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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粥 语
作者:野麦子飘 时间:2022-01-18 18:20 字数:3528 字

明知故问,是想揭我的新伤还是你自己目前还很得意?实话告诉你,云的思想开放到这种水平我是无法接受的,最起码是在我突然知道的情况之下我是无法接受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这不是思想开不开放的问题,杨汉春走之后你不是说过中学生的早恋是沙漠之上的建筑吗?当时有没有想到自己的建筑材料里面也掺有虚荣的成份?我早就说过,有两个理由云不会成为你的妻子,现实证明我是一个伟大的预言家。那你有没有预兆到自己和赵二的恋情何时画上失望的句号?当然也有预料!啥时?到时。又是说个锤子,空了吹。我只是认为云有点不值这么去牺牲自己,走出这一步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张军就盯了我老半天,才说,想不到你这个眼镜外表看起来斯文得很,背后也会偷吃青苹果,老实交待,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干的?只有你和赵二才这么急着上呢。我是说,云去当裸体模特的事,有点让人不思其解。啥?你不是被云甩了,气疯了打胡乱说来报复她吧?你看我像不像在报复她?我怎么看你说出这种话的时候都有点像君子的敌人。好吧,到了,你进去问张大千的第Y代关门弟子大画家张朝波同志,他会告诉你这个故事的一切。到了出租屋,我摸出钥匙打开了院子的大门。院子里空荡荡的,所有的房门都关得严严的,没有一个人在家。张朝波呢?张军进屋时问。谁知道,画家总是神出鬼没的。昨晚才在师院画了云迷人的风景,现在又不知去哪里找别的风景去了?早上被我揉成团的那幅画,又被张朝波铺平了放在桌子上,张军也注意到了这幅画。他拿起来的时候脱口而出,是云,真的是云?我们的画家够水平吧,预言家也能一眼认出画的是谁了?欠揍!张军扬了扬手上的画。谁?张朝波。我最先也是这样认为。不敢了?NO!现在关我啥事?况且人家搞人体艺术说不定是最有发展前途的了,你不见现在大街小巷的书摊上,封面越裸的书越好卖,内容越不堪入目的文章吸引的眼球越多。你这个大预言家怎么连这么明显的未来都预测不了吗?像我们这些正统的思想不行,也该通俗一下了,现在是通俗的才有钞票进袋,能够达到俗不可耐的境界,说不定你就出名了。你怎么突然变了?是云的事对你打击太大?张军坐在床边,不解地望着我。笑话!谁能打击得了我?云?云干得太漂亮了。你刚才不是还认为她太不值了么?怎么现在又说她干得漂亮?你刚才不是说怎么看我都像小人吗?小人就得有小人的思维方式,就如同阿Q必然有阿Q的精神一样。否则,这世上还分什么正义与邪恶?分什么美丽与丑陋?分什么富贵与贫穷?你目前有点思维短路。又没喝醉,哪来这么多痴人说梦?你认为这是梦中呓语么?你看看我这新学期刚刚开学就要靠什么度过?父亲宣布的暂停供应,母亲制造的胡豆瓣,云突然的大胆演绎,这些都是无比真实的现状,如果摆在你的面前,你还有心情胡言乱语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吗?云的牺牲是为艺术而牺牲吗?不,她是为钱而牺牲!同样,今天,就是现在,我决定,不再跟你们出去跑新闻了,一篇新闻值几块钱?同时,我决定,不再写纯文学的东西了,一篇散文诗要苦思几天还不一定发得了,发了也不过十几、二十块钱的生意。你是把文学创作看成在做生意吗?我现在已经亏空了,学业无成,经济封锁,爱情泡汤。我唯一知道做的,就是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站起来全力备战高考吗?不。想干啥?写黄色小说。这是一条最快的生财之道,写作不用构思,只管渲染性爱,只管不停地写就OK。我保证自己以每天一篇的速度发稿,等有了钞票,还愁没有女人和面包?说笑话。莫以为你能挣那些通俗杂志的钱,你想一想,那些下三流的东西,谁不会写?人家百分之五十是自留地,百分之五十是关系户,你去了,是百分之负数,只有倒贴稿纸钱和邮寄费。真的?我一下子又焉了气。不信可以试。我就要试一试。你要再试出另一本《金瓶梅》我才算服了,否则一切都是空了吹。你刚才说啥经济封锁?这背篓是你的吗?张军走过去揭开了盖在背篓上面的报纸,这布袋子里是米,这坛子里是啥?胡豆瓣,想不想尝一下味道?嗨,我最喜欢吃了。那你今晚就在这吃饭,同我一起艰苦奋斗一餐吧。煮啥子?今中午我们饱餐了一顿,晚上就煮点稀饭怎么样?最好的了。于是,我们开始准备做饭。从屋子里提了张朝波的蜂窝煤炉子出来,外面还有一些煤球,我们费了很大的劲,弄了半天,终于燃着了火。望着小小的锅子,张军问我,家里出了什么事吗?没啥事。听说你爸的病已好了,他回家了吗?是的。那你就没啥放心不下的了。他停了我的生活费。为啥?我们在学校的事他知道了。就为这呀?他说我在写文章有稿费。放假前你不是收到几笔稿费吗?买了书,只剩很少了。能够坚持多久?半个月吧。所以你就想写那些乱七八糟的来赚钱?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太不把我当作朋友了。什么是朋友?困难中见真情才是朋友。你有困难,我不帮助你,你还交我这个朋友干啥?我扇着火,抬头望着眼前这个朋友。你不相信我?我没出声。我有存款呢。逢年过节我姑妈给的钱,我都存着呢,你放心,够你三个月的生活费了。停了一下,张军又问,开学你有没有钱缴书学费?这钱我爸是给了的。张军突然又想起什么,问我,要不要再加点米进去?你怕不够吃么?不是,万一张朝波等会儿回来了吃啥?那你去再加点米嘛。我拿着一本书不停朝炉子里煽风。张军于是又加米又加水,把小小的锅子装得满满的之后对我说,火已经燃上来了,让它慢慢煮着吧。我于是停了下来,走进屋子坐了下来,坐下来就又看见云的裸体画。张军跟随着进来说,撕了它。张朝波会生气的,人家通宵画了几个小时的成果呢?怕啥?我帮你撕掉它。张军说完不顾我的劝阻,几下就把那幅画撕成了一块又一块的,拿到炉子边,点着火,正一块又一块地烧着。无巧不成书,张朝波这时打开院子的大门,走了进。他一眼就看见张军正烧着自己的画,并且是他第一次的真人裸体画,当时气得哇哇大叫。跑过去,一把从张军手里夺过那些还在燃烧的画纸,用手两下子扑熄了火,面向张军,怒发冲冠的样子。咋啦?好似宝贝一样?张军人高马大地站在张朝波面前,要打架他占绝对的优势。你没有权力这样对待我的画,你凭啥子烧我的画?张朝波急红了脸。凭啥?凭我们三人是朋友,你就不应该保存这幅画。张军理直气壮的样子。朋友?从现在开始,你不是我的朋友。张朝波被惹火了,大声责问张军,你知道朋友是要珍惜对方的劳动成果的吗?你知道朋友是要尊重对方的感受的吗?你知道朋友是要相互理解的吗?你张军这样做,你把我当作了朋友了吗?你是欺人太甚了。张朝波激动得快哭出来了,你走,这是我租来的私人空间,我不欢迎你还站在我的视野里。我看眼前的情形因为自己已搞得很糟糕了,就连忙的推张军快走。我偏不走,看他想怎样?正吵闹着,男房东下班回来了。看见我们这样子,男房东很不满意,就大声问张朝波,你带这么多人来这里干啥?租房时就说好了的,只准你一个人住,程坤要暂时住几天我们就没说啥,你又带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进来,还在我这里吵架?干脆这房子我不租了,一个月才八块钱,院子对面那几间屋比你这间屋差多了,我租给那些打散工的都要十二块钱一个月。就看在你是学生的份上,没有经济收入,才这么便宜租给你。我是包水电的,你一到星期六就夜里通宵点着灯,白天才来睡大觉;平时也是下课后还要搞到一、两点才关灯。你那几块钱还不够我帮你交水电费。算了,等你住了这个月,我就不租了。男房东看了看张军,又说,我警告你们,任何人都有不准在我这里闹事啊!张军没说话,转过身,走了出去。这时,锅里开了。水蒸汽不停地冲出来。张朝波揭开了锅盖,问我,你煮这么多干啥?早上生气出去跑了一天,还没吃饭么?对不起啊!我没有怪你。张朝波放回锅盖,走进了屋。我站在门口。我望了望又开始冒蒸汽的锅子,又望了望张朝波。张朝波也望着我,他说,其实今早上你走了之后我就一直睡不着,下午我就去找我们美术老师,想帮你弄清楚昨晚的模特到底是不是云。可他说他也不知道是谁,并且说我是不务正业,不遵守职业道德。警告我不准去打听模特画室以外的任何资料,否则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将取消我参加的资格。谢谢你的好意。无论是谁,现在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要想搞明白的话我会自己去问她的,但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不想发展下去了吗?其实做模特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模特还需要很高的综合素质培养,说不定你的云有一天会锻炼成为一个世界名模呢!不要说这件事了好不好?张军刚才也是想帮我消消气才一时冲动撕了你的作品,我不想你俩因此而伤了和气。你也不要提他了,我本来就有点看不惯他那种自以为是的骄横的样子。我突然悟出了张朝波这句话的意思。原来,在去年元旦节的文学社联欢晚会结束后,当时有两名外校会员是市五中的女学生,当她俩主动请求张朝波送她们回家时,张军插了过来,以命令的口气叫张朝波留下来收拾场地,而他则成了护花使者……吃稀饭吗?我问张朝波。吃。我肚子早就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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