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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作者:文刀兰 时间:2022-05-27 18:29 字数:2490 字

(116)

散会后,会议室里只留下文水谷和任淑珍两人。

任淑珍倒了两杯水,递给文水谷一杯,自已捧起一杯坐了下来。

文水谷问:“怎么着?还不打算回家呀?”

她狐媚地笑着。

他不由打了个寒噤。

他装腔作势地扶着腰:“哎哟,这几天把我累的够呛,腰都断了。”

她撇了撇嘴:“你别在我面前装,我还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啥药?告诉你,你别把我想得那样贱!”

他知道她生气了,便笑着说:“你真多心,我说什么了?不就是说我腰痛不舒服吗?值得你动肝火?”

她泯了一口开水,慢条斯理地说:“又是一年到头了吧……”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皱了一会眉头,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矾石销路还可以吧?”

她的这句话提醒了他。他恍然大悟地:“哦,你是说分红的事,是吧?还没到年关呢。我说过了的,就一定不会食言的,到时一定会让你满意。”

她没有言语。

“我很快就叫会计算出来按我答应的股份给你。”

“你别让我得得心里不安。我说过,你在矾石厂安排我一点事,有空我也去做做,可你硬是不听,要我白拿你的我心里难安。”

“你没拿冤枉钱,要不是你矾石厂建不起来,要不是你也没有我的今天。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文水谷心里压着火,话语也有点冲了。

她翻起眼皮看了看他,继续喝着水。

半晌,她盯着他的眼睛说:“水谷,不是我幸灾乐祸地说,腊容的病我看是好不了,我有个亲戚跟她是一个样的病,说去就很快去了。”

他深深叹息了一声:“我晓得。”

她试探地问:“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人还没死怎么就着那远的急?”

说完,他急匆匆地走了,他怕跟这个女人单独在一块,怕她那不管不顾、咄咄逼人的气势。

到第二天天一亮,文水谷从镇上信用社取了五千元钱,再让一个人把她叫到村里,他把那沓钱塞在她手里。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随即把钱撒在他脸上。他怔了一会,把钱一张一张地捡起来,放在她面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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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水谷来到了竹花家,开门见山就说了张汉年的田地要收回,问竹花有意见没有。

竹花听后,半晌没作声,她不知如何回答他。

水谷说:“我也不想把他的田地收回,可村里人对这事反应挺大,我一个人顶不住。”

竹花急忙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只是我也不晓得怎么样说。”

他说:“我来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想退的话,我再去作作工作看怎么样。”

她说:“我不能把你为难。只是……只是,他是不是还回来我也不晓得。再说,他回来是回哪里我也不晓得。”

他瞪大了眼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回来还不是回你这里来又是到哪去?”

她不作声。

“再说,他即使不在城里上班也是回镇卫生院上班,肯定是不会回来种田的。所以,田地不要也就算了。”他开导她。

她望着他说:“我说,你们要把田地收回也要去跟他商量才行。”

“你就跟他打个电话问一声。”

“还是你们跟他打吧。”

“你们怎么啦?闹别扭了吗?”

她低下头不语。

“是不是为雪儿不读书的事?”

她依旧不答理。

“我就知道你有什么话是不会跟我说的。”

“不是的,是……我也不好怎么跟你说。他那个人还不知道会不会回到这个屋子里来。”她终于说出了真心话。

“怎么?他又变心了?”

她不作声,他以为是默认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这事似乎是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似的,他轻叹一声说:“竹花,我有些话不好怎么说你,你这些事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

竹花突然红了脸说:“你不会是在看我的笑话吧?”

他一下急了:“你怎么老是拿这种眼光来看我呢?”他说完神情凄楚地走了。

(118)

竹花跟着雪儿回到了村里,村子里的大婶们都来看,询问着雪儿为啥不读书。雪儿笑着说她找到好工作了,村人羡慕得不得了。

雪儿带回了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点心,一把一把地抓给他们吃。

金菊说:“到底是城里人,不然我们哪里能吃上这些东西。”

银玲说:“雪儿,你都成大人了,快点找个城里人,回来就给我们带这些东西吃。”

雪儿有点不好意思,她笑着捶了她一拳:“我就是不找回到家里还不是要带这些东西给你吃,把你这张乌鸦嘴堵起来。”

人们说说笑笑着,玩了一会儿就都走了。屋子里就竹花和雪儿两个人。

竹花心里还是堵得慌,雪儿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便说:“你为何总是不高兴呢?那点破事过去不就过去了,何必总放在心上?”

竹花叹息一声:“你这伢晓得什么?他毕竟是对我们有恩的,现在……唉。”

雪儿想起那件恶心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生气地说:“你就是心软!心软也不看是啥事。”

竹花也有点生气:“你这伢没大没小的说话,你人小小的怎么就那么得理不饶人呢?”

雪儿瞪起眼睛说:“我就晓得我把你叫回来,叫你跟他离婚不高兴,你去吧,免得我作恶人。”

“话不是你那样说,你毕竟是个小人。也怪我,怎么就糊里糊涂地跟你跑回来了。”

“你要后悔现在就可以回去。”雪儿竟抹起眼泪来了。

竹花心肠也软了,她摸了她的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声地说:“苕伢,你不晓得为娘的难处。想你爷死得早,是这些伯伯们帮我们娘儿俩度过难关的。他们都是我们的恩人。”

雪儿不服地说:“那是两回事。啊,就因为他们对我们有恩就让他们来变着法欺负我们?就容忍把你不当人看?”

“不是我说你,雪儿,你当初就做的不对,他毕竟是你的继父,虽不是亲生父亲可也不能两样看待。你说,哪有自己的女儿捉父亲做那些事的?这说出去好听吗?再说,这也不合道德家教,是不孝呀!”

雪儿急了:“你说的什么呀,我能去捉吗?是我自己撞上的。你怎么就为着他说起话来了?”

“不是我为他们说话,这人哪,哪有不犯糊涂的时候呢?不说别的,就说我吧……”

她突然意识到失言了,便赶紧把话刹住了。雪儿瞪着一双大眼不解地看着她。

雪儿也大胆起来:“不是你也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吧?”

竹花白了她一眼:“你这伢越说越离谱,上巴往下巴一合就是句话,也不晓得说得说不得。”

雪儿伸了伸舌头,有些难为情。

“昨天,你文伯伯还来问他的田地的事,说村里要把田地收回去,还叫我打电话给他。”

“那你打了吗?”

她摇了摇头:“没有。”

“那当然不能让你来打,他还以为是你心软了呢,要打也该由文伯伯来打。”

“我也正为难呢,打吧,我又怕他认为是我的主意,不打吧,村里把田地收回去了,又怕他埋怨我。”

雪儿问:“那怎么办?”

竹花突然觉得不该跟女儿说这些事,便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背:“还不是你操心的时候。”说罢,起身做家务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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