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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单韩的仇
作者:旧槿 时间:2021-11-18 16:20 字数:3018 字

上官承谨从雪地里爬了起来,脸上都是绵软的白雪,他焦急地瞅了眼远处,黑衣人带着阮七月的身影已经变作了飞雪之间的黑点。

他看了眼地上的马,马的前腿被银丝利线割断了,正向外喷薄着鲜红的血。

“王爷!”封清骑着马从后面赶来。

上官承谨抹了把脸,二话不说,将封清从马上拉了下来,他即刻跃上马往前奔去。俊逸的身影顷刻便远去。

“王爷!!!”封清的声音很快被风雪吞没。

心中的愤怒与焦灼似是要化作利剑,前一刻还在自己怀里沉睡的女子,这一刻便突然没了踪影。上官承谨恨,恨自己怎么会因为另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轻易离开她身边,如果他在她旁边,如果他没出去…………

上官承谨狠狠挥了挥马鞭,双眼努力想瞧清这连绵飞雪之中的道路。

叶茹雪营帐中,他一走进,便觉得情形诡异。叶茹雪的贴身侍卫叶海浑身是伤,被五花大绑在一边,脖子上搁着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利剑的主人黑衣人正命令着叶茹雪拿剑朝他刺来。叶茹雪披散着头发,颤抖着手举着剑毫不犹豫刺了过来。那时他就该想到这不过是声东击西的劣计。他只是没想到,原来叶茹雪如此在乎同她一起长大的那名侍卫叶海。他更没想到,那扣押着叶海让叶茹雪闹腾的男子竟会不顾性命只想缠住他。于是他才惊觉,那黑衣人的目标并不在自己。

待他杀了那黑衣人,冲出营帐瞧见小仙被扛在黑衣人身前时,心脏不受控制快要蹦出口来。那抓着小仙的黑衣人身影,竟与单韩分毫不差。

雪下得越发密集起来。铺天盖地似是要将这天地尽数埋在白雪之下。

单韩的马蹄印子很快就被陆续落下的白雪掩埋,上官承谨擦了擦扑到脸上的白雪,凭着直觉往那白杨林追去。

白杨林的官道上,雪积得很厚,那些树枝干都被雪压得弯了,沉甸甸坠在那,偶尔落下一堆,发出轻软的噗声。

“小仙,上官承谨坐在马上朝着四周大喊了一声。声音穿透雪帘,很快又被风声打散。

马儿在及膝深的雪中前行困难,上官承谨索性从马背上跃了下来,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边走边观察周遭的情况。

“小仙,一声比一声嘶哑的声音响彻在白杨林内。

阮七月此时正被单韩钳制住伏在树枝凌乱的一处低矮处,灌木丛上铺了满满的雪,若非走到跟前,不然是绝不会发现这灌木丛后的两人的。阮七月身子被点了穴,嘴里也发不出声音。透过厚雪之间的一条缝隙,她能见到上官承谨焦急而慌乱的身影。

她见到他在风雪中来回寻找,每喊她一次,她的心就颤动一分。可她回应不了。

“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动机关,南勤王就会被万箭穿心。”单韩温热的气虚吐在她耳侧,声音虽低,却足够让她听到。

阮七月惊恐地看向他手心里那条极细的银丝线。清亮的眸子中满是怒气与担忧。

单韩仿佛甚是满意她的表情,又低低道:“若是你乖乖跟我走,我保他无恙。你答应的话,便眨一眨眼。”

阮七月急忙眨了眨眼,却见到揭下蒙面布的单韩面上掠过滔天的怒气。他冷哼一声,轻轻一拉手上的银丝线。

无数箭矢的破空声迅疾传来,阮七月脑海中一瞬间只余空白。

她慌乱地想去看上官承谨的身影,身子却被单韩一捞,快速朝着白杨林深处掠去。阮七月只来得及看到飞掠的雪花。她眼中叠上泪水,顺着风雪飘落,脸上贴满了迎面扑来的雪片。

单韩挟着她连奔三十里,到了云雀谷。

云雀谷刚经历了战火,对于驿道上的盘查并不严格。单韩很容易便将阮七月带出了云雀谷,取道茂林,往北国赶去。

出了茂林,单韩雇了一辆马车。

大雪早已停了,天地之间银装素裹,白雪皑皑连绵不绝。日头高高挂起,金色的光芒在雪地上欢快跳跃。

马车内,阮七月穿了一身简单的粗布钗裙,脸上戴着单韩弄来的易容面皮,已经变成了面貌极其普通的女子。她冷冷看着马车对面气定神闲坐着的单韩,心中兀自不安。

单韩的那万箭穿心的机关不知道上官有没有躲过,如今离开他已经十多日,沿途只听闻说南国战火刚息,如今普天同庆,关于南勤王的事却一丁点都没听到。

单韩侧过头,眸光落在阮七月身上,他眸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半响说道:“南勤王若是连乱

箭都躲不过,那就是虚有其名了。”

阮七月一愣,心中七上八下,虽然知道上官武艺是不差,可没有听到消息心中仍旧甚为不安。

“你为什么要掳我?”阮七月第十次问单韩。

单韩并没有易容,他眉间微蹙,狭长的凤目静静看了她一眼,道:“小仙,你应该感谢我,只是掳了你。”

“什么意思?”

“若是以我先前的计划,我不止要杀了上官承谨,更要杀了陈景言。你绝对是个意外。”

阮七月一怔,随即不屑道:“你动机关时难道就没起杀心?我不信。他们和你有仇?”

“大仇。”他冷冷哼了一句。

“什么大仇?”

单韩望住她,面色似是柔和了几分,随着马车车辙滚动的声音,他靠在了马车壁上,慢慢道:“五十年前,南静帝薨。新登基的皇帝杀了自己的堂兄弟,也就是明川王的儿子。不过当时的宰相阮优文受南静帝所托,要替明川王留下一脉,于是救出了明川王的孙儿。阮优文便是你的祖父。阮辞官回乡办起了私塾,养大了明川王的后人陈渊。陈渊改名为阮渊,二十多年后,生下了一个儿,名唤阮冬岭。那时恰ˉ好帝位到了陈辉手上,陈辉心狠手辣,生怕明川王一脉举戈篡位,派人暗杀了阮渊一家。”

阮七月似是在听故事一般,她出神了半响,想到了单韩说要报仇的事,不禁瞪大了眼睛:“你是阮冬岭?”

单韩没有否认,他只是自顾自说道:“你爹阮清彦救出了我,将我安置在书洲。你爹担心我再被人暗算,还请人教我武艺。书洲的别院只有郭嬷嬷一直照顾我,如今腊月十三已过,我竟无暇去替她烧柱香。”

他眸中露出哀伤的神色,与他那冰封般的面容甚为不符。

“那你不是为了要夺取南国的天下?”阮七月问道。

单韩嗤了一声,“我爹本就没那份心,我亦嗤之以鼻。若是当真要谋朝篡位,岂不是坐实了明川王后人居心不良的罪名。”

“所以你打算让陈景默与陈景言兄弟相残,让南国天下大乱,好解你心头之恨?”

单韩笑了笑,嘴角的弧度甚是冷峻,“小仙,你真聪明。如今南国天下已定,我亦不打算再去寻仇,这样你可放心了?”

他说着,右手便抚上了她的脸,双眸似是幽深的湖潭,仿佛要将她吸了进去。

阮七月躲开他的手道:“那你抓我做什么?”

单韩右手转而钳制住了她的下巴,“刚说你聪明,这便糊涂了么。我不打算寻仇,自然要得点好处。我思来想去,发现这世上我最想得到的,却只有你一个。”

他一说完,双唇便压了下来。

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阮七月想往旁边躲去,却被他的左手扣住了肩膀,他指节用力,扣得她肩膀一阵钻心剜骨似的疼。她痛得想喊,单韩趁机撬开了她牙关,右手也揽住了她的腰。

阮七月使劲推他,牙齿狠狠咬下去。单韩却不躲不避,直到一股微淡的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开来,单韩才松开了她,双眼阴鹜,嘴上破出了血。

“你别让我恶心!”阮七月怒喊道,左手捂上自己的右肩膀,痛得泪水攒在了眼角。

单韩似是被这一句话给激怒了,他猛地将她推在马车壁上,手下撕拉一声,便将她的衣衫撕开了一角,露出了瘦削娇小的肩膀。

“你不是说我不举么。”他一口咬上了阮七月的锁骨。

阮七月后脑被他大力一推之下撞到了马车壁,脑袋晕晕沉沉,痛得太阳穴一阵急跳,恍惚听到他那一句话,她心神一震,“司……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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