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立即攥紧拳头,就似见了仇人一般,每一拳头,每一踢脚都用上全力,董仕承虽然骄傲自大,平日里与其他公子比武,别人也会让着他,邵阳自然瞧他不起,但过了几招之后,心里登时对他另眼相看,拳脚功夫的根基很稳,想必是从小勤加练习的结果,看来他一直在为今日做准备,邵阳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董仕成瞅准邵阳惊愕之际,出其不意的连环踢直逼的邵阳节节后退,招架不及,董仕承暗喜,连环踢过后,邵阳还未回过神,一记右勾拳打在邵阳左侧脸颊上,邵阳登时摔倒在地,脸上火辣辣的疼,董仕承暗料自己这下是赢定了,身体跃起,一招‘翻江倒海’双腿在空中成剪,右脚眼看就要踢到邵阳脑袋上,邵阳见状,抵挡只会受伤,索性一招鲤鱼打滚从董仕承裆下越过,在董仕承背后站起,此招虽然狼狈,但是他要的是赢得这场比试,董仕承一脚踢了个空,见邵阳为躲自己这一脚竟然选择从裆下钻过,心里对邵阳更是不屑,兴奋的差点就要开口告知全场的人,邵阳暗想董仕承平日里装疯卖傻,竟将自己的武功隐藏起来,为的就是今日一战,两人又交手十来招,邵阳身上挨了几拳,董仕承也挨了几拳,但都没有邵阳的重,邵阳不禁渗出一身汗,再这么下去非战败不可,忽然想起曾在山上小屋时,和师父李善元共同打过一套掌法,虽然自己还不纯熟,但为今仅凭自己的武功是战胜不了董仕承的,所以不得不拿出来一试,在董仕成的猛烈攻击下索性疾步后退,佯装败阵,却是给自己使出这一套掌法的喘息时机,当董仕成再追来缠斗时,邵阳不慌不忙,见腿踢来,不再躲避反而双拳变掌拍向董仕成踢来的脚腕,顺势拿住脚腕向后一跃,董仕成踢出去的腿反倒被邵阳用不了多大力气拿住跟着向前,登时大骇,饶是他韧性极好,双腿被拉成一字也不见痛苦之色,然而此番出招登时变为被动,双腿使不上,双手在空中挥舞,怎奈双手难敌邵阳的双手双脚,胸口被踢中,登时胸口一疼,一股血腥味在喉咙打转,急忙用手捂住胸口,邵阳见他表情痛苦,手时不时的想去捂住胸口,怎奈在自己的攻势下不得逞,双目瞪圆,憋住一口气想打败自己后喘一口气,邵阳好不容易有得胜之机,怎会给他喘息的时间?一招连环腿直踢董仕成胸口,董仕成不敢招架,他胸口的一根肋骨在邵阳踢中的第一脚已经断裂,怎敢再受邵阳这接二连三的攻击,只得连连翻滚身体躲避,不多时,身体便滚到擂台边缘,眼看再一个翻滚就要滚下台,心中登时一惊,急忙翻身跃起,然而邵阳一直站着,当他刚站直身体,胸口便受了邵阳一掌,身体不由自主的后仰,落下擂台,接着捂住胸口连着咳嗽一阵,呼吸不畅,旁人见了,急忙上前将他架出场外。
这一战邵阳进入前四,眼见着董仕承被抬出场外,心里却高兴不起来,也并未觉得得报恩仇,反而觉得不安,其余三组在经过一场激战之后分出胜负,此刻剩下的是邵阳、秋袁、何彧、楚大定;那输给楚大定的刘栴似乎很是不服气,一直瞪着邵阳,看的久了,邵阳才想起此人是谁,不就是之前去庆州解决水患时需要引水到缅州刘大人家的公子刘栴吗?他那么心高气傲,自命不凡的一个人,竟然未能进入前四,确实够他气的,只是看他样子,只怕把怨气都聚集在邵阳身上,在他眼里,邵阳就是一只蚂蚁,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然而此刻邵阳却进入前四,他却没有,这是何等的耻辱,回想当初邵阳师徒二人骗走文书害得自己被骂,更是当邵阳为死敌。
此刻场外、场内都燃起火把,将擂台上空燃的通红,比试越到最后越是精疲力尽的时候,邵阳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快要散架,鼻青脸肿的痛到麻木,汗水如雨而下,可是还有两场比试,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何况自己觉得还能撑下去,这场比试若要搭上性命,起码现在距死还早,不禁朝台上的师父望去,希望从李善元的眼神里得到慰籍,然而此时的天色已经让人看不清远在看台上的人的神情了,此刻副考官又起身道:“接下来就是四人进二,输掉的两人争拿三等,赢了的两人争拿一二等,邵阳对战秋袁,何彧对战楚大定,比试。。。”正要说开始时,突然听到一名太监的声音:“王上驾到!”
众人一听王上驾到,霎时都从座位上起来,全场的一同跪拜道:“参见王上,吾王万岁!”
王上大步走到最高处的龙椅上坐下,行色匆匆,脸上难掩疲惫,随来太监站在两侧,还有几名官员,董相国也在其列,在进场之后就在擂台上搜寻着董仕承的身影,不过他来迟一步,董仕承已经败下阵疗伤去了,王上刚坐下,便道:“平身吧。”
众人谢恩道:“谢王上!”纷纷站起身来。
王上道:“主考官,现在进行到哪里了?”
主考官道:“禀王上,已经到分出等级的比试了。”
王上道:“比试了吗?”
主考官道:“还没有,正准备进行。”
王上道:“那就继续,今晚必须分出来。”显得极为迫切。
主考官道:“是。”
转身对台上的四人道:“四位考生注意,我宣布比试开始!”
邵阳对战秋袁,两人摆了个招式,紧紧盯着对方,现在是自由对战,身后的武器可以随便挑选,两人对视之时,何彧和楚大定已经展开比试,邵阳和秋袁两人同时向后跃去,眼睛却未离开过对方,当两人都落到原来的位置时,手上都已经拿着一柄木刀,第一招都是斜砍而出,两刀相交,两人拉近距离,秋袁压低声音在邵阳耳边坚定的道:“我绝不放弃!”随即左手成掌打向邵阳的肩膀,邵阳见他手掌拍来,立即向后跳开,避开这一掌,双眼盯着秋袁,眼神亦是坚定,告诉秋袁他也不会放弃,两人在台上一窜一跳,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还是未分出胜负,而楚大定和何彧两人亦是斗了这么久,何彧深感出招力不从心,而楚大定精力虽有损伤但是不及他消耗的厉害,终究不敌楚大定,败下阵来,楚大定则稳稳的进入前二,前二还有一名就在邵阳和秋袁之间产生,两人的招数都是受李善元指导过,所以路数一样,出招避招的身法都一般无二,就连中招的位置也一样,一时难分高下,邵阳脑海里急速搜索自己还有什么武功没有用到,忽然想起父亲曾交给他一套掌法,此刻手中拿的是刀,不如就将掌法变成刀法来使,他曾用这套掌法对战过李善元,当他将这套掌法当作刀法使出来时,李善元仍是一惊,思绪登时神游走了。
邵阳不再随着秋袁的刀法而动,而是随着秋袁发出的招式拆招,秋袁见邵阳须臾之间竟然想到另一套刀法对付他的刀法,不禁骇然,正想着自己该想出怎样的刀法对付此刻邵阳所使的刀法时,突然邵阳发力,将刀向他的面门抛来,秋袁更是惊讶非常,不只是他全场的人都惊讶了,秋袁不知他这一丢刀是何意义,但刀已经就在面前,若是因为它是木刀不接,直击邵阳要害,势必刀尖会先击到他的面门,虽受伤不重,但是毕竟比试输了,无奈只得举刀格挡来刀,这一举刀之际,邵阳身体全力向秋袁胸口扑来,撞的秋袁胸口一阵翻涌,急忙几个鱼跃退出邵阳的攻势,正当他准备转身继续比试时,主考官道:“秋袁,你已经输了。”
秋袁一愣,自己只是被撞了一下,又没有被刀伤到,为何就输了,讶异的看着主考官,主考官见他不敢相信,道:“你看你的胸口。”
众人都朝他的胸口看去,只见秋袁胸口的衣服上沾着一团石灰粉,众人登时明白,邵阳在向秋袁猛扑过来时,手里暗藏着暗器,所以事先将刀掷出,分散秋袁的注意力,虽然是巧胜,但是若在实战中,这样的招数让对人防不胜防,很是实用,秋袁发出轻蔑的一声笑,似乎在笑自己轻敌,也似乎在不屑邵阳出招不那么光明正大,但事先说好,最后两场是自由出招,所以他也无可辩驳,只能丢下手里的刀走下擂台。
副考官道:“现在进入武试的最后一场比试,何彧对战秋袁,胜者评为三等,邵阳对战楚大定,胜者为一等,败者为二等,比试开始!”
这比试一场接着一场,丝毫不给人喘息之机,邵阳站在楚大定面前,已经是强打精神,楚大定见邵阳鼻青脸肿着,早没了之前的俊秀潇洒,攥紧的拳头实在不忍心打在邵阳身上,可这是比试,岂能被人情左右,大吼一声,一拳砸在邵阳肩上,邵阳登时惨呼一声,双膝一软‘咚’的一声跪下,左肩登时疼得钻心,感觉整条胳膊已经脱臼,疼痛使得他清醒许多,让他知道自己还在战斗,脚下一溜,从楚大定拳下逃开,顺势跃起从兵刃架上取出一柄剑,刷刷刷连使三招,楚大定手上无兵刃,胳膊被削中,却不致命,所以可以继续战斗,楚大定料定邵阳左手无法再用,身子一矮,横扫邵阳下盘,邵阳急忙跃起向后跳开,楚大定得空伸手在兵刃架上一抓,抓住一根木棍,有了木棍在手,便不怕邵阳的剑,邵阳本想也换一根木棍,怎奈自己的左手抬不起来,木棍需用两只手,此刻能用的只有右手,所以放弃了木棍,楚大定的木棍挥舞的虎虎生威,邵阳只有奋力逃开,随后趁机朝楚大定刺上一剑。而秋袁和何彧两人一战,毫无疑问,秋袁得胜,稳定了他三等的位置。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邵阳和楚大定身上,两人如此打法胶着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双方的体力都在透支,楚大定每一棍都下了全力,而邵阳每次跳开也是奋力急驰,隔空刺出的一剑却不敢使上全力,自己若是未逃开被楚大定一棍打中,非得当场被打死,渐渐的楚大定的棍法没了章法,棍子上的力气也大大削减,而邵阳眼见着楚大定的这些破绽却也是无力回击,众人见两人在台上渐渐的犹如喝醉酒的人一般,步态摇晃不稳,王上不耐烦的道:“这两人什么情况?”
台下的人看两人都战了一天,确实都到了身体的极限,而且都有受伤,现在还在出招,若是常人早已经倒下,不知这两人是什么样的信念使得他还在战斗着,众人都不禁为之震撼,暗自钦佩,李善元看似端端正正的坐在台上,然而眼睛却一直在邵阳身上,心里千遍的对着邵阳说放弃吧,没人会怪你。恨不得立即冲到擂台上一把将邵阳抱在怀里安慰。而王上却露出不耐情绪,不免让人心寒,主考官道:“王上,原本拟定的比试是三天,现在必须一天比完,所以对于学员来讲,对身体是极大的考验,两位到最后都没有放弃,臣深感震撼,两人如此胶着下去也不是办法,臣有一想法,可立即决出两人等级。”
王上道:“说。”
主考官道:“不如由李善元分别向两人砍下三刀,谁能接得住不倒下,谁就是一等,李善元是这两人的师父,臣想他一定会秉公挥出这三刀,绝对不会对谁偏袒。”说完对着擂台上的两人道:“邵阳、楚大定,都请住手。”两人闻声登时跪瘫在台上,面对着王上这一方。
王上听了主考官的建议,也觉得可行,对李善元道:“李大人。”
李善元回过神来,起身道:“王上。”
王上道:“如今之际,必须早些决出一等头筹,而且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学员们比试一天也很辛苦,所以,请你秉着公平的心态对两位分砍三刀,谁能接住你的三刀谁就是今年的一等。”
李善元拱手领命道:“是。”转身走下看台,直到擂台上,见楚大定满头大汗,垂着头,手里仍紧握着木棍,邵阳脸上几处淤青肿胀让人难以想象他原本的面貌,李善元一阵心疼,恨不得立即拉着邵阳逃出这场残忍的对决,但是这是决定邵阳未来人生路的重要考点,毅然从兵刃架上取出一柄木刀,对准楚大定,大吼一声,道:“起来!”
楚大定双手紧握木棍,站起身来,强壮的身躯也忍不住摇晃,将木棍横在胸前,李善元大喝一声,使出全力一刀砍向楚大定的木棍,楚大定如何抵挡得住李善元的这一砍,连续后退七八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但随即又站了起来,李善元大步上前砍出第二刀,楚大定慌忙之中挥出木棍,木棍与木刀相撞,楚大定登时觉得手臂发麻,木棍登时脱手,自己又摔倒在地,再没有力气爬起来,李善元大声喊道:“起来!”等了片刻,不见楚大定起身,几名士兵赶紧上台,将楚大定拖走,既然楚大定没有接住李善元的三招,那一等自然就是邵阳,然而如此也说不过去,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邵阳能接住李善元的这三招。
李善元走到邵阳面前,厉声道:“起来!”
邵阳将木剑做拐杖杵在地上,鼓足一口气站起身来,也是连着几个趔趄才站直身子,左手脱臼一直拖着,右手握着木剑横在胸前,李善元多想上前搀扶一把,可这样的话只会惹来非议,邵阳好不容易走到最后一关也将毁于一旦,所以他更不能有私心,举起木刀朝邵阳砍去,邵阳只听到吼声,眼前却一片模糊,右眼肿的厉害,已看不清事物,左手脱臼,每动一下就疼痛钻心,却也让他不得不清醒,因为这些疼痛实在难以让他舒服的躺下,当看清人影时,李善元的木刀已经到了他的眼前,仓促之中身子向右一斜,剑指李善元肋下,李善元一惊,主考官说的是让邵阳接自己三刀,没想到邵阳却是在与自己对招,不知是不是没听清规则,心中一阵惶急,这一刀若是砍下,必定会落空,而自己肋下便会中剑,比试就是自己输,这本是让自己输的大好时机,但既然先有规则在那里,自己怎能破坏,刀在半空划了个弧度至肋下,格开邵阳的剑,一跃跳开,厉声道:“你没听到规则吗?接的住我三刀就算你赢,不许还手!”他故意愤怒,言辞厉声,其实是担心邵阳没听清规则,通过故意愤怒告诉邵阳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