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周全?”素碧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周管家一向是最地道的,这事……”
“这不是有什么误会吧?”凑在一起的小厮窃窃私语,很是不信。
是啊,明溪月也很奇怪,怎么会是周全?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全,丝毫未曾注意到,身边的朱云容正端起茶杯,茶烟缭绕,挡住了眼底的如冰阴冷。
旁人不信,王丹云却是急了,叉腰急道:“周管家你出来,明溪月的事情明明就是你告诉我的,你敢说不是?”
明溪月心中疑惑不解,面上却不显露半分,仍是正襟危坐,因问:“周管家,你有何话可说?”
周全目光阴郁,默了片刻,神色坦然地走了出来,众目睽睽下微笑道:“周全见过二少夫人,今日是二少夫人初入家门,周全还未来得及拜见夫人,还望夫人莫怪。”
晴空万里,浮云遮住阳光,投下一大片阴影,周全从容不迫,续道:“敢问二少夫人,小的该说些什么呢?”
这人不好对付。
明溪月心里有谱,从容道:“王姑娘说是你在她面前胡言乱语,污蔑于我。我也不是个不问青红皂白的人,你若是能够自证清白,这件事自然碍不着你什么。”
言下之意,若是不能自证清白,就别怪她不留情面。周全虽是府中老人,但若是擅传谣言污蔑主家、败坏朱府清誉,就是朱县令在此,也留他不得。
谁想周全却笑了,“二少奶奶是个顶公正的主子,既然如此,那小的自然也就知无不言。”
语罢,他转身面对王丹云,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因问:“敢问表小姐,小的告诉了您什么?”
王丹云娇眉一怒,“你什么意思,不是你告诉我明溪月贪图富贵嫁给朱家,还背叛我大表哥的吗?”
“哎哟,这罪过可大了!”周全面色一变,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表小姐您可不能冤枉小的,小的何曾说过二少夫人贪图富贵?二少夫人与咱们二少爷可是过了明媒正娶的,门当户对的好姻缘!小的深受朱家恩泽,岂敢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这朱家上下谁不知道,我周全是个最最老实的心肝,平常还管吃斋念佛的,哪里敢出此诳语!”
王丹云愕然,她是性格跋扈嚣张,却不是个不通世事的,一听这话就气笑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冤枉你了不曾?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我来冤枉!”王丹云怒上眉梢,“你敢说,不是你说明溪月要嫁给朱云容的?”
周全面色发苦,“王姑娘,小的的确是跟您说过二少夫人要嫁进朱家,但可曾说过‘贪图富贵’四个字?”
王丹云愣了,“怎么没有?是你说明家式微,明溪月举止鲁莽名声不堪,你……”
明溪月眼神一眯,搭在椅侧的手轻轻一捏,扶手无声而断。
朱云容刚放下茶杯,一眼就看到了她手掌下蹦起的木屑,嘴角一抽。
兰台院中,周全忽然拔高了声音,打断王丹云的话,“王姑娘,您再好好想想,这些话,真是小的说的吗?”
王丹云被她吼得一懵,突然想起了昨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