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阁终究晚了一步。
回到皇城,已是第二日的日落时分,晚霞映红半个天边的的皇宫,却弥漫着怪诞的气息,那名白衣女子不见了,原金家遗留的旧人,都随着一阵夜间轻扬的歌声,如烟尘般消失了。
几个目睹了这一幕的宫人们在齐天阁出现在面前时仍然是一脸的惊愕,齐若水愁眉不展地正坐在高大的龙榻上,冷冽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一身风尘仆仆而归来的齐天阁。
“说吧,那女子,你藏匿了多久?”
“爹,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齐天阁有着不解,齐若冰的目光有着冰霜般的寒。
“天阁,你可知那白衣女子是何许人物?金家百年来,只出过一名圣女,竟然被你藏在了爹的眼皮子底下,你自己说说,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父王,别说天阁了,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纳兰,回来了也不知道去看一下天舞,这丫头才醒过来,可是却全身高热,天诺不才,竟然降不下来,”殿门外,齐天诺急急地迈门进来,一起长叹。
“天舞,怎么了?”纳兰与齐天阁似是异口同声。
“纳兰,不着急,天舞只是中了那个白衣女子的毒,好歹还有我这个大哥在,解毒,应该没问题,只是需要时间,”齐天诺安慰着纳兰,甚至于,看都不曾看齐天阁一眼。
“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纳兰夺路而去的背影,天阁拉住了天诺的手臂,一殿堂的人,自己,却似乎成了众矢之的。
“你秘密关押的那个白衣女子,趁宫人送饮食的机会,逃脱了出来,他们说,就像一朵白云般,从地底下飘了出来,侍卫的叫喊声惊动了离你宫坻最近的天舞,两人有过交战,可天舞却被自己的玉弯双刀所伤,天阁,那女子,你为何迟迟不肯交出来?”天诺再次一声长叹。
白衣女子,金沧玉?伤了天舞?
齐天阁转身离去,他见识过金沧玉施毒的手法,兰花一指、玉手翻飞、甚至于轻撩额前发端,都可以让毒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金沧月说,弹指间,她可以让眼前的人不明不白地死去,或者睡着后再也不会醒来。
床榻间的天舞,再一次地陷入了晕迷,纳兰正拉着一旁守的宫女,一反常态地大声质问着缘由,焦急与担忧,尽写眼底。
眼前的女子,曾伤过自己,两柄玉弯双刀,似舞非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那一刀,让纳兰吃尽了苦头,可就是那一刀,却点燃了纳兰心中早已随容若兮而去的爱的火焰,而现在,这个女子也受伤了,伤于自己手中飞出的玉弯双刀。
“叶里藏花,双蝶飞舞,”原来不但可以杀人,也可以伤已?
“先生,奴婢们只是看着小姐和一个白衣女子打了起来,小姐手中掷出了双刀,可一转眼的功夫,那刀就飞了回来,直直地落在了小姐的肩上,那白衣女子只是挥了挥衣袖,甚至都不曾碰到过刀刃,刀在半空中就转了方向,”一旁的宫女端着药碗,沮丧着脸。
“那天舞为何会高热不退,可曾看到那白衣女子向空中抛出了何物?”纳兰不罢休。
伸手搭上天舞的手腕,天阁自信问鼎天下的奇毒,可天舞的体内,却号不出半点有毒攻体的迹象,可是脸色如五月的红石榴,唇色却泛着苍白。
“冰焰双劫?”齐天阁皱眉,看向一旁的宫女,“你看看她的脚底,是否冰凉?”
“我来,”纳兰伸手伸进锦被,疑惑地看着齐天阁,半晌,脸色惨白地看着齐天阁,“天阁,冰凉,如寒冬的冰山。”
“这毒,消失灵云不下于两百年了,中毒者,体内阴阳两种真气游走,忽冷忽热,五脏六腑,会受两股截然不同的气血攻击,中毒者,不是全身暴寒而亡,就是全身血液沸腾而死。”
“天阁,既然知道了身中何毒,就快解毒啊,一冷一热,堂堂七尺男儿都无法忍受,何况只是一介女子?”纳兰怜惜。
“至寒,天阁或许有法,可至热,纳兰,非有千年的寒物,否则,天阁亦无回天之力啊,”齐天阁再次看向床榻之上的天舞,刚刚还红润的脸色瞬间已变得惨白,似冬日倦倦舞下的雪。
冰凉一片。
“千年的寒物?天阁,千年的寒玉可否算得上?”纳兰想起玉玲珑的传说。
“你是说金沧月的千年玉笛?”齐天阁想起那只玉笛,神水岛下千年的寒玉,玉不温反寒。
“不,玉玲珑,玉玲珑的琴匣也是千年寒玉制成,只是,却不知所踪,如今琴在洛儿手中,琴匣却不知何处?”纳兰隐隐地有着失望。
“琴匣,应在星家!”窗外,齐若冰的声音响起,有力,沉稳。
“轩辕泽?”纳兰有着惊喜。
“玉玲珑与青玉匣向来是一体的,只是玉玲珑曾一度被大皇子献于了当年的月江恩,可琴匣却留下了来,天阁,这祸是你惹出来的,却取琴匣,就交给你了!”齐若冰负手进来,怜惜地瞧向天舞,可转眼看向齐天阁时,却有着恨铁不成钢的痛。
