缓缓移动,散了又聚,晚间的树木沙沙作响,几片叶子不经意间被碰掉,悄然落下。

杜肜眯着眼仰望天空,感觉到有一股气流从东边吹来,并且越来越猛。

顾菲可默然按上微微颤动的白玉镯,感知到阴气和妖气的存在,刚想出声提醒周围的人,收回视线才发现杜肜挡在了她和安韵面前,替她们挡住了一些风。

然后,上方传来一阵鹰唳之声,桑行天热切地盯着头上一个小点,看着它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最后变成一只巨大的鹰展翅向他们滑翔而来。

庞大的身躯下落带来一阵风,吹得人身形不稳,杜肜左手抓着顾菲可,右手抓着安韵,不让她们倒下去。

雄鹰稳稳落地,收起翅膀,高傲的头对着桑行天,却是垂了下去,伏在地上。

从鹰的背上下来一个女人,黑色的紧身衣像是要融入黑夜中,将她妙曼诱人的身姿勾勒出来,让人欲血喷张,但她的神情却有几分淡漠。

她无视旁人的目光,走到桑行天面前站定,单膝下跪。

“属下见过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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