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月被朱士林问得懵了,这是亲爹吧?
怎么她都还没说什么,这爹就给自己儿子冠上了一个“黑心肝”的名头?明溪月尴尬地看了眼朱云容,那俊秀面容隐隐带着憋屈怒意。
“父亲大人,您误会了,二哥儿没有威胁我,一切皆是儿媳所为。”明溪月赶紧解释。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会是你呢?”朱士林正色,语气越发凝重,“你才入府多久,这府中上下一干人等都未必认全,就是有什么事也应该让他来负责,哪里需要月儿你来?”
说罢,朱士林又狠狠瞪了眼朱云容,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沉痛道:“到了现在还要自己媳妇儿来承担责任,你还能不能像个男人?你还不认错吗?”
朱士林深吸口气,跪得直挺挺的,不服气道:“敢问父亲,那周全的供词可曾看过?”
“看过又如何?”朱士林坐回去,拿着茶杯当惊堂木拍得哐哐直响,“周全伏法认罪理由交由官府,谁准你滥用私刑?为父念你体弱,一次次容忍你,不曾想你竟愈发得不知天高地厚!”
明溪月看气氛不对,忙上前开解,“父亲息怒,此事绝不是您想的那样,是我……”
“你坐下,”朱云容看向她,语气微沉,“我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你辩解。”
明溪月被他噎了一下,眼皮轻跳。
朱士林见状,愈发地怒上眉梢,“好好好!现在当着我的面都敢对你媳妇大呼小喝了,背地里还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来人!”
众人一惊,小万当即给他跪下了,大惊失色地叫道:“老爷息怒!请听少爷一言,实则少爷并没有让小的动用私刑啊!实是那周全做贼心虚胆小如鼠,这才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实在怪不得少爷!”
“你还敢替他说话!”
轰的一声,朱士林蹭地站起来,茶杯哐啷一声砸在地上,热水滚烫炸开。
“我让你伺候少爷是让你助他修身养性,不曾想这么多年却养出了你两个狼狈为奸,现在还知道互相打掩护了是吗?来人,请家法!”
明溪月心下一凛,虽然早就知道会有一场大怒,却远没有料到这场家法会动到朱云容身上!
这怎么能怪他呢?就算朱云容性格阴戾可怕,可昨日的事情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而起啊!
明溪月一急,再一次跪了下去,膝盖重重撞在地上,“父亲大人,您息怒!二哥儿身上还有伤,又身虚体弱,如何受得责打?”
朱云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你起来,我不用你去请。那周全死有余辜,就是昨日不死,今日我也会让他死!”
“你、你快些闭嘴吧!”明溪月压抑的急性子又上来了,一时气结,“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朱云容无语地看了看她。
朱士林目光在他两人身上走了一遭,末了冷笑,“看在你媳妇的份上,这顿家法碍不着你。但周全罪不至死,你犯下如此大错,岂能轻易了之?”
说罢,他忽将目光投向小万。
小万蓦地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白,瘫坐在地。
“办事不力,逼杀周全,你身为二少爷的书童,做事如此不知进退,便是持宠而娇,该罚!”
朱士林负手而立,目光倏地犀利起来,宛若尖刀般凛冽,肃杀威严扑面而来,“上家法,朱万代主受过三十杖!”
朱云容终于忍不住失态了,“爹!这跟说……”
“你住口!”朱士林冷觑着他,“今日着家法不严,将来府中再无公正可言!”
朱云容顿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