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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一些真相
作者:旧槿 时间:2021-11-18 16:20 字数:3163 字

阮七月刚说完,意识便沉入了黑暗。

单韩一愣,接住了她软下来的身子,在她后脑摸到了一个肿起的地方。他眉色懊恼,见到那被自己撕开的衣衫,目光闪了闪。终是脱了自己外衫,将她全身裹了起来。

北国是个小国,依附于南国与蛮国而生,却又中立于两国之外,向来不干涉他国政治。国内百姓安居乐业,生活欣欣向荣。

流胭城,北国边境的一个小城。山川明媚,绿水清澄,城内亭台楼阁,皆是琉璃铺顶,白粉砌墙,甚有江山水乡风格。街道呈直线分布,九宫格格局,南北横贯一条绿川河,自蜀南山起源而来,蜿蜒往北而去。流胭城以青楼产业出名,都说天下美女,七分流胭,所以这边境小城常有慕名而去的才子商贾,故流胭城内终日里笙歌热舞,好不热闹。

阮七月醒来的时候,头晃了晃,似有有些沉,头顶是青色的帷幔。她迷茫地眨了眨眼,想到了意识消失前的事,急忙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衣衫完好,可却不是之前穿的那身粗布钗裙,而是一身月白色湖绫裙,窄袖口绣着玉兰暗纹,里三层,外三层。一摸脸,是自己的皮肤,没有被易容。

阮七月狐疑地看向周遭,入眼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卧房与隔间用珠帘隔开,雕花大床旁还有一扇花鸟屏风,旁边搁着梨花木灯台,上头的纱罩灯是用湖绿色的纱布做成的。她下床,穿上了脚踏上的一双绣花鞋,捋开那珠帘,听到了落落的珠子碰撞声。

卧房的偏间亦无人。

阮七月拧起了眉,打开门走到了屋外。

金色的阳光淡而暖的铺泄在院落内,房前是青石板铺成的一块空地,前方是一剪湖水,绕着湖是一座青木回廊。青石板岸边摆满了各种灌木与花草,假山林立在湖岸边,或高或低。如今院落内都被绵软的白雪覆盖,那湖水上飘着半溶的雪,清冷冷一大片。

房檐上有水珠子陆续滴落下来,在青石板地上晕成一滩水迹。迎面而来的风带着化雪的清冽味道,仍有些凛冽。

阮七月往右看去,迎上了一双幽深漆黑的眼眸。一如初见时那般,他唇红齿白,脸颊上有两个浅淡的酒窝,干净得仿佛春日木棉,夏日流云。

“单韩是阮冬岭,阮冬岭也是司寒山么?到底哪个才是你?”阮七月面对眼前出现的司寒山,声音有些浅凉。

司寒山淡笑,嘴角梨涡深现,眼眸却掠过嘲意。

“这才是我本来样貌。师妹。”他走近几步,有股微淡的梅香。

阮七月别开目光,“那你是一开始便刻意接近我的?”

司寒山眸光看向那皑皑白雪,半响没有说话,两人之间唯有那房檐下滴落的融雪声。

有阵微风袭来,拂乱了阮七月额前的碎发,他看向她,见那乌黑的青丝衬得她莹白的脸愈加俏丽,他轻微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七岁那年我便见过你。只不过你养在深闺,很少能见到。我也没把你放在心上。直到那一日,在绵郡客来酒馆前,你与顾二少周旋时,我正在酒馆内饮酒。”

他似是十分怀念,眸光显得有些恍惚,嘴角带了一丝笑意:“当你说,隆重的不信时,我被酒呛到了,这才恍惚忆起,你与那七岁的女娃有几分相像。”

阮七月微蹙眉,仿佛是有那么一回事。难道那日在酒馆内喷了的人竟是他司寒山?

“小仙,饿了没?”他忽然问道,却也不待她回答,径自牵了她的手往一边的青木回廊走去。阮七月想甩开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他顾自在前边走着,身影飘逸动作轻快,手上的劲头却一点都不含糊。

青木回廊尽头是一间暖阁,踏进那暖阁,周身都渡上了一层暖意。

暖阁进去便是一扇水墨花屏,绕过屏风是一张高脚床榻,床榻上摆着一张四角矮桌,桌上放满了各色点心,胭脂糕、八宝芙蓉糕、莲子羹、燕窝银丝汤,琳琅满目。

司寒山牵着阮七月坐到了那床榻之上,替她满上了一杯茶,眉色之间满是闲适。

阮七月心中塞满了疑问,她看着他夹了几块糕点搁在了她眼前的白瓷碟内,深吸一口气道:“李唤杰是不是你杀的?”

司寒山眼睫微颤,抬眸看了她一眼,黑漆漆的眼眸不知流转着什么情绪,“不错。是我杀的。我若不杀他,死的会是你。”

“那么王连真呢?”阮七月心口有些堵塞。

司寒山沉默片刻,又夹了一块芙蓉糕摆在她眼前,声音平波无痕,“是的。严格说来,第一剑是我刺的,第二剑是左林君补上的。”

阮七月手心紧了紧,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将王连真的事说与他听。

“那么上官呢,他如今怎样?”她强压下心神,假装镇定。

司寒山轻笑了一声,梨涡衬得他笑容纯净清隽,他眸中却隐隐升起浅淡的怒。

“你只关心他么?若是我说他死了,你会如何?”

阮七月一愣,心似是被重锤打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不信你。”

“既是不信我,为何还要相问?”司寒山冷冷瞥了她一眼,“你是想听到他如今正在疯狂找你的消息,还是想听到他死了的消息,抑或,他成亲了的消息。”

他颇具玩味地看着阮七月的神情,见她思忖了片刻,忽的似是松了一口气,他眸底的怒气愈发浓烈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冷道:“你不担心?”

阮七月指尖拈起色泽的八宝糕,轻轻咬了一口,唇舌生香,“若是他死了,你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好让我死心。看你的反应,想必上官没事。至于成亲,上官不会抛下我和别的女人成亲的,这点也可以排除。那么只剩下一点,就是上官如今正在四处找我。”

“你很开心。”司寒山眸光凌厉,语气肯定。

“嗯。我要把自己养的好好的,等他来救。”她吮了吮指尖上的糕点屑,没有注意到她这个动作在眼前男子的眼里,很有吸引力。

司寒山一把扣紧了她的手腕,眼眸内暗涛汹涌,“我不会让他找到你的。你知道,我会不择手段留下你。”

阮七月使劲将手腕抽了回来,“你若下不了手杀我,那么你永远是输。”

司寒山微怔,眼睑轻垂,难得的温顺安静,半响,见对面的女子吃得差不多了,他眸光闪了闪道:“看来你是有恃无恐。”

阮七月略略皱眉,反问道:“这是哪里?”

司寒山没有回答她,只是有些闪神看着她,随即右手抹上了她嘴角,替她轻轻拭去嘴角的糕点屑。阮七月条件反射地往旁边偏了偏。他的手离了那柔滑的触感,在空中僵了僵,然后云淡风轻地缩了回去。

“小仙,上官承谨哪里好?”

阮七月闻言撇了撇嘴,“只要是他,便什么都好。”

“哪怕他和叶茹雪同床共枕过?”

“上官没有做,他说过的。何况,他要是敢,我肯定踹了他。”

司寒山轻笑,语气有一丝自嘲,“你倒是信他。早知如此,当初我真不该让他喝得那么醉。”

阮七月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司寒山斜睨着他,眸色渐渐转深,“便是你想的那样。”

“是你把叶茹雪……”阮七月震惊得脸色发白,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笑容可掬的男子,脑海里闪过的永远是他一脸温软微笑的模样。

“上位者,必要有所付出。说起来,小仙你应该谢我,若非我帮忙,叶茹雪会喂上官承谨春药,那样,他们俩可就真要发生点什么了。怎么了?脸色那么差。”司寒山抿了一口茶,看着阮七月气的发白的脸说道。

“衣冠……。”阮七月咬牙切齿。

司寒山轻笑了一声,眸底的怒气又卷了上来,他将床榻另一边搁着的药碗摆到了矮桌上。

“喝药。”他冷冷道。

“我不喝。”谁知道是什么药。

“别让我说第二遍。”

“不喝。”

随着阮七月的话音一落,司寒山劈手便点住了她的穴道,扣开她的下巴,无视她眸中喷火的抗议,抬手便将药往她嘴里灌。

浓烈苦涩的药汁顺着口腔一股脑往下灌去,阮七月苦的头皮发麻,自嘴角溢出的药汁落在她月白色的湖绫裙上,晕染出一朵朵深色的花。司寒山一径眼神阴庑地瞪著她。

一碗药很快见了底,司寒山将碗搁在了矮桌上,重重替她抹去了嘴角的药汁,冷笑了一声问道:“苦不苦?”

刚问完,他俯下身,舌尖在她双唇上打了个转,顾自抿了抿道:“果真苦。”

桃花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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